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些弟子神色各異的目光下,掌門又徐徐開口:“沒有規(guī)矩,不成方圓!既然剛才比試我已定下了規(guī)矩,便不可隨意更改,風(fēng)粼粼……你明白嗎?”
掌門的話雖然對著風(fēng)粼粼說,實則是在告誡蕭耀。
風(fēng)粼粼點頭應(yīng)道:“弟子明白。”
臨月掌使看了半晌,此刻塵埃落定,他才終于走了出來圓場,對著那幾司打趣道:“看來她和你們無緣,還是與老夫有緣??!”
幾司未言,只是面色有點失落的淺淺推手一禮。
蕭耀尷尬的抿了抿唇,他實在想不明白,掌門為什么不愿讓這個風(fēng)粼粼被選為內(nèi)門弟子呢?
什么沒有規(guī)矩不成方圓?
他剛才不也把那個薛傾城送回了國相府?
這天華門的規(guī)矩,還不就是他一句話的事?
雖然無奈,但還是要圓了場面,蕭耀始終面帶笑意,“我等悉聽掌門之意!”
……
選招弟子結(jié)束之后,今年被選的內(nèi)門弟子同外門弟子皆要進(jìn)行沐禮儀式。
眾新弟子全部有序站立。外門弟子分發(fā)了雕星腰佩佩戴,被挑選成為內(nèi)門弟子的也都佩戴好了雕月腰佩。
眾人秩序站立,掌門,掌使及七司于高位受禮,
“拜見掌門?。 ?p> 內(nèi)門弟子又對著自己的師父躬身執(zhí)禮,“拜見師父!”
只有天璣司面前無人問津。
風(fēng)粼粼看著孤立站在那里的天璣司,心里竟生了一絲愧疚……
若不是因為像想選她,恐怕天璣司怎么也能收一個徒弟吧?
開陽司站在天璣司的身邊,得意笑著:“師兄,要不然我勻給你一個徒弟?”
天璣司同樣得意的看著孟清塵,說道:“弟子在精,不在多。師弟你還是自己留著……管教吧!”
對旁人牙尖嘴利毫不客氣的開陽司,倒是對這個冰霜冷面的師兄沒了脾氣。
不過,孟清塵不論人品相貌還是身手都有過人之處!更何況天華門今年還讓他來主持選招弟子之事,肯定也是被寄予厚望的。
外門新選弟子也齊齊對著掌使行禮,“拜見掌使!”
輕緩的鼓聲逐漸擴(kuò)散,直至整個玄靈山都充滿了回響。
……
沐禮結(jié)束。
蕭耀對著掌門執(zhí)手行禮,“選招弟子已經(jīng)完成,本宮同天璇天權(quán)兩司也該回宮去了!本來是想讓兩司留下和同門親近敘舊的,奈何宮中事務(wù)繁重實在離不開兩司,所以……”
“天華門眾弟子都是陛下的臣民,理應(yīng)為大渝效力,這也是他們的榮幸!”掌門客套著:“山上寒漏,就不留宿太子了,還請?zhí)犹嫖蚁虮菹聠柊?!?p> “是!”
蕭耀依舊客氣的推手執(zhí)禮。
天璇司同天權(quán)司齊聲道:“師父保重!”
掌門撩手,“去吧!”
然后,太子同兩司便立刻下山去了??粗鴥伤镜呐e止,倒不似天華門的弟子,更像是大渝皇室忠誠的奴才。
蕭耀臨走時,還不忘對蕭赫說了一句:“照顧好自己!”
蕭赫依舊禮數(shù)周全的對著蕭耀推手執(zhí)禮,“恭送太子!……”
蕭耀的臉上露出了一個難以形容的笑后,瀟灑的離開。
……
這一屆的弟子選招終于結(jié)束,掌門將天璣司喚到了自己的大殿內(nèi)。
天璣司已然猜到了掌門會對他說些什么,只是靜默站在一旁。
……
“剛才那個小丫頭,你覺得怎么樣?”
那個小丫頭,第一眼見了就會讓人想起一個人,一個故人。
她的五官清秀,有著那人三分之像,可她的眼神篤定又明亮,氣質(zhì)更有那人五分之像。
天璣司依然執(zhí)禮,裝作不明何意的回道:“不知掌門意指何人?”
掌門點頭笑道:“你知道的!”
天璣司已被挑明,便不在故作迷惘,只是沉聲應(yīng)著,“還算聰慧?!?p> 掌門這次卻沒有和他打啞迷,直接了當(dāng)?shù)恼f道:“我倒覺得,她和一個人很像!”
天璣司知道,掌門和他想的那個人一樣。不然掌門又怎么會臨時起意將第二場比試的場地,換成了那最考驗輕功的斷崖呢?
要知道“那人”的輕功便是深得精髓,當(dāng)世無人可比。
可是今日風(fēng)粼粼在斷崖那里并未看出輕功卓絕之勢,掌門為什么還會認(rèn)為,她會和那人有關(guān)呢?
掌門一向神秘,就連七司之位也甚少交集,但他今天好像對那個丫頭的身體格外關(guān)心?
還特意的給她號脈?
雖然已經(jīng)了然了掌門之意,但天璣司還是裝作聽不懂的樣子,低聲問:“像誰?”
掌門冷笑一聲,反問天璣司,“那你又是為什么,想收那個沒有通過考核的丫頭為徒呢?你一向沉穩(wěn),做事更是遵規(guī)守距,應(yīng)該不會有這樣不理智的舉動才是?”
“弟子只是覺得那個丫頭為了救人失去機(jī)會,有些可惜,開陽司和玉衡司想必也是和弟子一樣的心思?!碧飙^司嘲諷一笑,順便拉了兩個人進(jìn)來。
掌門緩聲笑道:“她那哪里是在救人?”
……
天璣司都能看出的玄機(jī),掌門又怎么會看不出來呢?
難道就是這個原因,掌門才不許幾司收她為徒嗎?
天璣司稟道:“弟子的意思是,她的確救了那個洛天山莊的人?!?p> 掌門含笑點頭,無法否認(rèn)。
半晌,他幽幽開口,“看見這個丫頭,就會讓我想起云兒!呵呵,我這個不爭氣的徒兒倒是心狠,他離開山門十八年,竟一次都沒有回來過……”
天璣司聞言,雙瞳張大,又緩緩瞇起。
呵,一個不在人世之人,如何踏破地獄府門回來?
……
自十八年前,天華門大弟子天樞司唐云突然人間蒸發(fā)之后,與唐云深交如兄弟的天璣司一直苦尋其下落,直至十年前……
他打聽到一個村子,多年前突然搬去了一戶人家,建了大宅院,隱居在地。
之所以說是隱居,是因為那個村子里的人,從來都沒有見過那宅子里面的老爺和夫人,平日里除了管家小廝出去置辦東西,一直大門緊閉。
傳言他家里有個小孩,會武,但不知男女。因為只有在夜里,才有人看到過那高高的宅院墻上有一個小小的身影飛檐走壁,如履平地。
誰能想到后來,沖天大火將那里燒成了灰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