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用了片刻時辰,她便壓下了心中怒火,此時面上云淡風(fēng)輕,緩緩在屋內(nèi)渡步,笑道,“太子可真愛說笑,當(dāng)時太子只是告知于本姑娘天女去了一個很遠(yuǎn)很遠(yuǎn)的地方,并未····”
說到最后,她似乎意識到哪里不對勁了。
繼而,她秀眉微擰,看向韓鶴川,面上漸漸浮現(xiàn)出了得體笑意,看上去似是并不生氣。
“原來太子說的很遠(yuǎn)很遠(yuǎn)的地方,便是天女不在了啊···”她頓了頓,接著道,“看來還是我太笨了,竟沒有悟出太子的言外之意····是我錯怪太子了,給太子賠個不是?!?p> 說著,她身子微側(cè),行了一禮。
只有她自己知曉,此時喉嚨間那股腥甜幾欲噴出,好在她定力強(qiáng)大,壓了下去。
韓鶴川明明故意隱瞞天女已死之事,卻跟對方打著文字游戲,若對方看穿了他的把戲,他便說早已告知對方,只是對方太蠢沒有聽出來。
如此一來,此事就怪不得他了,對方還得為自己的失禮向他道歉。
明明是他的錯,三言兩語便轉(zhuǎn)換為對方的不是了,這事若換在普通人身上,恐怕早已氣的吐血身亡。
魏寧諾本想離開這個是非之地,還沒出聲,韓鶴川便提了一句,“寧姑娘幾日前修書了一封給你父王?!?p> 這話不是詢問,而是篤定!
魏寧諾身子霎時僵硬住,抬頭看向他,眸中跳躍著冷光,“你看了我的信!”
連尊稱都不用了,可見她有多生氣!
幾日前,她以為天女定會被她帶回魏國,便修書一封與父王說明了自己尋得天女一事,父王向她承諾,若她能帶回天女,便將楚國三分之二的兵力交予她!
沒想到····天女卻!
是她太心急了!
若她沒有帶回天女,父王定不會饒恕她,削弱她的兵權(quán)是輕,就怕父王會大義滅親!
是她自己將自己逼入了絕境!
魏寧諾面上氣定神閑,可肚子里的彎彎腸子不知繞了多少圈了。
很久,她都沒有出聲,思緒百轉(zhuǎn)千回,驀然,她斂下眼簾,冷笑著出聲,“太子今日毫不隱瞞告訴本姑娘天女已死之事,原來是太子早就算好得了···”
他早不說,晚不說,偏偏要等到她告訴父王天女一事后才說出,天女已死,不是她自己將自己逼到了絕境,而是韓鶴川一手將她推入了萬丈深淵。
韓鶴川手上失去了天女這一枚棋子,便是失去了與她討價還價的資本。
他不想與她撕破臉皮,于是便將她也拉下水,如今一來,兩人便是同一根繩上的螞蚱,她覬覦父王對她下毒手,而他害怕天女死在他手上的消息泄露,而成為眾奎之矢,被各國攻擊。
避免一切禍患的方法便是兩人再次達(dá)成契約,各取所需。
“你想我怎么做?”她直奔主題,不與他打太極。
韓鶴川看向她的眼神多了幾分欣賞,跟聰明人合作倒是自在。
只見他淺飲一口茶水后,溫潤的聲線帶著冷意,“本宮希望你守口如瓶,安心呆在太子府,切不可妄動。”
他再次拾起桌上竹簡看了起來,補(bǔ)充了一句,“后面的事,本宮會處理好?!?p> 魏寧諾看著面前的男人,心里很不是滋味,轉(zhuǎn)身離去時,她淡淡扔下一句,“希望這是鶴川哥哥最后一次算計寧諾···”
玉眸緩緩抬起,看著那抹落寞的身影,低聲呢喃,“她傷心了···”微斂眸,隱下了那份憐惜。
烈日當(dāng)空,轉(zhuǎn)眼便夕陽西下,時間過得很快,一不留神,夜幕便降臨了。
韓鶴川整整一天都在偏殿內(nèi)批閱信件,無暇顧及此時是幾何了。
殿外傳來一道呼喚,他才回過神來。
那道呼喚極輕,生怕驚擾了韓鶴川,這不大不小的聲又恰恰能讓他聽見。
“殿下,太子妃快到城西了····”
韓鶴川仰首,瞅了眼天色,才發(fā)現(xiàn)此時天已經(jīng)黑了大半。
他疲憊的捏了捏眉心,而后緩緩起身,走出了偏殿直奔大門,命令道,“準(zhǔn)備迎接太子妃?!?p> 韓鶴川并不知曉太子妃遇害之事,現(xiàn)下只是認(rèn)為她是去相國夫人哪兒玩了幾天,便回來了。
有一點他沒想明白,為何相國夫人會回城?
他帶領(lǐng)太子府上下仆人,妾室,到了府中門口迎候南汐。
南汐乃相國夫人心中唯一的孫女,他雖不喜太子妃,但也不敢怠慢她,該給的殊榮面子都是要給足她的。
不多會兒,浩大的馬車緩緩駛來,隨行士兵漸漸停在了太子府門口。
童幼寶一等人其實下午就到了陽翟城,本以為為老夫人會同太子妃一同回太子府,怎知老夫人說自己心里有打算,不回太子府,她們便送老夫人回了御史府,一起用過膳后玩了一會兒,童幼寶等人才啟程回太子府。
枝丫扶著南汐下了馬車,童幼寶眾身一躍便跳了下來,跟在南汐身后慢慢走著。
韓鶴川負(fù)背而立,見著熟悉的身影,抬步迎了上去,溫潤的聲線依舊帶著暖意。
“太子妃此行可還愉快?”
愉快?南汐一愣,抬眸望了他一眼,在他臉上竟找不出一絲異樣情緒,心里不由奇怪。
遵童幼寶吩咐,她沒有直接說出自己被刺殺一事。
只是微頷首,答道,“還行···”
“太子妃你這頭···”韓鶴川劍眉微皺,看著她包裹得嚴(yán)嚴(yán)實實的頭,有些疑惑。
就在南汐不知如何是好之際,童幼寶微微上前,扶住了南汐的胳膊,替她回了話,“回殿下,這是奴婢家鄉(xiāng)最美的盤發(fā),殿下乃是男子,自是不懂女兒家這些玩意兒···”
語氣恭敬卻又不低下,有幾分氣節(jié),在韓鶴川看來,她不像太子妃的丫頭。
不過他也沒說什么,不知為何,鬼使神差的問了一句,“你何許人也?”
竟有如此奇怪的盤發(fā)····
只見童幼寶面上揚起甜美笑容,雙手合十,來了一句,“call dad~~”
“什么?”
不止韓鶴川一人露出了錯愕神情,就連身后久不吭聲的妾室們也開始左右顧盼,疑惑不已。
南汐垂眸,低聲問著,“你在說什么···”
童幼寶內(nèi)心狂笑,渣男,快叫爸爸!
不過面上依舊掛著得體笑容,雙手合十微微頷首,說道,“奴婢乃天竺人,家鄉(xiāng)話,印度人。剛剛那句洋文是在跟殿下打招呼···”
韓鶴川沒有聽明白,尷尬咳嗽了一聲后,便領(lǐng)著眾人回了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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