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那邊怎么圍著那么多人?”林夭看著前方那座高臺問道。
殷澈熱心解答道:“那是凌云臺,是天家發(fā)布懸賞令的地方,咱們過去看看吧?!?p> 一名男子手持一個金色令牌揚(yáng)聲說道:“幾日前,一只千年白妖潛入皇宮意圖盜取寶物,僥幸逃脫后藏身于市井之間,若誰能活捉那只千年白妖,賞黃金千兩,賜侯爵之位?!?p> 聞言,人群騷動起來,紛紛討論起該如何活捉一只千年白妖。
“一只千年的大妖怪,怎么可能捉得到?!绷重舱ι嗟馈?p> 這時,秋月白走過來說道:“事在人為?!?p> “月白兄,你也在啊,這幾天都在忙些什么呢?”殷澈寒暄道。
“不過是在府里看看書,喝喝茶,倒是六殿下該把心性收一收,為皇上分憂?!鼻镌掳椎?。
殷澈笑著打了個哈哈,旋即換了個話題:“月白兄,這白妖是什么妖???”
“白妖是刺猬一族的統(tǒng)稱,就像殿下有兩個稱呼,一個是端王殿下,一個是六殿下?!鼻镌掳椎?。
殷澈:“……”怎么感覺被當(dāng)成了傻子,應(yīng)該是自己的錯覺。
兩人說話間,林夭和一男一女聊上了,這兩人便是上次在梅嶺遇到的除妖師兄妹,師兄叫衛(wèi)凡,師妹叫飛雪,因林夭將衛(wèi)凡帶出地下迷宮讓他免于一死,因此兩人都對她有所改觀。
說了一會兒話后,衛(wèi)凡和飛雪便同林夭告辭離開了,林夭朝前方賣餛飩的小攤走了過去,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后,揚(yáng)聲道:“老板,來碗餛飩。”
等殷澈和秋羽白走過來時,林夭已經(jīng)吃上了,熱氣騰騰的餛飩和湯吃進(jìn)嘴里,渾身上下都變得暖和起來。
“林林,剛才跟你說話的那兩人是誰呢?”殷澈走過來問道。
林夭舀起一勺熱湯喝下,說道:“上次去梅嶺看梅花時遇到的一對師兄妹,今天剛巧遇見了就聊了幾句。”
殷澈看了一眼林夭碗里的餛飩,又問道:“林林,這個好吃嗎?”
林夭沖他豎了豎大拇指。
殷澈便在她身邊坐下,沖老板揚(yáng)聲道:“老板,再來兩碗餛飩?!庇謱η镌掳椎?,“月白兄,你也坐下來嘗嘗這餛飩?!?p> “多謝六殿下。”秋月白頷首道。
兩只銅鈴輕輕搖曳,發(fā)出空靈悅耳的聲音,一輛馬車街道那邊緩緩駛了過來,九洲騎著一匹通體無暇的黑馬開道,在街上潔白無暇的雪景之中格外顯眼。
轉(zhuǎn)過一個街角,九洲看見了前方餛飩攤里的三人,勒馬退到馬車邊說道:“殿下,六殿下,秋大人和林姑娘在前面的小攤里吃東西?!?p> 殷灼撥開車窗的簾子往那個方向看了一眼,收回手后,繼續(xù)閉目養(yǎng)神。
聽見銅鈴的聲音,三人都朝那個方向看了過去。
殷澈哎了一聲,連忙拍了拍林夭的胳膊,“林林,你看,那是不是二哥的馬車?”
林夭心說九洲騎著那么顯眼的一匹黑馬,能不是嗎,加快了進(jìn)食速度。
“林林,你慢點(diǎn)吃,別燙著了?!币蟪旱馈?p> 林夭含糊不清地嗯了一聲,將最后一顆餛飩?cè)M(jìn)嘴里后,她立刻起身朝馬車跑了過去。
“林林,你慢點(diǎn),別摔著了?!币蟪涸谒砗蟠舐暥诘?。
林夭大聲回道:“知道了?!?p> 話音未落,她就呀地一聲摔在了地上,殷澈連忙起身趕了過去。
“殿下,林姑娘摔在地上了?!本胖拊俅卫振R退到馬車邊說道。
等了等,馬車?yán)镒娜藳]有動靜,九洲也不便再說些什么。
“林林,沒…”殷澈腳下一滑,“…?。 钡匾宦晧涸诹肆重采砩?。林夭感覺都聽到了骨頭被壓得咯咯作響的聲音,心說自己這是倒了什么霉,摔了一跤不說,還要給人當(dāng)肉墊。
“殿下,六殿下也摔了一跤,不小心壓在了林姑娘身上?!本胖薷隈R車邊上說道。
馬車?yán)铮骸啊?p> “林林,你沒事嗎?”
殷澈心說自己這次死定了,要是小嫂子有個三長兩短,二哥肯定會拿鍋把自己給燉了。
感覺頭頂有一道視線降下,殷澈抬頭一看,嚇得心里咯噔一聲,慌里慌張地從林夭身上挪開,旋即將她從地上扶了起來,給她又是拍衣服又是噓寒問暖。殷灼靜靜旁觀他的表現(xiàn),渾身上下透著一種肅然沉冷的氣場,無形之中給人以壓迫感,整得某只狍子心里愈發(fā)惶恐不安。
“二哥,這地上太滑了,你出門在外要小心點(diǎn)千萬別摔著了,那你和林林慢聊,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殷澈剛轉(zhuǎn)過身便被殷灼叫住,他心說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便咬牙在大腿根上使勁掐了一把,眼角猩紅地轉(zhuǎn)過身,眼泛淚光地說道:“二哥,我不是故意的,你大人有大量就原諒我吧?!?p> 林夭內(nèi)心頗有幾分無語,自己這個苦主都還沒說什么,他這個罪魁禍?zhǔn)椎瓜荣u起可憐了,也不動動腦子好好想想,求他哥有用嗎,他哥最后還不是聽自己這個媳婦的。
“哎喲,”林夭軟癱癱地往殷灼懷里一暈,“殿下,我這腰好像受了重傷,得吃點(diǎn)燕窩魚翅好好補(bǔ)補(bǔ)才行。”
殷澈立刻領(lǐng)會:“林林,等會兒我就派人給你送些補(bǔ)品過去?!毙从謱σ笞频?,“二哥,你看林林現(xiàn)在也不便走動,要不你先送她回面館好好休息一下吧?!?p> 林夭跟著點(diǎn)了點(diǎn)頭:“殿下,我現(xiàn)在腰傷嚴(yán)重,不能走路,只能有勞你把我抱上馬車了?!痹捔T她就抬手勾住殷灼的脖子身姿輕盈地往上一躍,被他穩(wěn)穩(wěn)接住,半點(diǎn)腰傷嚴(yán)重的樣子都看不出來。
看著馬車駛遠(yuǎn)后,殷澈這才放下心來,回頭一看,他月白兄不知何時離開了,桌上放著一碗吃了一半的餛飩。
老板見殷澈走了過來,笑臉問道:“公子,您那位朋友已經(jīng)結(jié)賬離開了,我看您那碗餛飩都涼掉了,要不我再給您煮一碗?”
殷澈也正覺得有幾分餓,便道:“那就再煮一碗吧?!?p> 馬車在面館門前停下后,林夭自己下了馬車,雖然她很享受被殷灼公主抱,但也沒矯情到非要在客人和伙計(jì)面前秀一把恩愛,換句話說,她臉皮還不夠“厚”。
“殿下,外面怪冷的,去我房里坐一會兒吧,正好,我給殿下看一樣?xùn)|西?!?p> 林夭帶著殷灼到了自己房間后,走到床邊正要彎腰拿個東西就覺得一陣酸疼,不由得輕嘶一聲,兩只手扶著腰緩緩坐到床邊按摩起來,腦海里突然靈光一現(xiàn),嘴角閃過一個陰險的奸笑。
“殿下,我這腰疼得厲害,要不你來幫我拿吧?!?p> 林夭心想等老公彎腰去拿盒子時,自己就摟著他的腰順勢往后一倒這樣就能來個床咚了,然計(jì)劃永遠(yuǎn)趕不上變化,只見殷灼用內(nèi)力張手一抓,那只錦盒就朝他飛了過來,旋即他手腕一翻,錦盒穩(wěn)穩(wěn)落在他手上,整個過程不過電光火石之間,干凈利落,又帶著一種從容的美感。
眼看自己打的小算盤落空了,林夭不甘心地癟了癟嘴,心情郁悶得連小八字眉都皺出來了。
殷灼掃了一眼林夭那張苦瓜臉,覺得有幾分莫名其妙。
“你要給本王看的東西就裝在這里面?”
林夭癟著一張小嘴點(diǎn)了點(diǎn)頭。
殷灼對她這突然的情緒變化已經(jīng)見怪不怪了,也不多問什么,抬起背在身后的另一只手打開盒子,見盒子里面裝著一只蛋,他面上閃過一絲古怪,似笑非笑地問道:“這蛋,你是準(zhǔn)備吃呢,還是孵呢?”
“殿下,這顆蛋可大有來歷,你先把它拿起來看看。”
聽林夭這么說,殷灼便拿起盒子里的蛋瞧了瞧,視線掃到蛋殼上那個火紅的花紋時,神色微動,問道:“這蛋你是從哪兒得到的?”
林夭便將在玲瓏閣藏書樓中發(fā)生的事給他講了一遍,殷灼猜測那個異度空間極有可能是個妖域,也就是說,有妖將林夭帶進(jìn)自己的領(lǐng)域送了她這顆朱雀蛋,但是這樣做有什么目的呢,難道僅僅是因?yàn)闊o憂口中的有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