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王莫名聽到她這個(gè)話,有些遲疑地打量了她兩眼,“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沒什么意思,就是隨便問問,嘿嘿。。?!蔽夷芨嬖V你你有可能被綠了嗎?我又不傻。
“我給你的玉佩呢?你可有帶在身上?”他忽然問道。
“戴著呢,戴著呢?!彼N身鑲在衣服內(nèi)襯,露出一點(diǎn)給齊王看,“我說你到底喜不喜歡沈殷殷?你快說啊?!彼悬c(diǎn)等不及了,迫切想要知道一個(gè)答案。
“這個(gè)。。。難道很重要嗎?”
“重要,很重要,非常重要。”她連說了三個(gè)重要,表達(dá)了她的愧疚之情,“萬一你要是很喜歡,那我,我。。?!蹦俏揖吞珜Σ黄鹉懔?。
齊王笑了,笑得十分曖昧,但是孟晚秋又看不懂,只聽到他說,“你放心,我不會娶她的。”
“啊哈?”這算是個(gè)什么答案,你娶不娶沈殷殷,要她放什么心?“可是你們有婚約在,你不娶她就是抗旨啊。”
“那就抗旨吧,我自有辦法?!?p> “那你的意思就是你不喜歡沈殷殷咯?”
“我和她只是父皇指腹為婚罷了,談不上喜歡與不喜歡。”
“那如果沈殷殷和其他男的好了,你也不會難過了?”
“她和其他男的好了?”齊王終于發(fā)生了一絲不對勁,有些奇怪地問道。
誒。。。不對,古時(shí)候的男的不管有沒有好感都受不了自己老婆給自己戴綠帽子,如——沈二狗,齊王好歹是一國皇子,肯定更受不了,“沒有,那怎么可能?我只是一個(gè)假設(shè),假設(shè)罷了,哈哈。。。”
他怎么越看越覺得奇怪?若說孟晚秋這個(gè)人,誰都覺得她喜怒哀樂都在臉上,誰都覺得她簡單得跟透明一般,但若說真正要駕馭她,只怕比駕馭那些心中千回百轉(zhuǎn)、喜怒不動(dòng)聲色的內(nèi)庭女子更難上百倍。
“既然如此,我還有事,那我就走了哈,你多保重?!背弥R王還在發(fā)愣的片刻,她轉(zhuǎn)身便往外頭跑去,轉(zhuǎn)個(gè)頭沖著他揮了揮手,溜得飛快。
齊王看著她離開的背影,無奈地?fù)u頭淺笑,“這個(gè)婦人吶,當(dāng)真是有意思得緊?!?p> “若哪一天沈家人待你不好,你只管拿玉佩來找我,我管你有吃有喝不會餓著。”他看著她漸漸消失在夜色中,那一抹艷麗的緋色,墨色的長發(fā)在黑夜中飄揚(yáng),轉(zhuǎn)眼回眸帶著顧盼生輝,不是小女兒的嬌羞,是張揚(yáng)的明媚。
“好,那我下次要吃肘子。”她轉(zhuǎn)身回道,身后的海棠花如何濃烈也就淪落成絢爛、斑駁的背景。
“若有一天我君臨天下,我把全天下的肘子都拿給你吃?!边@句話的聲音,他說得很淡。
齊王始終相信,那一日沈家祠堂的相識,對彼此而言都不是毫無意義的,她生氣他對沈殷殷獻(xiàn)殷勤才會在眾人面前與他針鋒相對,她著急問他是不是喜歡沈殷殷是因?yàn)樗睦镉兴?,這一切都是小女兒的心思罷了。
順著城墻一路走,沈家還有一輛馬車停在宮門外,沈殷殷隨著老太太的馬車一起回去了,沈文韜撩開車簾見孟晚秋急匆匆跑來,只淡淡問“回來了?”
孟晚秋跳上了車,坐得端端的,忽然見桌子上一盤糕點(diǎn),眼睛一亮,連碟子一起抱在懷里啃,這才顧得上含含混混地回答他,“回來了?!?p> 馬車緩緩前行,他閉目仰頭靠在車壁上,過了片刻還是問道,“你什么時(shí)候與齊王相識的?”
“也算不上什么相識,不過是見過一面?!?p> “見過一面的交情何至于有什么話旁人都聽不得,定要避著人說?”
好一派興師問罪的嘴臉,孟晚秋聽著不痛快得很,“這好像跟你沒關(guān)系吧?”
“孟晚秋,蕭寒枝可是殷殷的未婚夫?!?p> “哈,我告訴你一件好事?!币徽f到這個(gè)時(shí)候,她就來勁了,完全忘記了剛才的不痛快,樂呵呵地湊過來與他說,“齊王偷偷跟我說,他應(yīng)該不會娶殷殷。”
他應(yīng)該不會娶殷殷?這是什么意思?“他不娶殷殷,你很高興?”
“那當(dāng)然咯,你不高興嗎?”這樣沈殷殷就可以和她的如意郎君雙宿雙飛,她也不必有什么心理負(fù)擔(dān),兩全其美的好事,不該高興嗎?
他高興?他高興個(gè)錘子,“孟晚秋,你要作什么打算,至少也等你男人死了吧?!?p> “作打算?我作什么打算為什么要等你死了?嗯?等等,我男人?你什么時(shí)候成我男人了?咱們不是早就簽了和離書了嗎?等我還了你父親的恩情,咱們就各不相欠了?!彼袝r(shí)候花癡時(shí)想想也就罷了,但她心里還是很清楚,沈家并非久呆之地。
“你。。?!彼麣獾靡蝗^砸在馬車上,“咚”地一聲響,嚇了外頭趕車的車夫一跳,為什么這兩位爺坐馬車總是這樣驚心動(dòng)魄?
“那你今天與我說的傳宗接代呢?”
“那是我騙玉和公主的呀,難道你還看不出來嗎?”
“但你至少,至少。。?!彼懔?,后面的話他說不出來了,他敗了,徹底敗給這個(gè)婦人,他堂堂七尺男兒,竟然被無知婦人耍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
“你到底是真傻還是假傻?”他無奈感嘆。
“嘿嘿,我這人從來不裝傻?!边@倒真特么是句大實(shí)話。
沈文韜無語望著馬車外面,一路無話。
只是另一輛馬車上,林氏坐在車內(nèi)不停地打著算盤,“若陛下真有個(gè)三長兩短,齊王豈不是要守孝三年?如此一來,那殷殷便成了老姑娘了。”
“國喪期間,婚嫁是大罪,該守也是沒法的事情。”沈大人從不為這些小事勞神。
“可若是這三年中有什么變故呢?若是太子登基了呢?若太子不容齊王呢?到時(shí)候殷殷又嫁與誰去?畢竟殷殷那個(gè)條件。。?!绷质闲跣踹哆叮龑τ谏蛞笠蟮箾]什么惡意,反正她也呆笨,若真能攀一門好親事,榮耀的也是整個(gè)沈家,總好過砸在手里頭,在府里頭過一輩子吧。
可話未出口,挨了沈大人一記狠厲目光,這便是沈大人不喜歡這個(gè)婦人的原因,太過計(jì)較于內(nèi)宅小事,沒完沒了。
相比起來,他的前一任倒偶爾能與他說上幾句話,填填詩詞、談?wù)剣拢羞€能有幾分閨房之樂。
馬車走到一半,忽然停了下來。
“為何不走了?”沈大人撩簾去看。
馬車前一個(gè)宮裝婦人站在那里,見了沈大人緩緩福了個(gè)身,“婦人參加首輔大人?!?p> “喻貴妃?”林氏在里頭瞧見攔車之人,驚訝之聲脫口而出,片刻才意識到失態(tài),掩住嘴唇。
“喻貴妃深夜攔車,可有何事?”沈大人便要淡定許多。
“婦人,有事與首輔大人相商,大人可愿至馬車上一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