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靜媛聽了,留了人再此尋找,立刻上了馬車讓人沿著此路下去,她想著說不定能遇到。
馬車上君靜媛時不時地掀開簾子看向外面,她焦急萬分,什么最壞的結(jié)果都在腦子里過了一遍,到最后紅了眼眶。
葉錦懿被擠倒了最前面,等她從人群中走出,又回到了她下馬車的地方,此時人已散去,君靜媛也不知去了哪,她找了好久,找到了青然和若然,青然和若然以為自己走丟,比起葉錦懿她們這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再次見到小姐立刻淚流滿面。
葉錦懿身上留了銀子,但這錢也只夠吃兩頓飯,根本不足夠回京,等了許久未見君靜媛,她猜想君靜媛去回府的路上找自己了,她也不再過多等候,連夜帶著青然和若然又趕回了葉承東所在地。
遠(yuǎn)遠(yuǎn)的,“北昭”兩個字赫然掛在高城之上,葉錦懿看到了希望,她沒做停歇,直奔而去,靠近了那兩個字,城樓之上沒有了站崗的士兵,只有緊閉的城門,葉錦懿不知為何覺得此刻那城門要比先前更要沉重更要肅穆了些。
“小姐你看,大少爺!”
若然和青然的歡喜聲讓葉錦懿拉回了心神,她仰起了頭,那高高的城樓上一個男子身穿鎧甲站于城樓的中間位置,男子冷峻分明的面上帶著一份剛毅,目光如炬,堅定有力,他站的筆直,猶如一根柱子,堅定不移,無堅不摧,他獨(dú)身護(hù)著身后的一座城,卻沒有懼意,那座城是他的國家,是他的錦繡山河、四海山壑,他絲毫不退縮,寸步不讓。
身后的紅披風(fēng)迎著烈風(fēng)颯颯飛起,朝暮絢麗,鎧甲銀光閃閃,一個氣概男子立于朝霞前方。
葉錦懿眼睛瞬間亮了亮,她開心的向兄長笑著,乏累頓消,向著兄長奔了過去。
主仆三人拍打著城門,城門里面長久寂靜無聲,過了很長時間,幾個低沉似有強(qiáng)撐之意的聲音響起,“誰?”
“葉錦懿,路上遭遇意外,來找我大哥葉都尉?!?p> 經(jīng)過里面的人再三確定,沒過多久城門打開,幾個將士見果然是葉錦懿,他們恭敬相迎。
他們各個身體具傷,忍著傷口的劇痛給葉錦懿行了禮。
葉錦懿立刻拉起了他們,她緊皺眉目,“怎么回事,怎么突然變成了這樣?”
“出了意外,敵軍突然襲來,我們毫無招架之力?!?p> 一個士兵領(lǐng)著葉錦懿進(jìn)來。
城門處濃煙滾滾,樓臺炸裂,前面百姓所在房子卻完好無缺,百姓們安然無恙,而前面已尸橫遍地,前后相隔不遠(yuǎn),就如兩個世界一般。
“八皇子一日前看情況不對臨陣脫逃,在逃京的路上發(fā)生意外身亡而死,后來只留都尉一個主將守著,都尉鼎力相守,目前為止暫時保住了百姓。”
士兵說著,即便傷口劇痛,可他依然強(qiáng)撐著把話說完,那顫抖的話語里抑不住對葉承東的欽佩與敬重。
葉錦懿主仆三人被領(lǐng)上了城臺,城臺墻上鮮血淋漓,尸橫遍地在每個樓梯,每層樓臺,葉錦懿見過類似的場面,看著這觸目驚心的尸體,她內(nèi)心震蕩不安。
最高處的城樓上也同樣尸橫遍地,所有人橫躺地面,唯獨(dú)有一人,他立在尸體中間,紅披風(fēng)揚(yáng)動,他卻堅如松樹。
“大哥。”
葉錦懿跑了過去,如小的時候一樣,緊緊的抱住了他,她想告訴兄長她怕,每每這時兄長都會同樣伸手抱她,葉錦懿靜靜的等著,等了好久都未等到他的胳膊,她才發(fā)現(xiàn)他身子早已僵硬,那身鎧甲傳遞了湛湛寒冷,讓葉錦懿不由得打了個戰(zhàn)栗。
“大哥。”
葉錦懿站直身子,她好奇的抬起了頭,她叫一遍他不說話,她的心里就虛了一分。
“大哥。”
葉錦懿的手不自覺的已經(jīng)顫抖,她拉了他的胳膊,他沒反應(yīng),她有些著急便使了勁,他倒下,她快速接住,葉錦懿輕輕把他放下,用已經(jīng)僵硬的手在葉承東的鼻處探了探。
葉錦懿愣了片刻,豆大的淚水奪眶而出,她幫兄長闔上了眸,冷風(fēng)打在身上,葉錦懿覺得刺骨寒冷,后面的哭聲讓葉錦懿感到壓抑,葉錦懿珉著嘴,她知道自己不能哭,她要忍住,她抱住了兄長,肩膀抽動,低低的抽泣著。
葉錦懿知道這個世界上,她少了一個視她如寶的兄長,少了一個她的最愛。
“此時還剩多少兵力?”
士兵們哭的不能自已,“最多還有兩千。”
葉錦懿眉目顫抖著,“此事不許宣揚(yáng)出去,派人將消息秘密傳給圣上。”
川城明明破敗,只要敵軍再發(fā)起一次進(jìn)宮便可得到此城,他們卻沒有選擇再攻擊,其原因也不言而喻,八皇子出逃,能讓敵軍聞風(fēng)喪膽只有兄長,大概也是因著兄長身站城池上的原因,讓敵軍不敢冒然再次發(fā)起攻擊,若敵軍得知兄長已經(jīng)犧牲,那必將很快的發(fā)起最后一次進(jìn)攻,屈屈兩千之人如何能對抗敵軍,目前為止要想保住川城,最好的辦法就是拖延能拖延一天是一天,直到消息送到皇帝耳邊,直到援軍來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