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韶華宜相憶

韶華宜相憶 藍鯨是座島 3002 2020-02-08 21:47:07

  蕭可和黑白站在寵物店門口,看著周止一怒氣沖沖地迎面走來,背后是他們一起看過的無數(shù)遍的小貓和狗狗。

  擦肩而過的時候,黑白握住了周止一的手臂,側(cè)了側(cè)臉,一言不發(fā)地看著他,周止一第一次,很不給面子地甩開黑白的手離開。

  “周止一,你怎么不去死!”

  陳昭喊得破了音,臉漲得通紅,她早就失去了理智,滿腦子都是那句“陳昭,你以為你是誰???”

  周止一,我以為你即便不像我對你那樣,但至少應(yīng)該是拿我當(dāng)朋友的,至少比旁人是要近一點的,可是在你問出這個問題之后,我忽然感受到這么長時間以來自己是多么可笑,自作多情這個詞是最讓我起雞皮疙瘩的,如今說的就是我了。

  “昭昭,你別理他,他就那個死樣子,不用放在心上,等明天他來承認錯誤的時候看我不替你教訓(xùn)他!好啦好啦,剛剛都沒好好喝奶茶,走我請你再喝一杯去。”

  其實蕭可走過來挽上陳昭的胳膊的時候,有那么一兩秒,陳昭真的很想哭,一種鋪天蓋地的委屈感向她涌來,那種感覺就像是六歲那年她抬頭看鄰居小男孩指著喊的飛機的時候被搶走了棒棒糖。

  接收到蕭可的眼神之后,黑白轉(zhuǎn)身去追周止一。

  “周止一!”

  ……

  “周止一你給我站住。”

  “黑白你這是給我叫魂兒呢還是跟我倆演苦情劇呢?不是我就不明白了這事兒跟你有關(guān)系嗎?”

  周止一兩手叉腰張嘴胡來的樣子,一看跟黑白就不是一路人。

  “是啊,陳昭都管不著的事兒,我又憑什么管呢?!?p>  語罷,黑白站在了原地,不再開口,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與周止一對視,那雙眼睛里看起來都是距離和疏離,周止一也站在了原地,也沒有再開口。

  黃昏總是給人一種松了一口氣的感覺,夕陽的光就像雞蛋黃那樣黃燦燦的,照在奶茶店的玻璃門上,照在寵物店粉色藍色的籠子上,照在同樣款式不同尺碼的校服校褲上,照在周止一深邃的眼窩和高挺的鼻梁上,照在黑白金屬質(zhì)感的眼鏡框上。

  “好了,小爺沒空跟你在這耗,回見吧?!?p>  周止一又變回了昨天前天的他,不著調(diào)的樣子讓人懷疑剛才的怒吼是幻覺。

  轉(zhuǎn)身要走的時候,周止一聽到身后的黑白說了一句話。

  “都是刺猬。”

  周止一沒理他,嘴角撇了撇,吊兒郎當(dāng)?shù)仉x開了。其實他聽到了,也明白。

  其實黑白也知道他聽到了,也明白。

  可很多東西,本來就是明明白白的擺在那里,而那些不開心的事情之所以發(fā)生,并不是因為模糊和未知,相反,更多的是因為它過于清晰罷了。

  誰也不會想到,那天的不歡而散之后,是長久的生疏和冷漠。

  周止一本來是個心很大的人,不知怎么在這件事上鉆進了牛角尖,沒了往日的“能屈能伸”,變得執(zhí)拗起來。

  而對于陳昭來說,那句“你以為你是誰”深深地刻進了她的青春期,再怎么也抹不去,填不平了。

  在后來很長很長的一段時間里,桌子下面的紙條沒有傳過,零食也沒有再分享過,就連蕭可都不能同時跟這兩個人一起去奶茶店,放學(xué)后等周止一的變成了一個叫翟城的男孩子,留著劉海,高高瘦瘦的,皮膚有點黑,一看和周止一就是一路人。

  陳昭沒了周止一,蕭可又有了黑白,所以大部分時間里,她都是一個人的,這段時間里,三個人好像就此分道揚鑣。

  那件尷尬的事,也沒有人再提及。

  后來有一天,楊嘉悅放學(xué)后沒有急著離開,而是在大家都走后,走向了正懶洋洋收拾書包的陳昭。

  “陳昭,我們可以一起走嗎?”

  不難聽出來,這是很小心翼翼的語氣。

  陳昭拿書的手頓了頓,面對這樣的時刻,她真的是不知所措的。

  她和楊嘉悅真的一點也不熟,不熟到一個學(xué)期超不過五句話那種,其中有四句還是“作業(yè)本交了沒”“老師找你去辦公室”這種。加上那件事,陳昭的心情更是復(fù)雜。

  “好吧,如果你愿意的話,不過那你得等我一會?!?p>  “行,沒事我不急。”

  …………

  “我好了,我們走吧?!?p>  教室外的走廊里,又是雞蛋黃一樣暖黃色的夕陽,和從前每一天的都一樣。

  “陳昭,那天,謝謝你了,不過,不值得為了我跟止一吵架的?!?p>  “沒事,不是因為你,你不要自責(zé)?!?p>  “陳昭,其實……其實止一討厭我我能理解他,你不知道,我以前不懂事,做了很多的錯事?!?p>  楊嘉悅說起話來很文靜,不急不緩的,怎么看都不像是一個會做什么錯事的人。

  “是因為喜歡周止一吧?所以他才那么肆無忌憚?!?p>  “不,其實不只是因為這個。不知道你聽說過沒,我們家和止一家關(guān)系不錯,我媽和他的媽媽是很好的朋友,放在古代,我們倆大概是要結(jié)娃娃親的那種。后來漸漸長大,有時候我們還一起玩,但我忽然有一天,一抬頭看見陽光下大笑的他,那一刻,我覺得我的青春期開始了。”

  楊嘉悅臉上那種無奈的笑,讓陳昭覺得很熟悉。

  “只是很可惜,他不喜歡我。最令我難過的是,他換過那么多女朋友,可無論我怎么撒嬌耍賴,他從來都不把我放在‘下一任’的考慮行列?!?p>  兩個人說著說著就走到了學(xué)校門口,門衛(wèi)大爺笑得很慈祥,門口的馬路還是來來往往熱熱鬧鬧的車流。

  “后來有一天,他又換了一個女朋友,起初我沒有怎么注意這件事,畢竟也不是什么新鮮事了??芍牢乙姷搅四俏慌?,我見到了止一和她在一起的樣子,和他以往任何一次都不一樣。那個女生,她從不撒嬌,也不哭鬧,但她總是能把止一抓得很牢。他們在一起很長很長時間,長到我都要以為她會和止一結(jié)婚了?!?p>  “結(jié)果那年,止一的奶奶忽然就重病去世了,很突然。你知道的吧,止一是在老家那邊在奶奶的照顧下長大的,直到奶奶去世的消息,他整個人就不對了。加上參加葬禮,來來回回一共有一周多沒有回學(xué)校。我們兩家離得近,加上媽媽的關(guān)系,我經(jīng)常去看望他。那段時間他很消沉,經(jīng)常一個人發(fā)呆,也不怎么理人,手機整天關(guān)機,跟外界完全失去了聯(lián)系。”

  講到這里,楊嘉悅笑得很牽強,陳昭的眉頭也皺得緊緊的。

  “就是那個時候,我去找了止一的女朋友,那個姑娘比咱們小一屆,是個學(xué)妹。我跟她說了一些模棱兩可的話,讓她覺得,我和止一已經(jīng)在一起了?!?p>  “可她就這么相信了你,沒有去問周止一嗎?”

  沉默良久的陳昭終于開口。

  “是啊,這么拙劣的謊言,只可惜兩個人都太倔,誰也不肯先低下頭好好說話,所以最后就真的分開了。我和止一的關(guān)系,就成了現(xiàn)在這樣?!?p>  “哦,原來是這樣啊?!?p>  陳昭直直地望著通紅的夕陽,手拉著書包肩帶,不知道該怎么反映。

  “所以陳昭,對不起啊,我好像給你和周止一造成誤會了。其實他對我那個態(tài)度,我也能理解的?!?p>  陳昭心里默默說了句臟話,忽然覺得自己像個冤大頭,可又不好表現(xiàn)出來。

  “沒事沒事,周止一那個王八蛋,我早就看他不順眼了?!?p>  看吧,陳昭總是這樣,口是心非,為了什么所謂的狗屁面子,即便心里后悔得要死,嘴上還是挑最難聽最狠毒的說出口。

  那天回到家,吃完晚飯,“學(xué)習(xí)”,洗完澡之后,一骨碌躺到床上,好不容易從對自己那天的魯莽沖動的后悔中掙脫出來,陳昭終于反應(yīng)過來。這些事情——周止一對楊嘉悅的痛恨,對自己的生疏冷漠,還有那句“你以為你是誰”,原來都因為同一個人,那個比他們都小一屆的姑娘。

  “王八蛋!”

  翻身下床立馬在寂靜了很久的“掃黃打非工作群”里發(fā)了句言:“周止一你個王八蛋!”

  網(wǎng)絡(luò)的另外兩端,正在打游戲的周止一和正在與黑白隔著陽臺偷偷相望的蕭可同時聽到了微信的消息提醒。

  陳昭這邊,屏幕開了又鎖上,鎖上又開開,沒有回復(fù)。

  許久,蕭可來找陳昭私聊,蕭可:“昭昭,怎么啦?怎么突然發(fā)言,還這么不文明呢。”

  陳昭:“小可你來得正是時候!”

  蕭可:“???”

  陳昭:“你知不知道周止一前女友?”

  蕭可:“???哪個?教室門口堵我們那個?”

  陳昭:“不是不是,他初中的一個,據(jù)說是女生主動提的分手那個?。?!”

  蕭可:“emmm……好像有印象……”

  陳昭:“怎么樣這姑娘長得好看嗎?叫什么名字?”

  蕭可:“不是我們班的,我沒見過啊,咋啦?”

  絕望的陳昭同學(xué)把頭埋進了枕頭。又是一個不眠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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