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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落青君志

碧落青君志

堂前柳 著

  • 古代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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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19-11-28上架
  • 200904

    連載中(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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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碧落

碧落青君志 堂前柳 3028 2019-11-28 14:45:48

  茫茫風(fēng)雪夜,臨照城內(nèi)外一片銀裝素裹,如此雪虐風(fēng)饕的深夜,城內(nèi)外空空蕩蕩,街上看不見半個人影。

  忽而城門嘎吱作響,一輛華蓋馬車從城門出來,朝城外云夢山疾馳而去,馬蹄的陣陣聲響,被肆虐的狂風(fēng)蓋了個干干凈凈.......

  碧落。

  云夢山下是一片素白,山崖邊顫巍巍地立了一座暗色樓閣,青木作梁,碧瓦作蓋,門前懸了兩個血色燈籠,隨著風(fēng)聲四起,曖曖昧昧地閃爍個不停。

  順著大門看上去,高高的門匾上寫了兩個有氣無力的朱砂紅大字——“碧落”。

  樓閣西南角屋內(nèi)。

  一抹纖細(xì)的身影在羅帳內(nèi)沉沉睡著,屋角的火盆燒得通紅,忽而嗶啵響起,那身影被驚動。

  但也未完全驚醒,人影伸出蔥管般的如玉白手擁了擁胸口的毛氈,口中含糊不清地嚶嚀一聲,“含煙、含煙……仔細(xì)看著火盆……莫讓火星子燎了我的纓月紗簾?!?p>  不等有人回應(yīng),翻了個身又沉沉睡去。

  炭火在深夜里燃盡,火盆中剩下一堆灰燼,滿室內(nèi)唯余案前的長明燈氣若游絲地跳躍著……

  月色伴著雪色曖昧不清,夜色愈發(fā)濃如黑墨。

  一陣微風(fēng)順著窗縫鉆進來……

  纓月紗簾輕動,一股微不可聞的女兒香在空氣中幽幽散開……

  忽地,長明燈前多了一個黑影。

  黑影緊張地朝床榻上看了一眼,床榻上的人影依舊沉沉睡著,長發(fā)散落垂在地上。

  很快,便要大功告成了.....

  黑影有些緊張又有些興奮,不自覺地吞了吞口水,顫抖著從懷中掏出一把鋒利的剪子,朝長明燈中的火燭根部剪去.....

  頓時這唯一一點微弱的光亮也沒了。

  整個房間陷入無邊的黑暗……

  黑影縮在黑暗之中,攥緊手中的剪子,戴上斗篷,斗篷之下的身影頓時隱沒。

  凝神看去,只剩下一件空落落的薄斗篷朝留有一絲縫隙的窗戶移動。斗篷底下卻是不見一物。這斗篷,竟能隱人身形!

  “斗篷”屏住氣息朝窗邊跑去,剛靠近窗戶,窗戶砰地一聲響起。

  無風(fēng)無浪。

  窗戶卻唰地一聲關(guān)了個嚴(yán)嚴(yán)實實,方才黑得伸手不見五指的屋內(nèi)頓時亮如白晝。

  “斗篷”一個激靈,掙扎著去開那緊閉的窗戶,身后忽然傳來一個慵懶的聲音,不緊不慢,悠悠響起。

  “居然把主意打到碧落來了,你膽子著實不小?!?p>  床榻上的纖細(xì)身影緩緩起身,一張蒼白絕美的臉出現(xiàn)在眼前,女子生得一雙鳳目,眼尾上挑,故而語氣雖是淡淡,卻頗有幾分氣勢,叫人不敢逼視。

  “還躲著做什么?真當(dāng)本君看不見你?”女子眼神微瞇,還未完全睡醒,懶散地伸手?jǐn)堖^腦后長發(fā)悠悠地結(jié)成長辮。

  女子纖指輕動,斗篷唰地掉落在地,現(xiàn)出罩在底下的一張驚惶的臉。

  來人是一個鬢發(fā)散亂的少女。

  少女朝茶案上看去,哪兒有什么長明燈。分明只有一方碎了一角的素白手帕。

  女子將幾乎垂地的長辮甩回腦后,起身披了件皮裘,挑眉看了一眼地上的斗篷,淡淡開口,“你倒是好本事,江南舒家的鎮(zhèn)宅之寶也叫你弄到手了?!?p>  少女嘴唇咬得發(fā)白,垂下眼皮不說話,死死盯著掉落在地上的斗篷。

  “說吧。是誰指使你來毀本君的長明燈?”

  少女依舊不應(yīng)聲,死死攥著那把金色剪子。

  “是無人指使還是不愿說?”

  女子說著緩步走上前,拾起地上的斗篷抖了抖,自顧自地說道,“女兒香也遮不住這一股子狐貍味兒,實在是臊得很?!?p>  少女瞪大眼睛看著她,“你如何得知?”

  女子淡淡暼了她一眼。

  少女臉色發(fā)青,苦笑著說,“是了,哪兒有青君大人不知道的事。我求過你,你不愿幫我。那人答應(yīng)了我,說毀了長明燈便有法子讓張生重新活過來,我……”

  女子頭也不抬,嗤笑著打斷她的話,“那狐貍的話你也信?你走吧。碧落不是你該來的地方,今日之事本君便當(dāng)沒發(fā)生過。”

  少女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死死抓住女子的裙角,一雙圓眼通紅,“求求你,幫幫我。他才十七,不能就這么死了。我們馬上就要成婚了,他不能就這么死了......”

  女子拂開少女的手,淡漠地說道,“一入黃泉,再無歸路。即便本君有心幫你亦是無可奈何。碧落向來只做活人生意,想來姑娘是知道的?!?p>  少女泣不成聲,癱倒在地,哀求道,“求求你,幫幫我,我愿意付出任何代價,只要他回來,他才十七啊,我們、我們下月便要成親了......”

  “黃泉路上無老少,姑娘請回吧?!迸愚D(zhuǎn)過身坐在茶案前徐徐倒了一杯熱茶送到唇邊,再不去瞧那個癱倒在地的身影。

  “含煙?!彼蛄丝诓栎p聲喚道。

  “來了、來了。”一個梳著雙髻的杏眼小丫頭冒冒失失地推門進來,看見眼前的景象著實嚇了一跳,“大人,這、這是怎么回事?”

  看清少女的面容后,含煙又是一陣驚呼,奶聲奶氣地勸慰道,“怎么又是你?早已經(jīng)同你說過,你那事兒辦不成的,怎么非是不聽呢?天底下好兒郎多的是,何必......”

  女子有些煩躁,擺擺手打斷含煙,“罷了,逐出去吧?!?p>  少女一聽這話瘋了似的就要撲上來,顫抖著哭聲凄厲地尖聲嘶叫道,“不行、你不能就這么把我趕走、你要幫我、求你幫我啊、幫幫我??!讓他回來、讓他回來啊......”

  沒等她近至身前,一個身影忽然出現(xiàn),擋在女子身前,將少女一把擒住,隨后趕忙回身向女子賠罪,“含川辦事不力,竟讓大人受了驚擾,實在該死?!?p>  “無妨,此事不怪你?!鼻辔纯粗厣系亩放竦f道。

  含煙睜大一雙圓眼,死命地點頭,“是啊是啊,這事不能怪哥哥與我,我二人半點都不敢松懈,一直守著呢?!?p>  “閉嘴吧你。”含川壓低了聲音警告含煙,朝青未恭恭敬敬彎下腰拜禮,隨后一手挾著少女,一手捂住含煙的嘴,將二人拖了出去。

  含煙含糊不清的聲音在門外傳來,“哥、須得與大人說清楚才行,不然她又扣我月俸怎么辦?”

  “給我閉嘴,就你話多!”含川壓低了聲音警告含煙。

  含煙不滿地嘀咕道,“我還指著攢些錢過年進城同小黑買花燈逛廟會呢,再扣錢連老張捏的糖人都買不起了……”

  “你若再多嘴多舌,這月的月俸你一分都別想拿,過年留你一人看家,碧落的大門半步也不許出?!鼻辔从挠拈_口,聲音不大,卻足夠門外的含煙聽得清清楚楚。

  門外瞬時安靜,一個脆生生的聲音響起,乖巧地說道,“大人放心,含煙這就將這小妮子逐出去,永世不得再上云夢山?!?p>  青未揉了揉有些生疼的太陽穴,含煙這丫頭吵得她頭疼,回頭非得把她月錢全扣光不可。

  “出來吧?!彼罩姓f道。

  一抹雪白身影從梁上躍下,一只通體雪白的狐貍悄無聲息地落在地上,瞇著狹長的眼睛看著青未,“你方才說誰臊得慌?”

  青未不接話,遞了杯熱茶放在桌邊,“你真是閑得發(fā)慌,打我這長明燈的主意做什么?還誆騙無知少女說能救她未婚夫婿起死回生?”

  “我就不明白那個破燈有什么好的,值得你這么寶貝。今日我便將它砸碎了,回頭送你十盞、百盞、千盞,保證每盞都比你這盞破燈好一萬倍。如何?”

  狐貍一面說著,一面慵懶地踱步過來,湊近茶杯聞了聞,一臉嫌棄,“你幾時見我喝過這苦不拉幾的玩意兒?還有方才你說誰臊得慌?”

  青未抖了抖手中的斗篷,“你自己聞聞,是不是一股子騷味兒?!?p>  狐貍白了她一眼,“怎么可能,我身上怎會有狐貍味兒?”

  青未心中暗罵,你一狐貍,身上若不是狐貍味兒,難不成還能是狼味兒?

  狐貍半信半疑地伸過鼻子輕輕嗅了嗅,破口大罵道,“呸,還真是一股子狐貍味兒。這玄丘,借他披了一披,壓根沒洗就還給我了?!?p>  青未打了個哈欠,“明日拿給含煙吧,讓那小妮子洗去,我看她這幾日閑得皮癢癢,是該好好收拾收拾了?!?p>  狐貍眨眨眼若有所思地勾起嘴角。

  屋外的含煙忽然一陣鼻癢,打了個噴嚏,心中忽然涌上一種熟悉的不安感。

  青未走到床榻躺下,頭也不回地說道,“夜深了,困得慌,明日再陪你喝酒。含川釀了一壺梅酒,香得很?!?p>  翻了個身卻睡意全無,定定地盯著放在床榻內(nèi)側(cè)的長明燈。

  狐貍搖著尾巴走過來,看看長明燈,又掃了她一眼,“我是真不明白這破燈有什么寶貝的,至于你這么上心么?”

  青未閉上眼,半晌才悠悠說道,“我也不知道,所以才寶貝它?!?p>  這話說得沒頭沒腦,狐貍卻聽明白了。

  青未也不知道自己為何對這長明燈如此執(zhí)著,她的記憶缺了一段,只記得糊里糊涂就被阿香騙到這碧落,當(dāng)了這青君上百年。

  而這長明燈自始至終她一直帶在身邊,應(yīng)該是自己從前很寶貝的東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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