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沒有拿傘,那我們怎么回去?。俊?p> “在等等吧。”
“對啊,或許等一會兒雨就停了。”
原本只是小雨現(xiàn)在漸漸的越來越大了。
沈明孝看著這雨也逐漸的心焦起來,“這雨什么時候才能停?”
沈明馳站在旁邊,“急啥子?你又不干活的。回去那么早還是耍。”
沈明孝側(cè)頭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沒說。
也是,她的確都是啥子事都不做的。
好久一會兒,這雨才慢慢的小了下來。沈明孝就率先走在了第一個位置。
這條路都是黃土地,一旦下雨就格外的黏。天上下著小雨,地上是他們嬉笑怒罵的聲音。
“兒咯,好滑哦?!?p> “文大娃,你別摔了哈。”
“好滑。”
“慢點,慢點?!?p> “不行了,艷妹快讓開”
文艷走在沈明孝的后面,她們兩個都走的非常慢。聽見他們的聲音,剛準備讓他們就被他們推了一下然后腳一滑,頓時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手掌還有些許泥巴,文艷頓時火氣沖天,剛站起來就朝文榮吼?!澳阌胁⌒U,你要死也別拉上我啊。現(xiàn)在好了,身上全是泥巴,你安逸了山?!?p> 文榮本來是打算跟她道歉的,聽了這話也氣急了,“你個&×,自己要走前面的,這能怪我了?!?p> 這話還真是……
文艷恨不得扇這個哥哥一巴掌。
一看他們還要吵起來,沈明孝就去拉文艷的手:“艷姐姐,我們讓他們嘛。他們走路太猛了?!?p> 沈明樓走上來也對文榮說:“你當哥哥的跟個姑娘計較啥子,走,我們走前面。”
然后三個男生就走前面去了,雖然速度慢了下來。但還是能聽到他們渣鬧的聲音。
文艷這次走的更小心了,她轉(zhuǎn)過頭對沈明孝她們兩個說:“你們別摔了哈?!?p> “好,你走嘛?!鄙蛎餍⑵鋵嵵浪囊馑?,她和余晚秋要是摔了說不定也會連累她也摔。
但又想了一下繼續(xù)說:“如果你要是怕摔的話可以拉緊我的手。”
文艷小心翼翼的走著,解釋著她剛剛發(fā)火的原因:“我剛剛?cè)绱藧阑?,都是我不想洗衣服,那個水太冰了。你說拿熱水洗吧,又太……嬌氣了?!?p> 沈明孝頓時閉嘴了,她原本還想說她洗衣服的時候爺爺都是叫她用熱水洗的,好吧,她嬌氣。
沈明孝她們到河溝的時候,看見河里已經(jīng)漲起了水。
“這么一點雨也能漲水。”沈明孝忍不住驚訝的說。
“不曉得大溝頭的漲水沒?”文艷說。
沈明孝搖搖頭。
她們輕輕松松的淌了過去,這點水還不算什么。
文榮他們早就不見蹤影了,估計他可能生氣了。
文艷忍不住吐槽,“真搞笑,我都沒生氣他生氣。呵!”
兄妹吵架,不必當真。
沈明孝到滿滿家的時候沒看到兩個大人,也沒見他們煮飯。文婷還在堆煤炭的地方,玩炭呢。
文艷看見了立即就呵斥她:“那個喊你玩的。”扯著文婷的袖子,把她拉了過來。
沈明孝看見文婷的一雙小手,黑黢黢(qu)的。她走過去蹲下問她:“你咋玩炭,你媽媽他們呢?”
小孩子哪怕再怎么調(diào)皮,終究還是可愛。
文婷知道面前的姐姐,“他們再睡覺。媽媽抱著妹妹睡覺呢?!?p> 沈明孝頓時不明白,滿滿怎么這時候在睡覺呢?
“滿滿她生病了?”沈明孝關(guān)心的問。
文婷搖了搖頭,她也不知道。今天早上姐姐們走了后,他們就一直睡覺。
“他們肯定吵架了?”
沈明孝眼神疑惑的看向文艷,她是怎么知道的?
“每次他們一吵架就是這樣,習慣了?!蹦樕峡床怀鋈魏蔚谋砬?,但從語氣里還是能聽出一些埋怨。
哪有大人三天兩頭的吵架的。
沈明孝也沒有再問其他,“你們可以借我一把傘嗎?”
“經(jīng)常放傘那里,你去拿嘛。”
沈明孝拿到傘和他們說了一聲,又把自家的專屬打狗棒給帶著。
今天的雨一直都下著哪怕它是很小,路上有很多的露水,哪怕沈明孝再怎么避開那些草鞋子還是打濕了。
她一下子有點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煩躁,滿腦子的煩躁。她不想走這么一條路,永遠都是草,一旦下雨就會把她心愛的鞋子打濕。煩死了。
管不了那么多了,也不打掉草上的露水,直接就走了過去。沒一會兒,膝一下的褲子和鞋子全都打濕了。
她把傘一直朝側(cè)面挪,書包是單肩包,不能把書給打濕了。
到了大溝頭的時候,果然漲水了。但還是能從上面的石頭走過去。而沈明孝直接就踩在水里反正鞋子都是已經(jīng)濕了的,這水說不定還能將鞋子給沖干凈呢。
“哦,好冰啊。”
沈明孝還玩了一會兒水,結(jié)果冰到她了。她立刻就停止了玩水,萬一著涼了可就不好了。
走出了水里,鞋子里發(fā)出了聲音,沈明孝突然發(fā)現(xiàn)這聲音有點好聽。
沈明孝抬頭看了下天上,“這雨會不會越下越大呀?”
趕緊加快了腳步,等到她從坎上三伯家的竹林里穿過去的時候,聽到了雨點打在竹葉上的聲音。
“你就算下得再大,我也沒事的?!币粋€人自言自語的說。
沈明孝路過一個天然水井時,那里也漲水里。那個水井其實也并沒有多深,多寬。差不多一米的深度,兩米多的寬度。
沈明孝站在路邊看了一下,吐槽道:“咦~這水真臟。”里面有山爬海,還有死曲蛇(蚯蚓)。
這水井通常都是上面的水干了,她們就在這背水洗衣服。水井上面有一條小路,是他們家到三伯家的。有一半是拿竹子撿水的,另外的一半是拿皮管接通的。
沈明孝到家的時候看到奶奶再洗紅苕,“今晚我們?nèi)ボ鎯喊?。都吃得了?!?p> “早就吃得了,苕藤都割來喂豬了。哪有苕兒還吃不得,只不過沒得時間挖而已?!蹦棠套诎宓噬希瑥澲?。一邊洗一邊說。
“來,來,我來洗。慢會兒你的腰桿要彎痛的?!鄙蛎餍涯九璩姆较蚺策^來。
奶奶就罵她“多一個人洗,一會兒就洗完了不好嗎?”
沈明孝干脆背對著“喊你別洗就別洗。爺爺安?”
“你爺爺在堆豬草的那間屋里撿包谷。這包谷打來堆在哪里遲早都是要背去樓上的,你爺爺說落雨沒啥事就撿包谷都嘛?!?p> “爺爺就是這個樣子,休息不得?!?p> 直到后來沈明孝才知道,哪有人不想休息。那些不休息的人,只是沒有勞動的人,他如果不做,誰來做。
無論是誰,都有他的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