軹關(guān)陘在濟(jì)源市西十一華里處,關(guān)當(dāng)孔道,因曰軹關(guān)。形勢險峻,自古為用兵出入之地,太行八陘,以此陘為第一陘。軹者,車軸之端也。軹關(guān)者,通道僅當(dāng)一軹(車)之險關(guān)也??v橫家蘇秦論天下形勢時,曾有“秦下軹道則南陽動”的說法,語中的軹道就是軹關(guān)陘。
柔嘉到了軹關(guān)陘,遇到瓊英并青鸞,彩鳳兩個女兵隊長帶領(lǐng)雄赳赳的女兵隊伍,原來她們早兩天回援。
四人見面都是歡喜不盡,互道別情。
柔嘉問戰(zhàn)況如何,瓊英說道:“我們先去見先鋒楊志哥哥,其余的話稍后再說?!?p> 柔嘉和眾人大帳見到楊志,一齊拜見。
楊志和關(guān)鈴、曹正、扈三娘、扈成等紛紛上坐,道聲:“免禮?!?p> 關(guān)鈴見了柔嘉很是高興,見楊志對眾人到來并不如何在意,不由提醒于他。
楊志含糊其辭,心想女將只有扈三娘的武功還看得過去,其余最多不過孫二娘,顧大嫂之流。
楊志當(dāng)年并不曾會過瓊英,對她也不熟悉,于是開口說道:“所有女將都?xì)w三娘統(tǒng)領(lǐng)吧!”
扈三娘說道:“她們鸞鳳營向來由柔嘉公主和瓊英妹子統(tǒng)領(lǐng),況且這二人武藝高強(qiáng),勝我十倍?!?p> 楊志疑惑道:“當(dāng)真如此了得,比當(dāng)年陳麗卿如何?”
扈三娘說道:“陳麗卿敗在我和柔嘉的師父田芳手上,命喪當(dāng)場?!?p> 楊志駭然道:“是真是假?”
扈三娘笑道:“小妹何曾說謊,魯大師還和我?guī)煾赴税轂榻弧?p> 瓊英和柔嘉對視一眼,并不說話。
有小卒報告,有敵將挑戰(zhàn)。
楊志率領(lǐng)眾人迎戰(zhàn)。
敵將身體粗壯,鐵塔一般坐在馬上,見梁山眾人多了許多妙齡女將,眼光頓時熾熱起來。
那將要在對方女將前表現(xiàn)自己勇武不凡,對著楊志冷笑道:“青面漢子,我勸你早早投降,老是損兵折將打個什么勁?”
說著一揮手,金兵挑著薛永和白勝的頭顱,一齊大笑。
金將揮手止住金兵哄笑,說道:“這二位也是位英雄,雖然武藝低微,骨頭卻硬。身受百般酷刑,依然面不改色,嘴里兀自嘰里咕嚕的罵人?!?p> 楊志回頭問:“誰去拿下這廝?”
關(guān)鈴叫道:“待小侄去斬他狗頭!”
鸞鈴響處,輪刀拍馬直取金將。
金將掄動狼牙棒,摟頭便打,和關(guān)鈴戰(zhàn)在一起。
楊志見金將勢大力沉,法度井然,猶勝當(dāng)年霹靂火秦明,不由替關(guān)鈴擔(dān)心。
兩人都是重兵刃,狼牙棒如泰山壓頂,偃月刀似長江斷流,正是棋逢對手,將遇良材。
關(guān)鈴見占不到上風(fēng),就想用拖刀計斬他,跳出圈子撥馬便走。
金將果然拍馬趕上,往關(guān)鈴背心便砸了下來。
金將要看得手,只見一顆石子望自己打來,忙用狼牙棒格擋,“當(dāng)”的一聲巨響,震得他虎口發(fā)麻,心下吃了一驚。
這時關(guān)鈴的大刀攔腰砍到,金將急忙架住,同時提防石子,上下打量柔嘉。
關(guān)鈴見勝他不得,撥馬便回,金將再不趕他。
金將指著柔嘉叫道:“這位女將休要暗算害人,可敢與我一戰(zhàn)!”
楊志剛要阻止,見柔嘉已經(jīng)拔劍出馬,只有吩咐她“萬事小心!”
柔嘉面如寒霜,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金將洋洋得意的笑道:“本將軍完顏不花,大金皇族?!?p> 柔嘉點頭道:“如此,你的頭顱我收下了。”
完顏不花大怒,狼牙棒雪花蓋頂望柔嘉頭上便打。
柔嘉并不閃避,純鈞寶劍架住棒頭,順勢削去一大片尖刺。
完顏不花心疼自己得意兵刃,再不容情,招式猛惡狠辣,竟是要將柔嘉斃于馬下。
柔嘉公然不懼,使開柔云劍法粘住狼牙棒,令他打不出來,收不回去,狼狽萬分。
完顏不花還道這女子身子雖纖弱,力量之大猶勝于己。不由收起輕敵之心,凝神接戰(zhàn),想要找出她招式之中的破綻。
空自將兩個眼睛睜得像銅鈴,哪里看得懂華山派精妙劍招?只有將狼牙棒使得風(fēng)雨不透,先行護(hù)住自身。
楊志看了半晌,做聲不得,心想這女子好生了得,數(shù)招之間就攻守易形了,就算自己和她對敵也沒有勝算。
只聽“當(dāng)”的一聲,楊志心想:“糟糕,劍輕棒重,這下不磕飛了才怪,果然言過其實?!?p> 定睛再看,狼牙棒被純鈞寶劍削去一截,接著中宮直進(jìn)插入完顏不花胸膛。于他倒下之際,柔嘉割下頭顱,擲于地下。
柔嘉大喝一聲:“鸞鳳營,隨我沖鋒!”
鸞鳳營女兵們一齊答應(yīng),不等楊志吩咐沖了出去殺入敵軍陣中。金軍失了主將,頓時大亂。
楊志見鸞鳳營不聽號令,勃然大怒,所以并不安排策應(yīng)。
扈三娘瓊英對望一眼,也策馬揚鞭沖鋒,關(guān)鈴隨后跟進(jìn)。
柔嘉當(dāng)先引路,逢人便砍,身上白甲已經(jīng)變成紅甲,勢不可擋。
一將喝道“賊將休得猖狂,金彈子在此!”
柔嘉舞動純鈞寶劍,便戰(zhàn)金彈子。
金彈子兩柄大錘虎虎生風(fēng),見柔嘉寶劍就敢接自己大錘,也頗佩服這女將了得。
金彈子一邊和柔嘉相斗,一邊號令鐵浮屠沖鋒。
鐵浮屠聲勢浩大,煙塵滾滾,鸞鳳營抵擋不住向后敗退。
柔嘉見了心驚,棄了金彈子去救鸞鳳營。金彈子打馬就追,想要生擒她。
柔嘉看也不看他,待他追近叫聲“著”,金彈子急忙閃躲,石子擦著臉飛過去了,鮮血淋漓。
金彈子心驚膽戰(zhàn),不敢再追,于是指揮鐵浮屠軍進(jìn)攻。
梁山軍無法抵擋鐵浮屠軍的攻勢,紛紛敗退,死傷者眾多。
楊志指揮眾軍退入軹關(guān),鐵浮屠軍無法沖入,回軍圍困柔嘉和鸞鳳營。
柔嘉瓊英扈三娘三員女將奮力沖殺,聚集沖散了的女兵們。
柔嘉和瓊英飛石專打鐵浮屠軍露在外面的臉和眼睛,中者無不呼號慘叫,聞?wù)吣憫?zhàn)心驚,攻勢總算緩和了許多。
鐵浮屠軍本來是百練精兵,刀砍到臉上也不會哼上一聲,無奈眼睛中石子立刻就瞎,鉆心的疼。
柔嘉救出被圍困的梁山軍,吩咐向軹關(guān)退回,自己和鸞鳳營斷后。
等到柔嘉欲要進(jìn)關(guān),把關(guān)將士卻道敵軍步兵已經(jīng)到了,不許柔嘉進(jìn)入。
柔嘉大怒,一石子打在他臉上,吩咐鸞鳳營沖入關(guān)內(nèi)。
柔嘉吩咐鸞鳳營把守關(guān)口,自己下馬扶住石壁喘息不已。
青鸞將皮袋遞給柔嘉說道:“首領(lǐng),喝點吧!”
柔嘉正是口渴,咕嘟嘟便喝了幾口,讓青鸞指揮鸞鳳營輪流休息。她鄙薄楊志為人,也不去大帳只和女兵們互道別情。
有兵報告柔嘉,楊先鋒綁了扈三娘和瓊英二位頭領(lǐng),不知何故。
柔嘉大驚,向大帳奔了過去,去見楊志。
楊志見她到來,喝叫手下“將她綁了!”
柔嘉見男人的大手向自己抓來,想也不想,拳打肘撞打翻了好幾人。
楊志怒不可遏,喝道:“你若再敢動一動手,我就將扈瓊二人梟首示眾?!?p> 柔嘉長嘆一聲,任由眾人將自己綁了個結(jié)結(jié)實實。
楊志喝叫:“趙柔嘉違反將令,推出去斬了!”
曹正勸道::“楊大哥不可,她是大宋公主,田芳女俠高徒,況且武藝出眾,力抗強(qiáng)敵,李俊哥哥哪里不好交代?!?p> 楊志沉吟道:“如此,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來人啦!”
有人應(yīng)聲,楊志道:“將趙柔嘉打四十軍棍?!?p> 曹正還要再勸,楊志擺手不要再聽。
忽聽關(guān)口喊聲大作,楊志急忙帶領(lǐng)眾人出去察看,要給柔嘉實行軍法的士卒便看著曹正。
曹正吩咐道:“先不要打,等我們回來。”他也向關(guān)口走去。
楊志等趕到關(guān)口,見眾女拼死守關(guān),問明原因,咬牙切齒說道:“又是趙柔嘉!”
關(guān)外見有人到來,停止攻擊,大喊道:“叫哪個女將前來,誓要見個高低!”
楊志綽了點鋼槍,躍馬便出。
金彈子搖頭說道:“你不濟(jì),叫哪個女將出來!”
楊志大怒,挺槍便刺,金彈子冷笑一聲彈錘便磕他槍頭。
兩人戰(zhàn)了二十余合,楊志兩膀酸麻,撥馬便逃。
金彈子呵呵笑道:“膿包,我也不來趕你,速速叫那女將前來!”
楊志打馬逃回,讓人叫柔嘉過來,心下惴惴不安:“不會真的打壞了吧?”
士卒問他:“仍舊綁了來嗎?”
楊志罵道:“賊殺才,綁了如何御敵?這樣,將扈瓊二頭領(lǐng)都解了綁縛,一齊前來?!?p> 曹正說道:“還是我去吧,我和她三人還有幾分交情?!?p> 楊志笑道:“如此最好?!?p> 大帳之內(nèi),三女將怒火中燒,瓊英便要燒了大帳。
柔嘉阻止道:“不可,我們內(nèi)訌便宜了金軍。軹關(guān)若失,豈不是我們的罪過?”
扈三娘點頭稱是,瓊英兀自憤憤不平。
瓊英道:“你們要去自去,我不去了!”
柔嘉淡淡的道:“也好,等我們都戰(zhàn)死沙場了,盼你替我們收尸?!?p> 瓊英長嘆一聲,說道:“咱們?nèi)忝猛菜懒T了,誰叫我們都師出同門呢?”
三人隨曹正去見楊志,柔嘉見到楊志便拜了下去,口稱“有罪!”
楊志問道:“傷得不重吧?”
柔嘉說道:“無妨!”
楊志疑惑,心道:“這是什么女人?林沖武松那樣的漢子,四十軍棍也走不了路。內(nèi)家武功如此神奇嗎?”
想要看她臀部,卻又不敢,不看又不甘心,臉上青一道紅一道像極了成精的冬瓜。
一抬頭看見曹正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慌忙想解釋,卻見曹正轉(zhuǎn)過頭去。解釋不是,不解釋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