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深,我和八個人圍坐在火堆旁,聽著他們嘮嗑。
經(jīng)過一天的長途跋涉,我們總算是找到了游輪所在。
或許是太累了,大家已經(jīng)遺忘了早上董鐘的死。
而游輪,因為不確定是否有其他人,我和大家商議后選擇先在不遠處的叢林里歇息。
我讓張猛帶了兩個男的去打頭陣探一下。
而作為領導的我,秉著為大家服務的原則,雖然疲憊,但還是不斷在四周查看,以防野獸什么的悄悄摸近。
島上早晚溫差很大,中午熱得要命,現(xiàn)在卻開始刮起了冷風。大家盡量挨著火堆,小聲的聊著天,我并不想加入,看著眼前的篝火,我的心中開始琢磨早上的事情。
此時仔細想想,其中存在的疑點確實很多。
首先,董鐘的傷口從頸部一直延伸至肚臍的位置,傷口很深,但他的衣服卻毫發(fā)無損?這是一個疑點。其次,尸體懸吊在我的頭頂,我實在無法想除了人以外還有什么東西能做到這一步。
難道是某種靈長類動物?
猴哥?
我甩甩頭,記憶雖然模糊,但是除去日常生活外的其他知識記憶都還保存著,但這天馬行空的事情顯然不可能。
那么,不妨讓我們猜測一下,在這鳥不生蛋的荒島上,有誰會耗這么大的精力針對我?
假設在這十個人中,有人不服氣我的領導地位,但又奈何張猛的強壯而不敢做聲?
但是這也說不通啊,如果他真的有這種想法,昨夜直接一刀把我給捅了不就完事兒了嗎?
想到此處,眾人手無寸鐵,的確不可能造成那種傷口,可是董鐘被吊在我的頭上卻又說不過去。
該死的!想來想去,只感覺腦子被繞了一圈圈麻繩,怎么也解不開。
“楓哥!楓哥!”
就在這時,張猛大喊著從某處沖了出來。
“怎么樣?”
我看到張猛后連忙站起來。大家的目光也是凝聚在他身上。
“游輪是廢棄的,看樣子已經(jīng)擱淺很長時間了,四周沒有人,只是......”
張猛突然猶豫,看了看大家又看了看我。
我嘖一聲,最煩別人說話說一半,連忙催他繼續(xù)說。
可張猛支支吾吾半天,湊到我的耳邊親聲道:“楓哥,你跟我來吧,這事情還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p> 說罷,我便滿懷奇怪的跟隨著張猛離開,中途告訴大家注意四周。
張猛悶著頭朝前走,夜間的叢林陰暗無比,我們?nèi)堂谇斑M。
當走了近十分鐘后,月光已經(jīng)能穿過樹冠照射在地上。
我抬頭一看,腳步猛的頓住!
透過張猛停住的身影,借著月光,我看到一個巨大黑影靠在岸邊。
海浪緩緩拍打上岸,不知為何,當我看到這艘擱淺游輪的時候,心中竟是莫名產(chǎn)生了一股壓抑的感覺。
“楓哥,走這邊?!?p> 張猛見我愣住,輕輕推了我一下。
我連忙回過神來,只見其他兩個男的正蹲在不遠處的空地上,搗鼓著什么。
“楓哥,你有沒有感覺,這艘游輪看上去有種壓抑,好像心中沉了一塊石頭。”
張猛的話語讓我眉頭一皺,難道不止我有如此感覺?
我連忙問張猛,他點點頭說道:“我才看到的時候也感覺一抹壓抑圍繞著游輪?!?p> 說著,我們已經(jīng)走到其他兩人的面前,當我走近后頓時愣??!
剛剛在遠處,看著這里以為是塊平地,可當走近后才發(fā)現(xiàn),四周全部都有極矮的樹墩子!
顯然,這里曾經(jīng)也是一片樹叢,但卻被某種東西給夷為平地了?
其他兩人看到我們后站起身圍了過來,還不待我說話,其中一個男的先開口道:“楓哥,這些樹墩子都是被利器精準切割的,我們在游輪的附近發(fā)現(xiàn)一堆樹堆,而且一旁還擺放著幾把生銹的電鋸,顯然,這里曾經(jīng)有人生活過......”
我能感覺自己的眉頭已經(jīng)皺成一團了,我掃了一下周圍,發(fā)現(xiàn)被伐的樹木其實不算太多,如果要硬數(shù)的話還能數(shù)出個大概。
我略微估計,恐怕也就伐了二十棵樹不到。
“你們檢查過游輪內(nèi)部嗎?里面會不會有人?”
我看向張猛,只見他點了點頭道:“看過了楓哥,游輪上沒有人,并且這艘游輪......”
“又怎么了,快說!”
我看他又來了,大吼一聲。
“這艘游輪上什么都有,柴油發(fā)電機,食物,房間,火!能讓我們在這座島上活下來的一切,游輪上面都有。只是......游輪看上去缺少了一部分。”
中途張猛又打算停頓,但被我瞪了一眼后,連忙說道。
“缺了一部分?”我疑惑的看著他。
“是的楓哥,我們?nèi)齻€上去看過,游輪有三層充滿物資,但是,好像這艘游輪被斬首了,我們搜了好幾遍,都沒有看指揮室?!?p> 我雖然一愣,不過卻并未放在心上:“指揮室沒有就沒有,既然游輪安全,只是曾經(jīng)有人生活過的痕跡,那也不至于把我單獨叫出來說吧?”
“不是的楓哥,我們在游輪的最頂層發(fā)現(xiàn)了五具尸體,其中一具是......”
張猛又來了,前幾天我怎么就沒發(fā)現(xiàn)他這說話的毛病,我剛想大罵,可突然,一個尖銳的慘叫猛的從我們后方響起!
與此同時,許多驚恐的吼叫劃破夜空,傳入我們的耳中!
我連忙看向張猛,聽這聲音是從臨時營地傳來的!
“快走!”
我瞥見腳邊有根細長木根,連忙彎腰撿起,然后飛奔而出!
張猛先我一步,只見他壯碩的身軀隱入?yún)擦?,好似一頭大黑熊!
我匆忙跟在他的后面,尋著慘叫聲跑去。
不過五分鐘,我便看到升起的篝火,只見眾人面色驚恐坐成一團,而張猛正壓著一個黑影互相搏斗!
他們滾入黑暗中,我并未看清被他壓在身下的是個什么東西,但此刻已經(jīng)顧不得這么多了,我快步?jīng)_到張猛身邊,他壓著黑影滾來滾去,時不時還傳出砰砰砰的悶響,以及張猛的輕哼。
視線不好,我不敢貿(mào)然下手,只能舉著木棍在他們周圍繞來繞去,干著急。
“猛!是個什么東西!”
我站在一旁快急死了,就在這時,一聲極其清脆的斷裂聲傳出,兩個翻騰的黑影頓時停了下來。
場面一片寂靜,也是在這一刻,我才發(fā)現(xiàn)自己大汗淋漓,雙手死死的捏著木根,顫抖著。
“張......張猛?”
“張猛?”
我極其緊張的喊了兩聲,剛剛那斷裂的聲音,恐怕是致命的攻擊,只是不清楚是誰造成的,要是張猛死了,那......
“楓......楓哥.......”
感謝老天爺,就在我想到最壞的結果時,張猛虛弱的聲音響起。
我連忙半跪在地,伸手朝著黑影摸去,想把他扶起來。
可我剛剛接近那黑影時,突然摸到一團毛茸茸的東西!
我的手下意識一縮,卻被張猛一把抓??!
我感覺他的手掌黏糊糊的,暗道不妙,連忙兩只手抓住他,把他拖起來!
可笑的是,我用盡全力,發(fā)現(xiàn)竟無法將他拉起!
“還不快過來幫忙!”
我朝著后面大喊一聲,隨后看到陪同張猛檢查游輪的那兩個男子小跑著走了過來。
我們?nèi)齻€一同用力,才得以將張猛這個大漢扶起。
我讓他們把張猛放到我的背上,然后他們扶著一旁。
不得不說,就算有人幫忙承擔,但我還是感覺如同有一座小山壓在背上。
沒走幾步我便氣喘吁吁,雙腿發(fā)顫。
但我還是咬牙前進,艱難的從嘴里蹦出幾個字:“船上有沒有醫(yī)療物品?”
“有的有的!”
旁邊的男子連忙說道。
我感覺張猛的胸口不斷溢出滾熱的液體,滲入我的衣服,心知張猛定是受了重傷,決定立刻把他帶上船。
“大家,快走,去游輪!”
不到一會兒便看到其他人站在前面看著我們。
我心中有些窩火這些人竟然無一人上前幫忙,但定睛一看,卻發(fā)現(xiàn)竟只剩下五個女子!
她們看到了張猛的傷勢,林晶第一個沖上前,看著張猛,眼中充滿擔憂。
“賈尤,你去前面帶路,其他人,跟緊了!”我看了一眼左邊男子的身份牌,讓他帶路去游輪,而其他女子似是反應過來,連忙沖上前來替我分擔了一些張猛的重量。
我自然松了口氣,可在看到篝火旁時,我心中一緊!
只見三個男的躺在地上,他們頸部還有鮮血不斷冒出,看著讓人膽寒!
“是什么東西?”
我看著這等慘狀,忙問道。
“好像是一只獅子,黑色的......”
林晶回答,只是答案讓我有些奇怪。
獅子還有黑色的?
算了,先上游輪再說。
我催促眾人加快腳步,賈尤帶著我們來到游輪上,然后到了一個醫(yī)務間中。
醫(yī)務間擺放著兩張病床,我走到最大的一張,然后把張猛放在上面。
賈尤走到門口把燈突然打開。
習慣了黑暗,突然的明亮讓所有人的眼睛都閉了起來。
等過了一會兒后才慢慢適應。
我看著滿屋子的人,讓她們結伴尋找過夜的地方,然后把賈尤和林晶留下,讓另外一個男的跟其他四個女的去了。
醫(yī)務間不算寬敞也不算狹窄,我看著病床上的張猛,他的胸口上有數(shù)道抓痕,衣服和皮肉都劃破了,不過看樣子傷口不深,血液已經(jīng)凝固。
但他的雙手皮開肉綻,此刻依舊源源不斷的有鮮血流淌!
林晶和賈尤快我一步,已經(jīng)找到了止血藥和繃帶為張猛止血。
我愣在原地,不知道此刻的自己怎么了,心中竟是升起了一抹奇怪的恐懼。
腦中不斷閃過董鐘以及剛剛那三個人的尸體,此刻看著張猛滿手的血跡,雙腿發(fā)軟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與此同時,一股惡心的感覺涌上心頭,隨后只覺黑暗襲來,我便失去了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