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是贊比亞草原。
草原上,河網(wǎng)密集,綠草充沛,荒野中,到處都是野生動物,或嬉戲,或嚼草,或靜臥,或奔騰。太陽快要落山了,余暉照著天空中,呈現(xiàn)出了火燒云的景致。
一條巨大的河流穿越草原而過。有飛鳥在大河上空飛過,岸邊有動物在低頭喝水,水中不時出現(xiàn)河馬的身影。
發(fā)源于隆達(dá)高原和加丹加高原的贊比西河,由源頭的三條支脈匯合成了贊比西河,一路向東,奔向印度洋。贊比西河攜帶著充沛的水資源,孕育著河兩岸數(shù)千萬人民。這里不像傳統(tǒng)印象中炎熱荒蕪、四處砂石的非洲,而是充滿著綠意盎然的非洲大草原。
贊比亞的大草原一直延伸到了這個國家的北部。一路往北,寬闊、翠綠的大草原上忽然出現(xiàn)了數(shù)千個巨大的坑洞,一下打破了地表平面的平衡。
這里是銅礦區(qū)。
贊比亞北部位于世界上最大的沉積型銅礦“贊-剛”銅礦帶上,這條銅帶上,曾經(jīng)蘊藏著占據(jù)世界總儲量四分之一的銅礦,在贊比亞境內(nèi)形成了長220公里、寬65公里的“銅帶”。
經(jīng)過人類數(shù)百年的無盡開采,終于將這條銅帶上的礦采資源采集殆盡,只留下數(shù)千個巨大的礦坑。最大的礦坑直徑有幾十公里,深達(dá)數(shù)千米,猶如癤瘡,留給地球無法修復(fù)的傷害。
礦坑早已廢棄。如今在荒野之中只留下滿目瘡痍的礦區(qū),人類早已搬離,許多野生動物失足掉入礦坑無法生還。礦區(qū)成了野生動物和人類的禁區(qū)。但這里卻成了冒險家的樂園。
一架直升飛機伴隨著“突突突”的聲音,從草原上空飛過,打破了礦坑區(qū)的寧靜。直升機繞著礦坑口飛行了幾圈之后,緩緩降落在了距離礦坑不遠(yuǎn)的平地上。從直升機上下來四個人影,每個人手中都提著一個鼓鼓囊囊的背包。放下四個人后,直升飛機又“突突突”的飛走了,消失在了荒野余暉中。
四人走到礦坑邊沿,礦坑中一股涼風(fēng)吹的眾人腳底搖晃,坑內(nèi)發(fā)出“嗚嗚”的聲響,深黑不見底。
太陽已經(jīng)落山,圓月漸漸顯露在了天空中,草原恢復(fù)到了寧靜中。
四人迅速搭起了帳篷,點起了篝火。
“嗨,姜,明天我一定要比你先到達(dá)底部。”安德森挑釁式地說到,笑著喝了一杯啤酒。
姜子之笑了笑,搖了搖頭:“你知道嘛,明天是我第1000次下探坑底,前999次我都是第一個進(jìn)入坑底,我不覺得這一次有什么意外。”姜子之自信的說到。
“我們打個賭吧,賭100塊,”安德森笑著說:“嗨,吉野、彼得羅夫,你們倆壓誰?”安德森轉(zhuǎn)頭看了看一旁的吉野和彼得羅夫,攛掇著兩人下注。
吉野啃著干面包說到:“我壓安德森?!?p> “看,2:1,哈哈!”安德森得意洋洋的說到。
彼得羅夫拿起一杯伏特加一飲而盡,咂吧咂吧嘴帶著酒味兒嚷道:“我支持姜,是吧,我的朋友,哈哈!”
“2:2,好,就看明天我們的比拼了!”安德森略有失望的說到。
“這第1000次,我贏定了!”姜子之同樣信心滿滿地說到。
眾人一陣大笑。
天空中,月亮明亮如炬。在月球上,一個五角型的巨型建筑若隱若現(xiàn)。那是地球在月球建立的前進(jìn)基地——廣寒宮。500年前,由中國率先在月球上建立的基地。在廣寒宮的基礎(chǔ)上,美、俄等大國也加入了進(jìn)來,廣寒宮月球基地由中國的基地發(fā)展成了全地球的基地。
“嗨,姜,在征服這座礦坑之后,你下一步想去哪里?”
姜子之沒有回答,手指指向了月球。
“你想上月球攀登哪里的隕石坑?”
“不僅僅是月球,還有火星!”姜子之說到。
“哈哈,我們一起!”其他三人舉起酒杯一起湊了過來。
天空中,出現(xiàn)了一顆明亮的點,從太空中向地球駛來。一閃一閃,那不是飛機,而是星球運輸船。從火星運輸?shù)V產(chǎn)資源回地球。它們每天穿梭于星際宇宙之間。地球的所有礦產(chǎn)資源都已經(jīng)被采伐殆盡,如今的人類只能依靠從火星挖掘所需要的生存資源——媒、銅、稀土乃至鈾礦等等。
歷經(jīng)數(shù)百年的努力,人類已經(jīng)能夠在太陽系內(nèi)自由穿梭。地球已經(jīng)不再是人類生存的唯一來源。
“不但要爬月球的隕石坑,我還要去火星,去更多的星球攀爬?!苯又b望著天空,喃喃的說到。
非洲草原的星空,星星點點占滿了天空。草原上,不時響起動物的吼叫聲和小蟲的鳴叫聲。
草原的夜晚來的快,過的也快。太陽從東邊微露,一縷陽光從天邊射向草原。
“姜,你可記得我們的賭注??!”安德森緊了緊身上的安全繩。姜子之笑了笑,沒有言語。彼得羅夫從包里掏出一瓶伏特加,打開蓋子,滿滿喝了一口。
“嘿,彼得,你可別喝醉了,到時候抓不穩(wěn)繩子,別掉下去!”姜子之看著彼得羅夫說到。
“哈哈,姜,在我們國家,只有喝了酒才有力氣,才會更清醒!”彼得羅夫?qū)⒕破窟f了過來:“你要不要來一口?”
姜子之搖了搖頭。
“下!”
探險四人組從凌晨便開始準(zhǔn)備下礦坑。天還沒亮,便來到礦坑邊,將釘子牢牢釘死在地面,掛上了繩索,四人一人一條,向下攀去。
礦洞呈現(xiàn)倒錐形,礦坑壁并不是垂直往下,而是形成一定的坡度。四人兩手拽著繩索,腰上幫著安全繩索,倒走著往坑下一點點走去。
礦坑已經(jīng)被廢棄了近百年,原本堅硬的坑壁,被風(fēng)化之后,已經(jīng)有些疏松了。皮靴踩在吭壁上,不斷有撒落的碎石墜落,卻聽不到碎石墜落坑底的聲音。
“大家小心一點!”姜子之對著身邊的其他幾人喊道,從坑底吹來的寒風(fēng),讓他不自禁地打了幾個寒顫。
在他的左邊是吉野,右邊是安德森,最邊上是彼得羅夫。從下坑開始,安德森便第一個走了下去,很快走到了幾人的前面,腳下不斷掉落的碎石嘩嘩直響。
“嗨,安德森,不要那么快,小心點?!苯又驳律暗?。
“哈哈,姜,你肯定會輸?shù)??!卑驳律靡獾男Φ?,速度越來越快?p> 一旁的彼得羅夫一路下降著,一路嘴里哼唱著。在下坑之前,他喝的一杯伏特加,似乎讓他更興奮了。
吉野下的小心翼翼,慢慢落到了四人最后。
一個小時之后。
“嗨,各位,你們快點,這里有個平臺。”身后,安德森的喊聲從坑內(nèi)傳了出來,被坑洞放大了許多,形成了回聲。
姜子之扭頭朝下看了看,坑內(nèi)漆黑一片,看不到安德森的身影。越往下,坑壁越發(fā)稀松,姜子之小心翼翼地踩著每一步。又過了十多分鐘,終于下到了平臺上。
平臺不大,只有四五米長,一米多寬。安德森依靠著坑壁,肩上的手電筒燈光照著姜子之。
“嘿,姜,我在這里等你好久了!”安德森嬉笑著說到。
姜子之踩實了平臺,也坐了下來。
“哈哈,這還沒有到坑底呢,還沒結(jié)束!”
“你沒有機會了!”
兩人互不相容。
不多時,吉野、彼得羅夫也下到了平臺。四人擠在了平臺上暫做休息。
姜子之拿出探測器,朝深坑測了測,液晶屏上顯示出,距離坑底還有5公里左右??拥滓廊黄岷陔y見,抬頭看坑口,像是一口圓井。坑內(nèi),陰風(fēng)呼呼直響。
休息片刻之后,四人再次向坑底進(jìn)發(fā)。安德森又是頭一個走了下去。
越往下,攀爬越難。完全看不清腳下的情況,肩上的射燈只能照亮眼前繩索的情況,一切只能依靠腳一點點往下探步。
先前速度極快的安德森,此時也不得不放慢了腳步,四人的距離沒有拉開??觾?nèi)的風(fēng)越來越大了。
忽然,一陣大風(fēng)從坑底吹起,吹得四人身體晃動,腳下難以站牢。
“嘩——”一陣巨響,“啊——”坑內(nèi)傳來安德森巨大喊聲。
安德森在大風(fēng)吹下,腳下一滑,一下滑落數(shù)米,繩子被風(fēng)吹的左右搖晃,不斷在坑壁上摩擦著,帶落了許多巖石。落下的巖石砸在安德森的頭上,滲出血液。
姜子之見機,腳下一登,朝安德森這邊晃了過來,一把抓住了安德森的安全繩。
“快,抓住我的繩子!”姜子之喊道。
安德森使著勁,但是卻無法使出力,雙手緊抓著繩索,卻一點點往下滑去。
“我抓不牢!”安德森虛弱的喊道。
姜子之一點點往下走去,腳下的碎石繼續(xù)滑落著,為了避免滑落的碎石砸到安德森,他更加小心。
姜子之一步步靠近了安德森,安德森緊抓著繩索,身體貼著坑壁,頭上流著鮮血。姜子之將安德森的安全繩幫到了自己的繩索上,一把將安德森拽了過來,穩(wěn)了穩(wěn)。
“好了沒事了!”姜子之說到。
“謝謝,姜,我差點去見上帝了!”安德森一手拽著安全繩,一手拽著姜子之的手臂。
“怎么樣,沒事吧?”吉野和彼得羅夫也下到了兩人的位置。
“沒事了,沒事了!”姜子之說到。四人暫作休息之后,繼續(xù)往下探索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