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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夢境詛咒

第十三章 口是心非

我的夢境詛咒 亞彌達拉 3052 2019-12-08 17:46:12

  單照鋪名來理解,這像是一家買賣消息之類的門店?反正不管里面經(jīng)營什么勾當,以他們眼下的經(jīng)濟情況是絕對消費不起的,思慮之間,眼前卻發(fā)生奇怪一幕。

  一男一女爭吵著從大門走出,路人紛紛進行避讓。

  女子面容姣好,穿著華貴,此時卻顯得異常憤怒,她嘴臉扭曲,深深破壞了一副好皮囊。

  “昨天晚上是不是跟著姓王的去了鳳鳴樓的大船?”她撕扯著男人衣服,大聲質(zhì)問。

  “是啊,我在那里過夜了!”男人說完急忙用手捂住嘴巴,滿臉不可置信與驚恐,仿佛剛才那話不是出自他口,充滿矛盾。

  “好!好!好!我看你是不想過了!”女人一怔,也不鬧了,當下泫然欲泣,喃喃說道。

  哪知該男子不假思索,張嘴就道:

  “對!對!對!你這臭婆娘我早就厭惡了!”

  說完,他神情更加絕望,額頭冷汗涔涔,來回不停搖晃腦袋,渾身肥肉也跟著左右蕩漾。

  這是怎么回事?

  方遠明顯感覺哪里不對,一場簡單的家庭倫理中,這男子未免也太鋼骨了吧。

  明明目露恐懼,手無足措,但說話偏偏卻十分坦然,就好像連錯藍牙的音響,曲不對調(diào)。

  “此乃真是男人典范!”

  “不錯,男人當如斯!”

  “鐵血真漢子!賈某自愧不如!”

  倆人爭吵了一段時間,門前動靜不小,很快吸引了不少看熱鬧吃瓜群眾竊竊私語,還有好事者頻繁朝男子拱手行禮。

  大家圍成一圈,造成通廳阻塞,門樓內(nèi)幾名男子很快迎著眾人走來。

  “怎么回事?”

  這幾人同款緊衣皂袍,只有那為首漢子黑衣加身,后背以針穿引彩線,勾勒出不明異獸,他身材偉岸,膚色古銅,五官輪廓分明,眼神深邃,整個人就透露出一絲冰冷。

  這人嗓音渾厚,一開口,四周立即安靜下來,不由而同露出看戲表情。

  “陸校尉,只不過是兩口子的口舌之爭罷了。”

  有人如此說道,四下立即紛紛應和。

  被稱作陸校尉的漢子轉身望向始作俑者。

  當下,迎著這壓迫性目光,秀麗女子自覺底下頭去,不敢造次,只得抓住肥胖男子衣袖一角,噤若寒蟬。

  “是這樣,是這樣!”肥胖男子這時手指著嘴巴里面,全身抖動的更加厲害。

  “不是這樣吧!”

  突兀,人群中響起不和諧話語。

  眾人競相張望,都想看看說話之人到底是誰。

  很快,方遠身旁騰出一塊空地,眾目睽睽下,倒也顯得格外淡定。

  “哦?小兄弟,多言買禍可不是胡亂說說,我便聽你道來?!?p>  陸校尉臉上露出饒有興致之色,雙手交叉立于胸前,鐵質(zhì)護臂摩擦著吱吱作響。

  “好吧。”方遠一邊頷首表示知道,一邊腦中飛速轉動。

  此事看似簡單,如若不是他親眼所見,也不會主動進言。

  此人腰間掛著一個怪異符號令牌,雖然還不清楚具體身份,但從眾人恭維的態(tài)度以及‘校尉’之稱,答案幾乎不出所料......

  況且他也想看看,這個世界對這詭異之事,到底如何反應。

  “方才倆人談話,在下從頭到尾聽得一字不差?!?p>  首先做出在場證明,免得有信口雌黃之嫌。

  “容我想先問問這位...嗯...姑娘,你是否說過‘昨天晚上是不是跟著姓王的去了鳳鳴樓大船’?”

  那女子面露怯意,下意識望向陸校尉,只待對方點頭示意后,這才輕輕說道:

  “是?!?p>  方遠點了下頭,轉而向那男子說道:

  “那昨夜你跟著姓王的去了鳳鳴樓大船?”

  “去了去了!還過夜了!”

  眾人聞言,紛紛叫喚“這跟剛剛有什么不同?那位漢子,我挺你!”

  “喧嘩取眾!”

  陸校尉也目露疑光,向他看來。

  “等等,我還沒問完呢!”方遠等待眾人再次安靜,才接著問道:

  “難道大家沒有發(fā)現(xiàn)一種...恩...極為不協(xié)調(diào)的感覺?”他再次面向胖子問道:

  “陸校尉是個男人?”

  “不是不是,她是女人!”肥胖男子茫然又無助,怎么也沒想到有人敢調(diào)侃陸校尉,頓時神色掙扎且不受控制地渾身顫抖起來,回話后,整個人一屁股坐在地上,滿臉絕望,像極了泄氣的氣球。

  不過問話沒有停止。

  “你不是只狗?”

  “我是,我是,汪汪汪!”

  四周頓時一片嘩然,這胖子難道是得了腦疾?

  此事說來也簡單,關鍵點在于對方神情與表述不否,即口是心非。

  方遠開始沒有一定把握,但現(xiàn)在事情已經(jīng)明朗起來,便上前兩步,折了一根樹枝丟給男子,笑盈盈說道:

  “你還是寫出來吧!”

  對方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嘴巴張了張,然后意識到嘴巴現(xiàn)在不聽使喚,急忙連滾帶爬,抓起樹枝在路旁濕土中瘋狂書寫。

  片刻,他便如釋重負般癱坐一旁,眾人上前圍觀,只見地上歪歪扭扭地寫到:

  “陸校尉擔待啊!小的不是有意辱您,實在是這嘴巴不受控制......尊駕是實實在在的男人!只是我話到嘴邊就成了女人...還有嫣兒,昨夜我與王兄去的是‘漱玉館’,結果自個不勝酒力,王兄為了照顧我,我倆便開了間上房住下,這才徹夜未歸,不信同那酒館小廝、老板打問打問,都可作證,說到底絕不是什么鳳鳴樓?。 ?p>  這字雖寫的匆忙,但方寸之間就像高山墜石,一點一撇磕然有力,如山裂石頭崩之響,字如其人,大約兩百來斤,寫得真好!

  看完后,路人再次傳來竊竊私語,“奇了怪了?。 ?p>  “我好像隱隱記得哪里聽過這類事情!”

  “不就是那說書的任先生嗎......”

  “對對對,我記得是那一回‘好言相勸’中,跟樵夫的故事相差無幾嘛!”

  陸校尉當即上前向眾人了解詳情,聽罷,呵呵一笑,轉身單手發(fā)力,這百來斤男子輕飄飄就被提了起來,他右手捏著對方下顎,男子也不敢掙扎,仿似待災小雞,‘噗嗤’便被扯出來一條肥膩舌頭。

  ‘果不其然’。

  陸校尉眼神一亮,將對方放倒在地,胖子趕忙縮成一團,神色難堪地不斷吞咽口水,而陸校尉本人身材極高,眾人也不敢靠的太近,所以方才情形,大家愣是沒瞧出個所以然,頓時交頭接耳起來。

  “將快班招來,暫且將他押回下區(qū)府衙?!背烈髌蹋懶N鞠訔壍膶偛耪吹娇谒挠沂滞陆谴炅舜辏敿从窒蚴窒聨兹税l(fā)出命令,“順便將那位任先生也給我請來?!闭f完便笑著轉身,頗有深意向方元問道:

  “不知小兄弟名諱?”

  方遠此時一部分注意力還分散到人群中,只聽有人說道“我還準備與那說書的探個明白呢!可惜啊......”正待下文,就聽到問話,不知這人怎么翻臉如此的快,正待回答,旁邊就有人字正腔圓搶先回道:

  “吾弟方遠,陸校尉擔待......”

  不知何時,方房子已經(jīng)來到左近,手中端著一盆怪異植物,她眼神明光敇亮,眉頭擰成一道川字,好似隱隱飽含絲絲怒火。

  方遠下意識縮了縮腦袋,憑感覺眼前倆人可能是相識的?。孔约捍蟾艣]惹事吧,這氣氛似乎有些微妙?

  “哦?是房子啊,這難道就是你家老幺?”陸校尉瞧見房子露出一絲意外,見她點頭應和,便伸手摸了摸下襞,似乎又想起什么,隨即對手下說道:“先讓附近人都散了!該干嘛干嘛去?!?p>  胖子不吭不響被幾人帶了下去,期間沒吵沒鬧,只是畏畏縮縮用手掌撫了撫女子后背以示安慰。

  或許是因為沒熱鬧可看,又或者是陸校尉在眾人心中頗具威信,那些皂衣下屬只是作勢,不作驅趕,圍觀群眾便哄然散開,走道瞬間暢通不少,不難想到,今日茶坊之間又會多出一份雜談。

  “你今天是來領應聲草的?沒事跟我進去坐坐,剛好有些事情要說?!痹掗],校尉也不待倆人應答,便背著手朝大廳旁的小道走去。

  “校尉......”

  房子半句話咽回嘴里,稍作遲疑,看向方遠心事重重,接著便不由分說拉著他跟了上去。

  “一會休得胡說八道,有什么問題,回家再說!”她壓著嗓門,低聲交代,得到方元點頭回應后,就不在言語。

  瞧見房子臉色凝重,方遠對這男子的身份更是好奇不已。

  小路彎曲,枯敗的槲葉,落滿了地面。淡白的枳花,在這個季節(jié)已經(jīng)枯萎在泥墻邊,約莫圍著店鋪繞了半圈,眼前忽然開闊起來。

  這處庭院風吹落葉黃,又逢霜降天漸涼,四周沒有了花花草草,只剩幾棟排列整齊的木樓瓦房緊緊圍靠。

  木樓有三層來高,方元遠遠瞅見樓欄處有一男一女正在交談什么,倆人穿著陸校尉手下同樣款式的衣物,只不過顏料稍有不同,偏向青灰。

  他關注對方,眼神似乎觸動倆人大腦后部的視覺皮質(zhì),勾起了最原始的警覺機制,他們齊齊轉過頭來。

  只聽樓上有女子高聲喊道:“頭!你怎么這個點就回來了?剛好我們有個重大發(fā)現(xiàn)!重大發(fā)現(xiàn)??!哇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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