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皇帝賜義學(xué)
胡家嫡女得異人傳授絕學(xué)珠心算的消息不脛而走，傳聞還說胡家要開設(shè)學(xué)館，無償傳授絕學(xué)而且是有教無類。
這個消息傳播得主力是宗室教館的人，他們無非是告訴世人：不是我們?nèi)蹼u，是有人開掛?，F(xiàn)在有人贈送外掛，你們都去撿便宜吧！別沒事老揪著我們那點事兒不放。
果然人們討論的都是珠心算到底有多厲害，以及要不要去學(xué)？畢竟教學(xué)的是六歲的女娃娃，很多人拉不下老臉去。
現(xiàn)在胡為有點不勝其煩，很多同僚還有故交都找他要珠心算的方法。胡為都一一拒絕了，回答他們：如此學(xué)問怎能私相授受？雖是無償授業(yè)，卻也要有名分才好。
師徒名分嗎？大家都翻起了白眼，你女兒才六歲讓老頭子去認(rèn)她為恩師，她受的起嗎？
御書房里趙正鈺瞇著眼睛，聽完了莫卯對胡家近況的匯報。
趙正鈺不可思議的問：“你是說胡家要無償傳授珠心算？”
莫卯語氣肯定的說道：“陛下，此事千真萬確！胡侍郎已經(jīng)托牙人在找辦學(xué)館的宅子了?！?p> 瞇著眼睛，趙正鈺思索半晌才又問：“你覺得胡為為什么要這么做？”
莫卯也是思忖了一下才回答：“這事鬧得沸沸揚揚，胡侍郎應(yīng)該是為了保護愛女，不得已而為之?！?p> 五千兩銀子的人情已經(jīng)用完了，莫卯就以客觀的角度回答。
趙正鈺接著問道：“你覺得會有人去學(xué)嗎？”
莫卯有些感慨的說道：“這算學(xué)對科考無用，士子們應(yīng)該沒有多大興趣?？墒菍ΩF苦百姓而言，卻是一門生計。學(xué)會了雖不能大富，卻可以去富貴人家做個賬房，也能衣食無憂。
當(dāng)初奴婢父親要是有個一技之長，也不至于鬻兒賣女?！?p> 莫卯心中想著當(dāng)初要不是家里養(yǎng)不活，自己也不用來做一輩子的閹人。他永遠(yuǎn)不會忘記一個畫面，賣他時父親滿臉的淚水說：孩??！莫怪爹爹。
“拿去，擦擦吧！”趙正鈺遞了一方手帕過去。
“陛下奴婢失禮了?！蹦炭值慕舆^手帕。
趙正鈺擺擺手又對莫卯說道：“你去西市尋一處大宅子，那里窮苦百姓多，辦成義學(xué)讓百姓們的孩子都去學(xué)。從宮中內(nèi)帑撥些銀子，多請幾個先生讓孩子們也認(rèn)些字兒?！?p> “撲通！”
莫卯跪拜下去。
“陛下仁慈，奴婢替那些苦哈哈們謝過陛下！”
趙正鈺嘆了口氣道：“哎！如今國庫吃緊，朕也只能做這些了，杯水車薪?。?p> 去吧！
把事辦好些?！?p> 趙正鈺有些無力的坐回了龍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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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家來了個小太監(jiān)，傳了皇帝的口諭，讓胡家不要再找宅子了，宮里有安排。
胡夫人給了些銀子，打發(fā)傳旨太監(jiān)。她心中有些不安，這事驚動了陛下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
晚上胡為一回家，夫人就把事情和他說了。
胡為笑著說道：“這事好辦，回頭我讓人到外面宣揚這是陛下愛民如子，義學(xué)是陛下辦的。你和下人們說說咱們胡家盡量內(nèi)斂些，在外面切不可太張揚?！?p> 夫人聽了趕緊去交代下人，胡為自己去了書房。
仙兒拉著阿蠻進了書房。
“阿爹，陛下這是什么意思？”仙兒小姐一進來就開問。
喝了一口茶，胡大人捋著胡須說道：“這第一層就是明面上的，贊許我胡家沒有敝帚自珍；這第二層嘛，就是要收買民心，朝堂文武這幾年鬧得太厲害，以至于北方旱災(zāi)、西南土司作亂都視而不見，民間多有不滿?！?p> 仙兒好奇問到：“陛下也不管嗎？還是被瞞著？”
胡為面露出一絲譏笑說道：“下面自然是瞞著陛下的，可是陛下也肯定是知道的，你當(dāng)黃衣衛(wèi)是吃素的么？
如今國庫空虛，賑災(zāi)和平亂都是要大把銀子的，沒錢誰都無能為力?！?p> 仙兒擔(dān)憂的說道：“西南土司也就罷了，反正那里一直都沒有安靜過?？墒悄切?zāi)民怎么辦？走投無路那些人會造反的?！?p> 覺得仙兒懂這么多好厲害，阿蠻滿眼小星星的看著仙兒。
胡為無奈說道：“國庫是真沒錢，這次旱災(zāi)倒是沒有嚴(yán)重到絕收的程度，只能讓地方上自己處理了，盡量少死些人吧！好了不說這些了，你們記得這些話不要在外面亂說。”
仙兒和阿蠻都用力點頭表示知道。
對兩個六歲兒女說這些，胡為是在考驗他們是否能做到守口如瓶，他說的這些朝堂上的人都知道，傳出去也沒有太大的危害。
如今的亂局讓胡為感到深深的不安，他希望兒女能思想上盡快的成熟起來。亂世中只有像狼一樣的冷靜兇殘的人，才能夠生存下來。
胡為現(xiàn)在把世上陰暗殘忍的一面，展示給他們。就是讓他們知道世事艱難、人心險惡！
兩個小不點現(xiàn)在都是心情沉重，以前老爹從來不會和他們說這些，他們又生在富貴之家過著無憂無慮的生活。
他們以為這世界都是這么美好，沒想到老爹把這美好的外皮揭開，看到了她已經(jīng)是遍體生瘡，散發(fā)著惡臭。
仙兒要比阿蠻好點沒那么震驚，卻也有限，畢竟前世也是在個象牙塔里。這六年在胡家那更是衣食無憂。六歲的孩子也沒怎么出門，以為這是個太平盛世。
等他們平靜下來，胡為才開口對阿蠻說道：“阿蠻你明天去忠勇候府看看你姨娘，她的病情日益嚴(yán)重了，怕是…?！?p> 胡為對兒子輕聲說著，他知道兒子打小就和李夫人親近。
胡為不明白的是，李夫人為什么這么的鐘愛阿蠻？這么掛念這個和他沒有血緣的孩子？
有血緣關(guān)系的忠勇候李誠仲，反而對阿蠻沒那么上心。
阿蠻眼圈瞬間就紅了，流淌下晶瑩的淚花。他現(xiàn)在就想馬上去見那個最疼他的姨娘，每次姨娘看自己的眼神都是那么的慈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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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勇候府后花園里，形容枯槁的李夫人由丫鬟的攙扶著，來到聽雨亭中。
李夫人顫顫巍巍的伸手，撫摸著欄桿。這聽雨亭是熙兒生前最喜歡呆的地方。
拖著病體李夫人熬了六年，如今油盡燈枯了，她要最后來看一眼女兒生前最常來的地方。
李夫人讓丫鬟扶著坐在亭子欄椅上，靠著欄桿緩緩的閉上眼睛。
“夫人！夫人！你怎么了？”
“快來人??！”
就在阿蠻流淚的同時李夫人溘然長逝！
這個默默守候了阿蠻六年的外婆，終究沒能見上外孫最后一面！
七日后阿蠻披麻戴孝，送了李夫人最后一程。
李夫人生前早就有交代，她的嫁妝都留給阿蠻。還拜托管家李福去李家照顧阿蠻，李福從此去了胡家。
胡為感到朝局的危機，讓李福傳授阿蠻和仙兒武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