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藍,睡了嗎?”
墨由站在結界外,原來這一個多月米藍都在修行古法。如今這結界封的,連自己都要費點力氣才能闖進去了。
“墨由,我們離婚吧?!?p> 聽見米藍這話,墨由看著眼前空空如也,她已經恨自己到如此地步了嗎?連告訴自己這樣的消息都不肯現(xiàn)身。
“米藍,我倆已經到了這般田地了嗎?”
米藍不再說話,支離破碎的感情里,說再多都像是丟自尊的糾纏。
“我不會和你分手的。永遠。”
墨由走了,原本以為他會糾纏,事實總不如想象,米藍卻覺得這夜終于恢復了安靜。
“米藍,你到底愛不愛他呀?”
安遇憑空出現(xiàn),把米藍嚇了一跳。
“師父,你下次來能吱一聲嗎?怪嚇人的?!?p> “好吧?!卑灿稣f完消失了,不多時,米藍看著桌上的蠟燭發(fā)呆,明明可以用燈,自己卻更喜歡這蠟燭。
“吱,米藍,你到底喜不喜歡他呀?”
安遇又突然出現(xiàn),米藍依然被嚇了一跳。
“怎么?我不是吱了一聲嗎?你還被嚇了?”
聽安遇說這話,米藍無語。
“師父,你來找我有什么事?你不是說明天再來嗎?”
“哎呀,這不,這不是想知道愛到底是什么嘛?!?p> “師父,你有喜歡的人了?”
安遇羞澀地點點頭,“可不許告訴旁人?!?p> 看安遇在米藍面前嬌羞,殊不知其實在南星,她喜歡白原的事已經被她自己弄得滿城皆知了。
“師父我也不知道愛到底是什么?!边@問題若是安遇早些來問自己,自己還能說上點什么,如今卻是半句說不出來了。
“?。亢冒??!卑灿鲇行┦?。
“師父,我聽母親說過,地球上的人感情最豐富,也許你可以去那兒看看。”
米藍把話說完安遇就消失不見了。
“能夠瞬移可真好呀?!?p> 翻著眼前的書籍,米藍陷入了沉思。以前她只是懷疑嫣兒的孩子不是墨由的,如今看來十有八九的可能自己猜對了。既然孩子不是墨由的,那?只是,怎么可能沒有呢?如果墨由和嫣兒沒發(fā)生關系,嫣兒怎么敢堂而皇之告訴墨由孩子是他的,而且墨由也就信了,根本沒有懷疑過!這只能說明他倆一定發(fā)生了什么。說到底米藍還是在意的,在意墨由是否碰過別的女人。
安遇來到地球時,地球已是凌晨三點過。街上有酩酊大醉不省人事的男女,爛醉如泥趴在地上,仿佛死去。
有哀怨的哭腔,絮絮叨叨說著愛而不得的心酸。
有拿著匕首準備自行了解的人,最后一眼看的不是父母而且自己愛上的那個陌生人。
有徹夜不眠的人坐在窗前,寫寫畫畫,最后一張紙揉成團,丟掉的看似丟掉,煩惱卻依舊縈繞。
“我愛你,從一而終,至死方休。”
聲音里的內容吸引了安遇。
原來也是一對注定無法走到一起的癡情男女。
這里,為什么也給了自己熟悉的感覺?
當初的實驗就是用地球做的模板,所以安遇對地球很熟悉這并沒有什么好奇怪的。只不過,她已經不記得了。
實驗世界,代號107,記憶碎片在安遇腦袋像是龍卷風一樣。安遇覺得自己的頭,好痛!
同安遇一樣頭痛的還有陸無霄。突然倒地抱頭的陸無霄把蕎樂嚇壞了。
“你說什么?無霄?”
陸無霄嘴里念念有詞,但是蕎樂什么也聽不見。只看到他表情越發(fā)痛苦進而猙獰。
天空,整個宇宙的顏色在慢慢變化著,紅色和藍色仿佛是兩股對抗著的力量。雙色宇宙再現(xiàn),世界必有浩劫!
“白原,白原,安遇呢,安遇呢?”
蕎樂帶著陸無霄來到白家,白原也看到空中的異象。但是安遇瞬移出去了,他也不知道安遇去了哪里。
“安遇,安遇,安遇……”
白原嘗試在心底呼喚安遇,地球上安遇聽到了白原的呼喚。
“白原?!?p> 安遇站在白原跟前,眼看安遇倒下,白原趕緊伸手接住。
安遇睡著了,兩種較量的顏色也消失不見了。
“白原,你真的確定還不動手嗎?”
白原看著安遇,搖了搖頭,“換作是陸無霄,你會做何選擇?”
蕎樂明顯一愣,卻又笑了,“安遇和陸無霄沒有區(qū)別。如果你辦不到,我可以……”
“我會的,你放心?!?p> 蕎樂帶著昏睡的陸無霄回到蕎家,如果讓自己殺掉陸無霄,自己真的可以嗎?
“白原,愛是什么?”
安遇說話卻沒有睜開眼睛,看樣子像是在說夢話,卻又像是在和白原對話。
“安遇以為呢?”
“我不知道,這段時間我去了很多地方,聽過很多故事,可是我依然不知道愛是什么?!?p> “既然不知道就不深究了吧。”
“我想知道,這樣當有人問我愛是什么的時候,我可以理直氣壯說出來?!?p> “傻瓜,愛不用說?!?p> “不能夠用言語表達出來的東西,能夠稱之為永恒嗎?”
“當然。”
“為什么?”
“嗯,就像剛才紅色與藍色交融的天空。他們像是兩股力量,既相互抗爭又相互融合,藍中有紅,紅中有藍,但藍色沒有同化紅色,紅色也沒有染就藍色?!?p> “這和愛有什么關系嗎?”
“你以后就會明白的?!?p> 安遇不再說話,白原也不再回答。
安遇到底遇到了什么,剛才的天空到底是不是因為她的緣故?白原陷入沉思,如果一切都是因為安遇而起,那,自己真的下得去手嗎?
白原這樣想著,無意中將手抬到了安遇的額頭上,明明什么也沒做,白原卻感覺到了自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吸引著。白原本想收手,結果被這莫名的力量吸進了一個陌生的空間。
似星河璀璨的背景里走出來一個人,身披黑色斗篷,長著同安遇一樣的容貌,周身彌漫的氣息卻與安遇截然不同。
“白原,你,終于來了。”
安遇看著不言語的白原,微微一笑,抬手一揮,白原只覺得自己好像瞬間被無數(shù)人附身一樣,隨之而來的還有如汩汩流水的記憶。這些看似零碎的記憶片段不斷拼湊,最后看似把一切貫穿了。
“安遇!”
白原緊緊抱著安遇,這一抱兩人都不知是隔了多少年。
“母親既然已經知曉這一切都是陸家人的詭計,為什么還要留著嫣兒,而且剛才,母親看米藍的眼神,母親,難道你真的還不愿意放下過去嗎?”
墨由站在大堂與墨母對峙,枉他自詡聰明,卻沒想到也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間。
“如今陸家看似偃旗息鼓不再有當年風光,但是誰又注意到即使陸無霄不在了陸氏集團也從來沒有亂過。人說國不可一日無君,陸氏集團那么龐大的一個家族,又何止是一國那么簡單。他們的領頭人不見了,底下人居然這么沉得住氣?陸家一切都按部就班,完全沒有半點陸無霄不在的痕跡。我當然知道那嫣兒是陸家人的手段,可是,他們的目的是什么?我們不得不防!”
“既然是陸家人的陰謀,和米藍又有什么關系?母親今晚還特地去竹林一趟,不就是想借嫣兒的手殺了米藍嗎?”
墨母一個眼神睥睨墨由,“你真是被豬油蒙了心!”
“母親,不管怎樣,米藍是我心愛的人。無論母親想和陸家怎么斗,都不能讓米藍涉險?!?p> “我的傻兒子,哎?!?p> 墨母忍不住嘆氣,“都說你是所有孩子里最像你父親的,這話真是一點沒錯,尤其是你這遇到女人就失了分寸的性格!”
墨由沉默,墨母坐了下來,“你過來?!?p> “母親,我這前半生一直放浪形骸,對家里也沒做出什么貢獻。我知道這些年若非母親在我身后默默支持我也不會過得如此舒坦。既然如今我已是墨家主,我想當初母親把這家主之位傳給我的時候就是認同我已經長大了,可以承擔這一切了。既然如此,母親,我只有一個請求,我不想米藍受到半點傷害?!?p> 墨母看著墨由,眼里的慈愛慢慢變得有些復雜,“傻孩子,她,不值得。”
墨母將微型播放器放在墨由手上,“你自己看吧,她的手也許還沒有嫣兒干凈吧?!?p> “母親,這,怎么會……”
“你不相信對吧?一開始我也不信,想起我病重時她夜以繼日的悉心照顧,那時候我就在想也許真的是我對她的偏見太深。結果當我開始派人探查關于她的一切,這狐貍尾巴才終于露了出來。從她出現(xiàn)在你眼前那一刻,一切都在她的計劃之中?!?p> “怎么會這樣……”墨由不愿意相信,原來這些年米藍在自己身邊,所做的一切不過都是逢場作戲,目的是奪走墨家的一切。
“哎,母親知道你一時半會兒接受不了,也罷,米藍這事就讓我來吧?!?p> “母親準備如何?”
“若她有所悔改,我自然不會傷她性命,如若她執(zhí)迷不悟,那也是她的選擇。”
墨由看著墨母離開,一時沖上前去,“母親,我想當面問問她,可以嗎?”
“你去吧?!?p> 墨由往竹林走去,老嬤嬤走了出來,“老夫人,這招真的可行嗎?”
“如今他倆已生嫌隙,不行也行了?!?p> “只盼少爺能夠從這一場夢中醒來?!?p> “一切都會醒來的?!?p> 站在竹林館前,墨由卻不敢敲門,也不敢說話,害怕一切都是覆水難收。
“我剛才已經回答過你的話了,你還來做什么?!?p> 屋里,米藍早就知道墨由來了,見墨由在門外佇立,這才先開口。
“米藍,你可曾真心愛過我嗎?”
米藍一頓,不知墨由到底意欲何為,便說了句,“愛與不愛對你還重要嗎?”
砰
門被墨由一掌震開了。
“你和陸家人有什么瓜葛?!?p> 看米藍臉色一變,剛才還疑惑的墨由如今篤定了些許。
“你,你怎么會知道?”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p> “既然你已經知道,來問我做什么?!?p> “所以這些年你一步一步處心積慮接近我,讓我愛上你,最后的目的是什么?”
“什么叫處心積慮?墨由,感情一事我從未騙過你!”
“是嗎?”墨由冷笑,“為了你所謂的感情,殺光所有與我有過接觸的女人,這是愛,還是殘忍?”
“我是失手殺過一個,我承認。”
“回答得倒也干脆。那,給我母親下毒后又假意照顧,給嫣兒的孩子下毒又撇的干干凈凈,你的手段真是高??!”
“看樣子,今日你是來問罪的?!?p> “你和陸家人在籌謀什么?”
“沒有籌謀?!?p> “你覺得我信嗎?”
“隨你。”
墨由一把握住米藍的臉,“對我的愛也都是偽裝嗎?”
“你已經懷疑我了,問這個還有意義嗎?”
“是呀?!?p> 墨由向門外走,米藍看著他,心里只覺得冰冷。他不理解自己也就算了,最后居然覺得自己會害他。
“你不是要離婚嗎?好,我同意?!?p> 強撐著體內亂竄的氣流,米藍終是在墨由走遠后一口鮮血熱瑪吉出來。
噗
鮮血吐在書籍上,安遇帶給米藍的書,其中一本仿佛活過來一樣開始吸收米藍的精血。
“墨家人真是一代比一代蠢。”
蕭雅撿起地上的書,輕蔑說了這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