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馮也和陳曉東走出了酒館,剛開始陳曉東還推辭著不肯喝酒,結(jié)果一頓飯吃到后來,反而是陳曉東越喝越起勁,也有點借酒消愁的意味,老馮只好又陪他喝了幾瓶,兩個人酒量也是一般,此時也都是微醺的狀態(tài)。
老馮還沒忘了給陳曉東叫代駕,卻被他攔下,陳曉東喝完了酒仿佛又恢復了點自己企業(yè)家的本色,大手一揮:“老馮,走你的,代駕這點小錢還不算事。”
聽他這么說老馮倒也沒在堅持,但依然陪他等到代駕來了以后才離去,老馮來到路邊準備叫出租車,可眼見一輛空車駛過老馮卻沒揮手,等看見陳曉東的車離去之后,才一個人頂著嚴寒步行往兩公里之外的地鐵站走去。
“喂,小芳啊,連你陳哥的動靜都聽不出來了,對啊,想你了,想過去看看你,害,不就一個包么,萬把塊的事,買買,明天就買,好嘞,等我啊”借著酒勁又恢復了大老板氣派的陳曉東掛了電話,對開車的司機說道:“改地方了,去玫瑰谷小區(qū)”。
代駕司機一臉心領(lǐng)神會的笑容:“老板,這是回另一個家啊,一看就是成功人士,說話的氣魄就聽出來老板生意肯定做的大”。
吹捧了幾句之后代駕司機接著說道:“老板,您這換了目的地,這又多了十多公里,這代駕費……”
代駕司機的一番吹捧讓坐在汽車后座的陳曉東很是受用,但還是裝作一臉不耐煩的樣子從自己的包里抽出三百塊錢隨意的扔在副駕駛的座位上說道:“好好開你的車,差不了你的?!?p> 代駕司機看了看副駕駛的三張紅票趕緊點頭:“好嘞,好嘞”但還是撇了撇嘴角,似有不屑之感。
盡管春節(jié)即將來臨,但是在這個壓力巨大一切以利益為主的城市里,要想感受節(jié)日氣氛只能去火車站看看被網(wǎng)上戲稱為一年一度人類大遷徙的春運,或者去趁著節(jié)日大搞促銷活動的商場里了。
焦小藝他們聚會的商場,到處披紅掛綠,人流如織,音響里正播放著萬年不變的《好日子》《恭喜發(fā)財》等歡快的節(jié)日歌曲。
焦小藝挽著比自己略高一些的蔣欣意緩慢的走在商場的三層,兩人都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踱步,焦小藝的醉意似乎也散去不少。
焦小藝停下了腳步,趴靠在欄桿上,向一層的大廳望去,那里有許多穿著厚厚卡通服裝的人在那里發(fā)著傳單,焦小藝一言不發(fā)只是盯著那些卡通人,似乎在思考在哪厚重的裝扮之下,是一張怎么樣的臉,他們叫什么,從哪里來,身上又有怎樣的故事。
蔣欣意站在焦小藝的身后,伸出手摩挲著她的頭發(fā),就像一個姐姐那樣憐愛著自己的妹妹。
焦小藝悠悠的開口說道:“欣姐,你還記得我和姜至越分手那次,咱們?nèi)染?,說過的話么?”
“記得,怎么會忘呢,咱們?nèi)菚r候就說要做一輩子的好姐妹,還說如果有人結(jié)婚,單身的人要在對方婚禮上唱一首單身情歌,一說到這我就想起在璐璐的婚禮上咱倆可丟死人了?!?p> 聽到蔣欣意的話,焦小藝也回想起倆人在田璐璐的婚禮上,聲嘶力竭的獻唱,臉上露出了笑容,可沒笑一會卻從眼睛里流出了眼淚:“我爸媽,我姐,你,璐璐,都是我最重要的人,一個我都不想失去,但是我知道你們終究都不會屬于我,只有姜至越,跟他在一起的時候我才明白什么叫做安全感,這也是為什么分手之后我會那么傷心,他給過我從來沒有感受到的感覺,那種感覺讓我難以割舍,以至于分手后我也會偷偷的去他住的地方看他,那段時間他很消沉,經(jīng)常喝醉,我怕我的出現(xiàn)再一次刺傷他的心,我就在他住處的樓下偷偷的看著他,每隔幾天就會去看他一次,直到有一天我看見他被一個女生扶了回去,而且那個女生還是我最好的朋友,我還心存僥幸,認為兩人只是碰巧遇上,女生好心送他回家而已,我就在樓下一直等啊等啊,我在那足足等了一夜,你也知道我特別膽小,怕黑,那一夜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過來的,一直到第二天早上那個女生才從他家出來,那個女生比我堅強,比我漂亮,從那之后我就再也沒去看過他了,因為我知道他已經(jīng)不再需要我了,后來我還偷偷看了那個女生的手機,看見女生發(fā)給他表白的信息,雖然他沒回復,但是那一夜足夠證明一切了,也許我該像電視里演的那樣和那個女生大吵一架,但是我太懦弱了,我已經(jīng)失去了姜至越,不想再失去一個最好的朋友,而且我覺得他們倆在一起更般配,我就打算把這件事埋藏在心底,永遠不會再提起”說完焦小藝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趴在欄桿上嗚咽起來。
看著焦小藝痛哭,蔣欣意心疼的抱住了她,心中愧疚之情涌起,因為焦小藝口中那個女孩就是她,愧疚的同時蔣欣意也有些意外,原來她早就知道了這件事,這么多年還對自己如同親姐妹一般,想到這蔣欣意的愧疚之心更重,開口說起了當年的事:“大學時的我確實也喜歡上了姜至越,因為當時的他真的很優(yōu)秀,你也知道我總是會被優(yōu)秀的人或事物吸引,我從小家境殷實,家里的老人也對我嬌生慣養(yǎng),只要我想要的東西幾乎沒有得不到的,但是姜至越卻是我最好姐妹的男朋友,所以我只能第一次壓抑住這種想要得到的欲望,你們倆分手之后,可能是這種情緒壓抑的太久了,終于爆發(fā)出來,我瘋狂的追求他,甚至親自去找他,起初他都礙于情面,很委婉的拒絕了,可越是得不到,我越不想放棄,有一次我去找他的時候他喝的酩酊大醉,我就送他回家,到家之后他就一直吐個沒完,我也不能把他扔在那,就一直幫他收拾,他吐的滿床都是,我就幫他換了床單,脫了衣服,扔在洗衣機里,一番忙活之后我也困得不行,就靠在沙發(fā)上睡著了,等我再醒來已經(jīng)第二天清晨了,我看著喝的爛醉他就連說夢話都是喊著你的名字,突然就覺得自己很可笑,對他的那種感情也徹底消失了,趁他還在睡著我就離開了,所以我們倆之間什么也沒發(fā)生,甚至當時的他都不一定清楚那晚是我送他回去的,一直以來都是我單方面的追求,從那以后我在也沒有找過他,我知道這件事對你造成了傷害,但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所以小藝你不用介懷了,就好好的跟他在一起,你不信可以當面問他,不用顧及我”。
聽完蔣欣意的敘述,焦小藝也終于清楚了當時發(fā)生的事,悲傷的情緒也有所收斂,但還是緩緩的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