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除警戒。”
許久，警察叔叔揮了揮手，身后那幾十個全副武裝的也不知道是特警還是武警什么警種都把槍放了下來，然后從警車后面跑出來，依舊把奶茶店圍得水泄不通。
“后面那個……真的也是命鏢師？”警察叔叔看了一眼跪姿極為標準的孔寧，有些狐疑地問道……在他的印象里，命鏢師都是一些有怪癖的、自以為是的“超人”，但是這么慫這么賤這么不要臉的命鏢師……還真是讓人“大開眼界”。
三無張了張嘴，想說什么，可看了還要跪著呢喃“我是良民”的孔寧，她的臉色就難看起來，最終只是點點頭。
太丟臉了！
“我們還有任務，關于這次的事件，會像以往一樣提供一份說明的……你們可以找那個人錄口供。”
三無說著，指了指刻意和孔寧拉開距離的孫小雅。
“嗯，我知道了……那你們這輛車……”
“不勞費心，會有人處理的?！比裏o打開了那輛藍色跑車的后備箱，拿出了兩個鐵皮箱子，看了看之后把其中一個遠遠地丟給孔寧，“蠢貨，走了！”
“啊……啊？哎！”
孔寧發(fā)覺了周圍人看傻子一樣地目光，臉一紅就從地上爬了起來，拍拍衣服上的灰塵，尷尬地朝孫小雅笑笑，就撿起箱子跑向了三無。
“喂！”孫小雅忽然叫住了孔寧，“你和張子鳴，誰是命鏢師？”
孫小雅想起了喬亦涵問她的那些問題，她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對這兩個相處了六年的男孩，知之甚少……
孔寧回過頭，露出一個難看的笑：“我倆都是……抱歉瞞著你……”
孔寧的心臟仿佛在燃燒，他像是變成了一個可惡的騙子，欺騙孫小雅純潔的感情……當然是友誼……孔寧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他不想告訴孫小雅這些，不想讓孫小雅覺得他變了，變得不再是那個“孔寧”了……
如果非要說的話，孔寧很像找別人扮成他的樣子……像張子鳴找“沙雕”邁克爾一樣。
孔寧的腳下頓了頓……他似乎有些理解張子鳴的做法了，可能……只是說有這個可能性……張子鳴也是因為一些原因不想告訴自己他是命鏢師，所以才利用了邁克爾和盧迪爾打賭，把真相托出……
“你在等什么？”
三無冷冷地說道。
“哎！來了！”孔寧招呼一聲，朝著孫小雅擺擺手。
“那個……那天謝謝你了，就聚會那天?！睂O小雅擦了擦鼻涕，有些難為情地說道。
孔寧知道，孫小雅是在說自己幫她解圍的事，也不知道后來樊迪告白沒有，沒有了自己的聚會會不會更開心，孫小雅最后有沒有去網吧打游戲。
就好像所有事情，隨著高考的結束都發(fā)生了不可逆轉的悲哀的轉變。
孔寧撓撓頭，想了想，覺得如果說“沒關系啦”有些矯情，說“這算什么”又有點裝過頭了，說“咱倆誰跟誰”又有些不要臉，干脆就沒說話，擺出一個自以為很酷的笑容，轉過頭去，又揮揮手，走了。
真男人從不回頭看爆炸……和暗戀的女孩。
…………
“我不明白你這么做的意義是什么?！背笀虺谅曊f道，那些觸目驚心的傷口已經痊愈了。
“我們一直都很討厭張子鳴，對嗎，一直一直一直都很討厭他?！?p> 喬亦涵玩弄著一支香煙，面無表情地問道……語調上更像是“百無聊賴”。
“你很討厭他，我和他不熟。”楚靖堯搖頭。
“哦，好吧，你說得對，你是對的，我很討厭他，我恨他……但是我愛他，誰讓他是我的弟弟呢？我愛他！”喬亦涵說道，修長好看的手指律動，指間空氣被他壓縮，把香煙從末端慢慢切割成細沫。
“所以呢？”
“所以，我要毀了他珍惜的那些東西……那些珍惜的……珍惜的伙伴之類的?！?p> 喬亦涵聳聳肩，犯罪宣言般的臺詞在他口中輕描淡寫，像是在開玩笑。
“那為什么不讓我殺了三無？”
“他了解我，老楚，弟弟總是了解哥哥的，弟弟總會追隨哥哥的腳步，但弟弟的敬仰總會一點點變成不可理喻的憎恨……他了解我，我毀掉他的方式，是在他的面前把他珍惜的人殺掉——用凌遲什么的——所以他才一直躲著我，真是可笑，我這么愛他！”
喬亦涵說著，手中的香煙已經有半根被他的“壓縮”摧毀成了粉末。
“你想對孫小雅下手？”楚靖堯皺皺眉，“別這樣，你答應過我的，不傷害無關的人?！?p> “當然不會！我怎么忍心傷害這么可愛的女孩子……這么好看的女孩子，怎么忍心呢……你說，我弟弟為什么不選擇她呢？只因為她是普通女孩嗎？為什么呢？”
喬亦涵的話又變得毫無邏輯起來，手中的香煙不斷變短，粉末都落在他的左手手心。
“那你打算怎么辦？還是要針對三無下手嗎？”
“膩了，一直都是這個女孩，我膩了……”喬亦涵翻了個白眼，嘆了口氣，“不傷害無關的人，那把她變成有關的人不就好了嗎？”
喬亦涵說完，手里的整支香煙都變成了粉末，落在手心里。
“你……”
楚靖堯的聲音微微抬高，剛想反駁什么，喬亦涵忽然左手握拳，把粉末用力拋擲向半空中，邪魅的雙眼頓時被憤怒填滿。
“我救過你的命！楚靖堯！我救過你！不要反駁我！”
喬亦涵大吼著，上一秒還滿是無所謂的臉瞬間充斥了暴怒，猙獰得像是被人摸了屁股的雄獅。
楚靖堯抿住嘴，遲疑了許久，死死盯著喬亦涵的眼睛，想從中看到一些別的東西。
“嘖?！?p> 喬亦涵咂咂嘴，滿臉不悅地坐了回去。
“好吧，這是最后一次了，二喬?！?p> 楚靖堯妥協(xié)了，他不明白為什么喬亦涵這么痛恨喬亦涵，但就在不久之前，喬亦涵的確救了他，從那個急劇腐蝕性的不知道什么東西的手下。
喬亦涵點點頭，繼續(xù)說道：“我調查了孫小雅的家人，她的父親有心臟病史，我們可以從這里下手……哦，哦！我想起來了，那個孔寧……注意他，他讓我覺得很危險……你知道的，我討厭沒什么底線的人?！?p> “嗯，他曾把梅芬洛耍了，梅芬洛不會放過他的?！?p> “哦我的天哪，為什么我親愛的弟弟身邊有這么討人厭的野狗呢？！”
喬亦涵氣得直跺腳，說得咬牙切齒，說完之后卻又瞬間恢復了平靜，微微地笑了。
“繼續(xù)說你的計劃……”
楚靖堯頗為無奈地說道，喬亦涵總是像個神經病一樣，沒人摸得清他的思維和行事邏輯。
“接下來……就看我的了，不需要你插手，千萬別插手哦，這是我和我親愛的弟弟的較量，誰也不許插手！”
喬亦涵的臉上浮現(xiàn)出一抹陰厲的笑。
“好，都聽你的……還有一件事，有消息說，第一批第四代新干細胞將會在捷克進行拍賣，據說第四代新干細胞能夠賦予人類無視物理規(guī)則的能力?！?p> 楚靖堯把幾張照片擺在喬亦涵面前，上面是拍賣方的高層人物。
“拜托，這可是奇幻小說，無視物理規(guī)則不是很正常嗎……難道我們就遵守了嗎？遵守了嗎？我們是把牛頓還是把耶穌放在眼里了？”
喬亦涵瘋子一樣地搖頭擺腦，一副輕蔑的欠揍樣子，嘴里的話像是在說他是某個小說中的人物。
“拜托，說點有意思的情報好嗎？”
“嗯……命鏢開始對孔寧進行特訓，盧迪爾似乎不受信任，邁克爾的能力不止一個，文森特是地道的河南人，三無準備了大量的資金并購買了兩張飛往捷克的機票……”
“等等……特訓？”
“你聽到我后面說的話了嗎？”
“嘿！我有個完美的計劃！關于我親愛的弟弟?！?p> 喬亦涵笑了，一揮手，楚靖堯手中的那幾張照片都碎成了碎片，輕飄飄地落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