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何果夫便差人將自己寫的信送至處木昆律—胡陸屋闕聯(lián)合大營,并親手交到沁圖勒的手上。
沁圖勒接到何果夫的來信時,滿是疑惑,他搞不清楚何果夫到底想干嘛。
但在好奇心的驅(qū)使下,他還是將封簽拆開,取出其中的信紙展開查閱。
可沁圖勒沒想到,信紙上有大量涂黑的痕跡,唯有寥寥數(shù)言未遭荼毒,但卻盡是些荒唐的言辭。
正在沁圖勒想著何果夫什么意思的時候,呼律卑走進了中軍大帳:“我聽說賊軍來信了?何果夫的親筆信?寫得什么?讓我看看!”
沁圖勒也沒有多想,便將信交給了呼律卑。
呼律卑在看到信紙上滿是涂黑的痕跡之后,臉色當(dāng)即就變了,他緩緩轉(zhuǎn)頭望向沁圖勒:“大啜,這是怎么回事?”
沁圖勒一愣:“什么怎么回事?”
呼律卑將信紙遞到沁圖勒的眼前:“這些涂黑是怎么回事?嗯?”
沁圖勒解釋道:“我拿到信的時候,信已經(jīng)被涂黑了,我怎么知道怎么回事”
呼律卑瞇起眼睛:“哦?是嗎?真的是這樣?還是你不想讓我看到什么東西而蓄意涂改的!”
沁圖勒聞言臉色變了:“呼律卑!你莫要污人清白!我做事向來坦蕩蕩,從不搞什么把戲!我說沒有涂改就沒有涂改!”
“呵!一派胡言!”,呼律卑對沁圖勒的辯解根本就不買賬:“狼不會說自己想吃肉,而只會流著口水貪婪的望著羊群!”
沁圖勒聽了呼律卑的話,額角上的青筋突然暴起:“呼律卑!你什么意思?!”
呼律卑回答道:“我沒什么意思!”
“你懷疑我跟賊軍有交互?”
“難道不是嗎?”
“不是!”,沁圖勒矢口否認。
呼律卑上前一步,質(zhì)問沁圖勒道:“既然如此,那我問你,你為何畏畏縮縮不肯與賊軍交戰(zhàn)?我們強他們?nèi)?,我們士氣旺他們士氣低下,我們?nèi)羰浅鰮舯厝蝗伲銥楹尾怀鰮??!是不是故意給賊軍喘息的機會?!”
沁圖勒辯駁道:“我再重申一遍,這是葉護的命令,擋住賊軍即可!你可知道對面是誰?是大名鼎鼎的何果夫!連吐蕃大論論欽陵都數(shù)次敗于他手,你我有把握勝他嗎?!”
“我們比何果夫的人馬多!”
“論欽陵敗于何果夫的時候,哪一次不是人馬多?!”
“你······”
“我什么我?!”
“你這個混賬!”,呼律卑將手中的信紙撕了個稀碎,而后伸手就去拔佩刀。
沁圖勒見狀,下意識也去拔刀。
兩聲刀出鞘的金屬鳴聲之后,呼律卑與沁圖勒將刀架在了對方的脖子上。
帳外的軍士聽聞帳內(nèi)的金鳴聲,紛紛魚貫而入,站在自己家大啜的身后拔出刀來惡狠狠的看著對方。
大帳內(nèi)一時火藥味濃重,局勢劍拔弩張。
沁圖勒昂起下巴,挑釁一般對呼律卑喊道:“來?。邮职?!砍我??!咱們看看誰的刀快!”
呼律卑咬緊牙關(guān):“你別以為我不敢!”
“我就看出來你不敢!你這個慫包!來啊!動手?。 ?p> “你這個混賬?。 ?p> 呼律卑被激怒了,他大聲吼叫著揮動胳膊,控制手中的刀割向沁圖勒的脖頸。
沁圖勒本是呈口舌之快,卻沒想到呼律卑真的動手了,他急忙伸出左手抓住了呼律卑的右手腕,穩(wěn)住了他的刀。
與此同時,呼律卑也抓住了沁圖勒的刀,雙方一下子陷入僵持狀態(tài)。
沁圖勒蹬著眼睛看向呼律卑:“你這個混賬,還真他娘的砍?”
呼律卑不服氣的回望沁圖勒:“你他娘的有本事別躲!”
帳內(nèi)的沖突很快就傳了出去,聯(lián)營里的軍士聽聞起了沖突,提起刀就往中軍大帳跑。
不一會兒,便有大批處木昆律部的人與胡陸屋闕部的人圍聚在中軍大帳附近,他們自動在分出一條空隙來,拔出刀來互相仇視著。
沁圖勒聽見外面的動靜,也知道事鬧大了,他的心里有些怕,他害怕呼律卑的人和他的人開戰(zhàn),如此一來得不償失。
于是沁圖勒對呼律卑說:“直娘賊,你把刀放下!”
呼律卑皺起眉頭:“你怎么不放下?”
“你先放我再放!”
“不,你先放我再放!”
“那好,一起放!我數(shù)一二三!”,沁圖勒環(huán)視四周,緩緩數(shù)道:“一,二,三!”
第三聲數(shù)完之后,沁圖勒與呼律卑一道放下了刀。
沁圖勒又沖著那些軍士喊道:“都干什么干什么?!把刀放下!滾出去!”
軍士們聞言紛紛走出帳外,而呼律卑也冷哼一聲,不滿的大步踏出帳外。
至此,呼律卑與沁圖勒的梁子算是結(jié)下了,處木昆律部與胡陸屋闕部也生出了嫌隙。
而這一切,皆來自于何果夫的算計!
何果夫只用一封信便將兩人心中的鬼胎引了出來!
攻心,攻心!
而此時的何果夫,正饒有興致的在狼丘某一處靜靜看著兩只麻雀互相搏斗。
這時,娑葛走了過來:“長史······”
何果夫急忙做出一個“噓”的手勢示意娑葛安靜。
娑葛先是一愣,而后緩緩蹲下來,悄悄問何果夫:“什么?”
何果夫伸手指向那兩只正搏斗的麻雀:“你看,打起來了,打起來了,它們打起來了”
“麻雀打架有什么好看的?”
何果夫又伸手指著遠處的一叢灌木:“那后面有一只狐貍,等了很久了”
“哦?”,娑葛順著何果夫指的方向看去:“哪又怎么樣?”
何果夫解釋道:“兩雀相爭,得利的是狐貍,而我們,就是狐貍”
娑葛恍然大悟:“長史你是說處木昆律部和······”
何果夫點頭笑道:“還不到時機,還不到時機······”
就在何果夫說話的時候,一只鷹突然俯沖下來,以閃電般的速度略過地面,伸出利爪精準(zhǔn)的將正在搏斗的一只麻雀抓住,而后振翅升天,向北而去。
何果夫望著那只漸漸消失在北方的鷹碎碎念道:“我這右眼皮子直跳啊,心慌得不得了,碎葉城那邊不會出事吧!我派出去的人到碎葉城了沒有??!”
何果夫的擔(dān)心并非空穴來風(fēng),因為碎葉城此時已經(jīng)陷入一場巨大的陰謀之中!猶如累卵之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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