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yán)?,殷澈耷拉著腦袋,氣場灰暗。林夭在小布包里東掏西掏,“呀!”地一聲驚叫成功吸引六狍子的注意力。
“小六,伸手,給你變個魔術(shù)?!?p> 聽見魔術(shù)這個新鮮詞匯,殷澈灰暗的氣場煙消云散,忙不迭地送上雙手。
林夭從包中拿出一根麻繩放到殷澈手上,繩上浸染的血跡已經(jīng)洗凈。看見那根麻繩,殷灼神情微動。
“打個結(jié),別打死結(jié)?!?p> 殷澈照做后,林夭取下他右手食指上戴著的紫寶石戒指,又拿著那個戒指在繩結(jié)附近上上下下地比劃起來。
“林林,你這是做什么???”殷澈奇怪道。
林夭面上露出一個高深莫測的微笑,“我有辦法讓這戒指穿進(jìn)這繩結(jié)里面?!闭f著將繩子和戒指遞給殷澈,讓他先試試,殷澈試了好幾次,都以失敗告終。
輪到林夭時,只見她將繩結(jié)往上一翻一拉,那戒指便順利穿進(jìn)繩結(jié)之中。
“林林,你...你是怎么做到的?”殷澈一雙驚奇的大眼睛里面閃爍著無與倫比的星星光芒,宛若發(fā)現(xiàn)了新大陸的熊孩子。
林夭抬起食指抵在唇邊做了個噤聲的動作,神秘兮兮地說了兩個字:“秘密?!?p> 殷澈拿過林夭手中的繩子左看右看,那戒指就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卮┰诶K結(jié)之中,實(shí)在讓狍子百思不得其解。
“二哥,你知道林林是怎么做到的嗎?”
殷灼說了三個字“障眼法”,便閉目養(yǎng)神。
林夭心下佩服,不愧是自己看中的男人,一眼便道出了魔術(shù)的精髓所在。
殷澈讓林夭再表演一次,這次,他一定可以看破這障眼法。
十次過后。
“林林,你再做一次,我剛才沒仔細(xì)看,這次,你慢點(diǎn)?!?p> “你那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還說看得不仔細(xì),這天下武功,唯快不破,不過看在你這么虛心好學(xué)的份上,那我就把這魔術(shù)的奧秘傳給你吧?!?p> “真的!”
“真的,看仔細(xì)了?!?p> 在林夭給殷澈教學(xué)期間,殷灼半睜開一只眼睛瞄了一眼,心中了然。
得小嫂子真?zhèn)骱?,殷澈開始自己練習(xí),一次成功,頗有學(xué)習(xí)魔術(shù)的天分。
一行人在一間客棧落腳后,殷澈迫不及待地給其他人展示這個新學(xué)的魔術(shù)。
“太子皇兄,這是林林教我的魔術(shù),我一學(xué)就會了,厲害吧。”
殷澤:“嗯?!?p> 無憂:“六殿下,可否讓在下試試。”
殷澈解開繩結(jié),將繩子和戒指遞與無憂,神情相當(dāng)自信。
無憂先從繩子一端放下戒指,卡在繩結(jié)外,再從另一端放下,還是卡在繩結(jié)外。殷澈面上愈發(fā)得意,身后忽然傳來吸溜聲,回頭一看,原來是小嫂子端著一碗面邊吃邊看熱鬧。
無憂將戒指套在繩子一端,一只手穿過繩結(jié)去拉戒指。
等再回過頭時,眼看魔術(shù)的奧秘即將公之于眾,殷澈先一步搶走戒指和繩子,旋即拉著小嫂子走到一旁嘰咕起來。
“林林,你還有別的魔術(shù)嗎?”
“先吃飯,等會兒你還要給我干活呢,不吃飽怎么有力氣干活?!?p> “干什么活?”
“寫東西?!?p> 林夭向客棧老板要了一塊木板,鋸成寫字板大小,又要了筆墨紙硯。
馬車?yán)?,林夭一面口述一面磨墨,殷澈?zhí)筆。
“南昭有谷,名赤峰,谷中花草鮮美,鳥獸珍奇,小六,后面的你來寫,這開篇卷首語務(wù)必要寫好,讓人一看就知道是文采出眾之人所寫。”
“林林,你就放心吧,我文韜武略雖然比二哥差遠(yuǎn)了,但這詩詞歌賦,樣樣精通,保管是妙筆生花,讓人眼前一亮?!?p> 于是,殷澈自己口述,自己執(zhí)筆,洋洋灑灑寫下一篇?dú)鈩莼趾贽o藻華美的赤峰谷物種圖鑒卷首語。
傍晚時分,殷澈和林夭共同完成圖鑒的前五篇,血滴子,紫瑩,黑頸王蛇,食古樹,七焱草。
月色中,有悠悠笛聲傳來,兩輛馬車與第三輛馬車匯合。殷凌的傷勢已經(jīng)無礙,鬼七駕車,云想騎馬隨行。
笛聲停了一會兒,伴著高高低低的車輪聲再次響起,林夭和歌以附,無憂吹簫相應(yīng)。
笛聲,歌聲,簫聲,在月色下交織如畫,穿梭環(huán)繞,道不盡這般瀟灑好時光。
夜幕下的夢與美,癡與狂,有星月為證,天亮之后,便隱于藍(lán)天。
金烏破曉,霞光萬丈。
三輛馬車依次經(jīng)過城門,駛?cè)刖┏菍掗煼比A的街道。
久別重逢,林夭頗有幾分“少小離家老大回”的感慨,看著紅墻綠瓦里的絢爛秋姿,不由得詩興大發(fā),吟詠道:“西塞山前白鷺飛,桃花流水鱖魚肥。”
殷澈聽得嘴饞:“林林,你這詩做得可真好,桃花流水,鱖魚肥美?!焙龆州p嘆一口氣,“可惜現(xiàn)在都入秋了,這桃花流水鱖魚肥也只能等來年春天再看了?!焙龆盅凵褚涣?,“林林,狩獵大會馬上就要開始了,咱們回來得正是時候?!?p> 林夭一聽狩獵大會四個字,精神也為之一振,與殷澈展開熱烈的討論。
每到秋收之時,皇室會舉辦一年一度的狩獵大會,屆時皇子皇孫,王公大臣,世家小姐皆會參加,場面熱鬧非凡。
三輛馬車在一個胡同路口分開,一輛往南去,兩輛往東去。再經(jīng)過一個胡同路口,兩輛馬車一個往南,一個往北。
將殷澈先送回端王府后,馬車?yán)锉阒皇A重埠鸵笞苾扇肆?。某只小黏人一秒窩在老公懷里,陶醉得像條泡在溫泉里的咸魚。
“殿下?!?p> “嗯?”
“沒事,我就是想喊你一聲,若水三千,果然還是殿下這一瓢好啊~”
“…………”
回到睿王府后,林夭第一件事便是先泡個美美的花瓣浴,淡淡的花香,氤氳的水汽,在這樣愜意而舒適的氛圍中,身心得到全方位的放松。
“姑娘,殿下身邊的琴姐姐過來了。”一名丫鬟在門外稟道。
“讓她過來吧?!鼻宄旱穆曇敉高^花香水汽傳到門外,帶著幾分朦朧的飄渺。林夭等了一小會兒,琴面無表情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姑娘沐浴完后,請前往清風(fēng)園一趟?!?p> “我知道了?!?p> 林夭看著掌心的一捧花瓣,自言自語地犯起花癡,“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殿下還真是一刻都離不開我,怪只怪我天生麗質(zhì)惹人愛,與殿下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殷灼坐在院中看書,桌上放著一杯清茶,還冒著絲絲雪白的熱氣。
等林夭過來時,杯中已添了兩回茶。
“殿下?!?p> 轉(zhuǎn)過身的一剎那,殷灼神情微怔,不禁有幾分看呆了,又握拳輕咳一聲,神色平淡地說道:“回去換身衣服?!闭f完端起茶杯品了一口茶,放下后,繼續(xù)看書。
林夭委屈地癟了癟嘴,難得自己特意打扮一番,都說女為悅己者容,老公怎么這般不解風(fēng)情,難道就不能夸自己一句好看嗎,唉~,算了,慢慢培養(yǎng)吧。
換了身清新樸素的湖色衣裙后,林夭跟著殷灼離開王府,乘上馬車前往皇宮。
“殿下,怎么剛回來就要進(jìn)宮?”
“你救治四弟有功,本王帶你進(jìn)宮領(lǐng)賞。”
“……,真的嗎,好吧,既然殿下這么說,就算是鴻門宴,我也認(rèn)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