今天就要啟程回宮,宮內(nèi)著實無聊,出個宮還得鉆狗洞,我嘆了口氣,花蕭在一旁幽幽的說:“夫人,我記著令牌了。”
“記著記著,下次我們倆偷偷出去?!?p> “夫人,你有身孕?!?p> “哎呀,忘記了,你還提醒我?!?p> 我想了會,還是問了出來。
“你叫沈琪?”
花蕭愣了愣,面對著我低著頭,沒有解釋。
“沈琪是以前,花蕭是現(xiàn)在,不管什么時候,你永遠(yuǎn)是我花思行的人?!?p> 我拍了拍花蕭的手,花蕭看著我,眼神很復(fù)雜。
“……夫人,恕我什么都不能說?!?p> “無妨,我也不會想知道的,只要你別背叛我。”
小蘇把東西都搬上了馬車,然后過來提醒我,要上路了,我?guī)еㄊ捝狭笋R車,初堯和鶴卿騎馬帶路。
一路上,花蕭都密切的關(guān)注著我,車子一震就扶住我,生怕我出什么事。
我看花蕭精神一直緊繃的很,用手挑起窗簾,跟小蘇說把我的琵琶拿來。
小蘇小心翼翼的從前面把琵琶遞給花蕭,然后花蕭在遞給我,我抱著琵琶試了下音,初堯和鶴卿聽到了琵琶聲,同時回過了頭。
“阿堯,夫人要彈琵琶了,可是好久都沒有看到他拿起琵琶了?!?p> 鶴卿小小聲的和初堯說,初堯轉(zhuǎn)過頭,并不是很驚訝我突然拿起了琵琶。
我彈了一首民間小曲,是花蕭告訴我的,她說,她的母親之前很喜歡哼唱小曲,閑來無事的時候,便會抱著小花蕭坐在門口,哼唱著這首曲子。
我知道這首曲子,是民間一位擅彈古琴的老先生寫的。
“那婆婆后來是發(fā)生了什么,所以才不能講話的?”
“發(fā)燒,燒啞的,父母老年得子生的我,父親去世的時候我還小,母親為了養(yǎng)活我不停去給別人背柴洗衣,腰就是在那時候落下的病根,后來我就獨(dú)自上街賣些藥材......”
“你好歹還見過你爹,我呢?我連我娘是誰都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家住何方,長什么樣,從來沒人提及,有時候我會想象她的樣子,想象她同我講話,但是終歸不是真的……”
前方,鶴卿微微轉(zhuǎn)過頭,他的聽力比一般人要好很多,他聽到了,他也很傷感,他是戰(zhàn)亂的遺孤,初堯的爺爺撿到了他,將他抱了回來,他親眼目睹親人的死亡,這對他來說,是一輩子的痛苦。
初堯臉色也很不好,他知道所有人的身世,知道他們的感情,從來都是默默保護(hù)別人,但是從沒人想到要去保護(hù)他。
初堯看著前方,拍了拍鶴卿的背,幫他整理了下背上的兩把劍。
“別想了,會很累,這從來都不是你的錯?!?p> 鶴卿微微低下的頭抬了起來,嘆了口氣。
初堯轉(zhuǎn)過頭,擱著紗簾,看著里面若隱若現(xiàn)的我,眼神里的情緒很是復(fù)雜。
趕了一段時間的路,王宮總算是到了,我腹中早已餓得直響,我和初堯入宮便接到君上的傳召,顧不上找食物裹腹,便收拾了下去了仁和殿,我肩膀很是酸痛,這一路上走的都不自然。
初堯伸出手給我捏了捏肩膀,舒服了點。
“我給你好好揉一揉?!?p> 初堯說完,手還是在給我捏肩,等我舒服的差不多了,他才把手收回來。
我第一次踏入仁和殿,仁和殿雖然叫仁和殿,但是和我們悅瀾殿相比,實在是太過奢靡。
洛妃靠在君上身上,一點一點給君上掰著糕點吃,美人配金屋,在我眼里,君上就是個不折不扣的昏君。
看到我和初堯進(jìn)殿,洛妃起身站到了一旁,整理了下衣服。
我和初堯跪了下來沖君上一拜,誰知,洛妃什么話也沒說,就是親手扶起了我,然后安安靜靜的退到了一邊。
“思行吶,如今你有了身孕,一些禮數(shù)就不用管了,身子最重要。”
君上客套的說完,才讓初堯起來,我謝過君上,君上和我們夫妻二人聊了會無關(guān)緊要的家常,便讓我和洛妃先去偏殿休息,他要和初堯說會話。
我跟在洛妃身后來到了偏殿,在這里,我看到了很多瓷器書籍,和一些畫券,洛妃在書架子上隨便看了看,就拿起一本春宮圖看了起來。
這時我才發(fā)現(xiàn),這書架里有部分都是春宮圖。
我臉蹭的一下紅了起來。
洛妃余光看了我一眼。
“沒什么不好意思的。”
“我……”
我說不出來什么,只見洛妃放下春宮圖,換了一本草藥書來看。
“行了,你也別站著了,對孩子不好?!?p> 洛妃沒有看我,只是繼續(xù)翻閱著書籍,侍女給我搬來了椅子讓我坐下,洛妃她自己則是站著看書。
氣氛有那么些許尷尬,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突然,隔壁正殿傳來一聲摔毛筆的聲音,我的心也不由的揪起來。
洛妃看我開始緊張,丟掉書坐了下來。
“不用擔(dān)心,君上不敢怪罪他,目前東邊有兩位玉龍國武功精湛的人,派出的許多精兵沒有能活著回來的,北翼兵力不足,君上,想讓堯軍去送死罷了,約莫是桓王不同意,君上生氣了。”
洛妃擺弄著一旁的香薰?fàn)t,很直白的告訴我,此刻,我真佩服她能這么直白的在皇帝附近說這些,但是她好像并不在乎。
見我不敢說話,于是她轉(zhuǎn)移了話題。
“一直往西,是廣袤無垠的大草原,那里曾是玉龍國的領(lǐng)土,我以前流浪于這世間,曾有幸到過玉龍國,當(dāng)真是一片繁花似錦,草原人直率,敢愛敢恨,聽傳聞?wù)f,玉龍國國主娶了一中原女子,用情極深,不惜改國名為玉龍,玉龍,就是他們這對有情人的名字?!?p> 聽的我都羨慕了。
“那,玉龍國現(xiàn)在是帝都在掌控?”
洛妃點點頭,默認(rèn)了。
大草原,有多大,玉龍國,有多繁花似錦,我想看,很想很想。
我正沉浸在對玉龍國的幻想,初堯就派人來叫我回去了,我收拾了下,走出偏殿,拜別君上。
出了仁和殿的門,我發(fā)現(xiàn),初堯左臉有墨水,莫不是那毛筆扔到了他的臉上。
“初堯……”
初堯抓著我的手笑了笑。
“沒事呀,只是沾了點墨水,我們回去吧,趕緊吃些東西?!?p> 我能看出初堯是忍住情緒在和我講話,他的強(qiáng)顏歡笑,讓我開始心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