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一位宮女扶著一位姿容清雅的娘娘快步行了過來,“澈兒年幼不懂事,只要細心教導(dǎo),總能為皇上分憂的?!?p> 殷政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殷澈,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總覺得這個兒子越看越...傻,不禁嘆了一口氣。
林夭想著既然蓮貴妃來了,未來小叔子應(yīng)該就無事了,沒想到...
“啊~!疼疼疼,母妃你干嘛又?jǐn)Q我耳朵,輕點起點。”“你個臭小子,凈惹你父皇生氣,還連累灼兒跟你一起受罰?!?p> 看著疼得齜牙咧嘴的殷澈,林夭下意識摸了一下自己的耳朵,這一小動作剛好被殷灼收入余光。
“咳...,蓮妃,”殷政正要發(fā)話,蓮貴妃便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前一秒的兇悍潑辣秒變溫婉可人,“皇上,都是臣妾教導(dǎo)無方,皇上,您要罰就罰臣妾吧?!?p> 林夭默默在小本上記下一筆,蓮貴妃是個演技派。
看著愛妃那梨花帶雨的嬌弱樣,殷政抬手道:“都起來吧。”
“謝父皇。”“謝皇上?!?p> 蓮貴妃早就注意到了“未來兒媳婦”,這下得空,忙拉起林夭的手親切寒暄,殷政想插嘴打斷一下,然尋不到時機。
“這位就是林姑娘吧,這模樣生得真是標(biāo)致,這身段也好,澈兒,你可要好好待人家,說不定本宮明年就能抱孫子了?!?p> 最后一句話讓空氣為之一滯,殷政在驚愕之余,余光瞟見殷灼面上的神情,對這個端王府小丫鬟多了幾分興趣。
林夭驚訝地瞪大眼睛,這算是她十六年以來最不淡定的一次,這蓮貴妃娘娘也太著急當(dāng)奶奶了。
殷澈敏銳地感覺到二哥朝自己掃來一線殺氣,立馬將小嫂子的手從母妃手里抽出來,又多此一舉地將小嫂子往二哥身邊撥近一點,不知為何,兩人莫名有一瞬間的羞澀,殷政將這些細節(jié)看在眼里,心中了然。
“母妃,你誤會了,她是兒臣帶來給您撐場面的,不是來給您當(dāng)兒媳婦的。”殷澈滿臉焦急地解釋道。
殷政補充道:“蓮妃,這是澈兒府上的丫鬟?!?p> 殷澈點頭又搖頭,最后沒心沒肺地嘻嘻一笑,也不知是對誰。
“丫鬟好啊,這樣連大婚都省了,馬上就可以洞房了?!鄙忓吲d道。
此語一出,空氣再次為之一滯。
殷澈忙擺手道:“不行不行,她...我不喜歡?!?p> 蓮妃登時面色一沉,“這樣標(biāo)致的姑娘你都不喜歡,難不成你還想娶仙女!”
殷澈害羞地戳起小指頭,忸怩道:“不瞞父皇和母妃,兒臣確實想娶仙女?!?p> 殷政默默嘆了一口氣,蓮貴妃靜吸下一口氣,和顏悅色地對殷灼道:“灼兒,你先帶這丫鬟出宮,母妃和你父皇要好好開導(dǎo)一下澈兒?!?p> 殷澈眼淚汪汪地望著自家親哥,用熱切的眼神請求道:二哥,救我。
殷灼表示無視,施禮告退。
走遠后,林夭回頭看了一眼涼亭方向,殷澈耷拉著個腦袋跪在地上聆聽教誨。
“殿下,六殿下經(jīng)常被這樣留下來單獨開導(dǎo)嗎?”
殷灼平淡道:“經(jīng)常談不上,也就一年五六回吧?!?p> 林夭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一年五六回,也不算多,然他又來了個轉(zhuǎn)折。
“如果不算父皇和蓮母妃的單獨開導(dǎo)?!?p> 林夭瞬間對六殿下深表同情,不過,這樣也不失為一種天倫之樂。
他視線微側(cè),見她嘴角含著一抹笑,安寧而平和,不知為何讓他想起了記憶中的那個影子,模糊而抗拒。
“殿下,我臉上可是有東西?還是殿下對我這美貌魂牽夢繞,舍不得移開眼睛?!彼纹柕?,視線微微側(cè)向他。
他收回視線,簡單道:“以后穿得正常點?!?p>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偏偏未來老公是個不解風(fēng)情的冷男人,林夭在心里默默感嘆自己命苦。
出宮的馬車候在宮門外,九洲在車前等著,見自家主子帶著一個打扮隆重的女子走來,心下不禁冒出一連串疑問,這是哪家的千金?皇上給殿下賜婚了?殿下同意了?睿王府要辦喜事了?
走近后,九洲覺得那張臉有些熟悉,仔細一看,原來是離家出走的王府丫鬟林夭,心下又冒出一連串疑問。
“殿下,你可不可以像上次一樣抱我上馬車?”
殷灼看了一眼甚是費勁地提著裙擺的林夭,直接單手拎上馬車,九洲貌似有點明白自家主子至今單身的原因了。
“王爺,直接回府嗎?”九洲在馬車外問道。
殷灼看了一眼林夭,似在征求她的意見,然她要剛口,便聽他道:“去端王府?!?p> 車輪轉(zhuǎn)動的聲音緩緩響起,夾著空靈的銅鈴音逐漸飄遠。
馬車?yán)?,林夭鼓著兩個小腮幫怨念地死盯著閉目養(yǎng)神的殷灼,連外面的九洲都能隱約感覺到從車廂里散出的怨氣。
見未來老公如此安之若素地?zé)o動于衷,她干脆一不做二不休,鬧騰鬧騰他。
“夫君,你太過分了,”林夭眼含淚光地撲到殷灼懷里一面哭訴,一面趁機吃豆腐,摸到他腰身時,一不小心將心里話說出來了,“這腰可真細,一點贅肉都沒有。”
殷灼微擰了一下眉,單手將林夭拎回原位,剛松手,她又自動黏了過來,換作別人,估計早就被扔下馬車了。
“夫君,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你都不去接人家,人家想你想得好苦啊?!?p> 他默不吭聲地讓她黏著,一臉冷淡地閉目養(yǎng)神,然嘴角卻微翹起一絲弧度。
九洲感覺車廂里的怨氣消失了。
林夭一路黏在殷灼懷里到了端王府,一雙手還時不時地吃他點豆腐,什么被揍一拳,被彈了腦門,被當(dāng)做小麻袋拎來拎去,全都拋諸腦后,只有老公和銀子才是王道。
“殿下,既然你都到端王府了,那我就當(dāng)你是來接人的,你等我一下,我這就收拾行李跟你回去,你一定要等我,千萬別走了。”
林夭叮囑完,立刻以百米沖刺的速度朝流云園的方向狂奔而去,在歸心似箭面前,幾斤重的衣服首飾都是浮云,誰也阻擋不住她矯健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