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燈暈黃的光芒,慵懶地散落。
何曉拎著瓶老白干,踉踉蹌蹌走在人行道上。用心處了兩年的女孩,對他越發(fā)冷漠。
半年前兩人還曾談婚論嫁。
“滾??!愛情,呵!我就是傻子啊,白癡嘛!”何曉罵罵咧咧。
回想這一周來,面對女孩無端地發(fā)難指責(zé)。
何曉主動承認(rèn)著自己都不知道的錯誤,盡可能地放低姿態(tài),也換不來好臉色。
“為什么…為什么?唔……怎么能仗著真心喜歡你,就這樣欺負(fù)我呢?”
何曉淚眼婆娑,一邊抽泣,一邊仰頭喝了一口辣酒。
他轉(zhuǎn)過頭往回看,身后再也沒有她的身影。
明明知道不能回頭,可還是忍不住去幻想。如果,如果當(dāng)時自己跪下來挽留……
此時已經(jīng)是凌晨一點(diǎn),偶爾駛過一輛汽車,照亮何曉的身形,光芒一亮即逝。
人行道的前方,剩下一個乞討者,穿著厚實(shí)的破衣服,背依靠著花壇。
無家可歸,也是可憐人??!
何曉瞇起眼睛,身體搖搖晃晃朝著乞討者走近。
“臭酒鬼!走開!”
沒想到乞討者怒罵一聲,抄起身邊臟兮兮的藍(lán)色包裹袋子,人小跑離開了。
看著乞討者遠(yuǎn)去的背影,何曉愣在原地,右腿乏力身體不由地晃了下。
他苦巴著臉,“連你也欺負(fù)我…嗚嗚嗚,我不活了!”
刺骨的悲痛就像濃濃夜色,將何曉整個人都吞噬了。
就在這時,不知道從哪兒飛來一張金燦燦的紙片,正正蓋在何曉的臉上。
何曉拿下來湊近看了看,金黃色的紙上寫著一句紅字:世間的情為何物?直教人嚶嚶痛苦。
“可惡??!”何曉一把將其塞進(jìn)旁邊的干垃圾桶中,將空酒瓶塞進(jìn)有害垃圾桶里。
他舉起右手對天咆哮,“從今天開始,我就要做一個忘情人啊——??!誰他娘的大半夜亂扔垃圾!有沒有公德心?”
又是一張金黃色的小廣告,打在何曉的臉上。
他猛地扯去,忽然身體一個哆嗦,兩眼大睜著——
路燈點(diǎn)亮了長長的街道,高聳的摩天大樓間,這一方暗白色的天空,飄飛著無數(shù)的金黃色紙片!
何曉呆了幾秒,猛地扇了自己一個耳光!錄像啊,愣著干嘛?
他從褲袋里摸出手機(jī),顫顫巍巍點(diǎn)開了錄像功能,朝向天空。
金黃色紙片漫天紛飛,空中緩緩降下一個人影,頭戴紅色的大圓帽,身披拉風(fēng)的青藍(lán)色大衣,一雙黃色的皮鞋。
可短短數(shù)秒,這人就像落雷似的閃到了地上,離何曉不過三四米的距離。
手機(jī)屏幕忽地熄滅了,一瞬間,何曉的酒全醒了,全身僵住。
帽檐有些低,看不清對方的模樣。
“神仙……妖怪?”何曉語氣弱弱的。
他恨不得再給自己一個巴掌,第一時間不逃跑,錄什么像啊!
“聽說你要做一個忘情人?”
聲音非??侦`,也十分的輕柔,就像春風(fēng)撓過耳邊似的。
何曉聽不出是男是女,半張著嘴不敢出聲。指尖點(diǎn)擊手機(jī)屏幕,沒有反應(yīng)。
“怎么不說話了?”對方優(yōu)雅地抬起手,將帽檐往上扶了扶。
四周金黃色的紙片化作光沫,似成千上螢火蟲飛舞,漸漸隱褪消失不見。
男性,三十歲左右,大眾臉,右側(cè)的臉頰有一顆痘痘。眼神柔和,似乎沒有惡意。
何曉揉了揉眼睛,用力揪揪自己的臉,“嘶…痛”不是在做夢。
何曉想到另外一個可能,立即左右看了看,沒有劇組也沒有攝影師。
對方不說話了,安安靜靜打量著他。
那怎么會從天上下來,吊鋼絲嗎?沒看到任何的器械啊!
“你——你怎么天上落下來了?那個…那個你擋住我的路了?!焙螘悦嫔?p> 男人向前走兩步,嘴角帶著淡淡地笑意,“你是我的有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