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溫度降低。
伊文躲在墻角的陰影中,呼出了一口氣,白色的霧氣在昏暗的燈光下漸漸消散。
今天的射箭練習(xí),伊文失敗了,最多一次也只不過做到連續(xù)七次命中。
只要命中次數(shù)一多,加拉赫扔?xùn)|西的速度便上升一個臺階,總是打的伊文一個措手不及。
伊文覺得加拉赫在刁難他。
加拉赫倒也干脆,讓伊文隨便找個東西扔,速度有多快扔多快,他來打個樣。
然后伊文扔了。
他選擇的是一塊石頭,用了吃奶的勁扔了出去。
沒有任何緩沖時間,幾乎石頭剛從伊文手中飛出不超過五米,便被一箭射爆掉。
伊文嘆息一聲,“掌握了絕,以為自己水平挺不錯,但這么一比,感覺我要走的路還很長?!?p> 一邊盤算著今天的得失,伊文不由自主開始摩挲著手指上那枚嘆息之戒。自那天偶然激活了這枚戒指之后,他便一直嘗試再次釋放嘆息之壁,結(jié)果死活沒辦法成功。
他很確定,當(dāng)時激活戒指的人是他無疑。
但是這其中的因果關(guān)系,他卻怎么都搞不明白。
首先,這是一枚魔法戒指,激活它需要斗氣或者魔力,這是不可動搖的前提條件。而伊文確確實實激活了戒指,但是他并沒有斗氣,也沒有魔力。
伊文一開始懷疑自己可能什么時候不小心練成了斗氣,事實上他想多了,他體內(nèi)找不到一絲斗氣。
“咿咿”球球的叫聲打斷了伊文的思緒。
“出來了?!?p> 對面的夜翼酒館終于打烊,魔法燈熄滅,客人們東倒西歪的紛紛離去,最后從酒館中出來的是一個穿著樸素的青年。
青年鎖了門,緊了緊身上的衣服,拐入右手邊的街道。
這個青年就是伊文蹲守的目標(biāo)。
他是這家夜翼酒館的伙計,同時,也是一只半妖,隱藏在酒館是為了為木妖一族收集情報。
根據(jù)路易斯紙條上的情報,他的實力大約是人類的二階戰(zhàn)士水準(zhǔn),用來當(dāng)做第一個狩獵試手的目標(biāo),非常合適。
伊文放緩腳步,在陰影中穿梭。
青年從面貌上看與常人無異,他是半妖,是人類嬰兒摻入木妖之血誕生而來,理論上仍然屬于人類。
但既然他出現(xiàn)在路易斯的紙條上,說明他已經(jīng)被完全洗腦,打從心底將自己當(dāng)成木妖。
伊文調(diào)整自己的呼吸,進入了絕的狀態(tài)。
他身后的箭筒中滿滿當(dāng)當(dāng)裝了不下三十支箭。
伊文也是上次剛發(fā)現(xiàn),原來現(xiàn)實中的箭裝進箭筒,下次召喚的時候仍然存在,這個發(fā)現(xiàn)解決了箭矢總是不足的問題。不過那些箭倒不會被帶入夢境,夢境狩獵時仍然是限制五根木箭。
三十支箭,五支為箭筒再生的木箭,十支是從箭術(shù)訓(xùn)練場順來的木箭,另外十五支,是伊文今天特地購買的火焰箭,專門用來對付木妖。
這種魔法箭不需要能量去激活,屬于一次性用具,射出即釋放。
“十五根火焰箭花了我三十枚銀幣,要不是畫畫賺了錢,真不敢買,太奢侈了?!?p> 伊文拉滿弓弦,瞄準(zhǔn)前方的半妖青年。
“嗯?他在干什么?”
伊文沒有將箭射出,因為青年的舉動引起了他的注意。
如今已經(jīng)是深夜,基本很難看到人影。
青年左右看了看,確認(rèn)四下無人。他鬼鬼祟祟的走到旁邊一棵紅桐樹的下方,掏出一把小刀割斷自己的手臂,任由血液灑在地上。
足足灑了將近一分鐘他才停下,開始為自己治傷抹藥膏。
咻——雖然不清楚他在干什么,但伊文不打算再繼續(xù)等下去。
青年察覺到危險,驟然抬頭,只是沒等反應(yīng)過來,便被箭矢命中胸口,轟的一下,洶涌的火焰將他完全淹沒。
青年發(fā)出慘叫,急忙在地上打滾,總算將火撲面,但是卻也奄奄一息,只剩下半條命。
“有點狙擊手的味道了?!?p> 伊文從陰影中走出,他第一次感覺到了弓箭手的優(yōu)越性,隱藏在暗處,一擊致勝?;鹧婕耐ψ屗浅M意,這錢沒白花。
青年聽到腳步聲,費力抬頭,當(dāng)他看清伊文的模樣后,先是詫異,然后露出仇恨的眼神,“卷毛少年,是你,我族的大敵!”
“等等,你認(rèn)得我?”伊文詫異道。
德拉科已經(jīng)被殺死,木妖一族應(yīng)該沒人知道他的存在才對。
“敢和我族……作對,洗干凈脖子等死吧。”青年已經(jīng)半死,嘴里仍然放著狠話。
伊文臉色陰沉,究竟哪里出了問題,為什么他會被木妖一族盯上。
抓住伊文分心的瞬間,青年驟然釋放木刺,發(fā)動偷襲。
伊文雖然走神,但不代表他失去警戒,不過看樣子對付這個半妖不需要他出手。球球張嘴一噴,赤練絲刷的橫亙在伊文和青年之間,將襲來的木刺切斷,并慢慢飄飛向青年。
“好的球球,繼續(xù)控制赤練絲移過去?!币廖闹笓]道。
經(jīng)過訓(xùn)練,球球噴吐赤練絲越來越熟練,速度也越來越快,伊文已經(jīng)開始培養(yǎng)它學(xué)習(xí)如何控制。
不然每次都是一板斧攻擊,對伊文的幫助很有限。
在青年驚恐的眼神中,赤練絲落到了他的身上,沒有任何停滯的將他的脖子切成了兩半。
“嗯,好樣的球球?!币廖目滟澋?。
“咿咿”球球高興地叫了兩聲,收回匹練跑過去挖掘心臟,這是它最愛干的事。
伊文來到紅桐下,看著被鮮血染成紅褐色的泥土,疑竇叢生。
“他為什么要給自己放血?這里藏著什么嗎?”
伊文蹲下去,開始扒拉泥土,結(jié)果在樹根處的位置發(fā)現(xiàn)了一顆墨綠色,蠶豆大小的物體。
他伸手過去捏住,想要拔下來,結(jié)果啪的一下,從“蠶豆”中突然伸出一條根須,打在了伊文的手上。伊文手一抖,那顆“蠶豆”掉落下去,根須就像挖掘機一樣,轉(zhuǎn)眼間帶著“蠶豆”就要沒入土中。
伊文一把抓過去,險之又險在“蠶豆”快要消失前抓住了它。
他打量著手中揮舞著根須,不停掙扎的“蠶豆”,心中有了一個猜測,“看這些根須,雖然攻擊力稍微弱了一些,但是和之前遇到過的血棘木種子非常相似?!?p> 它依附在這棵梧桐樹樹根處,很可能是在吸收能量。
就像獵龍秀那天,整片樹林的樹木都被血棘木種子吸得枯萎。
伊文從衣服上撕掉一塊布將這顆種子包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