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冉子放開抓著的徐秋韻的手腕,我看見很深的紅印,小冉子真的在用力,看來,他是真的生氣了。
徐秋韻哼了一聲,轉(zhuǎn)身跑了,到教室門口的時候,轉(zhuǎn)身,對著小冉子說:“你給我等著!”
我被小冉子嚇得愣在原地,一動不動。
認(rèn)識他這么久,加上以前不熟悉的時候,我從沒見過小冉子發(fā)脾氣。無論什么事兒,他總是靦腆的一笑,從不和人爭執(zhí)。有時候,明明同學(xué)占他便宜,楊陽都看不過去,他也是一笑了之,就給別人占便宜。這樣隨和的一個人,今天怎么會發(fā)這么大的火?
我愣愣的看著他,剛剛還很白的臉,現(xiàn)在紅了。是的,他又害羞了!
“太后,你這樣看著我,我臉都紅了,快坐下吧,別這么站著當(dāng)?shù)裣窳??!?p> 被他這么一說,我才反應(yīng)過來,“哦……”
往前走了兩步,回到自己的位子上。
小冉子從書包里拿出一面可愛的小鏡子,遞給我,“頭發(fā)亂了,整理一下吧?!?p> 我覺得我瞬間化身星爺,用他那最經(jīng)典的驚訝瞪眼的表情,“咦~”
“別咦了,難不成想讓我?guī)湍闶犷^發(fā)?這可不行哦~幫女生梳頭發(fā)的意義不一樣,我可不能這么隨便就答應(yīng)你!”
“我呸~你想多了!我就是覺得,你一個男生隨身帶著小鏡子是幾個意思?人妖還是妖人?”
“你再啰嗦我就要咬人了~”小冉子一副關(guān)門放狗的架勢,我趕緊轉(zhuǎn)過臉,對著那面小鏡子,把亂了的頭發(fā)散下來,重新扎好。
鏡子里的這個小姑娘,額頭上的包還隱隱可見。彎彎的柳葉眉,顏色偏淡。眼睛不算大也不算小,圓圓的毫無特色的呆在眉毛下面。鼻梁不高,鼻子小小的微微上翹。櫻桃小口那只是形容,當(dāng)然會比櫻桃大,唇色也是淡淡的淺粉色,沒有別人那么突出和耀眼。一排小奶牙倒是不錯,白白的整齊的排列著。皮膚就是普通的大眾色。
這么平凡的一個人,怎么會攤上這么多的麻煩事兒呢?
我的神啊~我到底是上輩子得罪了誰?從小就沒有安穩(wěn)踏實過!
最早的記憶追憶到幼兒園時代,腦海中唯一一個場景,就是幼兒園老師追著我到處跑,我們兩個人,一邊跑一邊罵著什么。鏡頭一轉(zhuǎn),媽媽下班來接我,幼兒園老師對著媽媽就是一頓抱怨。說什么你家孩子太調(diào)皮,管不住。沒見過這么厲害的小孩,竟然敢和老師對著罵,等等!還有我當(dāng)時用怒氣沖沖的眼神兒,看著幼兒園老師。
這清晰的記憶,放佛就在昨天??梢晦D(zhuǎn)眼,我已經(jīng)上高一了。
“瀟瀟,你對著鏡子的自我欣賞可以結(jié)束了吧?自戀也要有個限度???我把地下的粉絲湯都打掃干凈了,你還在這兒看自己呢?”
我收起鏡子,放到隔壁他的桌子上。
“謝謝你哦,你都幫我打掃了?!边@本該是我做的,可是小冉子卻幫我做的,心里還是挺感激的。
“小事兒,我再去給你買一碗湯,餅也掉地下了,不能吃了,你等著啊?!?p> 小冉子說完,就一溜煙跑了。
我看了看,班里有十幾個同學(xué),剛剛的那一段鬧劇,他們都看在眼里。
哎,我的命怎么這么苦~明明就是一個乖乖的,不愿意惹事的人,怎么反而就成了是非不斷的麻煩精呢!真受不了。
想當(dāng)初,剛開學(xué),我是以班級排名第一的身份成為班長的,這才短短幾個月,我就已經(jīng)渣成了同學(xué)們茶余飯后嘲笑的談資。我的臉早已不再,如今,必須要厚成墻壁,才能抵御這無時不在的各種意外。
我站起來,轉(zhuǎn)了一圈,我的眼睛所到之處,同學(xué)們都裝作不在意的避開我。其實,我知道,他們剛剛熱鬧看的有多起勁兒。
無所謂,反正在這個班里,沒什么友情,只是各自的敷衍。曾經(jīng)以為是真正友誼的人,打我臉最狠。
呵呵,我笑一笑,還有誰?比我更狼狽!
“瀟瀟,我回來了,粉絲湯,油酥餅,你的最愛?!毙∪阶有χ鴱慕淌彝饷孀哌M來,把東西放在我桌子上。
“謝謝你哦,有你這樣的朋友,我真的很開心?!?p> 我接過小冉子買回來的午飯,就大口大口的吃。
真的餓了,我真的很餓。
“太后,您可慢點吃吧,注意點形象好嗎?咱是女生!”
我狼吐虎咽的不理他,只管埋頭嗨吃。
吃飽了,嘴一抹,往后面的桌子一靠。
“哇,只要有美食,生活真美妙!小冉子,你說是不是?嘿嘿?!?p> 小冉子看著我,一直微笑著,就像……蒙娜麗莎!我的天,我一哆嗦。
我還是別看他了,去扔垃圾算了。
垃圾桶在教室外面的走廊盡頭,兩端各一。平時我都選離我們班近的那個,今天,我特意選遠(yuǎn)的那個,想路過一下二班,看看陳英捷在不在。
我好怕剛剛的事情被他知道,怕他又生氣,怕他又擔(dān)心,上次徐秋韻用水杯砸到我的頭,他氣的幾天沒完沒了的啰嗦。今天的事兒不比上次的小,不知道他又要啰嗦成什么樣兒!
我悄悄的探著腦袋往二班看了看,哦,放心了,陳英捷不在。瞬間,心情愉快的邁著輕快的小步伐,一路小跑去扔垃圾。
寒冷的天氣,在好心情的作用下,也不覺得那么冷了。干脆,我下樓去小廣場逛逛。
很久都沒有在欒樹廣場的大樹底下坐了,不久前,這兒還是我和李潔最喜歡的去處。如今,這張長椅,孤零零的佇立在冷風(fēng)里,那么孤單,那么寂寞。
我慢慢走向長椅,坐在上面,看著蕭瑟的枯樹枝。冷風(fēng)一吹,枯枝嘎嘎作響。
我坐在這兒,看著校園里冬季凋零的景象,和我現(xiàn)在的境況是不是很配?
“瀟瀟,這么冷,你坐在這兒干什么?有啥想不開的呀?來給哥說說?!?p> 伴著聲音來的,是鄒宏剛。他笑著走過來,陪我一起坐下。
“額頭好多了,基本看不出來。”
“嗯?宏剛哥哥知道我這個包的事兒?”
“當(dāng)然,劉偉本來想管,我勸住了。你別怪我,我只是不想他為了太多這樣的事情出頭,引人注目而已。瀟瀟,你能理解嗎?”
“我能……”
“劉偉對你……真的很用心。上次我讓你看鋼筆上的雕刻,你看了嗎?”
“看了……呀!但我沒看出什么來?!?p> 鄒宏剛笑著搖搖頭,“傻丫頭,你這是什么福氣?只可惜……”
“可惜什么?宏哥哥哥你說的我聽不懂……”
“嗯,沒事兒。走,我們上去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