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了手里的烤番瓜,重靈正準(zhǔn)備起身,眼瞅著鐘胖子蹲在一邊齜牙咧嘴,但又碰不到滿背的細(xì)碎傷口的可憐勁兒,心里也不由得一陣過意不去。之前在氣頭上,似乎下手狠了一點兒.....
于是把手往腰間的乾坤袋里一陣翻騰,掏出一個小瓶子,朝鐘胖子揚了揚手,說道,
“別用手去碰后背了,將這瓶往背上一股腦兒撒一遍,明日便好!”
鐘乾伸手接過,放到鼻子下面嗅了嗅,樂道,
“喲,不愧是閻氏出來的,隨便一出手就是極品外傷藥!得嘞,我也不和你客氣,一瓶全用掉了你可別心疼!”
“放心,我袋子里還有很多,你要是喜歡用,管夠!”
“呃,呵呵呵...那還是算了,任憑你有再好的藥,小弟我也不想再用第二次了......”
“你知道便好!”
說話間,重靈又丟過去一身衣裳,鐘乾只管樂呵呵的接過,一副撿著大便宜的樣子。重靈搖搖頭,兀自在巖石上躺倒,閉目休息去了。
豎日,兩人繼續(xù)啟程。鐘乾穿著重靈給他的一身嶄新的短打,狼皮坎肩往身上一披,這神清氣爽的裝扮,很是有幾分威武和精神頭兒。
一旁的重靈可就差很大了,懨懨欲睡的還頂著倆熊貓眼,一副睡眠嚴(yán)重不足的樣子。
“嘿,感情昨晚被追著打一頓打的人是我,今天體力不支的咋反倒成了你了?”鐘胖子回過頭看著他,搖頭晃腦的很是無奈,
“嗯……”某人蔫蔫戚戚的,懶得搭腔,
“要不,休息夠了再走?”鐘乾撓撓頭,停下了腳步。
重靈抬抬眼皮,看鐘乾一副精力十足無處釋放的樣子,突然有了主意,
半刻鐘后,
鐘胖子鼓著腮幫子,兩手和肩膀上各搭著一根木棍,木棍連著身后拖著的一個簡易的木質(zhì)推車,此刻正斜斜半躺在車板上,將無處安放的修長雙腿耷拉在車板外面一下一下的晃蕩著,一臉閑適、昏昏欲睡的,可不就是表情像極了隔壁家二大爺一般的重靈么!
那鐘乾就是妥妥的那個被二大爺壓榨的小廝。半刻鐘前,重靈突然上躥下跳的嚷嚷著要他賠昨天沒有兌現(xiàn)的三條烤魚,而且恬不知恥的一夜之間就翻倍成了六條,還振振有詞的說既然是賠償就肯定有利息,只翻一倍還是最低的了。
鐘乾一想到冰血河那陰冷刺骨的寒氣就止不住的一陣兒哆嗦,甭提多后悔當(dāng)初手欠,跑去抓了第一次魚做了那第一頓烤魚后,便直接讓久不見葷腥的重靈對此評為人間絕味,至此念念不忘,釀成了之后的種種慘劇。
鐘乾當(dāng)下心里是千萬個不愿意,但眼下又正理虧,只好站立在旁訕笑著,不知該如何是好。卻又眼見重靈兩眼四顧,突然擼起袖子將旁邊幾顆枯樹一陣砍倒和折騰,三下五除二的整了個“座駕”出來,然后指著那個“座駕”笑瞇瞇的問他,要不,你考慮一下是回去抓魚,還是馱著他趕路?
鐘乾想也不用想,那當(dāng)然是趕路啊!他寧愿多花點力氣,也總比泡在冰血河水里強!以鐘胖子體內(nèi)的靈氣,在河里頂多抵擋不了半刻鐘就要被那陰冷的河水給凍成血色冰坨子。他還沒娶媳婦呢,快奔四的人了,小命根兒要緊!
這不,鐘乾二話不說就抬起車子趕路。而重靈則優(yōu)哉游哉的躺在上面,默默給自己比了一個大寫的“V”。
這才有了剛剛上述的這一幕。
只見鐘胖子雙腳靈力纏繞,拖著重靈的“座駕”在光禿禿的山間一路狂奔,帶起后方一陣陣的塵土飛揚。不得不說,沒有像之前那般,總是為了等重靈回復(fù)靈力而走走停停,趕路的速度一下子就快了不少。
兩個人這般狀態(tài)的趕路之下,到了第三日,便隱隱看見血色冰山的山頂就在不遠(yuǎn)處了。
鐘胖子抹了一把汗,正打算繼續(xù)調(diào)動靈力,卻發(fā)現(xiàn)身后一輕,重靈已起身落地。
他站定后望著那片灰色天幕底下的那抹血色山巔,嘆道,
“總算快到山頂了!”
鐘胖點點頭,
“明日便能到了,”
“胖子,這連日來,多謝你了!”
“嘿嘿......客氣啥,后頭路還長咧,等你此行目的達(dá)成再謝我也不遲!”
“嗯,有理,待得此行達(dá)成,我們再好好慶祝!”重靈點點頭沖他笑道,滿心期冀。
接下來,重靈與鐘胖子并肩而行,反而沒有火急火燎的往山頭趕,
“胖子,山那頭的情形,你知道多少,和我說上一說如何?”
鐘乾點點頭,
“是了,山后方就開始進(jìn)入魔之極地的核心地帶,異獸的數(shù)量和危險性都會高上許多,你此前說的那個位置,我的隊伍中有一個人曾經(jīng)到過那里,可惜已經(jīng)死了......”
“哦?是誰?”
鐘乾吸了口氣,吐出一個名字,
“丁呂。”
“是他?”重靈愕然,可惜他當(dāng)時并不知曉,否則不管他如何激怒重靈,他也會留下他的一條命,至少將知道的盤問清楚再了結(jié),現(xiàn)下也沒有后悔藥了,重靈搖搖頭,
“罷了,你從他那里知道多少那個位置的情況?”
鐘乾皺著眉頭回憶了一陣,開口道,
“三年前我遇到他時,他受傷極重,從他的傷勢來看,是……被一種奇異的藤曼所傷,傷痕......有手臂粗細(xì),我當(dāng)時覺得......很可能是被一般混跡在極深處的一種半植半獸,名曰桎梏所傷。但他醒來后矢口否認(rèn),說襲擊他們的只是普通的食人藤,不過......他跟隨的那個隊伍已經(jīng)全部在被襲的時候死光了...就只有他逃了出來,所以誰也不知他們那個隊伍進(jìn)山后遭遇了什么?!?p> “......一個聚氣三段的弱雞能從一支有實力能夠走進(jìn)深山的隊伍中、并且在全軍覆沒的情況下獨自活下來,這種來歷不明的危險分子你居然就這樣輕飄飄的救下來留在了身邊?!”重靈瞪大了眼睛聽他說完,忍不住嘖嘖搖頭道,這胖子的心可不是一般的大,
“呃......當(dāng)時并沒有細(xì)想,況且我的隊伍中很多都是半路救下來或者落單的獨行者,這也是為什么他們一直都是一盤散沙的原因,”
鐘乾撓了撓頭,“大家遇到就是緣分,我需要人力壯大隊伍,他們需要依靠,就這么簡單啊?!?p> 重靈無語,是了,鐘乾一貫三大五粗認(rèn)死理??刹痪褪且驗檫@樣,他才能短短時日便信得過這個胖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