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慢慢睜開了眼睛,霍青歌立刻向前走去,接著問道:“怎么樣了?還疼么?”誰知,小男孩一臉恐懼地縮在被窩里,不敢與霍青歌對視,隨即又想起了什么,在自己身邊翻找著什么東西,找了一圈沒找到竟哇哇大哭?!皢鑶鑶柰郏∥业哪竞小竞腥ツ牧??那……那是母親留給我最后的……最后的東西了!嗚嗚嗚……”霍青歌見他急著要那木盒,便知那木盒對他意義非凡,立刻將桌子上的木盒拿給他。小男孩接過木盒藏在自己的懷中,渾身瑟瑟發(fā)抖,低著頭哽咽著說道:“你……你們讓我干什么都行,不要……不要搶我的木盒!”霍青歌有些心疼地看著這個看上去只有七八歲的孩子,讓她不禁想起了前世自己的弟弟妹妹,對親情的思念以及對小男孩的同情,讓她情不自禁地抱住了他,一邊輕輕地拍著他的背,一邊溫柔地說:“不怕不怕,哥哥會保護你的,以后再也沒人敢搶你的木盒了?!?p> 小男孩被她這樣抱著,身體不再顫抖,這樣溫柔的感覺,讓他想起了母親,自從母親去世后就再也沒人這樣對自己了,男孩兒將頭埋進霍青歌的懷里,似是積攢了許久的怨氣,突然放聲大哭。霍青歌依舊拍著他的背,終于那小男孩哭累了又躺在她的懷里昏睡過去,霍青歌將他輕輕地放在了床上,又給他蓋上了被子。而一旁的支世郎看著這一幕,臉色鐵青但也沒說什么,雖然心中有些煩悶,但更多的卻是驚訝,他可從沒聽見過這小家伙如此溫柔地說話?;羟喔鑼⑿∧泻差D好后,便坐在桌子旁,將今日淘來的寶貝拿了出來。
從戒指容器中拿出了那枚青玉,霍青歌又發(fā)動了透視之眼,瞳孔瞬間變成了金色?;羟喔枳屑毜赜^察著青玉中那個迷你的小人,只見他閉著眼眸,沉沉地昏睡著,霍青歌將自己的靈力注入其中,試圖喚醒他,誰知竟被那青玉抵擋在外,形成一圈光暈?;羟喔枰姞罡悠婀郑@青玉到底是要怎么用的?一旁的支世郎見她一臉疑惑,便走了過來,從她手中拿過青玉,看著手中的青玉對她說道:“這青玉名叫水月觀音,經(jīng)過幾千年,里面才能孕育出一個玉靈,乃玉中之圣。傳說,這玉靈能為自己的主人抵擋厄運與詛咒,但其自身也會受到相應(yīng)的損害,這玉身的裂痕想必應(yīng)該就是這樣留下來的。而這玉靈昏迷不醒,也是因為他在等待下一任的主人將其喚醒?!苯忉屚旰?,將青玉在手中攥緊,閉眼低聲不知吟唱什么。
突然,霍青歌腳下升起了一圈古老神秘的法陣,而那青玉漂浮在她的胸前,爆發(fā)出一陣青芒,幸虧支世郎提前將房屋用靈力封閉,否則這么大的靈力波動,早將許多人吸引來了?;羟喔枭斐鍪持概c那青玉產(chǎn)生共鳴,一瞬間,神秘陣法消失,那青玉落在了霍青歌手中,支世郎一見契約成功,便將青玉又拿了過來,指尖向其注入靈力,那青玉立刻不安地挪動,漂浮到了空中,最后竟幻化成一個身穿青色紗衣的小女孩,那小女孩看上去只有三四歲孩童那般大,臉上還長著嬰兒肥,散發(fā)光芒的大眼睛,手上腳上都帶著銀鈴,粉雕玉琢,精致地像個瓷娃娃。那小女孩出來后,嬌滴滴地走到霍青歌的旁邊,一臉羞澀地看著她說道:“小姐姐,以后你就是翠翠地主人了?!?p> 說完,還不忘蹭蹭霍青歌的手,似是在討好她?;羟喔枰婚_始看見她覺得十分精致可愛,心中也十分喜歡她,誰知,竟聽見她喊自己姐姐!連忙改正道:“不對,是哥哥!”翠翠一臉疑惑地說道:“明明是姐姐啊……”撅著嘴大大的眼睛一臉疑惑地看著她?;羟喔枰荒槦o奈地又改正道:“不對……不是!也是姐姐,但是以后要叫我哥哥,知道么?”翠翠還是一臉疑惑,但還是撅著嘴答應(yīng)了。
將水月觀音契約后,霍青歌便讓翠翠留在外界,跟在自己的身邊了,畢竟擬人狀態(tài)下的她一般人是不會察覺到異樣的。翠翠坐在板凳上,兩條小短腿不安分地甩來甩去,眼睛卻一直盯在霍青歌的身上。而這時的霍青歌正在坐在床邊安慰剛剛睡醒了的小男孩,翠翠一會看霍青歌,一會又向支世郎那里瞟幾眼,看著神色冷酷凝重的支世郎,翠翠一臉疑惑地歪著頭不知在想什么。
那小男孩醒來后,早已不像之前那樣抱有戒備之心,霍青歌問他什么他也都會一一作答。兩人說了有一會兒,霍青歌問出了這孩子名叫澈,他說他沒有姓,因為出生便沒有父親,是母親將他一手養(yǎng)大的,母親希望他不論遇到什么事心境都能清澈純潔,于是便起名為澈。他們母子原本也不住在帝都,而是住在鄉(xiāng)下小鎮(zhèn)中,兩人相依為命,母親會養(yǎng)蠶繅絲,他們以賣布為生,雖不富裕但也能吃飽穿暖。
誰知,前段時間他們所住的山林中竟發(fā)生了獸潮,所有的房屋都被魔獸推翻,所過之地寸草不生,而母親為了保護他,在那獸潮中被魔獸踩踏致死,母親臨死前將這木盒交于他,告訴他拿著這東西可以找到他的父親。而他跟著難民們一路逃荒到了帝都,第一日來這便被一群強盜盯上了手中的木盒,之后就發(fā)生了霍青歌他們看見的那一幕。霍青歌拍著他的背,安慰著哽咽的他,一旁沉默不語地支世郎終于走上前說道:“將你手的木盒給我看看?!蹦浅阂荒樉璧乜粗览?,將木盒在懷中抱得更緊,霍青歌雖然也有些疑惑支世郎為何要木盒,但還是溫柔地對澈說道:“讓哥哥看看你手中的木盒吧,興許哥哥能知道你父親的下落呢?”澈聽見霍青歌也開口了,一臉猶豫不決,最終還是將木盒放在了支世郎的手上。只見支世郎將木盒上的銅鎖用靈力撬開,那木盒里立刻散發(fā)出一陣清新的藥香,木盒中竟躺著一只繡有蘭花圖案的荷包,而那荷包散發(fā)出一陣陣清香,應(yīng)該是幾種珍貴的靈藥所制成的。
支世郎將荷包拿了出來,放在手心看來看去,眉頭一皺,眼神有些嚴肅?;羟喔枰娝樕怀?,覺得支世郎興許是知道了什么,立刻問道:“仙尊可是知道些什么?”支世郎一直看著這荷包,眼神有些游離,聽見霍青歌問他后,轉(zhuǎn)頭看向她說道:“這荷包……是上界的東西?!被羟喔杪犚姟吧辖纭眱勺趾?,神色有些吃驚,立刻讓澈與翠翠出去玩耍,兩人則在屋中繼續(xù)談?wù)?。“那既然是上界的東西,仙尊,可知道是誰的么?”支世郎一臉嚴肅地搖了搖頭,接著說道:“這東西上界許多人都有,而且……這東西還是你師傅制作的……只要有人誕辰,你師傅便拿它當賀禮,我覺得,還是等你師傅回來,問問你師傅吧?!?p> 霍青歌聽著他說的話,每一句都讓她震驚不已,這件事與上界扯上關(guān)系就已經(jīng)夠讓人驚訝的了,沒想到竟還跟師傅有關(guān)!那看來確實只能等師傅回來再從長計議了,況且?guī)煾翟谙陆缬螝v許久有去過許多地方,不知哪個春宵一刻,便留下了自己的種,說不定澈就是師傅的孩子呢,那若是這樣的話,澈也就是自己的小師侄兒了,想到這里,霍青歌心中更加疼愛澈了。而一臉疑惑陷入沉思的支世郎根本不知道自己的一番話,竟誤導的霍青歌,也間接地害了孔言誠。
酒館門外,澈與翠翠蹲在地上不知在看什么,澈一臉茫然,翠翠讓他做什么便做什么,生活的艱苦與現(xiàn)實的陰暗,讓這個才七八歲的男孩內(nèi)心早熟,順應(yīng)別人成了他的信仰。翠翠拉著他的手,一雙大眼睛看著他疑惑地問道:“哥哥,你為什么在發(fā)呆???”澈有些驚慌地看著翠翠那明亮純潔的大眼睛,他覺得翠翠就像玉一般完美無瑕純潔真摯,而自己卻低賤骯臟,這讓他不敢直視翠翠的眼睛。翠翠見他躲避自己的眼神,心中更是奇怪,肉肉的小手放在他黑乎乎的臉上,將他的頭掰了過來,小臉堅定無比地說道:“哥哥要用心陪翠翠玩!”澈看著她那清澈純潔的眼眸,眼圈突然紅了,下一秒,眼淚便落了下來。翠翠見他突然哭了起來,有些驚慌失措,同樣身為孩童的她還不知道該如何去安慰別人,她想起了霍青歌安慰他時做的動作,便蹲在他的旁邊,用小手慢慢拍著他的背,安慰他道:“不哭不哭,翠翠在……”澈聽見她如此別扭努力地安慰自己,哭的更加厲害,但他那傷痕累累的心也被翠翠的純潔與真摯慢慢修補了起來。突然,澈哽咽著說道:“謝謝你,翠翠!哥哥會一直陪你玩的!”翠翠聽見后,臉上綻放出花一般的微笑,說道:“那我們可約定好了哦!”
一個三四歲的女孩拍著一個八九歲的男孩的背安慰著他,這詭異卻又無比和諧的一幕深深烙印在這兩人的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