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死了。
我永遠(yuǎn)都不會想到,游輪上的四十余人會在一夜之間死傷近三分之二。
而剩下的人中,包括我在內(nèi),僅有十二人存活。
不出意外的是,張猛,林晶,穆蘭,賈尤,他們都毫發(fā)無損,而剩下的其他幾人,我都叫不上名字。
昨天,我還與張猛捕獵野獸,與大家開心交談,清理著野獸的尸體,在夜晚之時,我們圍著火堆起舞??刹胚^去了一個晚上,游輪卻......尸橫遍地。
我不知道自己是抱著一個怎樣的心情將那些尸體清理干凈的,我的腦海此刻只有一個想法。
逃離這艘游輪,帶著穆蘭,一起逃。
游輪從生機(jī)勃勃轉(zhuǎn)變至現(xiàn)在的死氣沉沉,這種可怕的反差感足以讓任何一個人奔潰。我將自己的想法告訴穆蘭,可她卻不言不語。
“穆元?!?p> 悅耳的聲音響起,只是此刻的我已經(jīng)無心品味。
“開會了,走吧?!?p> 她說完之后就走了,我暗嘆口氣,只能跟著她的腳步。
“穆蘭,我上午跟你說的那些,你考慮的如何?”
終于,半天之后我終于問出口了。
可她卻并未回答,也沒有說話,只是自顧自的朝前走去。
今天一早,穆蘭對我的態(tài)度突然轉(zhuǎn)變,我不知道是為什么。
“呆瓜,還不快跟上?”
這時,穆蘭突然嬌嗔一聲,讓我愣住。
我抬頭一看,只見那溫暖的笑容再次出現(xiàn),讓我心中一動,連忙快步上前,一把拉住她的小手。
“你真的是個小呆呆哦?!蹦绿m用她的手指輕戳我的臉腮,我甜甜一笑,心中的煩惱都少了許多。
當(dāng)我們來到游輪二層的酒吧之時,大家都到了。我和穆蘭牽著手進(jìn)去,我就見賈尤盯著我,一臉嘲諷。
“怎么?病才好又發(fā)神經(jīng)了?”我看著他,誰知這家伙也不惱,只是輕輕一笑。
“喲,大病一場后把身體里的死陰人給病死了,現(xiàn)在變成陽人了?”
我再次開口,這家伙怎么看他怎么不舒服。
這一次,賈尤面色一變,惡狠狠的盯著我,我面無表情的對他挑挑眉,然后跟著穆蘭坐下。
會議開始,張猛和林晶作為領(lǐng)導(dǎo)者,自然是由他們開展話題。我的心中一直在盤算帶穆蘭離開后如何生活,并未用心去聽內(nèi)容,不過在這時,我突然聽林晶說道:“我們除了這艘游輪,還能去哪?叢林中危機(jī)四伏,你們大家不會妄想在那叢林中野營,然后安穩(wěn)度過一生吧?實(shí)話告訴大家,我們知道離開這座島上的關(guān)鍵,而這個關(guān)鍵就存在于海島上的遺跡中。”
張猛問道:“那船呢?”
林晶眉頭一皺,瞪了張猛一眼道:“船?那叫船?丟進(jìn)海里直接就沉了還好意思說?”
確實(shí),在把游輪上的尸體清理完畢后,我們嘗試著將造好的船推入了海中試航,船的構(gòu)造簡單,左右兩面有六個劃槳處,并且用破布做了個船帆,可是我們才剛剛將船推入海里,不等劃動,船底就開始進(jìn)水了。大家紛紛棄船而逃,我想現(xiàn)在它恐怕已經(jīng)沉到這海洋的最深處了吧......
“我建議,十二個人,六人為一列,分開行動。一列人前往探索遺跡,但不能再像上次那樣莽撞行事。另一列人,則留在游輪上,但是,大家必須扎堆,不能再單獨(dú)待在一起了?!?p> 林晶突然站起身,看著我們每一個人說道。
探索遺跡?留在游輪?
我看向一旁的穆蘭,可此刻的她看著林晶,眼中閃爍著光芒。
這種光芒我第一次在她的眼中看到過,那是希望。
我本想問她離開游輪的事情,可此刻我竟發(fā)現(xiàn)自己無法開口。
與此同時,人群中發(fā)出了贊同的聲音,就連穆蘭也是不斷點(diǎn)頭。
既然如此,我還能說什么呢?
時間匆匆流逝,轉(zhuǎn)眼又是一天過去。我心中很堵,感覺胸口壓著千噸巨石,無法挪開。一開始我并不理解穆蘭的決定,可仔細(xì)想想我和張猛狩獵的那天,如果我們不待在游輪上,去到叢林里我如何保護(hù)好她?穆蘭是對的。我一直都在心中這樣告訴自己,可是我總有一種被背叛了的感覺。我知道自己不該有這種情緒,可人或許就是這樣吧,越叮囑自己別在乎,就越在乎的要命。
第二天一早,張猛就集結(jié)了探索遺跡的隊(duì)伍。我們剩下的十二個人很齊,六男六女。我想起昨天早上尸橫遍地的場景感覺心頭壓抑,但除此之外,再無其他的感覺。我更擔(dān)心的是,留穆蘭在這游輪上會不會有危險(xiǎn)。
分組并未持續(xù)太久,很快就有了結(jié)果。
但讓我感到不滿的是,賈尤居然留了下來,反而讓一個女的代替了他的位置!
“你要是敢做出什么事情,等我回來一定讓你生不如死。”
這是我在出發(fā)的前一刻對著他耳朵說的話,在離開游輪進(jìn)入?yún)擦值穆飞希铱吹侥绿m站在船頭對著我揮手。
不必傷心,我很快回來。
心中默念,我轉(zhuǎn)過身緊跟張猛身后。
早晨的叢林是最舒服的時間段,清爽,讓人放松。
我們埋頭一直走到中午,隨后張猛就讓我們原地暫且休息。
大家每個人都背著一個雙肩包,里面配置統(tǒng)一,吃的,喝的,繃帶止血藥,手電筒和軍用匕首。
“接近遺跡之后,你們一定不要擅自行動。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熟知遺跡的路線,我們可以慢慢摸索前進(jìn)。事先,我可以告訴你們,在那遺跡中,有許多的尸體。他們身上裝備精良,但我們那時候心急,并未搜刮,這一次的目的,便是那些人身上的裝備。不準(zhǔn)踏入深處,明白嗎!”張猛看著我們說道,我自然聽從,不過我也留意到張猛訴說遺跡時面色的變化。
在休息一會兒之后,我們便再次上路。時間來到中午后,叢林的氣溫開始變化。悶熱的環(huán)境讓每個人氣喘吁吁,我感覺自己如同身在蒸籠房里,大汗淋漓。
一直走了很久后,張猛終于開口說道:“我們到了,將你們的匕首拿起,我們現(xiàn)在遺跡入口休整一下,隨后,就出發(fā)?!?p> 我咽了咽口水,抬頭一看。
最先抓住我眼球的是一座山峰!時至今日,我依舊無法相信海島上會存在如此龐大的山岳。而我們此刻就在山腳之下。
那所謂的遺跡入口似一個長在半空的山洞,而一排排爬滿綠植的階梯將地面與這洞口連接。
在階梯的最兩邊,豎立著兩根高大粗壯的石柱,恐怕要七八個人聯(lián)手才能圍過來。
這石柱上爬滿青苔,但能依稀辨別出其上刻著某種圖案。
不知是不是因?yàn)橹車鷺淠竞苌伲h(huán)境開始由悶熱變得清涼,甚至可以說是冰冷。
這莫名的轉(zhuǎn)變并未讓大家松口氣,反而更是緊張了許多。
張猛這時候率先踏上階梯,我緊跟其后,而其他四人自然跟隨。隨著我們越發(fā)接近那個山洞,四周的氣溫也越來越低。
“適應(yīng)一下吧,等適應(yīng)之后就不會冷了。”
張猛回頭看著我們,而在說話間,我們已經(jīng)來到了階梯的盡頭。
巨大的山洞如同一個通往深淵的入口,里面漆黑一片,站在它的面前,感覺自己如同一只螻蟻。
心中的渺小感不自覺產(chǎn)生,就算是剛剛看到山岳時都未曾出現(xiàn),而且,這洞口看久樂還有一種異常壓抑的感覺。
“嚓!”
突然,火光自張猛手中出現(xiàn)。
我們被他吸引,接連看去。只見他手里揣著一根照明彈,張猛揮起他那粗壯的胳膊,把照明彈扔了進(jìn)去。
光芒不斷掠過整個山洞,除了尋常的巖壁外,并無其他異常。
“這根照明彈能持續(xù)一個小時,你們要記住,等會兒出來的時候一定要看著照明彈的方向走,不然會迷路的?!?p> 張猛說著掏出他的手電筒走在最前方,我們見此也紛紛打開手電。
這種手電筒的光照一般,但已經(jīng)算是我們最好的裝備了。
氣氛異常寂靜,隨著我們逐漸深入,除去大家的腳步聲與呼吸聲外,再沒有半點(diǎn)聲響。
我回頭看了一眼,照明彈那紅色的光芒已經(jīng)成為了一個小紅點(diǎn)。
“到了?!?p> 就在這時,張猛的聲音傳來。他把聲音壓得很低,跟說悄悄話一樣。
我順著他的電筒光看去,不遠(yuǎn)處,有幾個人影躺在地上,他們身邊放著幾個大型的雙肩包,比我們的大上很多。
“一定要小心,動作不要太大!”
張猛再次小聲說道,并且將自己的姿態(tài)壓低。我受到他的感染,不由自主的彎下腰,跟做賊似的。
“我們檢查下他們的包,只要有裝備之類的東西,統(tǒng)統(tǒng)帶走!”
很快,我們就走到了這幾個人的面前。一股腐爛的惡臭撲面而來,我皺著眉頭捂住鼻子,左手拿著電筒,打開面前的一個大型雙肩包一看,我這個乖乖!里面裝滿了肉罐頭,各種各樣的都有!
我試著拎了一下,奇重?zé)o比。我連忙小聲叫張猛過來,他力氣大,直接一只手就拎起來甩到肩上。張猛指了指那邊的尸體,我就看到在他們的中間,還有三個包。
我回頭看了一下其他人,他們四個正檢查著其他剩下的三個背包。
“這!這是什么!”
我和張猛正準(zhǔn)備去查看一下被尸體圍住的三個包,那唯一的女生突然驚呼一聲。
洞穴空曠,女孩的驚呼蕩起了回聲。我看到張猛全身顫了一下,隨后我連忙轉(zhuǎn)頭看去。
我的媽呀!
只見大家手電光匯集的地方,有一小張微笑的人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