廟前。
見重牛和魅羊消失,葉安的精神依舊緊繃著,他擔心那兩個家伙并沒有走遠,而是躲在暗處觀察這邊的情況。
“葉施主,多虧你在此地,不然,老衲這次恐怕兇多吉少?!敝嵌p手合十,向葉安緩緩一拜。
“無妨,只是我有一事不明,為何大師不第一時間通知我?如若不是我感應到有邪氣逼近而心升警覺,大師是否就選擇獨自面對了?”
葉安也是剛才想起,智耳在發(fā)現(xiàn)邪靈時,沒有叫上自己。
不過根據(jù)他所聽到的對話,應該也是剛出去不久。
智耳苦笑一聲:“只是貧僧覺得,那二靈是針對貧僧而來;已經(jīng)因為宗圓一事麻煩過葉施主,所以不想再次勞煩葉施主罷了?!?p> 葉安聽著微微頷首。
智耳這時行至門前,望著還在熟睡的宗圓,憂傷的說道:“那二靈見葉施主在此,估計也不敢再來。
為防夜長夢多,貧僧還是連夜啟程吧;盡早趕到鎮(zhèn)海關,盡早滅了那妖孽。”
說完,轉身望向葉安,躬身一拜:“葉施主,貧僧去了!”
緊接著,直接騰空而起,向著東面急行而去。
葉安在原地足足愣了許久才反應過來。
這就直接走了!
魅羊和重牛要是沒走遠呢!
不行,得鎮(zhèn)定!
“咕嚕!”
狠狠咽了下口水,葉安慢悠悠的走到大樹邊上。
剛才那危急情況,差點都忘了自己是來起夜的。
舒坦過后,又哼著小曲,向破廟走去。
……
翌日。
一大早的,葉安還在神游之時,卻隱約聽見有抽泣聲傳來。
“嗚~嗅!”
迷迷糊糊坐起身來,揉了揉眼睛。
環(huán)顧廟內(nèi)一周。
宗圓靠坐在佛像下邊,低著頭看著自己手中的書信在抽泣。
令葉安有些不解的是,宗圓看著都有十五六歲的樣子,為何還會哭泣?
葉安這邊的動靜也驚動了宗圓。
宗圓見葉安望著他,連忙從地上爬起,用袖子抹了一把眼淚。
“葉……葉施主,您……您醒了?!?p> 葉安站起身來,拍了拍屁股灰,裝作埋怨的樣子:“大清早的,就聽見哭聲,睡不著啊?!?p> 宗圓臉上一紅:“抱歉,葉施主,不小心打擾您休息了?!?p> 葉安搖著頭擺了擺手,緊接著又將雙手背負于身后,昂著頭:“你師傅應該在信上和你說清楚了吧?!?p> “是,說清楚了?!?p> “那行,趁著時間尚早,我們現(xiàn)在出發(fā)吧?!?p> 葉安走出到廟外,瞇眼看了看天上的太陽說道。
葉安現(xiàn)在的想法是趕緊將宗圓送到廣福寺去,得到自己的那100點屬性點。
這樣才能盡快的提升自己的實力,在這有妖魔存在的世界先活下去。
再說智耳所答應的《萬佛朝宗》,到時候就和他口中所謂的主持師兄提一提。
行就學,不行就算了,畢竟對照一下智耳的實力,自己估計是打不過那主持師兄。
至于什么出家人不打誑語什么的當個玩笑話就行。
他智耳答應的關我廣福寺主持什么事!
再說說自己這身體的原主人的身份。
到目前為止還是沒有什么記憶碎片給自己融合來的,讓自己了解這個世界,了解自己的身份。
這就讓葉安感覺愈發(fā)的危險。
說不定前身就是遭到了某位大能的暗算,導致神魂俱滅。
而之前智耳師徒二人遇到前身后,前身的第一反應居然是躲避。
說明那時還是意識清醒,但等他們師徒二人再次找到后,就變成自己,葉安。
葉安不由得就聯(lián)想到了定時炸彈。
都等人跑這么遠了,才讓他神魂俱滅,可能就是為了制造不在場證據(jù)!
由此,前因后果一聯(lián)系起來,壓力巨大??!
就在葉安沉思的時候,宗圓背起他的包袱,帶著些許小緊張的嗓音響起:“葉施主?葉施主?”
“唔~~?怎么了?”
對上葉安疑惑的目光,宗圓說道:“您不是說趁著天色尚早……出發(fā)嗎?”
“對,你帶路吧?!?p> 葉安作勢就要前行。
但他卻發(fā)現(xiàn)宗圓依舊停駐在原地,絲毫沒有要上前帶路的意思,同時臉上露出為難色。
“怎么不走?”
說著,葉安自己邁開步子行去。
宗圓見狀趕緊跟上。
片刻之后。
“我是讓你帶路,不是讓你跟著我。”
“小僧……小僧不認得路?!弊趫A漲紅了臉,雙手不自禁的捏住了自己的衣角。
葉安這時卻愣住了。
不認識路怎么去!
“智耳大師沒告訴你?”
“沒……沒有,師傅信上說……說跟著葉施主,一日便可到達廣福寺。”
“把信給我看看。”
葉安皺著眉頭伸出手去。
宗圓卻依舊捏著自己衣角沒有其他動作。
葉安想了想,望宗圓頭頂瞄了一眼。
苦海一重,應該是和煉氣一重一樣,畢竟是智耳剛收不久的徒弟,沒問題。
當場喝道:“智耳大師都放心讓我?guī)慊貜V福寺,你還不放心我?
就連讓我看封書信都不肯?”
見葉安發(fā)怒,宗圓連忙說道:“不是不是,只是……”
“只是什么?”
宗圓咬了咬牙:“只是希望……希望葉施主觀看后,不要……不要怪罪師傅;還有……還有不要怪罪小僧?!?p> 怪罪?
怕不是在上面寫了我什么壞話吧?
“放心,我不會怪罪?!?p> “那……那葉施主您先發(fā)誓?!?p> 葉安頓時凌亂了,之前我剛醒來,你仗著你師傅在敲了我一悶棍就算了。
現(xiàn)在智耳都不知道哪兒去了,你一個苦海一重還敢這么囂張!
看我不……等等,怕不是這宗圓還有什么東西可以聯(lián)系智耳吧?
“咳~智耳大師是不是還留了什么東西,好讓你可以聯(lián)系上他?!?p> 宗圓面露驚訝道:“葉施主你怎么知道?”
馬丹!還真有!
還好沒有急著動手報那一棍之仇。
發(fā)誓的話,發(fā)就發(fā)吧。
“我輩修士,這點小把戲自然都是有的。”葉安正色道:“既然這樣,那我就發(fā)誓吧?!?p> 葉安抬起右手,豎著四根手指頭置于自己太陽穴的位置:“蒼天為證,我葉安看過書信后,保證不怪罪于智耳大師二人,如有違背,就讓……就讓葉安肉身俱毀!”
嗯,反正肉身已經(jīng)沒了,應該問題不大。
然而這話在宗圓聽來就有些厲害了。
聽師傅說,葉施主現(xiàn)在的實力已經(jīng)到了元嬰巔峰多年。
如果肉身被毀,那便只能進行奪舍。
然而以玉仙宗名門正派的姿態(tài),應當不會做那等險惡之事。
所以,就伸手從包袱中取出了書信,遞到了葉安手中。
葉安白了一眼宗圓,打開書信觀閱。
看著看著,臉色就不太好了。
“宗圓徒兒,贖為師不能親自帶你入門啦。
為師得到消息,前方鎮(zhèn)海關戰(zhàn)事告急,妖王九頭蛟正帶著其他幾大妖王一起進攻鎮(zhèn)海關。
這九頭蛟當年正是被為師所放走,導致我們損失慘重。
所以這次為師下山正是為了彌補當年的過錯?!?p> 本來看到這里,還沒什么。
從這話語間透露出的悲涼情感,智耳這次估計是兇多吉少了。
葉安心里不由得為智耳感到一陣惋惜,但令葉安臉黑的是下面的話。
“不過你放心,為師已經(jīng)和葉施主談好,由他送你前往廣福寺。
葉施主身為玉仙宗的峰主,實力猶在為師之上,以他的實力,一日便可將你送至廣福寺。
就是葉施主那會醒來之后,為師與他交談之時,總感覺有些怪異,像是腦子摔壞了一樣。
后面為師總結出來的原因是他現(xiàn)在正處于融入凡人生活的狀態(tài),所以需要沾染些‘人氣’。
為師也正是擔心這點,擔心他也學會了凡人的七情六欲,學會了憤怒;從而記起你在他背后敲的那一棍子。
再者,葉施主的行事風格也比較怪異。
但,為師還是認為葉施主大人有大量,不會與你這等小輩計較些什么……”
葉安看到這里,便將書信折了起來,但沒有急著交還給宗圓。
后面還有一些智耳對宗圓的期望,比如希望他到了廣福寺后能夠苦心專研佛法,早日提升自己境界之類的。
還一點便是,葉安也進一步確定了自己的身份是什么玉仙宗的峰主,智耳都承認實力可能不如自己。
聽這名字,帶了個仙字,應當比較厲害。
但正是因為這么厲害都被暗算到神魂俱滅,那敵人肯定更厲害。
想到這里,葉安打定主意,將宗圓送到廣福寺完成任務得到屬性點后,立馬就找個深山老林先躲起來。
或是找個其他人多的地方,像凡人一樣茍著。
慢慢完成系統(tǒng)的任務提升自己!
玉仙宗什么的,已經(jīng)跟自己沒有關系了!
至于這上面寫的什么不會與宗圓一般見識這句話,就當沒看見吧……
葉安緩緩轉過身來,似笑非笑的望著宗圓。
宗圓見葉安的表情,心里暗道不好。
“葉……葉施主!您……您說好不怪罪的!”見著慢慢向他走來的葉安,宗圓忍不住開口道。
“嗯,我不怪罪,只是手有點癢,想撓一撓!同時,由于目前我在像凡人一樣生活,所以七情六欲什么的,都要學一學!”
“砰!”
此時此刻,廟前響起了挑選西瓜時那清脆和著沉悶的聲響……
過了片刻,聲音停歇后。
葉安疑問道:“為什么你敢在后面敲我悶棍?”
“我也不知道,您剛才也看了,師傅是這樣說的?!弊趫A撫摸著自己的光頭,委屈的說道。
葉安:“……”
已經(jīng)打了回來的葉安,也就沒有再糾結那事。
……
天上高掛的太陽將自己的光輝灑向大地,透過林中高聳的樹木,落在地上形成點點光斑。
時而傳來的蟲鳴鳥叫更是增添了幾分夏日的愜意。
葉安此時正和宗圓走在這條林蔭小道上。
“陰山縣城,是這個方向吧?”
葉安問向一旁還在不斷撫摸自己腦袋的宗圓。
經(jīng)過剛才葉安的一番盤算,自己不知道廣福寺的位置,這城里的人總應該知道。
于是就以宗圓置購干糧為由,入一趟城,順帶著打探下廣福寺的具體位置。
“是這邊沒錯,當時師傅和小僧就是從這邊過來,在廟里遇見躺在地上的葉施主。”宗圓有些委屈的聲音傳來。
葉安毫不在意這點,而是問道:“你知道我的身份吧?”
“知道,師傅提到過,說您是玉仙宗的一位峰主?!?p> “那玉仙宗在哪里?”
“這個……小僧不知道;小僧出身在農(nóng)家,平日里很少見到像您這樣的仙人。
玉仙宗還是師傅告訴小僧的。”
不知道就好!
葉安點了點頭:“很好,那以后要是遇到別人,就別說我是什么玉仙宗的峰主,就說我是你的一位好友就行了。”
“可……可是,您是小僧的長輩啊?”
葉安擺了擺手:“不用在意這些繁文縟節(jié),我輩修士,修的就是一顆平常心!
你師傅給的信上也說了,我現(xiàn)在是在體驗凡人的生活,所以要摒棄掉之前的身份,否則就前功盡棄了。
這也是為何我決定帶你步行前往廣福寺的原因。
以后你直接稱呼我葉兄即可,在我面前也不要小僧、小僧的自稱,聽著別扭。
就自稱‘我’就行。”
宗圓聽到這話,微微有些楞神。
葉安不知道的是,他的這番話將他原本有些崩塌的形象,又在宗圓的心中重新給樹了起來,甚至對比之前更加高大了幾分!
葉施主果然是是和師傅一個境界的高人!
原來聽村東頭說書的言大叔說,仙人都是高高在上的,雖然實力強悍,但他們很少會正眼看待我們這些凡人。
這讓宗圓對仙人的感觀不是很好。
直到遇見了他師傅,智耳大師,明顯是和仙人一般的存在。
卻親自跑到他家中想要收他為徒,還給了他父母、弟弟妹妹許多沒有見過的東西。
村里頭的其他人,也都知道自己跟著師傅去修行,羨慕的很!
雖然,有些可惜,不能和小芳一起玩耍了。
現(xiàn)在又遇見像葉施主這樣和師傅一樣實力強大卻又‘平易近人’的仙人!
讓宗圓認為,那些目中無人的仙人肯定都是實力弱小的一部分;厲害的才不會和他們一般計較。
剛才葉施主敲回來的幾下,肯定如他所說,是為了不破壞現(xiàn)在的身份的體現(xiàn)。
想到這里,宗圓滿臉嚴肅的對葉安說道:“小……我明白了!以后稱呼您……你為葉兄!”
葉安倒是沒想到宗圓態(tài)度轉變的這么快,剛才還一副受了委屈的小女人作態(tài),現(xiàn)在就像打了雞血一樣振奮。
也沒多想,淡然的點了點頭。
但越是淡然,宗圓也越發(fā)肯定。
他剛才都這樣稱呼葉施主了,葉施主的臉上卻依舊沒有不悅的表情!
看來這一趟步行前往廣福寺,他可以在正式入門前從葉施主身上學到不少有用的東西。
……
陰山縣城。
破廟離縣城不是很遠,莫約一個時辰的功夫,葉安和宗圓就到了城內(nèi)。
看著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和充斥在耳畔的吆喝叫賣聲,讓葉安感覺到了蓬勃的生氣。
這才是向往的生活?。?p> “你身上有錢嗎?”
“沒有,可能師傅以為你會直接將我送回廣福寺,所以沒有給我錢?!?p> 宗圓如實說道,剛才葉安說來城內(nèi)置購干糧,他以為葉安身上應該有不少錢。
葉安臉上一黑。
昨天他就將自己身上搜了個遍。
僅僅只有五文錢,包子都要兩文一個,這怎么活?
難不成去表演雜技?
胸口碎大石?
或者,讓宗圓去表演鐵頭功?
宗圓見葉安停住了腳步,心里頓時升起不好的感覺。
難不成葉兄真的沒錢?
“葉兄,你是不是身上也沒……”
話剛說到一半,葉安就知道他像說什么,直接將其打斷:“放心,我身上有錢。”
說著,葉安掃視了一周,看到前方不遠處有家酒樓。
“你去那家酒樓旁邊等著,我去取錢?!?p> 宗圓聽到有些疑惑:“取錢?怎么?。俊?p> “我之前不是在城里當伙計嗎,藏了一些的?!?p> 見宗圓望著前方酒樓面帶猶豫的樣子。
葉安自然就認為他是擔心自己將他一個人丟在這里:“放心,我既然答應了智耳大師要將你送到廣福寺,自然不會食言?!?p> 宗圓:“我不是這個意……”
“好了好了,我去取錢了,你直接去那等我就行?!?p> 說完,也不給宗圓繼續(xù)開口的機會,葉安就隨便朝著一個方向走去。
宗圓見葉安拐了個彎,消失在了自己視野中,嘆息一聲走向前方的酒樓。
然而,葉安在拐過彎后,立馬巴在一根柱子后,探著腦袋悄悄的望著宗圓。
等宗圓離開后,葉安才站起身來。
實際上,他連這記憶都沒有,鬼才知道藏沒藏錢。
之所以這樣說,是為了支開宗圓。
他剛才想起了昨天在自己身上搜到了一塊玉佩。
模樣看著很是不凡,應該值不少錢。
重點是,他還擔心這玉佩有沒可能殘留著那位大能的氣息。
使那位大能能夠準確的定位到自己。
如果他發(fā)現(xiàn)自己還沒死的話,會不會再來殺一遍!
經(jīng)過冥思苦想后,準備拿去當?shù)簟?p> 而且他認為,這陰山縣城應當沒有能看出玉佩來歷的人,最多也就覺得其材質很不錯罷了。
但葉安感覺要是當著宗圓的面去典當物品,有損他的形象,所以將其支開。
隨便在路邊上問了某位賣菜的大爺后,來到了陰山縣最大的當鋪!
隆騰典當行。
“看這塊匾額,倒是挺不錯的。”葉安暗自點了下頭,邁步進去。
果然是陰山縣城最大的當鋪,葉安這前腳剛一進門。
立馬就有小廝上前來詢問。
“這位公子,小的是隆興當鋪三號小二張三,勞煩問一下貴姓?”
“葉!”
“葉公子,請問您是要典當還是要贖買?”
葉安昨日特地將身上的衣服清洗了一遍,并且趁著中午的大太陽晾曬干凈。
但早上一路趕來,身上還是沾染了一些灰塵。
使他現(xiàn)在看起來就像一個落魄公子哥。
葉安仰著頭,像是落魄貴族還殘存著一絲傲氣,清了清嗓子:“典當!”
聰蔥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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