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泰被沈莊一席話,弄得有些摸不清頭腦。
這算什么意思?遺物交接嗎?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還玩起煽情來。
其他人此時也埋下頭,氣氛顯得低沉壓抑。
他們之中,尤其是同為重傷者韓旭和王聰聰,更能夠體會沈莊此時的狀態(tài)。
沈莊斷臂,想要修復是再無可能,已屬于缺失只身,之后在修煉一途上,怕是不會有什么大的突破,能不能突破到金丹,都是兩說,更別指望更高境界了。
此時沈莊之所以做出如此選擇,將歸元閣數(shù)百年的積蓄轉交給周泰,不過是不想讓這些東西,跟著自己蒙塵……
拿給周泰,以周泰的修煉天賦,那絕對是有巨大幫助的。
“沈大哥,你這是?逗我呢?”周泰說道:“這些你用不上?歸元閣可還指望你用這些東西重新崛起呢……”
“周泰,你聽我說,我現(xiàn)在的情況……”
沈莊說著,但卻被周泰擺手打斷,道:“光復歸元閣,我是不可能的,幫你滅風雨宗,你也別指望,當然,如果以你為首、由你牽頭來做這件事情,而我只是幫個忙,順帶二位,那我義無反顧,可是,你別指望將這等重活兒交給我。”
“行了,都是帶把的,毛都長齊了的大男人,婆婆媽媽算是幾個意思?”
周泰略顯不耐煩,說道:“你們幾個,趁機治療傷勢,恢復行動之力,我?guī)湍銈冏o法,一個時辰后,我們出發(fā)前往紫陽劍宗,也別多說會拖累我之類的話,我要是閑你們累贅,就不會拼命趕來救你們,我不會拋棄、放棄你們的!”
說著,周泰轉身,找了一塊空地,獨自坐起來。
他也不理會沈莊等人的說辭,開始打坐恢復。
接下來的時間,相對安靜,有了充裕的時間恢復,沈莊等人的傷勢稍微穩(wěn)住了一些。
雖然沒有痊愈,但稍稍有些好轉,至少不會再行動上靠他們扶著。
伏瑤沒有受什么傷,只是靈力虧空得厲害,在經(jīng)過這段時間的恢復,體內靈力也恢復了七八分,雖不再巔峰,但也能有再戰(zhàn)之力。
在這過程中,賈步珍和白凝香也是灰頭灰臉的回來了。
他們前去探路,路倒是探出來了,但是卻遭遇到了襲殺,經(jīng)歷了一番生死纏斗,好不容易才脫身甩掉了追殺者,又怕將追殺者帶來,所以繞了很大一圈,耽擱了很長的時間,才回來報道。
看到這個團隊的凄慘樣,賈步珍和白凝香都被深深的震撼了。
這個團隊,基本上算是廢了吧?死的死,殘的殘,完好無損的看起來就好像只剩下周泰和伏瑤倆人了,他們是遭遇了什么樣的追殺,才會落得如此境地?。?p> 聽完兩人的解釋,周泰也沒追責,畢竟就算他們當時在,憑他們的實力,可能也只是案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吧?
而且,他們此次還帶回了一條安全逃生的路線。
這就算是將功補過,不罰不獎。
“都沒問題了?。扛啄愫唾Z步珍探索出來的安全路線行進!伏瑤為首,其余人中間并行,我殿后!”周泰瞬間做出了安排。
現(xiàn)在也只有伏瑤能夠用得上了。
在周泰的堅持下,沈莊的抗議也無效,只能帶著殘軀行進。
“周兄,話說——你剛剛去哪兒了?怎么一直沒看見你的人影?”
周泰沒追問賈步珍的責任,反倒是賈步珍開始理周泰的蹤跡了。
周泰癟了癟嘴,說道:“和你有什么關系?”
話音剛落,伏瑤便補充道:“周泰消失的那段時間,是拿自己去當誘餌,幫我們引開身后的兩名金丹境高手了,甩開了他們,他才趕過來和我們匯合?!?p> “原來是這樣!”賈步珍對著周泰豎起了大拇指,喃喃自語:“周兄當真耐操啊,連金丹境的高手都敢惹,我……真心佩服!”
“……”周泰狠狠的白了賈步珍一眼,這家伙——能說句人話嘛?
什么叫真耐操?老子又不是女的,你特么……一看就是不正經(jīng)的紈绔公子。
“不過話說回來,周兄你是怎么找到少閣主他們的?我們繞了大半圈,差點把自己給繞迷路了,找了好多地方,才找到你們的?!辟Z步珍絲毫沒意識到周泰不想和他說話,自顧自的問出一些問題來。
不過他這個問題,其余人似乎也很熱衷。
他們也在行進,而且明顯的偏離了原來的軌跡,和之前商定的路線并不一樣啊。
周泰深吸了一口氣,說道:“說來還得感謝周萬玲那一伙人,我本來也有些繞暈了,半天沒找到你們的蹤跡,后來遇到周萬玲一行人,聽她說,好像你們與人發(fā)生了戰(zhàn)斗,還告訴了我地點,我這才趕來的……”
“要不是周萬玲,或許我還找不到你們呢,也可能來不及救下你們?!?p> 周泰此舉倒是挺感激周萬玲的,雖然知道她并沒有安好心,大概率是想讓自己也來送死,借別人的刀來殺自己,但同時也讓周泰救下沈莊等人……
“周萬玲,這個臭婆娘,她在哪兒?老子非要宰了她不可!”
“麻辣個雞的,忘恩負義的狗東西,我們落得如此境地,都是那個賊婆娘害的!”
“老子發(fā)過誓,如果這次能活下來,必然宰她!”
“……”
周泰話音剛落,一道道兇狠飽含殺意和憤怒的聲音便從韓旭和王聰聰嘴里說出。
這倒是讓周泰一陣懵逼,這幾個家伙,干嘛呢這是?
就算要憤怒,也應該是老子好不好?
她故意給我指明方向,目的就是想借金丹高手的刀殺了自己,明擺著是要坑害在即,你們跟著憤怒個什么勁兒?
不過很快,周泰似乎意識到情況有些和自己想象的不同。
因為,就連沈莊在聽到‘周萬玲’這個名字時,眉宇間也發(fā)出了一陣兇厲之色。
只是沒有像王聰聰、韓旭倆人表現(xiàn)的那么夸張而已。
難道,這其中有什么是自己不知道的?
周泰上前兩步,和伏瑤并肩而行,輕輕的拉了拉伏瑤的袖子,小聲的問道:“伏瑤姐姐,這……他們幾個這是怎么了?怎么對周萬玲有如此重的殺心?好像有著不共戴天之仇的仇恨一般?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了?”
伏瑤回頭瞥了周泰一眼,冷冷道:“不僅僅是他們,我,伏瑤,也同樣想將周萬玲千刀萬剮,若再次碰到她們一行,我定然誅而殺之,絕不留手?!?p> “……”
周泰抿了抿嘴唇,這……連伏瑤都如此,怕是這其中當真有什么自己還不知道的事情。
應該是周萬玲對他們做出了人神共憤的事情才會讓他們如此憤怒。
不過,到底是什么事情呢?
周泰心底細細的盤算,伏瑤卻是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再度說了一遍。
伏瑤沒有任何添油加醋,過分潤色,完全是實事求是。
即便是周泰,聽到周萬玲干的這個事情后,也忍不住罵跟著罵了一句‘賊婆娘’。
講真,周泰原本對兩人殺心并不大,但是在此舉之后,周泰也真的是想弄死周萬玲等人,什么叫恩將仇報?什么叫忘恩負義?
周萬玲將這兩個詞,用行動闡釋的明明白白、真真切切。
坑害沈莊一行人,還試圖將自己坑害在其中,這樣歹毒的女人,真不配活著!
“周兄,不對呀!”賈步珍也全過程的聽到了伏瑤的訴說,他說道:“周萬玲明明知道少閣主他們被兩個金丹高手圍殺,而你的實力,此前他們并不知道,你只身一人,為什么他們沒有帶上你一起走,反而還告訴你事實,我……我怎么都覺得她是不安好心呢?”
“他是想連周泰一起坑殺了,你腦子笨?。俊卑啄阏f道:“他故意告訴周泰,目的就是想要周泰過去幫助少閣主他們,從而被那兩個金丹高手一并殺掉!”
“哦,我明白了!”賈步珍恍然大悟:“這個女人,心機真深啊,懂得利用人心,也懂得審時度勢,手段狠辣,心思歹毒,好一個‘賊’女人……弄得我都想煽她兩個巴掌解解氣了,太過分了,太歹毒了!”
“……”
眾人紛紛無語,這賈步珍的腦子,怎么反應總要比別人慢半拍呢。
“以后會有機會的!”周泰抿了抿嘴唇,說道:“坑害我的這筆賬可以留著,但對你們做的事情,不容原諒……關仇、雄州、林博宇三人的命,必須由她償還!”
幾人沿著賈步珍和白凝香探索出來的這條路一直行進著,到真是沒遇上追殺者,一路安全通行,只不過因為沈莊他們還有傷勢,持續(xù)趕路能力相對弱化了一些,導致走走停停,速度到不是很快。
經(jīng)歷一天一夜,一行人總算走出山林之中,看到了偌大的官道。
幾人并沒有快速的出山林,而是在官道旁邊的密林修整了一番,待得精氣神都恢復后,才踏上官道,往安陽城行進……
要去開原城、紫陽劍宗,就得經(jīng)過安陽城,這算是他們的第一個落腳點。
進了城,幾人找了一間客棧安頓下來,打算等到沈莊和王聰聰、韓旭的傷勢更好一點了再繼續(xù)往紫陽劍宗。
經(jīng)歷了此番遭遇,沈莊像是變了個人一樣,整個人都異常的低沉,平日里也不多言語,嘴上的胡子都開始茂密起來了。
住進客棧后,他更是直接將自己關在房間里,足不出戶,每天都一個人坐在窗戶邊,望著歸元閣的方向發(fā)呆。
對此,周泰也是無計可施。
他沒有辦法在這個時候說一些安慰的話,這些都是白搭,沒用的。
想想也知道,如果此時周泰處在沈莊的位置上,想必不一定比沈莊做得更好。
王聰聰因為失明,很不適應黑暗的世界,只能安排韓旭和他住在一起,相對好有照應。
周泰的房間里,伏瑤來了,提著兩壇酒。
此次,她并沒有喊上沈莊他們,而是單獨來找周泰喝酒的。
畢竟一個女孩兒,在經(jīng)歷了如此多事情之后,心底是異常的壓抑,也惟有酒能夠幫助她釋放一下心頭的壓抑了。
找沈莊他們幾個,明顯不合適,和賈步珍還有白凝香倆人,也不熟。
想來想去,也就只有周泰適合陪她喝酒了。
于是,她便不請自到,順帶還提了兩壇酒,自備了下酒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