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跟著大隊伍來到了婆娑湖,明月高懸,皎潔的月光灑在湖面上,使蓮花臺更添一種神秘的色彩。
湖上數(shù)艘游船將蓮花臺圍在中央,畫成了一個不規(guī)則的圓圈。
臺上早就擺好了祭臺,就等著被選中的才子佳人上臺祭酒。
紅籌全部被集中到一處,有專門的旗官來做清點。
就像長平說的,佳人只有一個,今年也一樣,毫無疑問是成妃。
只是這才子不知是誰。
在眾人的期待下,旗官宣讀了才子的姓名。
“南王世子安擎風(fēng)?!?p> 眾人歡呼。
青和幾人好奇的往祭臺處看去,只見一位相貌俊朗的公子走上游船,緩緩向蓮花臺移去。
青和摸摸下巴:“這位世子倒是沒聽說過,這南王是什么來頭?”
周圍沒有人回答她,顯然長平不在,他們失去了向?qū)А?p> 前面有人聽到了她的疑問,回過頭好心的為她解答。
“這南王可不得了,他可是我們天啟國的支柱頂梁,戰(zhàn)功赫赫,想當(dāng)年就是他和他的父親在戰(zhàn)場上廝殺,收住了疆土,才有了如今的天啟國,如今南王雖然年歲已邁,但在朝堂上的地位可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哦,”青和點頭:“原來如此?!?p> 那人接著道:“南王家境顯赫,也是性情中人,當(dāng)年來了一個漂泊到都城的姑娘,南王對她一見鐘情,說定要非她不娶,老王爺極力反對,說門不當(dāng)戶不對,一個乞丐沒資格進王府,可南王不管不顧,還帶著那位姑娘要私奔,老王爺只有這么一個兒子,哪能舍得,最終還是答應(yīng)了這門親事?!?p> 青和聽得興起,索性坐在了靠的最近的茶攤上要了杯茶,邊喝邊聽。
“那位姑娘一定很美吧?”
那人一拍大腿:“可不是嘛!當(dāng)年那姑娘流落街頭的時候,我還救濟過她,那模樣,簡直是天女下凡??!父母都有這么好的樣貌,生出的孩子自然不會差,瞧,這安世子可是都城十大美男子之一呢?!?p> “咳咳……”青和被這個十大美男子給嗆了個結(jié)實,“十大美男子?”
“對啊,”那人也坐下來道:“這位安世子排名第三?!?p> 青和挑眉,拿扇子遮了遮嘴,嘟囔道:“你們古代真是會玩啊?!庇执舐暤溃骸澳堑谝皇钦l?他怎么沒被選上?”
那人道:“第一啊,就是那位?!彼噶藗€方向,青和抬頭看去,在婆娑湖岸邊最前面看到一個側(cè)臉。
“那位可是國主的小兒子,受盡寵愛,要說長相沒得挑,可就是脾氣不太好,所以才會落選吧?!?p> 青和了然,雖然只有一個側(cè)臉,但隱約也能看出來那位第一美男臉上氣憤和不甘的表情。
那廂才子佳人已經(jīng)登場,兩位高顏值美女帥哥站在一起賞心悅目,臺下歡呼聲達到了高潮。青和置身其中,恍惚間像是來到了歌手演唱會一般。
遠處墨戰(zhàn)離眸光冷冽,唇角噙著笑,注視著祭臺。片刻后,他偏了偏頭。
身邊的侍官馬上會意,捏了捏嗓子,高喊道:“圣壇祭酒開始!”
一聲聲禮炮響徹云霄,所有天啟國百姓像是聽到了號召,都陸續(xù)屈膝跪地,虔誠地喊出了響亮的口號——
“祿降天啟,潤澤萬生,眾信祈禱,天官賜福!”
場面之壯觀,之震撼,令人嘆服!
聲聲高喊觸動著幾人的耳膜,他們看著這一幕,沒有任何話語。
蓮花臺四周龍頭圍繞,水流噴涌而出,安世子和成妃將上好的龍?zhí)毒茷⑾蚣琅_上的溝壑,酒水順著溝壑,流向龍頭,和湖水融合在一起,淄水流源,生生不息。
祭酒之意,在于祈福。這是世世代代流傳下來的琥珀,是崇奉,是信仰。
即便在修真世界,也不可避免。
有信仰,就是好的。
一直持續(xù)了半個多時辰,直到祭酒結(jié)束,青和耳邊仿佛還能聽見那幾句口號,她拍拍耳朵,晃了晃頭。
旁邊黎姜慕冬也在做同樣的動作,乍一看,有點搞笑。
墨君千的視線一直停留在青和身上,見她的目光從沒有朝他看過來,低下了頭,神色有些黯淡。
所以他沒有注意到,青和朝他望過來的,略帶復(fù)雜的目光。
突然神荀拉了拉她的衣角,指了指天上:“他們來了?!?p> 青和順勢看去,一片星光璀璨。
下一瞬,天空劃過一道紅光,鳳鸞朝駕,氣勢如虹。
有人驚呼:“是天啟學(xué)院!天啟學(xué)院的人來了!”
話音未落,所有人都仰頭看天,之前來到都城的修士們也都興奮了起來。
魔獸落地,掀起一陣風(fēng)浪,青和認(rèn)出了那魔獸,乃是九頭烈火鳳。
旁邊有人議論:“快看,居然是高階魔獸九頭烈火鳳!難道來的是院長嗎?”
“好像是,可是以往的巡花祭酒,院長從來沒參加過,怎的這次……”
青和蹙眉,難道是天啟學(xué)院的院長來了?
印象中書上的天啟學(xué)院院長只是個打醬油的龍?zhí)?,不知現(xiàn)在劇情改變,他會扮演什么角色呢?
遠處從魔獸上下來一個人,素雅灰衫,中年模樣,頭上一小縷白發(fā)束起,神色冷漠,不茍言笑。
此人正是天啟學(xué)院的院長,諸葛鴻明。
一落地,墨戰(zhàn)離快走幾步迎了過來,寒暄道:“院長能親自來訪,朕心甚慰??!”
說著抬起手想拍肩膀以示親切,被諸葛鴻明側(cè)身躲過,他板著一張臉淡淡道:“國主言重?!?p> 墨戰(zhàn)離手落了空,有些尷尬的笑了笑。
一旁的一個弟子打扮的年輕人適時出來打圓場:“久不見國主,近來可好?”
墨戰(zhàn)離看向那個年輕弟子,道:“哦,是洛帆啊,你這孩子又成熟不少,修為又長進了,未來可期啊?!?p> 叫洛帆的男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國主您就別夸我了,論修為,您和師傅才是當(dāng)世絕倫?!?p> 拍馬屁的話,諸葛鴻明絲毫沒有被觸動,墨戰(zhàn)離倒是挺受用,直笑道:“你這孩子??!”
旁邊的侍官提醒墨戰(zhàn)離,幾個重要人物在眾人的簇?fù)硐孪蚧蕦m移去。
百姓漸漸散去,只剩青和幾人留在原地。
青和轉(zhuǎn)頭看黎姜,見他臉色嚴(yán)肅,低著頭若有所思。
青和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也沒想到諸葛鴻明會來吧?”
黎姜點點頭:“的確沒想到,像他這個地位的人斷不會來參加這種民俗儀式,他這次來一定是為了神珠?!?p> 慕冬不知何時買的糕點,塞了一塊到嘴里,鼓著腮幫子道:“就是不知道是敵是友,要是有他幫我們,再加上他和天啟國主的關(guān)系,一定事半功倍。”
黎姜收走他的糕點,冷聲說道:“我說過了,五門之間的關(guān)系不同尋常,說不定那個神秘的幕后人早就在其中安插了眼線,找神珠的事一定要秘密進行,不可輕舉妄動?!?p> 慕冬一把搶回糕點,撇撇嘴:“知道了知道了。”
黎姜無奈搖搖頭,又轉(zhuǎn)向青和:“總之,你要小心?!?p> 青和給了他一個放心的眼神便移開了目光,游離的目光穿過消散的人群,視線掃過遠處的諸葛鴻明,落在了他身邊的九頭烈火鳳身上。
青和一瞬不瞬的盯著它,目光帶著探究。
像九頭烈火鳳這種高階的魔獸,靈力強大,靈智發(fā)達,已經(jīng)可以獨立思考,甚至能言人語。
此刻,它感覺到有人的目光正緊盯著它,血紅的眸子轉(zhuǎn)了轉(zhuǎn),緩慢的轉(zhuǎn)動著脖子,看向了青和的位置。
視線交錯,隔著很遠的距離,青和都能感受到它血液里的好戰(zhàn)的分子和暴躁的性情,仿佛隨時都能暴怒而起,大戰(zhàn)一場。
能訓(xùn)服這樣的魔獸可不是個簡單的事啊。
“但是……”青和勾起唇,自言自語道:“要是有了它,以后可會幫大忙的……”
片刻后,九頭烈火鳳被諸葛鴻明的隨行弟子帶走了,青和一直緊盯著它,直到徹底看不見了才收回目光。
街上的人散的很快,許是折騰了一天,早早回家休息了,但對于他們來說,重頭戲才剛剛開始。
黎姜和慕冬先一步離開,埋伏在皇宮外以便接應(yīng),而剩下三人則和來找他們的長平一同進宮赴宴。
在去往皇宮的路上,長平喋喋不休,一直在跟他們說些晚宴的規(guī)矩,青和一邊聽她說,一邊觀察著周圍的環(huán)境。
宮墻大院,琉磚璃瓦,巍峨秀麗的皇宮散著濃重的低壓。
一踏進這里,青和就感覺不舒服,也許是因為這里布著的層層結(jié)界,也許是因為對于這種用鮮血和人骨堆砌起來的地方,本身就沒什么好感。
雖然和想象的皇宮有所出入,但它們都一樣讓人感覺到束縛,寒冷。
古裝電視,誠不欺我。
正出神,長平突然一個閃身擋到青和面前,青和倏地停下了腳步。
長平撅著嘴,有些可愛:“我說的你都記住了沒?”
青和沖她笑笑:“放心,我不會給你添麻煩的?!?p> 長平被這一笑晃閃了眼,眨了眨眼睛,嬌笑道:“那就好,”她磨著腳,蹭到青和身邊:“其實我不嫌你給我添麻煩的……”
聲音有點小,青和沒聽清:“什么?”
長平吐了吐舌頭:“沒什么,我們快走吧?!?p> “嗯?!?p> 頭頂幾只烏鴉飛過,凄涼的叫聲預(yù)示著黑夜拉開了序幕。
今晚,注定是個不尋常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