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劉鋒要到洛陽去,不顯停止了和李史的玩鬧,“那你還是去找我?guī)煾弟饔鸢伞D闶莻€將帥之才,我?guī)煾凳窍Р诺娜耍瑧?yīng)該可以幫你的。”
“你真的確定嗎?如今荀羽在外的評價可不大好?!?p> 不顯轉(zhuǎn)過臉來不想做解釋,凡是詆毀師傅的,不顯都懶得看他們。
徐戶看著不顯的表情連忙道:“荀公子的為人你大不必?fù)?dān)心,我可以用性命做擔(dān)保?!?p> 第二日劉鋒就去找皇甫規(guī)請求辭去職務(wù)回鄉(xiāng)。
皇甫規(guī)乍一聽到這個消息很是震驚了,“是因為昨日的事情?”
“不是。”
“那是為何?你此次立功不小,等我將申報表呈上去,你必定能夠升回原來的階品,你還是不愿意嗎?”
劉鋒不答。
“好吧,那我也不能強留你。去吧?!?p> “卑職,多謝大人的栽培。還請大人多多保重自己?!?p> 劉鋒帶著葉娘快馬加鞭到達(dá)洛陽也不過幾日。
第二天,劉鋒帶著拜帖到光祿丞府中拜見。
此時光祿丞已經(jīng)下朝回府,見了拜帖,奇怪自己并不識得其人,但對方好歹借了大司農(nóng)丞的名義,不能拂了對方的面子,所以召見了劉鋒。
劉鋒本是武人,并不太懂客套話,進(jìn)來就直接講了自己的意圖,希望可以在洛陽尋個一官半職,希望大人可以幫忙,當(dāng)然孝敬是少不了的。
那光祿勛章城何等人,必先問清他的來歷。
“在下本是在皇甫規(guī)大人手下?!?p> “哦,那皇甫大人平定羌人,立下了大功,你是無功無過,不得升遷?”
“在下并非是為了這個,只是塞外風(fēng)寒,在下只是想帶內(nèi)人過些舒服日子了。”
“哦?之前羌人叛亂時你不做此想法,為何要在即將論功行賞之際打算離開?”
“這……”
章城看他吞吞吐吐的模樣,擔(dān)心他是惹到了什么人,不得已必須離開,如果自己貿(mào)然許了他,恐怕不經(jīng)意間就得罪了別人了,“你不說,我也不便勉強。只是我向來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你如此這般,我怕是幫不了你?!?p> 劉鋒急了,“大人明鑒。我并未有意隱瞞。我是和皇甫大人有所不和。一來他治軍極嚴(yán),不許拿百姓一粒糧食,也不許任意處理降羌,我們是半點好處都沒有。我是個粗人,不懂他們的大道理。我只知道這仗是我們玩兒命打贏的,那就該拿我改得的東西。大人,不怕您笑話,我也算是屢立戰(zhàn)功,但是就因為我在面見罕羌來降的首領(lǐng)時,將他雙手綁縛,就因為這個,我就被降級打了十軍棍。”劉鋒越說越氣,“其實綁縛他也是為了那皇甫規(guī)的安全,偏偏就為了討好羌人,拿我開刀,玩了個殺雞儆猴!”
然后劉鋒意識到了自己失態(tài),忙閉了口,想了想又道:“其實皇甫大人對我并未有什么在意,大人不必有何介懷?!?p> “哦,原來是這樣?!蹦钦鲁前迪滤剂苛艘环?,嘴角不禁上揚,“你的情況我明白了,只是你是如何找到的大司農(nóng)丞?”
“我們都是同鄉(xiāng),因此托人找到了大人?!?p> “嗯,我明白了,這樣,這一時間我也不能馬上給你找個空缺,你先回去等消息。我確定之后就再告知你。”
“多謝大人?!眲h滿懷感激地退下了。
逆旅內(nèi),葉娘憂心地望著劉鋒,“你這樣做,可值得嗎?”
劉鋒轉(zhuǎn)過身,握住了葉娘的手,“有什么值得不值得的,一來你已經(jīng)有孕在身,我也確實想陪在你的身邊,二來,皇甫大人我們必須要保住。只有大人在,這涼州、并州才能安穩(wěn),無論是士卒還是百姓才可以不必張皇度日?!?p> “可是大人并不知道你們的打算,恐怕他心里只覺得你是貪生怕死的人?!?p> 劉鋒一笑,“大人如果知道,肯定不會讓我們這么做的。畢竟還是冒險了些?!?p> 其實到達(dá)洛陽之后,劉鋒先將葉娘安置在了逆旅,然后當(dāng)夜就前去荀羽府中拜見。畢竟他在這里人生地不熟,沒有人幫忙,肯定做不了什么事的。本來就是深夜到訪,且劉鋒從未來過府中,是個生面孔,那守衛(wèi)自然不肯放他進(jìn)去。劉鋒情急道:“我雖沒有名帖,但是我是由徐戶和林不顯介紹過來拜會大人的。還望幫忙稟報一下。”
那侍衛(wèi)聽見林不顯的名字,驚了一下,“你是說林不顯?”
“是,就是林不顯!”
就報了這個名字,侍衛(wèi)立刻便將他帶進(jìn)去偏廳等候。劉鋒有些奇怪,轉(zhuǎn)念一想,應(yīng)該是荀公子有特意吩咐過,只要是跟林不顯有關(guān)的人都可以帶入進(jìn)見。不是徐戶,而是林不顯,看來這荀公子很是在意她。不過到底是他人的私事,劉鋒不是個愛多管閑事的,也就不再去想。
不多時,荀羽就著便服入內(nèi)。
“是劉鋒,劉公子?”
劉鋒下拜道:“在下劉鋒,深夜打擾,還請荀大人見諒?!?p> 荀羽邀劉鋒就坐,“之前徐戶來信上面多次提及了劉兄。你深夜來此?!避饔鹜蝗灰惑@,“可是不顯出了什么事?”
看著荀羽的模樣,劉鋒趕緊回復(fù)道:“不是不是,林姑娘之前感染的疫癥已經(jīng)痊愈了,沒有什么事了。”
“疫癥?你是說軍營爆發(fā)的疫癥,不顯也感染了?”荀羽一臉的擔(dān)心。
“額,是。”劉鋒聽聞了徐戶有寄信,就以為里面提及到了這事,沒想到其實那時候不顯病得突然,根本來不及寫信,而且后面又忙著找藥,更是把這事兒忘到了一邊。因此荀羽并不知曉。
“那她現(xiàn)在是已經(jīng)完全痊愈了嗎?可留下什么病根?”
“已經(jīng)痊愈了,我們在營中幸好有醫(yī)者,醫(yī)術(shù)了得,林姑娘不曾留下什么病根。”
“嗯,那就好?!敝皇擒饔饏s仍舊擔(dān)心起來。之前他們離開的時候,荀羽讓徐戶每月來信一封報平安,沒想到他還是報喜不報憂,或者是沒來得及告知。不管是哪一種情況,萬一他們在外又遇到什么事情,自己恐怕鞭長莫及。
劉鋒看荀羽眉頭緊鎖深思的模樣,咳嗽了一聲。
荀羽這才回過神來,抱歉道:“失禮了,那不知劉兄深夜前來是為何事?”
“是這樣,荀公子身在朝中,應(yīng)該知曉目前不少人在上書彈劾皇甫規(guī)大人?!?p> “卻有此事?!?p> “不知大人對于皇甫大人是何評價?”
“國之棟梁,朝廷柱石!”
“不錯!只是如今皇甫規(guī)大人為了兩州的安穩(wěn),問責(zé)了一批貪污受賄、不遵法度的官員。這些官員的家屬、門吏都車載珍寶,到這洛陽攀附權(quán)貴,詆毀大人。我們遠(yuǎn)在西邊,實在是百口莫辯。因此李史想了個辦法。讓我佯裝因事被貶,心懷怨恨離開皇甫大人,打入敵人內(nèi)部。一來探測消息,二來尋找機會揭破他們的陰謀詭計?!?p> “那今日來找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