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一【異論】
兩名警官前來的想法是,將偵探社的人帶回警局,對他們所提供的證據(jù)以及線索做進一步的分析,以所謂“專業(yè)”人士的角度去判斷正確后,再公布結果,該抓的抓,該罰的罰。
這是是專業(yè)的,也是對他們最有利的選擇。
只是此時,李炎已經(jīng)指正了所謂的犯罪嫌疑人,他們不能當作沒聽見的直接離去,更不能憑借這學生的一口之言就將這老師帶走。
他自然不會走,他明白,今日一走,即便案件告破,偵探社的在眾人的印象中,怕就是幾名玩過家家的學生,恰巧走了狗屎運,找到了一個警方有用的線索罷了,警方自然會在媒體輿論中占據(jù)了破案主力的角色!
陳斌有些氣憤的道:“李炎同學,你的指控很嚴重,若你拿不出事實證據(jù)的話,你反倒會面臨指控的,我勸你收回你剛才說的話?!?p> “覆水難收,既然我說出了這話,自然不會空穴來風,更不會壞心陷害,我有真憑實據(jù)。”李炎道。
陳斌暗念一聲“可惡”,在這千人矚目下,他們被迫只能在這里聽得雙方各執(zhí)一詞,然后得出結論,也就是說,他們被迫要聽李炎破案全過程。
萬一李炎是正確的,警局在此案件中的影響幾乎就微乎其微了。
李炎對孫尋青緩緩開口道:“首先,請問您,你叫是孫尋青呢,還是孫成果,你的真實姓名到底叫什么?”
此話一出,宛如一柄利劍直插孫尋青的胸口,他渾然一震后,卻沉默片刻。
此時此刻,不少老師與學生看向他,難言的震驚。
但可不少人還是期待他接下來所說的話,可以證明李炎是錯誤的。
也不能怪一些人站在孫尋青這邊,畢竟孫尋青來學校就職半年,人緣不錯,有忙就幫,不僅受大多數(shù)學生歡迎,與同事相處的也不錯,無論偽裝與否,在眾人眼里,他是親和力與高素質的集合體。
似乎在瞬間便想好應對策略的孫尋青,瞇起狹長俊逸的雙眸,微微一笑開口道:“沒想到李炎同學的本事確實大,沒錯,孫成果是我的原名?!?p> 什么?
孫老師竟然偽裝了身份!?
此話一出,震驚四座!
然而,孫尋青卻用著開玩笑的語氣對大家說:“哎呦,看來瞞不住了,大家這下知道了我以前的那土名字,肯定要開我玩笑了,謝謝你啊,李炎同學?!?p> 面對大家質疑,他卻從容的開著自身玩笑,這一舉動,無形間逗樂了不少同學,主動承認,又瞬間降低了他改名字用以作惡的嫌疑。
李炎暗念一聲,他是個高手啊。
緊接著,孫尋青嚴肅的看向李炎,不解的攤開雙手道:“不過,我就改了一個自己喜歡的名字罷了,我相信在座這么多人,或多或少也有改名字的,按照李同學的邏輯,每一個改過名字的人都有嫌疑了?”
名為陳斌的警官語氣也頗為凌厲的道:
“這話說得沒錯,李同學,你不能說查到別人改名字了就認定一個人有嫌疑,這樣的推理實在是太稚嫩了,指正一個人可不能隨隨便便,這不僅是對別人的不負責任,更是對自己的不負責任,是要背負法律責任的!
我相信,這名孫老師也不是小肚雞腸之人,你現(xiàn)在對他認個錯,我們回警局再說,好不好?”
“不是?!崩钛椎皖^搖頭一笑,他真覺得有些好笑,“能不能聽人把話說完,我才拋出了一個觀點,你們就說這說那的,我問你,真得有這么急嗎,你們真得有這么急嗎!?”
反駁的人頓時沒了聲音。
李炎再次看向孫尋青,“行,暫且不提名字的事,表面上你檔案干凈好看,名牌大學畢業(yè)的高材生,卻來到我們這四線城市,作為一名老師。
說實話,你有很多更好的選擇,大多數(shù)可能覺得你精神偉大,為了祖國的教育事業(yè),而放棄大好前程,我在這里問你,你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孫尋青不解一笑,“說實話,此時此刻,我完全沒有必要回答你那無禮的問題,并且我已經(jīng)決定在今天的日后正是起訴你,但是?!?p> 他又轉身看向身后的學生老師們,“為了我親愛同事,還有熱愛學生的份上,我想我有必要對大家解釋一下。
我原名是叫孫成果,我的家在咱省會城市上九市,說實話,我家里的條件還不錯,大學畢業(yè)后,家里給我安排了一條不錯的路。
但是我從小就跟注重利益的長輩觀念不同,他們注重利益,注重結果,所以給我取名為成果。
可我從小的夢想就是作為一名老師,去教書育人,這個職業(yè)注定是個累苦,但回報率不是很高的職業(yè),也注定是他們不喜歡的職業(yè)。
為此,家中與我大吵了一架,并且決裂了。
在家族的影響下,我原先的所生活的地方,任何學校都不愿意接納我。
無奈中的無奈,我才改名來到了遠離家鄉(xiāng),來到我們的四平二中,完成我的夢想。
托李炎同學的福,如今我的身份如今暴露了,恐怕我也會被家里的人找尋回去,我的教師生涯怕是要結束了。
不管如何,我非常感謝校領導給我這個機會,在這半年多的時間內(nèi),大概是我人生中最快樂的時光,非常感謝大家這段時日的陪伴!”
話末,孫尋青對眾人鞠躬,抬起臉時,那雙眼眶統(tǒng)統(tǒng)泛紅,幾乎要抽泣出聲。
剎那間,掌聲雷轟,而臺上的李炎卻成了眾矢之的,成為不少同學甚至老師的攻擊對向。
“李炎,你太過分了,孫老師只是想隱藏身份教我們知識,你為什么要做出這種令人無恥的行為!”
“我真是有點聽不下去了,李炎你實力再怎么好,再怎么帥,也不這么欺負丑丑的孫老師呀?!?p> “你這話我聽起來怎么怪怪的,總之啊,趕緊開除李炎,留下孫老師!”
“對,趕走李炎,留下孫老師!”
“拜托,你們能冷靜下來好好想想嗎,我覺得李炎這人挺嚴謹?shù)?,應該不可能犯這種低級錯誤。”
“你閉嘴好嗎?你沒聽孫老師是怎么說的,人家說得有理有據(jù),多么得發(fā)自真心啊?!?p> “可你也沒辦法證明他說得,就是真話?。课业褂X得他所講的故事漏洞重重,比如說……”
“你別說了好嗎,走,咱們不理這貨了,竟然不支持孫老師!”
“柳老師,你看你教出來的好學生!”
……
李炎看著臺下那些個方才還為自己歡呼,此時又盡數(shù)攻擊他的同學,老師。
并不是憤怒,反倒為他們感到悲哀。
這些人在消息大浪的風口浪尖上,左右搖擺著身體,卻沒有自己的思想,甚至說不愿意去思考。
他們聽風就是雨,卻渾然一種“大義凜然”之感,站在所謂真理最高點抨擊一切不同于他們的觀點。
李炎同樣明白,雖說被惡屬性的輿論加身時,猶如萬箭穿心,但是唯有真理存心間,方能斬盡一切妖魔!
風起云涌之間,他舉起了話筒,宛如一柄審判孫尋青的達摩克斯之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