隴西王府中,一路風(fēng)塵仆仆趕回來的安予墨徑直走進了內(nèi)書房
此刻隴西王與王妃,還有兩位公子都在,此刻安予墨走進來道
“父王,母妃,兒子回來了”
隴西王看著多月不見的兒子,黑了些,瘦了些,別倒還好,只是面上過不去說道
“還知道回來,本王還以為你忘了這西北大地了”
安予墨也不反駁,徑立在一旁,還有他的兩位哥哥
此刻安予辰說道
“父王,既然三弟也回來了,那我們隴西的軍隊何時入關(guān)?目前關(guān)內(nèi)一派亂局,正是我西北軍的大好時機”
隴西王斟酌后用眼神示意王妃,在得到肯定后說道
“這有什么急的,該來的總會有的,本王已經(jīng)安排下去,三日之后,老大你率五萬前鋒軍先行直同城,切記,要悄無聲息的把同城給圍了,卡在英王那一萬軍隊入城以后再動手,那時叛軍插翅難逃,爭取時間一舉殲滅,等大軍入關(guān)匯合,”
安予辰自幼熟讀兵書,又在隴西軍中服役,也是一員驍勇善戰(zhàn)的悍將,只在盤算自己的想法
這時王妃開了口說道
“這回,讓予笙也跟去歷練歷練,正好增加些閱歷經(jīng)驗”
隴西王和安予辰包括安予墨都是一驚,誰人不知這王府二公子一直是閑云野鶴的讀書人,連刀都沒摸過,
安予墨及時說道
“母妃真是會說笑,二哥的體格哪里能從軍呢”
聞言安予笙的臉抽了一下,抬頭望向隴西王的神色頗帶懇求為難之色,卻被視若無睹,只好認命說道
“謝……謝王妃栽培,予笙一定盡心竭力輔助大哥平叛”
這邊安予辰聽了后,拉著他離開了書房,說是鍛煉鍛煉
這邊隴西王才開口道
“王妃啊,你怎么忽然提這個,老二哪里是軍隊那塊料”
王妃卻面色一凜
“是與不是,去了不就知道了,對了,我已經(jīng)下了令,明日就讓墨兒去驍騎軍,你一會把令牌拿給他,
不早了,我去收拾下墨兒的房間,許久不回來了,得好好照料照料”
王妃這邊剛離開,安予墨就看到自家父王坐在太師椅上一臉愁色
“父王,都習(xí)慣了,不過,這一回為何點我去驍騎軍?那不是您的王牌軍隊嗎?”
隴西王卻小聲說道
“你母妃這么多年了,一直耿耿于懷,這樣小心眼,這不是為難老二嗎!”
可換言之,他隴西王一輩子也離不開這位妻子,想了想后又釋然了,
“墨兒,如今你也十七,這也即將成婚,我這王府世子的名位遲遲未定,你母妃也是為你好,要你繼承隴西王府,就必須要掌握最精銳的驍騎軍,明日便去吧”
“父王年紀大了,以后就交給你了,兒子!記得給爹長長臉!”
安予墨聽到這些話,眼中不禁泛起了淚光,暗自抹了去
“兒子,多謝父王”
這邊回房間的路上,安予墨不忘詢問禁衛(wèi)
“列權(quán)這幾日傳來密報了么?”
“公子,已有五日沒有收到消息”
“副將那邊呢?”
“今日晚間剛到,在建鄴未曾找到,目前已追尋而去,途中也在留意曲家親眷的下落,不明”
“都是些廢物!給本公子傳馮辛”
“是!”
這邊王妃吩咐丫鬟收拾安予墨的房間,一邊一角也不落下,正好碰到安予墨回來,一臉溫怒
“墨兒,怎么了?”
王妃看著他清瘦的模樣,也是心疼不已,
“母妃,兒子一定要比大哥先行一步入關(guān),”
“這是為何,日前傳來的消息,現(xiàn)在關(guān)內(nèi)情形復(fù)雜,只有鐵軍才能開辟道路,母妃不同意!”王妃不了解其中曲折,只好耐心的勸解道
“不瞞母親說,兒子在建鄴心有所屬,如今城破,派去的人又失了消息不明,兒子實在擔(dān)心,”
王妃聽了后,反而笑了,握著兒子的手安慰道:“墨兒,年少為了女子輕狂是可以的,但凡事都有天命,你若執(zhí)意想去,母妃攔不住,只是你要考慮到王府的處境,你父王已經(jīng)在籌劃冊封你為世子,這樣,聽母妃的,等冊封禮一完成,你走,母妃沒有任何意見”
安予墨猶豫再三的,心里仍舊想不顧去建鄴,可是看到母親的期望,不得已按耐下去
“好,一切聽母妃的”
“恩,這才是我的兒子,不早了,吩咐廚房準備了膳食,吃完就好好睡一覺,這段時間都累壞了”
馮辛一路走進安予墨的院子,通報過后說道
“公子爺,屬下馮辛奉命前來”
“進來說話,”
等房內(nèi)傳出聲音后,馮辛才踏步走了進去
卻看到安予墨在書桌前寫著什么,不敢打擾,只能側(cè)立一旁,過得一會
“馮辛啊,本公子聽說你是母妃身前最厲害的暗衛(wèi)”
“馮辛不敢!”
“敢與不敢的,日后本公子自然知道,如今我交給你一件事情,也不知道你能不能辦好”
“馮辛但憑公子吩咐”
安予墨拿起剛寫好的文書,又從盒中取出自己的印信道
“日前本公子接掌了隴西驍騎軍,只是苦于手下沒有強悍干將,便想起了你,如今讓你去做都指揮使,你可敢試試?成功了,本公子保你一生榮華富貴,若……敗了……你這條性命只怕要丟了”
“馮辛謝公子爺抬舉,只要王妃那邊對調(diào)配屬下沒有意見,屬下愿舍命練軍,報答公子”
“好,要的就是你這句話,早就聽聞馮辛勇武過人,母妃那邊我去說,不難!
那就去蘭州駐地吧,帶著我的印信,過段時間,自有用的著你軍隊的地方”
“屬下告退”馮辛行禮后恭敬的退出了房間
此時安予墨坐在軟塌上,心中只在盤算未來的幾日,恨不得立刻飛奔至蘇南景身旁,只是困于這西北大地,
西苑中,安予笙一手翻閱書籍,
隴西王側(cè)妃恨恨說道
“笙兒,這一次那王妃葫蘆里一定沒有好藥,只怕她是發(fā)覺了那件事,為了萬無一失,還是推遲行事吧”
安予笙則是冷淡一笑
“母親多慮了,如今父王寵愛三弟不假,可是只要有大哥那個急性子做擋箭牌,一時半刻還懷疑不到我們頭上”
隴西王側(cè)妃卻急道
“不一定,王妃精明的很,當(dāng)年若不是母親懂得示弱服軟,只怕也同那白側(cè)妃一樣命喪黃泉了,大公子再努力出彩,也比不上安予墨那個嫡子在你父王眼中重要,哪里有你的存在”
一聽這句話,安予笙一把摔下手中的書,快步向房外走去,不顧母親在背后的小聲嘟囔
別苑中,安予笙腦海里反反復(fù)復(fù)的只有方才母親的話,句句帶刺,自己是庶出?這又怪誰?
看著自己贏弱不堪的外表,瘋狂的笑了起來,一把拿過書房的寶劍,對著院內(nèi)松柏常青樹劈砍起來,不消片刻便大喘噓噓
心中恨道,自己若不是妾侍所生,哪里比不上那個安予墨,可嘆母親出身低賤,哪怕再優(yōu)秀,也不如嫡子尊貴,大哥尚且能憑借一身武藝進入軍中,也算是博了條出路
可自己呢?這般不爭氣的身體,所以他安予笙不能服輸,一定不能輸!
“來人!”
“二公子”應(yīng)聲的小廝說道
“讓你準備的好了么?”
“二公子放心,那些小人都是親自出去采買的”
“好!”言罷安予笙一劍刺向樹干,怔怔的聲音不絕,眼角的兇狠之色與昔日溫文爾雅的模樣簡直判落兩人
“快點擺好紅帆??!一會時辰到了,王妃吩咐下來,一定要做到萬無一失的!”
今日,整個西北大地?zé)o人不知的大喜事,隴西王府世子冊封禮,與民同慶之時,百姓都爭相祝賀
誰人不知當(dāng)年王爺王妃那令人神往的愛情,將軍與富商的千金成婚,門當(dāng)戶對之初也是英雄美人的佳話,后來戰(zhàn)亂不斷,將軍一步步的收復(fù)河西走廊,西北大地,成為了赫赫有名的隴西王,其中多虧有了賢內(nèi)助王妃,相互扶持,相互信任的一路走了過來
這是世子冊封禮上,隴西王握著妻子的手,
“小韻,跟著我這個大老粗幾十年,讓你受委屈了”
“老夫老妻了,還提這個做什么,”
這邊安予墨接過世子的大印后,還沒有來得及說話,便看到數(shù)十位黑衣人闖了進來,一時間廝殺成片
安予辰一手執(zhí)刀護立在隴西王與王妃面前,手起刀落便料理了一個刺客,退向大殿的后方,
而安予墨也接過了禁衛(wèi)拋過來的佩劍,兩三下躲開的刺客的包圍,往隴西王妃身邊沖去,
只是這會,禁衛(wèi)都在大殿之外,輾轉(zhuǎn)的幾刻時間,便是緊要關(guān)頭,
忽然刺客一把砍刀落下,安予墨左手劍格擋開后,禁衛(wèi)長指揮絞殺叛逆,
“留活口!”
這句話音剛落,卻已來不及,這邊隴西王也在安予辰的護衛(wèi)下離開大殿,
“母妃,這里不安全,兒子送您回王府”
王妃卻鎮(zhèn)定自若的緩步走到刺客尸體的身邊,示意暗衛(wèi)過去察看
“稟報王妃,此人是死士,開始便存了殺身成仁決心,
另外,屬下有些不知當(dāng)講不當(dāng)講”
“啰嗦什么,直接說”安予墨揮了揮手,沒有耐心的喝道
“王妃……屬下……”
隴西王妃眼神示意,他停頓了一下,才敢對安予墨說出
“世子,今日之事,王妃早已吩咐屬下防備,只等刺客現(xiàn)身出手,此刻,只怕王爺那邊爭端已起”
安予墨一頭霧水的不解,聽到這些只一手抓住隴西王妃的衣袖大聲問道
“母妃,這是怎么回事?你到底有什么瞞著兒子”
隴西王妃只拉過兒子的手,安慰的拍了一下,
“走吧,去看看你那兩位哥哥自導(dǎo)自演的一出好戲”
一聲淺淡的喝止,殿內(nèi)的暗衛(wèi)手起刀落,解決了大部分軍中侍衛(wèi),就連王府的宣禮官也不幸免,一時間血流成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