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黎面色不善地看著面前的人,他戴著一個面具,遮住了大半部分臉,只留出一個長滿胡渣的下巴,頭上帶著帽子,一身黑色的休閑裝。
“剛剛跑進來的人呢?”姜黎很少用這種冷漠的聲音說話,看著男人面具下的眼睛一點點凌厲起來。
“?。渴裁??”男人的語氣聽起來很疑惑,姜黎不動聲色地掃過他的全身,一些下意識的小動作告訴姜黎他并沒有說謊。
他還想說什么,那男人就搶先一步道:“你不先進來嗎?外面那東西就要破門而入了?!?p> 男人以為姜黎是因為外面的東西才過來的,完全沒有想到對外面的東西姜黎并沒有察覺到。
經(jīng)過他一提醒,姜黎才聽到門外巨大的撞擊聲,他在心中權衡了一下,對男人道了一聲謝,繞過他進了屋子。
進了屋子,他下意識地就要尋找逃生的路,然后他發(fā)現(xiàn),屋內的唯一出口就是窗戶了。
“門被堵住,只剩下窗戶可以走了,但這是六樓??!該怎么逃出去?”姜黎一邊想著辦法,一邊用余光警惕地看著男人,在經(jīng)過假王青那件事后,姜黎就無法對在這個世界中出現(xiàn)的任何人抱有信任。
一番打量下來,姜黎敏銳地發(fā)現(xiàn),在男人背后的沙發(fā)底下,藏著一堆染血的紗布,還有一些小瓶子之類的,再看男人身上的衣服,雖然不是很明顯,但姜黎還是能夠看出來,衣服穿在他身上小了些,手臂處印著白色字母的上面,則出現(xiàn)了點點的血痕。
他受傷了?
這個認識讓姜黎想起被假王青引到爛尾樓時,發(fā)現(xiàn)的那一堆衣物和治療傷的藥物,會不會就是他留下的。
面對打量,男人也大大方方的,兩人淡定地模樣,似乎完全沒有意識到外面還有一個大著肚子的孕婦正對他們虎視眈眈。
直到外面一聲重物落地的聲音響起使兩人回過神來。
僵局被打破,男人首先開口說話:“看來我們是不能在這里進行一場友好的談話了?!蹦腥寺曇糁杏兄黠@的笑意,似乎一點也不擔心。
姜黎沖他笑了笑,意思是默認,沒人看到他的后背都冷汗浸透,縱然心里慌得一批,表面上還是要裝出一副云淡風輕的模樣。
大肚子的女人聽到檔案室傳出聲音,嗜血的本性使她不顧一切地撞開門,卻什么都沒發(fā)現(xiàn),焦躁的她在柜子之間來回穿梭,裙擺的鮮血淌了一地,最終停在了休息室門口。
她緩緩抬起頭,嗅出門內絲絲的血腥味,神經(jīng)一下興奮起來,尖叫一聲,伸出她長著尖銳指甲的手,“啪!”地一下拍到門上,指甲在門上摩擦發(fā)出一陣刺耳地雜聲。
姜黎聽到這聲音雞皮疙瘩抑制不住起了一身,看向男人:“怎么辦,她要進來了?!?p> 男人坐在沙發(fā)上,悠閑的樣子讓姜黎以為他是來度假的。
“想出去?”男人聽出姜黎聲音中的焦急,抬手指了指窗戶。
順著他手指的方向,姜黎皺起眉頭:“你在開玩笑嗎!這可是六……”
沒等姜黎的話說完,就感覺自己的手腕被人一把抓住,緊接著,在他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自己就被拖到窗戶面前。
姜黎有種不好的預感,不是來源于身后即將被撕成碎片的門,而是眼前的男人。
男人跳上窗口,在姜黎幾近崩潰的注視下,毫不猶豫地跳了下去!身后的門嘎吱嘎吱響著,沒過幾秒就轟然倒塌,女人看到姜黎,就像是看到什么美味的佳肴一般,以一種恐怖的速度向他襲來!
姜黎原本拼命想要甩開男人的手,見狀頓時放棄掙扎,狠狠一咬牙,也順勢跳了下去,身后女人的手只來得及從他的小腿劃過,眼睜睜看著嘴的美食溜走。
而此時,極速下落的姜黎緊閉著眼,與其被身后的女人就地撕了,他覺得還是跳樓摔個半死不活更好一些。
感到耳邊嗚嗚的呼聲,姜黎已經(jīng)做好報廢的準備了,當腳尖觸碰到冷硬的地面時,他有些不可思議地睜眼,看看自己沒缺胳膊斷腿,不由扭頭問一旁的男人,這應該跟他有關系。
“這可是夢里,只要你有實力,別說跳樓,死而復生都不是沒可能。”收到他的視線,男人淡淡道。
對于他的解釋,姜黎用眼神表示他不信。
“我們先走吧?!鳖^頂?shù)呐嗽趹嵟厮缓穑杼ь^瞥了一眼,發(fā)現(xiàn)女人似乎出不來這棟大樓,但怕再生變故,催促著男人快些走:“我欠你一條命?!?p> 聽到姜黎認真地說出最后一句話,男人用含著笑意的聲音調侃道:“那就希望你欠的這條命不會有回報的的機會了?!?p> 姜黎但笑不語,他感覺到,自己對這個人的防備正在一點點降下來,他的身上似乎有一種奇怪的“親和力”,永遠含著笑意的聲音輕而易舉就能夠瓦解他人的警惕。
兩人先離開了這片區(qū)域,然后商量著接下來去哪里,姜黎本意是跟著他比較安心,沒想到,兩人的目標竟然一樣,沒幾分鐘,就朝著大學生活動中心去。
一路上很沉默,還是姜黎想從他口中套話才主動開了口。
“你是怎么來到這里來的?”
“唔……我想想……”他做沉思狀:“噢!我受人委托的?!?p> “委托……什么?”
“殺人?!?p> “殺……”姜黎被他噎了一下,不知道該怎么接下去,在夢里委托殺人?聽起來有些不可思議,但他還是沒有在他身上找到說謊的痕跡。
“……好吧,我是被人打暈到這里的?!?p> 這次輪到男人詫異了:“被誰?”
“不知道,應該是人,唔……準確地來說應該是一團黑霧凝聚成的‘人’”
男人:“……”
姜黎覺得他是不信的,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了好幾回,他也不會相信現(xiàn)在一團霧都能成精了。
氣氛又冷了下來,姜黎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從他周身的氣息判斷,他似乎有些不悅,這一次,男人先開了口。
“你對心理學很精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