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和至服了和域的藥之后,幾天下來竟真恢復了正常,但其始終用不出武力,想來和域所說的武功被壓制而無法使出一說是真的了。沈徽卻并不以為意,她拉著和至說道:“你陪我練劍,許是練著練著就能恢復?!闭f罷,她便遞劍給和至。那和至才舞弄了幾下,就已是滿頭大汗,他垂頭喪氣地說道:“看來,我兄長所說的確實不假了?!?p> “既然如此,那他說的南普道人也肯定是真的了?!鄙蚧照f道,“我們馬上出發(fā)去武夷山吧?”
和至說道:“如今我才恢復,就先讓我歇息一兩日吧?!?p> 沈徽說道:“既然你兄長知道你與鰲拜在蘄州城外比武,他定然知道你會天陽功。那日,他過來只問你傷勢及幫你治療,卻不見他問起天陽功半句。這真是讓人費解?!?p> 和至說道:“我兄長雖比我年長幾歲,但他是荊王府的庶子,若大明沒有滅亡,他將來只能當一個郡王而不能襲荊王位。那天陽武功向來只是嫡傳,連庶子都不允許學,而且一般受封了世子或是繼承王位了才開始學,這是荊王府的祖訓,他定然知道?!?p> 沈徽說道:“看來他也是個謹記祖訓之人?!?p> 和至說道:“我只盼你下次遇見他,切勿再向他尋仇了。”
沈徽聽罷便‘哼’的一聲離去了。
過了兩日,和至、沈徽及蔣春榮便收拾了包袱準備起身。常寒山送三人至城門后,說道:“和至兄弟,你真的不需要我過去嗎?多一個人便多一份力,事情或許就好辦了?!?p> “常教主身居要職,平日里就有各種繁雜事務需要處理,怎可為了我這件小事不遠千里與我一同前去?!焙椭镣妻o道。
“既然如此,那就祝你們此去順利,能如愿以償。”
說罷,和至等人駕馬而去。等三人過了南昌之后,三人到了一家客棧暫作歇息。和至與沈徽閑來無事,便去這周圍四處悠轉(zhuǎn)。和至見一家店內(nèi)的鳳釵甚是精美,便偷偷買了下來,等到二人到了酒樓小酌之時,和至拿出那鳳釵說道:“剛才路上,我見那鳳釵甚是精美,與沈姑娘十分相配,便買下來,想贈于你?!?p> 沈徽見和至第一次贈物于己,甚是驚喜,她收下那鳳釵后將其小心收藏起來。她問道:“和至大哥,此去武夷山,若是你能治愈恢復武功,你有何打算?倘若不能恢復,你又有何打算?”
和至說道:“若能恢復武功,我想回天行教,蕭教主力排眾議,對我委以重任。韓教主為人俠義,我亦對之神往。倘若我無法治愈,平庸于眾人,那就隱姓埋名,去做一個鄉(xiāng)村野夫去?!?p> “還有呢?”沈徽問道。
“既然張獻忠已死,我也已無父仇,做那閑云野鶴豈不快哉?若是上天眷顧,能有后人,我定把自己所學祖?zhèn)髦魇谟谒??!?p> “沒了?”
和至看著沈徽,說道:“沒了。但不論我是去天行教還是埋沒于鄉(xiāng)野,我都希望沈姑娘能在我身旁,不論富貴貧賤,共度余生?!?p> 沈徽聽罷,嘴角微揚,說道:“你可曾問過我是否愿意?”
和至說道:“你若不愿跟隨于我,那就只好我跟隨于你了。不論你走到哪里,我朱和至就跟到哪里。”
“沒想到你一個正兒八經(jīng)的人竟說這么不正經(jīng)的話?!鄙蚧盏皖^說道。
“我正不正經(jīng)那都得看你是否愿意跟隨于我。”
二人正談得起勁,卻聽見門外一聲慘叫。他們聞聲望去,卻見一位年輕公子拉著一貌美少女,而手下的家丁正在狠揍一位老人。
沈徽見狀便問那店小二:“此人怎敢在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強搶民女?”
那店小二說道:“二位不是本地人吧,這位可是本地巡撫的公子董云博,這里就是他的地盤,他愛怎樣誰能奈何于他?!?p> “便是天王老子,他也得遵紀守法?!闭f罷,和至便欲阻止那董云博。
沈徽攔住和至,說道:“和至大哥,若是平日里我定然支持你替他人主持正義,但如今你武藝盡失,此去可是兇險萬分?!?p> “就一個富家公子和數(shù)個家丁,就算我沒了武藝還是可以對付他們?!焙椭琳f道。
于是,和至便大聲喝止那董云博。董云博見眼前僅有二人,其中一人更是貌美女子,便笑道:“看來我運氣不錯,今天一拿拿雙?!闭f罷,他便命家丁圍著二人。
和至本以為區(qū)區(qū)幾個家丁幾下便可解決,可他卻被幾個人三拳兩腳按倒在地。倒是沈徽身有武藝,幾下便把這些家丁給撂倒了。
董云博見狀,便笑道:“看來今天有個硬茬了,有點意思。”說罷,他便縱身躍至沈徽跟前,一招餓虎撲食向沈徽撲去。沈徽的輕功本就上佳,董云博數(shù)招而不得接近。那董云博情急之下便朝一旁的和至使出一招虎鶴雙形。和至抵擋不住,再次倒地不起。董云博抓住和至說道:“妞兒,這人是你的情郎吧?你若不想他斃命,就快束手就擒。”說罷,他便又朝和至胸口一圈。
沈徽見心上人被抓,便收起了手。董云博笑道:“這才對嘛?!闭f完,他便哈哈大笑。
突然間,他只聽一聲巨響,只覺他腹部疼痛劇烈,只見那和至手舉火銃對向自己。董云博手捂腹部,口吐鮮血,罵道:“好你個龜孫兒,你竟敢傷了本公子……”
和至道:“我不管你是何人,你喪盡天良,就該得此報?!?p> 眾家丁見和至手執(zhí)火器,一時不敢靠近。那和至趁機拉著沈徽說道:“此地不宜久留,我們需速速離去。”說罷,二人便從人群中離去。
和至、沈徽二人速速找到蔣春榮,讓蔣春榮隨他們馬上離開。蔣春榮不知原因,便問道:“這好好的,為何要走得這么匆忙?”
“那巡撫的公子在鬧市作惡,剛才我倆將他打傷,想來這四處周圍都是他的勢力,還是速速離開為宜?!鄙蚧照f道。
“他一個富家公子和區(qū)區(qū)幾個兵我們也不至于如此懼怕?!笔Y春榮說道。
沈徽說道:“我們此番出去是為和至大哥療傷,不必要的麻煩還是能避就避吧。”
蔣春榮想想也對,于是便與他們一同起身。
三人到了武夷山腳下,見此地風景幽美,四處環(huán)山,兩眼所見之處皆是古木奇石,無不贊嘆。三人到了半山腰,見得一農(nóng)人在此處采茶,便打探南普道人身居何處。那農(nóng)人說道:“沿著此路上山至溪邊,有一道觀立于溪旁,那里便是南普道人的居住之處?!?p> 三人聽罷,便按那茶農(nóng)的說法又走了半個時辰,果然尋得一道觀。沈徽敲了半天的門,只見一道童從門內(nèi)出來。
“請問南普道人現(xiàn)在是否居住在此?”沈徽問道。
那道童說道:“你們來這里有何事?”
“我等來此地是有一事相求,和至因與鰲拜比武受傷,雖已傷愈卻武藝盡失,聽聞南普道人能夠幫他恢復武藝,故特來拜訪?!笔Y春榮說道。
那道童說道:“各位遠到而來,我們理應招待才是,不過我?guī)煾涤谑涨熬统鲩T了,說是去太姥山拜訪故友去了?!?p> “那你可知他何時歸來?”和至問道。
“那就不得而知了,可能再過幾日便會回來,也有可能會數(shù)月而歸。”
“若是我們在此地等候個一年半載他都不回來,那我們不是要一直等下去?”蔣春榮說道。
和至說道:“此地真是世外桃源,若我們隱居在此,也是此生無憾?!?p> 沈徽掏出一些銀子交與那道童,說道:“小師傅,我們遠到而來專程拜見你師傅,現(xiàn)在他出門未歸,我們想在這里安頓下來等候你師傅。這些銀子你先拿著,如果不夠的話我們還可以再加一些?!?p> 那小師傅說道:“我們師傅常說,若是有緣人到此的話,大可招待他們,但不能收取他們錢財?!?p> 于是,三人便在道觀安置下來。沈徽與和至兩人,閑來無事便在這山上溪邊悠轉(zhuǎn),和至道:“等將來若是有機會,我們也可找一個風景優(yōu)美之處定居下來,那時過上那男耕女織的生活,豈不快哉?”
沈徽道:“這些我現(xiàn)在還不敢想,眼下只求南普道人快快歸來,把你的傷給治好?!?p> 且說,天行教總教經(jīng)過數(shù)月恢復,已營建完畢。那韓江陵手下四信堂也已營建完畢,現(xiàn)在的天行教形成了三足鼎立之勢。那蕭外宗本就欺韓江陵資歷不如自己,而自己手下又有四堂十六道,更是目中無人,可如今時移勢易,他便收起了以往的脾氣。
那輔義堂自從孫天頌死了之后,蕭外宗便命自己的外甥殷南坤接替了輔義堂堂主一職。為此,常寒山也是敢怒不敢言。
和至等人一去數(shù)月,蕭外宗從未詢問過和至的消息。而韓江陵時不時地向人打探著和至消息,只是派去查探的人回來都是說三人未碰到過南普道人。他自云:“莫不是朱和域所說的南普道人是假的?那李定國當初就聽說是病死了,怎可能還會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