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憐人琵琶

第四卷.壹

憐人琵琶 鳳笙游云空 2326 2021-09-23 01:05:00

  天上下起了毛毛細雨,此時的我被一桿槍捅入腰間,推下了馬,重重的摔在地上。

  我里面穿了軟甲才抵擋了這致命一擊,我回過神來,人太多了,趕忙往穆合塔爾那邊撤。

  穆合塔爾見我跑了過來,殺掉了面前最后一個人,然后朝我伸出了手,我抓住穆合塔爾的手,被他用力一甩,騰空而起踢掉了馬上的副將。

  那個戴著面具的男人看著面前的戰(zhàn)場無動于衷。

  “阿姐。”

  趁我愣神之際,一名持刀戴著鐵面具的士兵沖我砍來,穆合塔爾拉住我扯到了身后,把我救了下來,我仔細一看,穆合塔爾的眉毛上方因為躲閃不及,被砍了一刀很深的傷。

  他的左眼被血糊住,已然失了先機,我拉著他的胳膊就跑。

  “師父!”

  師父回頭一看,手中的長槍沖我們身后扔了出去,刺穿了身后追趕我們的兩人。

  “日娜,你們先回去。”

  “師父!”

  “放心,這場仗打不完?!?p>  “師父,我還可以。”

  穆合塔爾抓住師父的袖子懇求留下來,師父檢查了下他的傷勢,當機立斷的就叫我?guī)厝ァ?p>  “阿寬!”

  阿寬聽到我叫他,立馬解決掉面前的人,擦了一下臉上的血沖我跑來。

  “公主?!?p>  “帶他回去,他要是不回去綁著也可以。”

  “阿姐!”

  阿寬把穆合塔爾扛在肩上就往王庭跑去。

  “他的傷很重,差點砍碎頭骨,你也要小心?!?p>  師父說完,拿起長槍,去護駕阿塔,槍在他手中上下翻飛,舞若梨花。

  我在混亂的戰(zhàn)場上看向了那個騎著黑馬的男人,他還是沒有動手,只是靜靜的站在戰(zhàn)場之外。

  這場仗以北翼暫撤結束,我軍傷亡嚴重,阿塔負傷,躺在馬車上被送回王帳。

  阿娜看到阿塔這樣,只能抱著他一直啜泣。

  “阿姐,給你面布,擦擦臉吧?!?p>  阿勒郁惹從盆中擰了一塊面布給我,我接過來,好好的擦洗了我的臉,盆中的水變成了血色,我一照銅鏡,臉上大大小小的傷口就有七八道,屬實是破相了。

  “阿堯呢?”

  我扶著水盆,還是沒忍住問了一句阿勒郁惹,只見他搖搖頭,沒有說話。

  “我明白了?!?p>  我走到穆合塔爾身邊,他靠著阿塔的王座已經(jīng)睡著了,頭上纏了厚厚的一層紗布。

  我沒有叫醒他,給他整理下鐵甲,就隨著阿勒郁惹去慰問受傷的士兵。

  “他們還沒走,咱們還需要戒備,只是叔汗現(xiàn)在情況不好,三哥又受傷了,現(xiàn)在只有阿姐你暫代主帥的位置?!?p>  “阿塔說的?”

  阿勒郁惹點點頭,這時,我看見了一個奄奄一息的士兵,身邊跪著一個哭泣的女奴。

  瞧著眼生,我上去問了下,女仆看見我,驚慌的跪拜在地上。

  “你是誰帳子里的,怎么沒見過你?!?p>  “奴是前段時間新來的,分在胡夫人帳子里的?!?p>  “你在這做什么?這是你什么人?”

  “公主贖罪……這是……我夫君……”

  “你可知女奴私自配婚是要被絞殺的嗎?”

  阿勒郁惹從我身后冷不丁的飄出來這么一句。

  “好了,莫要針對她,你叫什么名字?”

  “塔塔爾姝姀?!?p>  “知道了,你就負責幫忙照顧受傷的士兵們吧,藥品隨后我差人送過來?!?p>  “是……”

  我抖了下披風,抖去了一大堆的灰塵,把身后的阿勒郁惹嗆了一下,我不知道自己披風上這么多灰,抱歉的拍了拍阿勒郁惹。

  “咳咳,走吧……”

  阿勒郁惹捂著嘴巴咳嗽的模樣有點好笑。

  我們前后看了很多傷員,我身上的甲胄直到后半夜都沒有脫下。

  “去看看阿塔?!?p>  結束完巡查,我回到王帳,看見跪在床頭的阿娜眼神呆滯,師父也在一旁的書堆里翻著書,看了眼阿塔,阿塔躺在床上靜靜的睡著。

  “師父,你在找什么,我?guī)湍恪!?p>  我伸出手拿了本書翻了幾下,發(fā)現(xiàn)都是醫(yī)書。

  “你別找,你看不懂?!?p>  我無法反駁,把書放回了原位,只見師父越翻越急躁,后面生氣的索性將手中的書撕了,然后把案面上的全都推到地上。

  看著師父閉著眼睛,扶著腦袋,我就知道,這事很大。

  “師父……”

  師父看了我一眼,溫柔的拍了拍我的肩膀。

  “接下來就靠你了,剛巡查怎么樣?”

  “傷員比較多,這次北翼重傷了我們的元氣,我已經(jīng)快馬加鞭去尋求漠西的幫助,希望能成?!?p>  “日娜,你必要戰(zhàn)場之上心細如發(fā),師父沒什么能教給你的,只能幫你,做你沖鋒陷陣的那把刀,去吧,去和你父王的手下商討對策,師父隨后就到?!?p>  看著師父疲憊的臉,又看著阿娜呆滯的眼神,我一聲不吭的走了出去,阿勒郁惹在帳子外等著我,見我出來了,關切的問這阿塔的傷勢如何,我點點頭,才使他放心許多。

  我回到主帳,阿塔昔日的部下都已經(jīng)坐在了里面,我站在帳簾外面深吸一口氣,阿勒郁惹替我掀開帳簾,我盡量讓自己走的有氣勢,他們一路盯著我,直到我坐到了阿塔的王位上。

  穆合塔爾已經(jīng)醒了,坐在我左邊下面的位子上。

  “公主,可汗的情況怎么樣?”

  “大將軍不必擔心,父汗且在修養(yǎng),由我暫代主帥的位置,有什么要說的,現(xiàn)在就可以說。”

  “這……”

  “怎么?各位是不信任我坐這個位置?”

  我眼睛微咪,閃過一絲凌厲。他們一直不說話,穆合塔爾坐在下方,聽到了身旁的兩位將軍切切私語,放下酒杯的時候故意用了點力道。

  “阿姐,我在前線作戰(zhàn)時,察覺他們好像很了解咱們契丹鐵騎的戰(zhàn)術,另外,我剛才在父汗王帳中找咱們的防衛(wèi)部署圖,也已經(jīng)找不到了,我懷疑,有內(nèi)鬼?!?p>  我聽完,點了點頭,其他人還是不發(fā)一言。

  “我這里,有一把短刀?!?p>  我將短刀丟了出去,掉在了所有人的眼前,有人認出了這是供奉在天狼山上的短刀,不知何時被我拿了下來,這把刀,專門用來殺叛徒的。

  他們問心無愧,只是不愿臣服我一個女娃。

  “如有不愿,此刀自裁。”

  此話一出,將軍們面面相覷。

  “你們是我父汗最忠實的部下,你們二十年如一日的輔佐我父汗,如今,我父汗尚且掙扎病榻,你們卻在這給他的孩子施壓,這是做為忠臣該做的事嗎?”

  我坐在王位上,手撐著膝蓋,居高臨下一臉冷漠的看著他們,他們思考良久,這時,穆合塔爾站起來,走到我面前,單膝跪下右手放在左肩上沖我一拜。

  “穆合塔爾誓死追隨主帥?!?p>  其他人見狀,慢慢放下芥蒂,跪在我的面前俯首稱臣。

  我站起來,拿著一盞酒。

  “如今,北翼放縱猖狂,試圖侵占我們的家園,保家衛(wèi)國,義不容辭!”

  “保家衛(wèi)國,義不容辭!”

  他們紛紛舉起酒碗,隨我痛快飲下,然后狠狠摔碎碗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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