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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學宮

第九章 而后乃今“江圖南”

天下學宮 油椒 6081 2019-11-29 13:56:03

  次日一整天,宋國秋和都是呆在自己的房間,認認真真地看著藏書人借給自己的書。其他的倒也什么都沒做,很是清閑安靜。

  傍晚的時候,暮光籠罩京城,熙熙攘攘的客棧樓下有人在放煙花。秋和打開窗門,一邊飲著清茶,很是開心地賞著街頭小孩兒們放出來的五色小炮。看著看著,夜便深了。秋和很早地上了床歇息,睡得十分安穩(wěn)。

  第二天清晨,秋和起身,盤腿冥想了一刻,翻身下床,穿好鞋子和衣服,束好了頭發(fā),去小院兒洗漱干凈后,去客棧樓下吃早飯。

  他用了一碗小米粥,一碟醬油炒雞蛋,兩條煎黃魚和兩個肉包子,吃飽后,他回房間,拿好秋考制和秋考條,揣到懷里,便輕輕松松、清清爽爽地邁出客棧了。

  一出客棧門,拐了個彎兒,和釋真如居然迎面碰上了。

  “秋和,你好早??!”

  “你怎么也這么早呀...?”

  釋真如摸了摸腦袋,從懷里掏出一個小布袋,遞給秋和。

  “我想著你剛來京都不過三天,應該還沒想到要去買好筆墨?!?p>  秋和接過布袋,摸到了一些長桿兒硬邦邦的東西,想了想,跟光頭少年道謝。

  “謝什么,快走吧,我送你去秋考。你出來的早,路還不太堵。再晚點兒,秋考的人那是人山人海啊。”

  兩人一路快步走著,不過三刻時間,街上已經開始熙熙攘攘、人來人往了。

  今天的京都,陽光明媚,街上多出了一大群稚嫩青澀的面孔,穿著書生白衫,背著書籃或挎著書袋,一大群一大群的往東市離宮苑前去。

  京都里的眾多商販,都在自己的攤子店鋪上掛上一些五彩斑斕的旗子橫幅,都是為學子秋考而制,幾大條街一眼望過去,當真是喜慶洋洋一片。

  還有許多送考的商販,在街邊給許多秋考學子發(fā)著自己的商品,都是一些七零八碎兒,紙啊筆啊,包子饅頭啊,糕點糖餅什么的。街上當真是人流如潮水,熱鬧的不行。

  一路擠到了離宮苑前,送考的人都被攔在街外,人群總算少了一些。剩下的,都是年輕稚嫩的學子,一個個魚貫進入離宮苑前門。

  釋真如把秋和送到門口。那里有幾個個穿著紅色文員官袍的司員,前面放了好幾張雕木大桌,桌上都有一個大的名錄薄,看起來就是為了登記今天的考生的。

  而巧得很,秋和他們走過去的那張雕木大桌后,正是前天幫秋和登記的邱司員。

  釋真如與秋和走近桌臺前,另外一個司員看到走近的釋真如,盯住了他,然后下一秒,臉色突變,汗如雨滴。他站起來,剛想拱起手,卻被旁邊的邱司員給拉住了。

  他扯了扯這個司員的衣袖,讓他坐下來。

  邱司員臉色好一點兒,卻也是手心汗直流。他看著站定在桌前的釋真如,暗暗地用眼神示意了一下,然后笑著說,“來,你們的秋考條拿出來,我給你們登記一下,早點兒進去備考?!?p>  釋真如笑著說,“我不考試,我送他來的?!?p>  秋和被熱烈的太陽刺得瞇著眼睛。他心里還是很不安,有些發(fā)虛。

  “釋真如,我好像,真的沒看過什么書...”

  釋真如一愣,才想起來,自己其實從未了解過秋和念書的情況。

  但他卻絲毫沒有表現(xiàn)出來無奈和無語,而是伸出手,拍了拍秋和的肩膀,很是自信地笑著:

  “秋和,沒事的。我信你,你肯定能考好!放輕松,考完了,我還在這里等你!”

  也不多說什么,很快地就走了。

  秋和深呼吸了一口氣,點點頭,也沒在意,掏出秋考條遞給邱司員。

  旁邊那個司員已經不再發(fā)抖流汗,他有些僵硬地看著秋和,在簿子上確認了他的名字,然后十分尷尬地笑道,“這位學子,祝你秋考順利?!?p>  秋和愣住,一旁的邱司員卻很溫和地笑了笑,把秋和往里推了推,讓他拿好自己的條,又悄悄示意后面的一位紅衣司員帶秋和入殿。

  看著秋和往里走的背影,邱司員長長呼了一口氣。他轉頭看向蔡司員,紅色長袍抖了抖,十分無奈地坐下。

  “老邱啊,那是釋家公子吧,他,他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蔡司員驚魂未定地問邱司員。

  邱司員很是苦惱地搖了搖頭,想了想,

  “我也不知道。你是不知道,前天我看到釋家公子領著這個孩子來登記的時候,那可真真地是嚇了一大跳。

  但是,他好像并不想讓別人、包括那個孩子發(fā)現(xiàn)他的身份。剛剛幸好拉住了你,你要是出了什么洋相,誰救得了你啊?!?p>  “釋家人知道這回事兒嗎...?”

  “......我也不知道啊。別多想了,與我們無關的???,下一個學子了?!?p>  ......

  秋和走進離宮苑的大殿,在紅衣司員的引導下走進了一間亮堂的大房間,很簡單質樸,里面整整齊齊的擺了一些桌椅,里面已經有些考生坐在里面了,三三兩兩的。

  “這位考生,你在這里候考,等會兒到時間,會有人來通知你們入大堂考試的?!奔t衣司員非常禮貌地說完這段話,然后輕飄飄地離開了。

  秋考的候考室是按地域來分考生的,這間房間的學子,大都是中西部的學子。

  秋和踏入房間,找了一個靠窗的椅子,然后坐下,發(fā)了會兒呆。

  秋和在看窗外的風景,窗后屋子里的學子卻都在看他。

  “這是哪來的學生,怎么考前連題也不看的?”

  “是啊......大家都是在做題看題,這個人,卻連一本書都沒帶的...?”

  “他莫非是那種貴家公子?我聽我父親說,京城里很多達官貴人逼著自己的孩子從小讀書,長大就來秋考,考不考得上是一回事兒,但要是去了秋考,按他們讀書的程度,最差三榜也能考上的......”

  房間里的學子三三兩兩聚成幾群,他們的衣衫上都挎著一個看起來就很沉重的書袋,桌子上堆滿了他們的書籃,書籃里,是一打又一打的考卷。此時,他們的手里還握著一卷又一卷的考題。

  和他們一比,宋國秋和的確是顯得過于...干凈,過于清爽了。這種清爽和干凈,讓學子們對秋和生起一種——他對這場考試表現(xiàn)的十分輕松的印象。

  宋國秋和呆呆地望著窗外枝條上的小鳥兒和橙黃的落葉,心里很是祥和寧靜,絲毫沒有注意到房間里的學子都在看著他。

  看著窗外的陽光越來越刺眼,他才收回眼神,看著房間。然后他看到的,便是大家都在悄悄盯著他的場面。

  秋和怔住了。一群少年,握著書卷,偷偷看著另一個少年的場面,的確是有些奇怪。

  “我...你們...嗯,怎么了?”

  一個看起來很憨厚的書生站出來一步,小心翼翼地問道:“你怎么快考試了,還不做題?。俊?p>  秋和愣住了。這個問題...這個問題...為什么考試前要做題啊...?

  這么想著,秋和也就這么說出來了。

  然后又是讓他一愣.

  他不知道,此言一出,震驚四座。

  諸位考生驚呆了。

  對于他們,秋考那可是這輩子遇到的第一件最為最為重要的大事,要是能考入一座大學宮,那可是完全開啟了另一段不同的人生。

  然而秋考之難,難在廣而巧,學子沒其他辦法,就是好好鉆研每年的秋考題,反復地做。

  每年的秋考前,學子都是背著書籃、挎著書袋來考試的,即便在考前等待考試的那一個時辰,也足夠他們做更多的題了。

  那個憨厚的學子果然十分憨厚,他摸了摸腦袋,繼續(xù)問道:“可是,秋考那么難,你不做更多的題,考試的時候怎么辦???”

  宋國秋和心里又是一愣。

  嗯...,難道不是看足夠多的書,就好了嗎...

  他這么想著,就又是這樣說出來了。

  然后全場學子都石化了。

  這哪來的人???看完了許多書就不怕秋考了啊...?他是不是從最偏最偏的邊陲小鎮(zhèn)來的,這年頭,秋考哪里還能只靠看書哦...

  而且,秋考明明很難的,怎么在他的話里卻感覺,秋考也就是一件小事,跟吃飯喝水一樣的小事...

  學子們也都愣住了,然后紛紛轉回頭做自己的題去了。

  他們心里都想著,這個人吶,要么是邊陲小鎮(zhèn)來的,不識大體;要么就是京城里的貴家公子,對秋考實在興趣不大。

  假如是前者,那他們也愛莫能助;假如是后者...那也是自己羨慕不來的啦。無論是何者,他們都還是自己好好做題好了。

  秋和呆呆地看著眼前的同齡學子又都埋頭做題了。好像沒什么能吸引到他們一樣,不作他想。

  但有一個學子卻還沒埋下頭看書,反而直直地看著秋和。

  是那個十分憨厚的學子。

  他也握著書,但是沒有低下頭去看,看向秋和的眼神里,充滿了一種難以言表的善意。

  秋和被他看的心里發(fā)毛。他想了想,開口說道,“你好...怎么了?”

  憨厚學子走上前,坐到秋和的對桌兒,然后遞給了秋和一卷考卷。

  “你是從邊疆偏遠地方來的吧?那你肯定也難以想象秋考的難度了呀。哎,是真的很難很難的啊。

  吶,你來京城考一次試,怕也是花費了父母師傅諸多心血啊。我們這些人呀,雖然不是京都長大,卻都也是在市鎮(zhèn)上從小讀書讀到大的啊。

  我們雖然讀了那么多年書啊,可是還是明白秋考難得很啊。而且啊,在秋考,只要你愿意多看書呀,那肯定都是有用的啊。

  ......”

  宋國秋和接過憨厚少年遞過來的那卷書,看到書名,上面寫著:《金星擬卷》。

  對面這個憨厚少年,卻沒有停止他的對話,一直在絮絮叨叨的,語重心長地跟秋和分享經驗。

  少年的話語總帶著一些可愛的語氣詞結尾,什么“啊”“呀”,聽起來總像是家里的長輩不放心子女,不斷地囑托叮嚀,溫柔得很,也啰嗦得很。

  宋國秋和看著手里的這卷題,卻難得有一些印象。想起來應是八歲的夏天下山買西瓜時,看到西瓜鋪子老板的兒子在苦苦奮戰(zhàn)這套題。

  想到那個時候,秋和輕輕笑了出來,然后把卷子放下了。

  對面的憨厚少年卻好像誤解了秋和的淺淺一笑,他以為,秋和不是很重視這套卷子。

  “哎呀同學啊,我跟你說呀,這套卷子你看著沒什么,可是你們偏遠一些的地方肯定是沒有這種卷子的呀,這是《金星擬卷》吶,只有家里吃得夠飽了的地方才會去買來做這種卷子...

  哎呀,我也不是說你們那里窮呀,我是實話跟你說啦。

  這兩年京城的人呀做這套卷子的學子還挺多的吶,這套卷子考的東西可多啦,秋考不也喜歡考各種各樣五花八門的嘛。

  同學啊,你好好看一看這套卷子,哎呀,肯定是有用的啦!”

  憨厚少年在桌子對面不停地操心著秋和,一邊語重心長苦口婆心地勸說秋和好好看卷子,不要再發(fā)呆了,難得來京城參加一次秋考,是很難得的事情,也要花費鄉(xiāng)村父老累積多年的眾多心血,不可以這么消極墮怠呀......

  秋和呆呆地看著憨厚少年在對面,講的十分動情,眼神又十分認真。

  秋和想了想,拿起這本卷子,翻開第一頁,認認真真地看起來。

  “我這就看卷子,你不用操心啦?!?p>  憨厚少年一愣,然后開心地笑了出來?!皩ρ綄ρ剑銘摼瓦@樣呀,好好讀書吶!”

  憨厚少年十分欣慰,不斷感慨著秋和孺子可教也。

  但是旁邊卻沒有什么學生正眼看著秋和,他們或多或少,都帶著一些奇怪的眼光覷著秋和,悄悄的,又不敢讓秋和發(fā)現(xiàn)。

  宋國秋和雖然拿著卷子,但是都沒怎么翻動過。他記得釋真如跟他說過,藏書人藏的書,就在于很有價值。而且,釋真如朝他要書的時候,說的就是今年秋考可能考的書。

  他在腦子里很快地找到了《大洞真經》的所有文言與注釋,暗暗地默誦了起來。

  憨厚少年眼看秋和不過拿了卷子一會兒又開始發(fā)呆,眉頭皺了一下,但很快又無奈了下來,一直在悄悄嘟囔著些什么。

  宋國秋和回過神,抬起眼,想了想,決定跟憨厚少年說幾句話,讓他不要那么的...操心。

  于是他開口道:“那個...你叫什么名字啊?”

  秋和只問了一個問題,但是他知道眼前這個可愛少年,會滔滔不絕地跟秋和介紹完自己。

  “哎,對呀,我沒說我叫什么名字吶!我叫江圖南,你知道吧,《莊子.逍遙游》那一篇里的呀,‘背負青天,而后乃今將圖南’的圖南??!

  我偷偷跟你說啦,我是蜀州人啊,從小就是在青城山下長大的吶。青城山你知道吧,就是和都江堰旁邊的那座高高的山呀,我可太喜歡我的故鄉(xiāng)啦。

  我是七歲的時候入小學堂開蒙的呀,十二歲才可以進學堂念書呢。你猜我現(xiàn)在幾歲啦?哎呀,你不用這樣看著我啦。我今年就剛滿十五歲呀,是不是很年輕呀?嗯,這個是的確啊,在秋考里的人啊,我肯定是算小的啦...”

  江圖南在秋和對面滔滔不絕,沒有想停下來的欲望。宋國秋和看著他手舞足蹈的樣子,禁不住笑了出來。

  對面的江圖南看到宋國秋和笑了出來,又馬上收住了,睜著大眼睛,憨憨厚厚地問道秋和,

  “哎呀,我還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你怎么笑了呀?是不是覺得蜀州特別好呀?那這個是真的,非常非常好的呀。你要是喜歡呀,以后我可以帶你去玩?。 ?p>  宋國秋和被江圖南這一連串的發(fā)問逗得直笑,實在是憨厚得可愛。他清了清嗓子,定了定眼神兒,然后一個一個回答江圖南的問題。

  “我叫秋和,我今年...十四歲。我也覺得蜀州很好,我還沒有去過呢?!?p>  桌子那邊的江圖南卻難得安靜了一下,撓了撓頭,然后用一種試探的語氣,輕輕地問道:“你...你才十四歲呀?”

  宋國秋和眼睛很干凈明亮。他輕輕地點了點頭,笑著看著江圖南。

  江圖南卻好像有一些懊惱的感覺,兩只小手抬起來,不住地摩挲著自己的臉頰。

  “哎呀,我以為我十五歲已經算很小很小的啦。秋和怎么你比我還小呀...要知道這里的幾乎所有人都比我大呢,哎喲,那我好尷尬的吶,你看,你比我還小,我還那么驕傲十五歲就來秋考了......”

  宋國秋和有些呆呆的臉上又不住地笑起來。江圖南真是個活寶,憨厚的很,又可愛的很。

  宋國秋和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于是就只看著江圖南笑。

  江圖南又開始了他的絮絮叨叨,講起了自己的求學經歷。

  “我喲,對那些個詩詞歌賦文言文章呀,那實在是興致缺缺的。我從小呀,這些書也看,但是吶我記不得太清。我最喜歡的呀,是算學!這個東西,其實我也沒弄懂是什么吶,反正,是喜歡的很。

  哎喲,秋和,你肯定也不知道,秋考啊不止考看看書的呀,雖然說書看了那肯定有用...但是吧,秋考還是蠻好的,一些專門的題目呀會被分科出來,假如你那些題目做得很好,那你其他的不太行也沒關系噠!

  我吧,不咋看書呀,可是也就是覷著這條專門分科的道兒來的呀。嗯...其實這里很多人也是這樣的啦,哪有人那么厲害能把書都看完呀,肯定還是術業(yè)有專攻,認認真真做題啦,你說是不是呀......”

  宋國秋和聽的一知半解,模模糊糊的。江圖南的絮絮叨叨,實在是長,但是剛想提醒他一下,江圖南卻又會馬上停下來,瞪著大眼睛,他看著秋和的樣子,憨厚的不行。

  秋和笑一笑,便也隨他繼續(xù)滔滔不絕了。房間里的學子也都悄悄低聲念著題,或者講著話,江圖南壓著聲音,倒也不是很顯眼。

  可能講了好一會兒,有些累了。江圖南終于停下來,也捧著書悄悄地念。

  秋和沒有繼續(xù)看手上的卷子,仍然是發(fā)著呆的樣子,一直在神游。窗外的陽光和煦,過了一會兒,便聽到了有司員在外面的敲鐘聲。

  學子們都把東西放在原地,一個個排好隊,走出房間,和其他房間的學子匯合聚齊,一起走向離宮苑深處的大堂。

  庭院深深,高堂離離,宋國秋和一路跟著學子們一起走到大殿。

  今日的離宮苑大殿,仍舊是古樸而曠野,宏大無比的殿堂里,整整齊齊、星羅棋布地擺著將近上萬臺矮桌,一直擺到了大殿走道的深處,一眼望過去,望不到邊。

  學子們從各個通道進入大殿,都聚在殿堂的不同方向。學子們踏入殿堂的瞬間,大殿深處悠悠揚揚地飄來幾聲十分清澈響亮的鐘聲,隨后,一道古老滄桑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過來:“

  各位宗華國學子們,歡迎來到宗華離宮苑所主司的宗華學子秋季學宮大招考試,我是離宮苑的大司員,胡悲眠。

  接下來的考試,共持續(xù)三個時辰,一切事宜,你們各位的考桌上自有小冊參詳。

  現(xiàn)在,請根據(jù)你們手上的秋考條,找到自己的秋考座位。我們的秋考,將在兩刻鐘后,正式開始?!?p>  話音落畢,大殿內頓時窸窸窣窣、人頭涌動起來,學子們一個個穩(wěn)步走向自己的考桌,快速地坐下。

  宋國秋和找到自己的位置,是在大殿的正中央。秋和坐下,下一秒,發(fā)現(xiàn)自己桌子前面的那塊地板稍稍隆起來了一個臺階。他愣住,轉頭望了一下,發(fā)現(xiàn)每隔百個學子,便有一個臺階隆起。

  只聽得一聲大鐘聲敲響,大殿各處走道里,紅衣司員一個個魚貫而出,手上都小心地捧著雪白雪白的秋考卷,有條不紊地給考生發(fā)著卷子。

  一刻鐘后,卷子發(fā)畢,所有考生都拿到了卷子。而后秋和發(fā)現(xiàn),這些紅衣司員都十分淡定地,一個個站到了臺階上。

  “卷子發(fā)畢,將于一刻鐘后正式開考。諸位考生如需幫助,可求助所在區(qū)域的紅衣司員。

  不得作弊,不得抄襲,不得違紀。

  各位考生,秋考即將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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