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婉拿著行李走在在空無一人的大街上,她要去林琛的家。她臨走時沒有說一句話,白煜似乎說了好多好多
“婉兒,你還記得那時候我和你說以后要娶你,我回家后跟我的父親母親還有你的父親母親說,他們卻因為我還是孩童沒有當真。后來咋們兩個真的在一起的時候他們才當了真;后來你答應要嫁給我;后來你遇到了他;后來你嫁給了他;后來你懷了渺渺;后來...后來...后來呀……”
后來呀他的聲音越來越輕;后來呀他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了;后來呀他紅了眼睛;后來呀他吸了吸鼻子,抬起頭來紅著眼眶微笑著看著她。
他說:“婉兒,你可知道從小到大我連說你一句都舍不得;我抱你一下都怕力氣用大了你會痛;”
他又吸了吸鼻子,眼眶又紅了幾分,視線模糊了一片
“其實當初我都想好了,等咋們結婚以后就不要寶寶了,你最怕痛了,我不忍心;其實我早在五年前就準備好了你的婚紗;其實當初你第一次給我夾菜的時候,我連吃都舍不得吃,我一直都沒你說,怕你說我沒出息,其實現(xiàn)在想想,我還是舍不得吃,哈哈”
“婉兒,你怎么長這么大了,我還記得咋們第一次見面那時你剛一歲,剛會說幾個字—爸爸媽媽,但你好像在我去了之后就會說了哥哥這兩個字”
“婉兒......”
“婉兒,現(xiàn)在只要你說一句,你不愿意去,我那怕堵上性命,也要將你留下來?!?p> 她沒說話
他露出來溫柔的笑容,眼中淚水隨著他的笑也流了下來。
他說話是溫柔的,眼神是溫柔的,就連哭起來也是溫柔的。
林琛在溫婉的身上裝了竊聽器,他一絲不差的聽到了白煜的話,心里泛起陣陣冷笑。這話說的深情得很,可哪句不是暗示他林琛之前做過的種種!
溫婉到的時候,林琛已經洗好澡在等她了。
眼前的男人古銅色性感的腹肌上,那瑩瑩的水珠在燈光的映射下,發(fā)出隱隱爍光
溫婉就這么看著他,他好幾次都想從她的眼睛里看出一絲情緒,可看到的卻都是空洞冰冷。
林琛走上前,修長的手指輕輕撫摸著溫婉的脖子,用略帶磁性的聲音問道:“還疼嗎?”脖子是那天他喝醉了酒咬的,他第二天醒來后看見她脖子上的傷痕后狠狠的扇了自己兩巴掌,溫婉就在旁邊看著。
溫婉沒有理他,身子微微側了一下便躲開了他的觸碰。
林琛停在半空中的手頓了一下,隨后又伸出手將溫婉拽了回來抱在懷里。
他的下巴抵著她的頭頂,他已經好久沒有抱過她了,他懷念她的氣味。
“婉兒,對不起”
溫婉沒有說話,但感覺到有液體掉在了她的頭頂上的時候,她的身體輕顫了一下。
見溫婉沒有理他,他又自顧自的說著話
“婉兒,你知道嗎,其實當我第一次看見你時就喜歡上你了。當我知道你是溫元青的女兒的時候,我知道我的機會來了。我威脅他讓他把你嫁給我,可他對我說,你是他唯一的女兒,他不能讓你嫁給一個你不愛的人,那時我向他承諾,我說我一定會好好對你,他還是不同意?!?p> “后來.....”還不等林琛說出口,便被溫婉打斷了
“后來,溫婉為了父親嫁給了你,你一開始對溫婉真好,用最快的速度讓溫婉喜歡上了你,甚至比喜歡白煜還喜歡你。溫婉以為自己以后會很幸福,她保持了很久這個幻想,直到安寧來了。她告訴你,渺渺不是你的孩子;她告訴你,渺渺是白煜的孩子;然后你信了。”溫婉說著自己的故事,又好像不是自己的故事。
“林琛,等我懷了孕,拿了臍帶血救了渺渺,就讓我走吧,我累了,”
“..........好”
是的,渺渺沒死。當初醫(yī)生下了錯誤的診斷書,溫婉以為渺渺死了,她唯一活下去的希望沒了才跳樓自殺。她的命可真大,從那么高的樓上摔下來都沒死,可沒死卻還不如死了,這三年來她活得生不如死
“林琛,明天讓我去看一下渺渺吧”
“嗯”
“我累了”
“去休息吧……”
一個月后
溫婉早上起來去吃早餐,剛做到桌前,看到桌上的雞蛋,覺得一震惡心。她忽然想到了什么,趕緊叫旁邊的女傭過來:“幫我干一件事,給我買根驗孕棒?!?p> 女傭很快就買了回來,溫婉拿上去看看自己到底是不是懷孕了。等驗孕棒結果出來的時候,她真的懷孕了,心里不覺得有了一絲喜悅:太好了,渺渺有救了。
林琛接到家里女傭的電話,說是溫婉懷孕了,也不顧公司那些一臉茫然的股東們,以最快的速度到了家。
到了家后,林琛像個孩子一樣,手足無措,仿佛第一次當爸爸似的。就連傭人們都偷偷笑他
轉眼間已經到了冬天,還有一個月孩子就要出生了
這天溫婉去醫(yī)院碰到了白煜,白煜看見她的第一眼并沒有問她為什么來,因為她大著的肚子已經說明了一切。
“婉兒,你還好嗎?”他的聲音還是那么溫柔
“很好”溫婉答道
“白煜,咋們聊一聊吧”
兩人坐在了醫(yī)院外的長椅上
“婉兒,你想和我說什么?”自打把溫婉從精神病院里接出來,她從來沒有和他說過一句話
“白煜,三年前我死后,安寧去了哪里?”
“安寧?”白煜好看的眉毛皺了起來,想了想:“三年前林琛查出了所有的真相后,得知是安寧陷害的你,一怒之下,讓安家一夜破產,安寧的父母接受不了打擊自殺身亡,而安寧好像被林琛囚禁在了一個小島上。”
“白煜,昨天安寧從島上逃出來了?!?p> “什么???這次安寧逃出來必定是來報復你的,你千萬要小心”白煜急的要死,似乎是害怕三年前的一幕又發(fā)生一次
溫婉將手伸進口袋里“白煜,三年前安家收購了溫家,逼死了我父親,可以溫家的實力,恐怕是一百個安家都收購不了,三年前到底是誰在操控著一切呢?”
“阿煜,你不會騙我對吧”溫婉對他笑了,在陽光的照耀下令白煜仿佛是看到了之前的溫婉一般。
“婉兒,你放心,我一定不會騙你的?!?p> 溫婉聽了他的話,臉上的笑容更大了,你瞧瞧,他明明是有些生氣了,聲音卻還是這么平靜柔和。
溫婉看了看腳下:“是呀,阿煜對我最好了,阿煜從來都不會騙我的”
白煜走后,溫婉拿出口袋里被自己捏壞了的竊聽器隨手扔在地上,起身回了家。
晚上,林琛以在書房工作的理由去聽了今天溫婉的竊聽器里錄上的內容。聽到白煜說到安寧的時候,他的心中生出了一絲殺意:白煜,我之前是看溫婉的面子才讓你活到現(xiàn)在,現(xiàn)在看來是不必了!
林琛直到聽見敲門聲才回過神來:“近”
溫婉走了進來:“傭人讓我給你端來一杯牛奶”她將牛奶放在林琛旁邊的桌子上就離開了,她知道他會都喝完的。
溫婉懷孕以后總是變得很嗜睡,常常睡到中午吃午飯才起來,可能是孩子越來越大,溫婉第二天是睡到下午才醒的。
溫婉下了床向樓下走去,傭人看見了她連忙問到:“溫小姐,要吃午飯嗎?”
“不用了,給我一杯牛奶就行了,我下午要去醫(yī)院看渺渺,幫我叫司機準備一下,三十分鐘后出發(fā)”
三十分鐘后,溫婉去了醫(yī)院,她看著窗外的場景,又看了看肚子里的孩子。
今天好累呀
溫婉買了一些渺渺愛吃的水果才進的醫(yī)院。到了病房前,溫婉一邊開著門一邊和渺渺說話:“渺渺,看看媽媽買了什么給你,是你愛吃的....”
病房里很安靜,安靜到可以聽見溫婉眼淚掉地上的聲音。
看到了溫婉的林琛大驚失色:“婉兒,你怎么來了?”
“林?。≡趺磿@樣!渺渺怎能變成了這樣,他前幾天還好好的,還蹦蹦跳跳的,還喊我媽媽呢,今天怎么就成這樣了!”溫婉現(xiàn)在已經瘋了,她看到已經死去的渺渺的時候已經瘋了。
溫婉走上前去揪著林琛的衣領:“是不是安寧干的???”溫婉現(xiàn)在已經渾身發(fā)抖,一點力氣也沒有了。
林琛感覺到了溫婉此時情緒激動,立馬叫醫(yī)生給溫婉注射了鎮(zhèn)定劑。
林琛讓屬下帶溫婉去休息,另外一些屬下也退下了,這個房間里只有他和已經死去的兒子。
“渺渺,爸爸對不起你,下輩子我會好好補償你的”林琛彎下腰,親了親已經死去的渺渺的臉蛋。
渺渺死了,是他意料之中的事。三年前的渺渺沒死,可也活不長了。他用昂貴的藥物吊著渺渺的命,為的就是能把那個已經“死”了的溫婉給引出來,就算溫婉不知道渺渺還活著,總會有人告訴她的不是嗎?
白煜很聰明,想利用溫婉來對付他。其實若溫婉想要自己的命,自己也會雙手奉上的。
他的婉兒聰明得很,怎么會看不出來呢。聽到一半?yún)s沒有了聲音的竊聽器,刻意的話題......
白煜用了三年的時間來計劃安寧的逃跑,用三年的時間設計溫婉,并給了溫婉在精神病院都是拜林琛所賜的錯覺;
渺渺是生生被悶死的,醫(yī)院的監(jiān)控壞了,沒有拍到兇手,不用想也知道是誰弄的。
白煜天真的以為沒了渺渺這層關系他和溫婉就完了,可是他們還有一個還沒有出生的小生命,就算他沒機會,白煜也絕不會有機會。
白煜很有野心,想要用林琛的資產來壯大自己的公司;想把溫婉搶回去。
這條路他和白煜是踩著多少人血走完的?數(shù)不清了,但林琛的腳下有至親的血液,這股狠勁是白煜永遠比不上的不是嗎?
一個月后,溫婉產下一子,名林思淼。這一個月發(fā)生了很多事。比如白家破了產,白煜因為偷稅漏稅、販賣走私進了監(jiān)獄,判了死刑;三年前林琛的前女友找了回來,不過回來時已經瘋了,被扔進了瘋人院,一輩子也出不來了;三年前溫家破產一事也找到了真兇,全是白煜在背后策劃的。
林琛逗了逗小小的林思渺,轉身走到溫婉身邊:“婉兒,該死的人已經得到了報應,咋們以后好好過日子好嗎?”
溫婉溫柔的看著林思淼,嘴里勾起一絲淡淡的笑容:“好”
林琛聽到她的話開心的不得了,要不是因為她還在坐月子真想直接抱著她轉一圈。
“不過”
溫婉語調一轉,嚇的林琛趕緊問:“什么?”
“我想去看一眼白煜”
“.........”
監(jiān)獄里,溫婉看見白煜早就和以前大不一樣了,他瘦了一大圈。
白煜看到溫婉,眼眶瞬間濕潤了:“婉兒,對不起?!?p> ......
那天溫婉去看過白煜后,當天晚上就發(fā)現(xiàn)死在監(jiān)獄里面,自殺,自己的牙齒將自己的動脈咬斷了,失血過多而死。至于他們到底說了什么,誰也不會知道。
三個月后,他們一家三口來到了海邊,林思淼有專人負責照看。溫婉和林琛去了海邊。
大??烧嫠{,真美。
海風拂過溫婉的臉頰,拂過她的長發(fā),陽光照耀在她的臉龐,這時的她美的驚心動魄
林琛從身后抱住她,在她耳邊輕聲道:“婉兒,你可真美”
“林琛”
“嗯?”
“渺渺死的那天晚上,正好十二點整,那天晚上你睡的可真沉。渺渺十一點五十七分的時候看見我去了,開心的不得了。渺渺在十一點五十八分的時候給了我一幅她畫的畫像,他畫的我。然后,十二點他死了……”
“阿琛呀,我那一刻才發(fā)現(xiàn),原來咋們是一類人呀”
都是手上有至親血的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