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寶寶,家長會開完了,媽媽回來了!”江映雪彎下腰正準備換鞋的時候,這時黑色墨鏡上出現(xiàn)了幾個字。
王振宇:天山有變!
“媽媽你回來了?陳老師沒說別的吧?還有媽媽你不是這次回來可以陪我很久嗎?明天是周末,我們出去玩吧,可以嗎?”張淼一臉激動地朝媽媽跑來,左肩的烏鴉歪著頭看著江映雪。
江映雪換著鞋,頭疼地看著墨鏡里的字和滿臉期待的兒子,突然她眼前一亮,“兒子我們這次去天山玩吧,正好五月一號到五號天山有大活動!老媽早就幫你請好假了!”
“哇,5天?。±蠇屓f歲!我們不能去別的地方嗎?大活動不就是是天山論道嗎!看一群假道士在那表演有什么意思啊!”
“別亂說!你這臭小子!天山還是有幾位真人的。寶寶就去天山可以嗎?媽媽想去,這次就當陪媽媽散心了,行不行?”
“那好吧!”張淼依舊開心地點了點頭。
“等等,寶寶你肩膀上是什么?是烏鴉嗎!”
“嗯,我的寵物!”
明明昨天還有沒有的!江映雪感覺自己的兒子快要脫離自己的控制了,忍了忍莫名的火氣,繼續(xù)問道:“什么時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剛剛養(yǎng)的,媽媽你看很可愛對吧!”
江映雪抽了抽嘴角,剛剛?厲害了我的寶寶!算了,這烏鴉看起來還挺乖的??磥砦乙院笠煤每粗鴥鹤恿?,可不能讓這群妖艷賤貨把我兒子搶走了!
烏鴉鄙視地看了江映雪一眼,從張淼肩上飛到了窗邊的書桌上。
等等剛剛那個烏鴉什么眼神?是在鄙視我神龍女嗎?不行,忍一時風(fēng)平浪靜,退一步越想越氣!江映雪沖著烏鴉釋放了一絲龍族威壓,然后得意地看著烏鴉,等它求饒。
烏鴉繼續(xù)梳理著自己羽毛,根本無事發(fā)生。
張淼感覺氣氛怪怪的,轉(zhuǎn)過頭來看著自己媽媽,只見江映雪臉憋的通紅,烏鴉悠閑地在書桌上跳來跳去。
“老媽你是不是在和小黑生悶氣呢?怎么臉都紅了?”
江映雪老臉尷尬極了,心虛地說道:“怎么會~是天氣太熱了!”
“熱?今天四月底??!老媽你還真和一只烏鴉吃醋???哈哈哈!”
“我就是吃醋了,怎么著?我總不能看著自己的兒子被這些妖艷賤貨給拐走吧,媽媽可就只有寶寶一個依靠了!”
“媽媽,烏鴉哪里妖艷了?還有你把姥爺給忘了!”
“你姥爺不算!今天是個烏鴉,明天可能就是別的女人了!”
張淼看著無理取鬧的媽媽,走到江映雪目前,輕輕抱了抱自己的媽媽,“放心吧媽媽,我不會胡來的!”
江映雪露出了一個勝利的笑容。
飛機上。
張淼輕輕拉開自己的書包,烏鴉的頭露了出來。
江映雪放下雜志,隨便往兒子那邊看了一眼,差點沒氣死。好嘛,這烏鴉還真的上位成功了!
江映雪再次捧起雜志,假裝沒有看到烏鴉在書包里,眼睛依舊看著雜志,右手向剛剛書包的位置狠狠壓去!嘿嘿,這次你完了!
緊接著江映雪女士好像走臺階踩空了一樣,一個趔趄,失去了平衡,不由得驚叫一聲。
“老媽怎么這么不小心,沒事吧?”張淼輕輕扶起江映雪,江映雪白了自己兒子一眼,有事兒!還不是你的寶貝寵物鳥害的!
一個空姐聞聲走了過來,看了看江映雪,禮貌而不失優(yōu)雅的說道:“女士還請您注意乘機安全!謝謝您的配合!”
江映雪尷尬地朝空姐一笑。等空姐走后再度看向窗邊的張淼,這時烏鴉站在窗邊的副手上,雙翅張開,像極了一個夢字,漸漸的江映意識模糊起來,睡著了。
“你怎么把媽媽催眠了?”張淼低聲問道。
“啞啞~”烏鴉搖著頭,小聲叫道。
“你是說她礙事?”
烏鴉展開翅膀,跳了跳。
“好吧……”
心疼媽媽……
“尊敬的旅客您好,您的航班已順利到達,請您收拾好隨身物品,有序離開飛機!”
“老媽醒醒該下飛機了!”張淼推了推老媽。
江映雪仿佛沒睡著一樣,穿好外套,拿起來自己的包,和張淼一起走下了飛機。
一下飛機,張淼撒丫子向遠處跑去。
“媽媽這里空氣感覺好清新?。∥豢诟杏X整個靈魂仿佛都升華了!”
張淼等半天沒等的媽媽的回復(fù),轉(zhuǎn)頭向媽媽跑去拉住江映雪的手,“媽媽?”
“媽媽?小子,你可讓我一通好找?。‖F(xiàn)在就應(yīng)該是你承接因果的時候了!”
惡老道?!
惡老道?怎么可能!
張淼滿臉不可置信,媽媽這是被附身了嗎?這時張淼握著江映雪的手感覺有點冷。
冷汗從張淼頭上留下,張淼想到書包里的烏鴉,瞬間有了底氣,另一只手偷偷背到身后,小心翼翼地拉開書包拉鏈,這時江映雪的另一只手突然一把抓著張淼背在身后的手!
張淼呆在了原地,一如當初他第一次見惡老道,被惡老道三個字嚇到崩潰的樣子,心咚咚咚地瘋狂亂跳著仿佛要跳出胸膛一樣!意識已經(jīng)無法控制身體,張淼此刻就如同一只待宰的羔羊,等待著最終一刻的來臨。
“兒子走啊,你站在那干嘛呢?”
張淼瞬間脫離了那種狀態(tài),疑惑地看向媽媽,“媽媽剛剛你不是被惡老道附身了嗎?您沒事吧?”
“什么惡老道?。俊苯逞┳叩綇堩得媲?,摸了摸兒子的頭,“沒發(fā)燒啊,怎么在這說胡話呢?”
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難道是錯覺?張淼感覺整個人都懵懵的。
“媽媽我跟您開玩笑呢!”張淼回過神來,瞬間反應(yīng)道。
“走吧,我們?nèi)ヌ焐接^?!苯逞┠涿畹乜粗约旱膬鹤?。
張淼一臉懵逼。
看著傻眼的兒子,江女士瞬間在心里給自己點了一萬個贊!沒想到自己的演技這么棒,這下應(yīng)該完成師伯交代的任務(wù)了。
江映雪又想了想,笑容更燦爛了,到了天山,再把寶寶扔給天山真人,自己去解決那些老鼠,然后再趕回來陪寶寶,嗯,完美!計劃通!
一路波折,母子二人終于來到了天山,張淼興奮的跟江映雪說著自己這一路的感受,“媽媽這山下的通天江可真長。這種奔流不息的感覺太棒了,有那么一點點神圣感!”
“那是當然,這可是華國第一長河,也是母親河呢!而且關(guān)于這通天江有不少傳說呢!”
“媽媽快給我講講!”立在張淼肩頭的烏鴉也饒有興趣地盯著江映雪。
江映雪瞪了一眼烏鴉,平復(fù)了一下心情,繼續(xù)說道:“寶寶別急,聽媽媽慢慢說來,幾千年前啊,這條江還不叫通天江,而是叫怒江!”
“媽媽,怒江是什么?”
“怒江就是惡江,總是爆發(fā)水患的那種,河邊居住的人常年遭災(zāi),苦不堪言。
據(jù)說,后來某一天,怒江起源的山上,也就是現(xiàn)在的天山,出現(xiàn)了一個仙人,仙人從東海召喚了來了一條真龍,真龍以身鎮(zhèn)海,仙人飛升而去。
至此之后,怒江就再也沒‘怒’過,反而年年澤被鄉(xiāng)里,被尊為母親江,后來慢慢更名為通天江,而這座山因為仙人的傳說,恰好又是通天江的源頭,所以被稱為天山。”
“哇,這么神奇!”張淼佯裝興奮地說道,心中暗嘆,一點新意都沒有,仙人估計就是人宗爺爺了,真龍可能是爺爺?shù)呐笥眩脽o聊的故事!
江映雪看著滿臉興奮的兒子,不由得也開心起來,看來自己的故事兒子還挺喜歡的!
烏鴉發(fā)出“啞啞”的叫聲,好像再說有趣,然后烏鴉展開雙翅,向天空飛去。
“兒子你的烏鴉飛走了!”江映雪高興壞了,這討人厭的東西,終于走了!
“哦,一會兒,小黑會飛回來的!”
???。?江映雪整個人都不好了。
張淼思緒再度翻飛起來,剛剛到底是怎么回事,惡老道占據(jù)了老媽的身體?然后老媽把他壓制下去了?那豈不是后患無窮?
張淼想了想,自己書包里有人宗爺爺?shù)姆鲏m,額,是寶蓮燈,如果天宗爺爺能來,那我是不是可以拜托他,幫我解決惡老道的事呢?
計劃通!
可要是天宗爺爺不來呢,哦,對了!這通天江不是有條真龍嗎?我也可以找龍爺爺啊,哇這有大腿能抱,真的是舒服了!嘿嘿嘿!
張淼強行提起精神,看了看天山的景色,結(jié)果他更失望了,這都什么啊,視野里除了樹還是樹!好無聊啊!
然后張淼又想到要在這深山老林呆5天,看這群假道士作秀,張淼頓時覺得人生充滿了灰暗。就算這些道士再厲害,能比得上人宗爺爺?shù)囊粋€手指頭?
“寶寶我們上山吧,記得要有禮貌,別亂說話,知道嗎?”江映雪嚴肅地站在張淼面前,用手指點著兒子的鼻子,認真叮囑道。
“嗯嗯,媽媽放心吧!”張淼乖巧的回復(fù)道,心里卻想,讓我看看你們這些假道士的水平吧!
這時烏鴉從遠處飛回,在張淼身邊快活的飛來飛去,高亢的“啞啞”聲,響徹耳畔!
黑夜籠罩著大地,月光柔柔地灑落在山頂?shù)牡烙^,道觀門口仙人指路的白玉像顯得圣潔無比。
二人一鴉來到了道觀門口,張淼喘著氣,一頓一頓地說道:“媽媽,累死我了,天都黑了,這道觀也,也太高了吧!”
“有道是:林深見鹿,山高遇仙!高點不好嗎,媽媽一會帶你見真仙去!”江映雪笑著摸了摸張淼的頭。
真仙?呵呵,有人宗爺爺厲害嗎?張淼不屑的笑了。
“好了寶寶,別傻笑了,媽媽知道你現(xiàn)在很激動,一會兒克制點,別沖上去要簽名,丟媽媽的臉?!?p> ???。?媽媽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是激動的笑了!我那是激動嗎?行吧,您老說啥就啥吧。
“好的呢,媽媽我會克制的?!睆堩倒郧傻狞c了點頭。
江映雪聞言滿意的笑了笑,拉起張淼的手,上前敲了敲觀門,門上天山二字仿佛與月光輝映,散發(fā)著溫和的光芒。
“施主抱歉,夜已深了,天山觀不見外客?!币宦曂魝鱽怼?p> “去找小文一,告訴他,一位姓江的女士來了。”
觀內(nèi),小道士聽了先是一笑,然后心想,小文一是誰啊,我怎么沒聽過啊,還在這唬我呢,這天山只有我一個被人叫小普通,小文一?哼,沒見過。師父說的對,女人都是老虎,我要是給她開了門,我就上當了,她正好進來把我給吃了。
普通小道士,萌萌地回復(fù)道:“施主請回……”
小道士話還沒說完,就被來人打斷了。
“江前輩,師尊等您多時了!”只見一個60歲左右的道長來到小道士身邊,一邊打開門,一邊堆著笑把江映雪母子迎了進來。
小道士一愣,文一師叔祖怎么來了,難道小文一是叫文一師叔祖的嗎?而且?guī)熓遄娼械氖乔拜?,完蛋,我好像攤上事了?p> 感到身后有些異樣的小道士轉(zhuǎn)頭一看,人已經(jīng)傻在原地,竟然文華,文新師叔祖也來了!
天山道觀所有真人親自出場,師傅和一眾師叔像個小嘍嘍一樣跟在身后,出門相迎的大人物被我給關(guān)在門外了!我好nb啊,這一刻普通小道士感覺人生達到了巔峰!
小道士美夢還沒做兩秒,就見自家?guī)煾弹偪窠o他打著眼色,然后小道士就懂了,自己犯大錯了,腿一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狗屁的人生巔峰,我好像是攤上大事了!
江映雪拉著兒子淡然地走了進來,輕聲問道:“剛剛讓我回去的小道士呢?!?p> 只見文華道長身后一個道士立刻低著頭,跑了出來,滿含歉意地的說到:“普通剛來天山,沒見過江前輩,還請您大人大量,別和一個孩子計較。小道叩謝了?!?p> 言罷就要屈膝致歉,江映雪松開拉著張淼的手,扶起來道士,“我江映雪不是這天山觀的人了嗎?怎么突然對我這么客氣!”
江映雪面帶寒霜的看著眾人,被扶著的道士是跪也不是,走也不是,尷尬極了。
其他人也是一言都不敢發(fā),場面瞬間凝滯了下來。
張淼看著氣場全開的老媽,嘴角抽了抽。
江映雪突然噗嗤一笑,然后幫自己扶著的道士整理了一下衣服,溫聲說道:“小賢真啊,你小的時候和我可親了,怎么幾年過去了,都忘了嗎?還把我當外人!我就逗逗你們,看把你們嚇得。沒意思,這里是我第二個家,我哪里會怪自己家的孩子呢?笨!”
然后江映雪走到普通小道士面前,輕輕把他抱起,拍了拍他身上的土,捏了捏普通的小臉,江映雪笑著說道:“你可真可愛!小家伙!要好好跟著你賢真師傅修行哦!”
普通紅著小臉不知所措的被江映雪捏來捏去。
周圍的道士都笑著看著眼前這一幕。
張淼見小道士可愛的模樣也不由自主地一笑。
“好了,帶我去見天師吧。小普通,再見哦?!苯逞┫蛐〉朗繐]了揮手,“其他人該干嘛就干嘛去吧,天也不早了。文一你留下帶個路吧!寶寶跟上來?!?p> “是,江前輩!”言罷道士們?nèi)齼蓛缮㈤_離去了。
張淼也跟在二人身后,想到剛剛媽媽把所有人都安排的明明白白的,張淼心中暗自吃驚,厲害了我的媽媽!這時張淼肩膀上的一動不動的烏鴉仿佛睡醒了一樣,向空中飛去。
看著烏鴉離去,張淼絲毫沒有擔心。
三人慢慢向山頂走去,江映雪突然停了下來,回頭看著自己的兒子,“寶寶,媽媽有話和你說?!?p> 張淼聞言,一臉疑惑地看向江映雪。
江映雪右手背在身后,暗暗捏了一個法決,然后張開雙臂抱著自己的兒子,右手印在張淼腦后,低聲說道:“寶寶,如果出事了可以給王浩宇的爸爸打電話,媽媽愛你!”
聞言張淼露出一個開心的笑容,剛要說什么,頭一昏就睡了過去。
“把我兒子帶上去吧,文一。我還有事不得不離開了?!?p> “江前輩,師尊好久沒見您了,是不是見一面再走?”文一小心地問道。
“這次不了……等我處理完事情,時間多的是,會來看你師傅的?!苯逞┫氲搅耸裁?,沉默了一下才說道。
“我先走了,你把我兒子抱上去吧!”江映雪看著睡著的兒子,充滿了不舍,心中不知道為何十分壓抑,搖了搖頭,她化作一道流光飛走了。
文一看著熟睡的少年,嘆了一口氣,輕輕把他抱起,飛快的向山頂奔去。
不一會,文一抱著張淼就來到了山頂,山頂竟然有一個山洞。
月光的照亮下,只見山洞洞口上邊刻著四個大字——上善若水!
“師尊,客人到了!”文一在洞外說道。
“快,快請她進來?!?p> 聽著里面師尊激動的聲音,文一嘆了一口氣,硬著頭皮抱著張淼走了進去。
“人呢!”老道士瞪著眼睛看著文一。
“先走了……”文一弱弱地回復(fù)道。
“那你還來干嘛!退下吧?!崩系朗恳荒標魅粺o味的轉(zhuǎn)過身說道。
“我?guī)砹私拜叺膬鹤??!?p> “在哪?”老道士轉(zhuǎn)過身,跳了起來,快步來到文一面前,一把搶過張淼,對文一說道:“辛苦你了,先去吧!”
文一應(yīng)聲離開。
等文一前腳剛走,老道士立刻死死盯著懷里的張淼,慢慢陷入了沉思。
不知過了多久,張淼醒了過來。
這里是?媽媽呢!人怎么又不見了!
最近總是莫名其妙地睡著。
“你就是張淼嗎?”
“是誰?別給我裝神弄鬼的,快給出來!”難道媽媽又被惡老道控制了?
看著眼前少年好像不怎么聰明的樣子,老道士無奈的說道:“轉(zhuǎn)個身!”
張淼下意識就轉(zhuǎn)了過來,剛睡醒的迷糊勁兒瞬間消失不見,先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在一個山洞里
再定睛一看,眼前一位老道士閑適地坐在草席上,右手拿一茶杯,左手拿一茶壺,往地上的另一個茶杯里倒著茶水,不一會就注滿了。
老道士把茶壺放下,向張淼招了招手,示意張淼在他身邊坐下。
張淼頓時不樂意了,你個倚老賣老的假道士,憑什么叫我過去我就過去啊,我沒面子的嗎?
老道士又等了一會,見張淼還沒有過來坐下,皺了皺眉頭,可能真的是一個不怎么聰明的孩子吧,繼而說道:“過來!坐下!”
張淼聽到老道士的話,更生氣了,就不去,哼!略略略~
看著張淼這副樣子,老道士終于忍不住了,“水無形,而法令有形!束縛!”
只見老道士右手一指,茶壺壺口里一股茶水從中飛出,朝著張淼飛去,像繩子一樣一圈一圈的開始捆綁著張淼。
張淼嘴角抽了抽,這是什么鬼啊,這老道士竟然會法術(shù)!早知道乖乖坐過去就好了。
不一會,張淼被水流捆成了一個粽子,躺在了地上。
老道士右手再一揮,張淼離地而起,狠狠在老道士面前落下。
“疼疼疼,你個臭道士也太過分了吧,不就怠慢了你一下嗎?至于這么欺負我嗎?我還是個孩子呢?”
張淼有些生氣的嘟著嘴。
“哦?你也知道這么做怠慢了我??!那你為什么不能尊重老人呢?”
“……”張淼一陣無語,好吧確實是自己入主為先把人家當假道士了,也確實是自己怠慢了人家,于是張淼向老道士道了歉,繼而屁股上又傳來一陣疼痛,“現(xiàn)在我怠慢您的事解決了,那么您摔我一個大屁蹲的事,怎么說?”
“摔你?沒親自動手打你就夠好的了”老道士沒好氣的說道。
“你又不是我爸爸,憑什么打我!”張淼又不樂意了,這老道士就這么說話的?
“呵呵,你別說當初我還真差點成了你爸爸!”老道士得意起來。
“嗯?”張淼整個人傻了,你確定?
“我姓張,你的名字是我起的。卜了一簽,顯示上善若水,我就直接給你起了三個水?!?p> “啊~不是吧!”張淼滿臉不可置信。
“還真是,當年要不是我慫了,現(xiàn)在你還真得管叫我一聲爸爸?!?p> 張淼擦了擦頭上不停落下的冷汗,不知道該說什么,于是一言不發(fā),這老頭是不是太老了,精神不正常?我媽媽那么年輕,你看看自己年紀多大,心里沒數(shù)嗎?還差點成了我爸爸,呸!糟老頭子壞得很!
張?zhí)鞄熞卜路鹣肫鹆耸裁矗]口不言。
遠方,直升機上李敏成看著天山和通天江的景致,一陣冷笑,“江映雪!很快這里就會成為你們母子的埋骨之地了!”
李敏成轉(zhuǎn)頭看著直升機上的東西,露出了瘋狂而又快意的笑容,江映雪,這次你在劫難逃!
我就告訴你。”張?zhí)鞄煾呱钅獪y地一笑。
張淼看著老人一陣猶豫,這茶不會有毒吧。
張?zhí)鞄煱櫫税櫭碱^,右手雙指再度指向茶壺。
吃過苦頭的張淼神色一變,這老頭也太暴力了吧!屁股現(xiàn)在還疼呢!怎么又來?不管了,先從心一波。
于是張淼禮貌的笑了笑,拿起茶杯,一口干完,并將杯底給張?zhí)鞄熞豢?,示意自己喝的一滴不剩?p> 還沒等張?zhí)鞄熣f什么,張淼頓時覺得全身傳來一陣劇痛,笑容瞬間凝滯,雙手抱著頭在地上不停地翻滾,“茶里有毒!有毒!你這個糙老頭子!壞的很!”
“是啊,劇毒,你可以留遺言了!”張?zhí)鞄熆粗剂吮阋诉€賣乖的少年,心里火氣蹭蹭往上竄,幫你小子易經(jīng)洗髓,你還敢罵我?這杯茶多少人想喝都喝不到,真是氣死老道了!
張淼聽到張?zhí)鞄熯@么說,一陣絕望,面若死灰,這時身上仿佛更痛了,想開口說些什么,痛得連嘴都無法張開,眼淚很快就爬滿了面頰。張淼憤懣不已,干嘛喝著破茶??!這老頭明顯不安好心!這下好了,人都要沒了!
張?zhí)鞄熆粗蘖说膹堩担闹幸痪o,算了吧畢竟還是一個孩子,“行了,臭小子,這茶沒毒!剛剛老道騙你的!”
張淼臉上掛著兩行眼淚,費力地抬起頭,疑惑地看著張?zhí)鞄煛?p> “是你在易經(jīng)洗髓!等疼完了,你就脫胎換骨了,別的老道不敢保證,起碼讓你健康長壽還是沒有問題的!”
啊,竟然是這種好事?
張淼心中一喜,那他豈不是又誤會老頭了?
還沒等張淼生出尷尬的情緒,更大的痛感傳來,眼前一黑,昏死了過去。
這時一只通體漆黑的烏鴉穿墻而入,飛向張淼,還沒等張?zhí)鞄煼磻?yīng)過來,就化作了一縷黑煙從張淼鼻中鉆了進去。
“這烏鴉竟與張小子身出同源!這孩子到底什么來歷?”張?zhí)鞄熆粗矍暗纳倌辏袂橐魂嚮秀薄?p> ———————————————————
東岳山。
李玄松站在樹枝上平靜地看向不遠處。
人宗老道一絲不茍的跪拜著地元、地龍、地玉三位大至尊,嘴里念念有詞,過了一會他給每位大至尊分別敬了三柱香,低聲說道:“弟子道黃敬上,三位先祖放心,我道門中興有望,弟子愿為先驅(qū)!”言罷人宗老道向李玄松走了過來。
這時李玄松如有所感,輕聲呵道,“掌中視界!”
言必法隨,光球應(yīng)聲而現(xiàn),李玄松看向光球里的江映雪和張淼。
剛走過的老道,看著李玄松拿出的光球,不由得好奇起來。然后他定睛一看,光球中竟是江映雪假裝惡老道嚇張淼的場景!
老道贊嘆之余,心生疑惑,“掌教你該不會天天都偷看張淼吧?”
“咳咳咳!這不重要,繼續(xù)往下看!”
果然是,老道先是為張淼默哀了一秒鐘,然后也加入到了偷看的行列。
“這是你讓龍女做的嗎?”李玄松問道。
“落了一手閑棋罷了。”
李玄松皺了皺眉頭,心怎么慌慌的,總感覺有什么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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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淼不知道睡了多久,慢慢睜開自己的眼睛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渾身赤裸躺在水池里,水池里的水剛好沒有沒過自己的口鼻,張淼坐起身,定了定神,看著自己晶瑩剔透的皮膚,驚訝極了。
這時一股異味從水中傳來,張淼低頭一看,水中竟然是自己的人皮和散發(fā)著臭味的黑色物質(zhì)。
“?。 睆堩荡蠼幸宦晱乃乩锱芰顺鰜?。
“大半夜了,施主請靜聲!”普通小道士一臉非禮勿視的神情,走到了張淼身邊,遞給了他一套道服,嫌棄地看了一眼張淼,“穿上它,師祖爺爺還在等你呢!”
張淼被小道士看得滿臉通紅,拿過衣服,快速穿上,推門而出,朝著山頂跑去了。他有太多疑問了!需要一個人幫他解答。
不一會張淼再次來到了山洞里,看著閉目養(yǎng)神的老頭,先是認真的鞠了一躬,然后安靜地盤坐在老頭身邊。
“來了?”張?zhí)鞄煴犻_眼睛看著張淼。
“嗯。”
“可有疑問?”
“有!并且很多!”
“問吧!孩子?!?p> “我不是媽媽的兒子對嗎?”
“不!你是江映雪的兒子!”
“我是說親生的!”
張?zhí)鞄煶聊S久,咬了咬牙對張淼說道:“……嗯,你不是。”
“……”
“你雖然不是她親生的,可是她對你的愛一點都不少!”張?zhí)鞄煋牡乜粗矍暗倪@個少年。
“媽媽很愛我,我很確定。我也很愛媽媽?!睆堩党聊税胩欤蹨I突然從眼眶中流了下來,“其實我早就知道了。親不親生對我來說不重要,只是沒有血脈的相連,我害怕有一天媽媽會不要我,就像我的生母那樣,把我扔掉,我就真的成了一個沒人愛的小孩了。”
張?zhí)鞄熣酒鹕韥?,走到張淼面前,輕輕地抱著他,溫聲說道:“聽老道講個故事吧?!?p> “那是十五年前,老道才剛剛鎮(zhèn)守天山。一日修行過后,山洞里,傳來一個孩子的哭聲,我走進一看,石臺的泉水竟然托舉著一個孩子,一直哭著,于是老道抱著這個孩子去了江神廟……
后來江神娘娘決定扶養(yǎng)這個孩子,于是她舍棄龍身,神魂出竅。空留龍身以鎮(zhèn)大江,神魂用千年香火煅燒變成人身。那個為了孩子放棄了一切的江神娘娘就是江映雪!而你就是那個孩子!
孩子啊,你知道嗎!你從來都沒有被拋棄過。以后??!你可以安心地抬起你的頭,用心去綻放你的笑容!”張?zhí)鞄煖厝岬負崦鴱堩档募贡场?p> 張淼抱著張?zhí)鞄?,泣不成聲,“爺爺,我竟然是天地所生!我現(xiàn)在很后悔,好多次我能感受到,媽媽因為我內(nèi)心的隔閡而痛苦不已。您說,我還有機會彌補嗎?”
“傻孩子,時間還長呢!有的是機會。還有不要叫我爺爺,你媽媽都上千歲了,而老道后天才一百五十歲!還年輕的很呢!”張?zhí)鞄熃铏C轉(zhuǎn)移話題。
“啊,媽媽都上千歲了!”
張?zhí)鞄熚孀堩档淖?,搖了搖頭。
兩個男人瞬間秒懂,討論女人的年齡不是在作死嗎?
這時張淼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臉好奇的從張?zhí)鞄煈阎袙昝?,向著孕育了自己的石臺走去,伸手就要去摸上面涌出的泉水。
張?zhí)鞄熆觳礁?,一把抓住張淼的手,怒道:“不要命了??p> “天師叔叔,這水有問題?”
“別胡來了,我們?nèi)ツ沁呑?。老道給你好好說道說道。”
言罷張?zhí)鞄熇鴱堩档氖?,走到了草席旁邊,兩個人席地而坐,老道拿起茶壺斟了兩杯茶,他右手拿起一杯,用嘴抿了抿,示意張淼去拿另一杯,“這喝茶啊,不能一口喝完,剛剛你若是一口一口地喝,就不會疼得昏過去了。以后啊記著,喝茶不是喝,而是品,要慢慢地,要優(yōu)雅地品,知道了嗎!”
張淼聞言,先白了張?zhí)鞄熞谎?,你為什么不提前說!害我疼了半天!然后他慢慢地拿起茶杯往嘴邊送去。
“放心吧,這次是普通的茶,靈茶百年才得一杯,已經(jīng)便宜過你小子了?!睆?zhí)鞄熆粗燥@猶豫的張淼,笑了笑說到。
“哦,那我喝了?!睆堩祻堊烀蛄嗣?,哇,怎么這么苦!然后就把茶杯放在了草席上。
“天師叔叔,你不是要和我講泉水的事嗎?”
“好好好,年輕人就是性子急,那老道就給你好好講講。”張?zhí)鞄煱巡璞p輕放下,一臉嚴肅,“老道鎮(zhèn)守這里就是為了這一口泉水,因為它就是通天江的源頭!”
“您是說石臺上噴涌的泉水是通天江的源頭?天師叔叔這怎么可能!通天江可是炎國最大的江,這泉水才多少啊?!睆堩涤X得張?zhí)鞄熢诙核?,滿臉笑意地看著老人,結(jié)果,老人依舊一臉肅穆,張淼驚道:“天師叔叔您是認真的?”
張?zhí)鞄燑c了點頭,解釋道:“這不是簡單的泉水!這一滴泉水甚至可以化作一片湖泊!現(xiàn)在每日向山下流出的那一股泉水,具有多大的水量你心里應(yīng)該有數(shù)了吧!所以你可以想象一下,泉水成股流入天山腳下的通天江,是多么狂暴!若不是有江神娘娘的鎮(zhèn)壓,這里將水患不斷,永不得安寧。因而在很久很久以前,這里的通天江被人們叫做怒江。而你剛剛碰泉水的行為是真的很危險,知道了嗎?”
“知道了!”張淼一陣后怕,繼而想到了怒江的事,然后開心的說道:“天師叔叔,怒江的故事我給你講講吧,可以嗎?”
“好啊。”
“某一天天山上出現(xiàn)了一位仙人,仙人召喚來了神龍,神龍用自己的身軀鎮(zhèn)壓了怒江!然后這江就被叫做通天江了!”
“是江映雪告訴你的吧?”
“嗯,是媽媽告訴我的!”
“哈哈哈,這句媽媽叫的很動聽,江映雪聽到了一定很開心!”
張淼紅著臉,摸了摸自己的頭。
山洞內(nèi)一老一少相談甚歡,不知不覺天就亮了。
看著上下眼皮打架的張淼,張?zhí)鞄燁D時覺得非常好笑,走過來輕輕拍了張淼一下,說道:“好孩子,快去睡覺吧!去找小普通,他會安排好你的?!?p> 這時山洞外傳來一個聲音:“師尊,李敏成施主來了,想要拜訪您?!?p> “讓他進來吧。”張?zhí)鞄煹穆曇糇兊们謇淦饋?,不?fù)剛才與張淼說話時溫柔,“帶張淼小施主下去休息?!?p> “不用去麻煩小普通了,跟著文華去吧?!?p> “是,天師叔叔!”
……
李敏成一步一步向山頂走來。
張淼從山頂一步一步下去。
兩人擦身而過。
李敏成嘴唇動了動。
張淼困倦的目光看到了。
張淼轉(zhuǎn)頭看過去的時候,李敏成頭也沒回的向山頂去了。
那個人好面熟,他好像在說,什么什么死了?
困極了的張淼并沒有多想。
一路來到廂房,他倒頭就睡著了。
……
傍晚。
王浩宇家。
胡桃兒站在陽臺上,看著天山方向,心不由得一陣慌亂。
“老媽你在看什么呢?”王浩宇走到胡桃兒身邊,抓起她的手問道。
“沒什么……”胡桃兒握緊兒子的手,這不祥的預(yù)感……
……
陳老師家。
陳老師拎著兩袋零食回到家中。
這幾天她心里總是悶悶的。
于是她決定吃著零食去文學(xué)論壇里放松一下。
一首藏頭詩出現(xiàn)在她眼前。
她猛地讓小精靈打開她父親上一個短訊:
至我親愛的女兒,腦海里總是想起你小時候的事,有的時候爸爸想到你,便會很難受,就想著給你發(fā)一條信息,我們不允許視頻的。
智腦有變救我!
時間顯示為三天前。
陳老師仿佛被抽空了力氣一樣,呆呆地喚了一聲父親!然后癱軟地從沙發(fā)滑落在地上,她流著眼淚顫顫巍巍對小精靈說:“幫……我接……江……映雪!”
“?!暺镣ㄔ挓o法接通,原因,對方賬號不存在???”
……
李玄松家。
“視屏里的少年是來自五行中學(xué)高一的一個學(xué)生,多么令人敬佩的少年啊,年紀雖小,民族意識卻強,少年強,則我炎國強!”
李玄松看著新聞,突然意識到了什么,向人宗老道問道:“你說,一則偏娛樂性質(zhì)的新聞,沒有任何資金支持,連續(xù)火熱了兩周,并且蓋過了天山論道地?zé)岫?,你覺得可能嗎?”
“糟了!”兩人相視一驚。
人宗老道眼珠瘋狂地在眼眶里打轉(zhuǎn),然后沉聲道:“有人故意引導(dǎo)輿論,引開軍部注意,那么本來最應(yīng)該設(shè)防的地方是……”
“他們的目地是……”
“天山!”兩人異口同聲的說到。
“掌中世界!”
李玄松盯著光球里的熟睡的張淼,松了一口氣。
“我現(xiàn)在就去天山!”李玄松右手輕輕一拉,空間瞬間破碎,他縱身一躍,然后又從自己家里出來了。
人宗老道看著重新出現(xiàn)的掌教,痛苦地閉上了眼睛,“這下麻煩大了!”
“有人封鎖了整個天山,當真是大手筆,我定位不了張淼,沒辦法直接去他身邊?!崩钚砂欀颊f道。
“可能是大型結(jié)界?!?p> “我先過去,你現(xiàn)在太弱了,坐飛機去吧?!崩钚裳粤T,已經(jīng)消失在了人宗老道視線中。
“……”人宗心頭亂跳。
在空中疾行的李玄松一臉嚴肅,張淼你千萬別出事?。?p> “我不會這么做的!”
“哼!梁生你再好好想想!只要你把這些資料在明天論道大會的時候公布出去,后天你就會變成炎國最厲害的記者。那時候你還會沒有錢嗎?你還會娶不了蘇菲嗎?只要你把這些資料公開,名利、女人,你都有了!”
“這不是資料,這是奪命貼!真的會死人的!停手吧!鄭前輩!”
“死人?你太幼稚了!蒼蠅不叮無縫的蛋,他們?nèi)羰菦]有做過,怎么會留下這些資料!”
“你明明知道這些資料是片面的!以偏概全,一葉障目的道理你不知道嗎?”
“那有怎樣?觀眾和讀者更愿意看到光明中的陰影,圣潔中的齷齪!”
“你竟然還要引導(dǎo)觀眾?卑鄙,天山真人到底和你有什么仇怨!你非要置人于死地?”
“梁生,你真是幼稚,支配人類的永遠都是利益,報道這些資料,背后的人給我五千萬!五千萬??!至于他們的死活與我何干?
哪怕這世上真有惡鬼索命,也找不到我!引起雪崩的雪花,沒有一片是無辜的,我不過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個罷了。
那些正義的、義憤填膺的觀眾和讀者才是罪魁禍首!
更何況,哪怕事后有人報道了真相又能怎樣?這些參與者,他們每一個人都是兇手!
人類有一個特質(zhì),不想看到的真相總是會被潛意識給忽略!隔著網(wǎng)絡(luò),又有誰會站出來道歉認錯呢?他們會潛意識里認為,我報道才是真相!真正的真相會被他們自動忽略的!然后用不了幾天這件事就結(jié)束了。
而報道這個資料的我,不用承擔任何風(fēng)險,甚至可以名利雙收,何樂而不為?”
“你這個瘋子小人!起初我來到報社,我還當你是前輩,禮敬有加!現(xiàn)在我知道了,你!不!配!你就是辣雞!人渣!”
“梁生啊,年輕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我一句話你就失業(yè)了!”
“不用你開口,明天我會向總編請辭的。說完這句話我就走:
作為一個記者,真相與良知就是我的脊梁!
作為一個炎國人,‘道’永遠是神圣不可侮辱的!如果有一天‘道’需要我,我愿意作一個殉道者!”
“你!你!”
“別指了,和你這種數(shù)祖忘典,利益熏心的人呆在一起,我只覺得惡心!告辭!”
……
被模模糊糊爭吵聲吵醒的張淼,推開門走了出去。
他來到院子里,看見一個年輕記者靠坐在柳樹旁,閉著眼睛,休息著。
他看了看自己的道袍,靈機一動,走到記者身邊,作揖之后說道:“施主院里涼,隨小道進屋去吧。”
這名叫梁生的記者睜開眼睛,看著一臉關(guān)切自己的少年道士,不由心中一暖。
見梁生沒有起身,張淼又道:“施主不嫌棄的話,就去小道的房間休息吧。小道今晚有課業(yè),空著就浪費了,施主遠來是客,竟在院中休息,小道內(nèi)心實屬過意不去!”
梁生瞬間感動得不知所措,稀里糊涂被張淼拉進了房間。
“施主好好休息,小道告退了!”
“小道士等等!”
上鉤了!
“施主有何吩咐?”
“隔壁的那個記者心懷不軌,務(wù)必要提醒幾位真人提防!”
“施主此言何意?”
“那個記者有三位真人不堪回首的過往!他要引導(dǎo)輿論,逼死三位真人!你一定要通知真人!”
“我知道了。”
……
關(guān)上門,張淼從院中撿起一塊巴掌大的石頭,輕輕推開鄭記者的門,走了進去。
哪里需要通知真人,這一石頭下去,讓他明天到不了場不就完事了!一石頭好像不夠,多來幾下好了。
張淼來到床邊,直接右手一揮,砸了下去。
意想中的碰撞感并沒有傳來,他拉開被子,里面竟是空的!
真不愧是干記者這行的,夠機靈!
他想了想決定放棄尋找那個記者,天太黑了,天山又這么大,找一個人無異于大海撈針。
他突然想起,去山頂?shù)臅r候,媽媽跟他說,有事可以找王叔叔。
“小精靈,幫我接王振宇叔叔?!?p> “叮~無法接通,原因信號被屏蔽?!?p> 張淼皺著眉頭,怎么有一種山雨欲來風(fēng)滿樓的感覺。
種種跡象表明天山要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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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崖邊。
兩個人影浮現(xiàn)。
“鄭記者,明天就麻煩你了!”身穿咖色西裝,身形挺拔的李敏成向身旁的記者伸出了右手。
“李老先生,我這么做不會出事吧!”
“安心吧,你不過是把真相展示給力觀眾罷了,怎么會有事呢?”
“這份資料會把人逼死的!”
“就是要讓他們死!舊的死去,新的才能誕生。你不想更進一步嗎?
只要你逼死天山三位真人,你想想,這炎國該有多少人會害怕你?
又有多少人愿意出錢讓你幫忙揭露‘真相’呢?
哪怕你干完這次不想干了,五千萬也足夠你養(yǎng)老了!你說呢?”
鄭記者心無顧慮之后,很快伸出自己的右手,和李敏成握在了一起。
兩人相視一笑。
這時有什么東西飛快地爬上了李敏成的肩膀。
鄭記者嚇了一跳,“你肩膀上有東西!”
李敏成用手抓起肩膀上的東西,放在手里,“你說的是這個嗎?”
“這是?”
“機械仿真蜘蛛。這次如果大事可成,這個小東西能居一功!”
“愿聞其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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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下,一片樹林中。
“李敏成真是一個好用的棋子,可惜他很快就沒用了?!焙诎抵幸魂嚌i漪,名為黑暗的管理者說道。
“天山可真美,不過我覺得明日紅色的天山會更美?!泵麨樘炜盏墓芾碚咴诳罩锌粗焐饺罢f道。
“海藍星最高位四大管理者齊聚,天山哪里還有活路呢?他們將在光明中重生?!泵麨楣饷鞯呐怨芾碚呃淠亻_口,仿佛是審判的宣言!
“不止是我們,絕大多數(shù)中位管理者和低位管理員也都來了,這將是一場盛會!屬于管理者的盛會!”黑暗露出了瘋狂的笑容。
光明嫌棄地看了一眼黑暗,平靜地說道:“明日我會打開傳送門的。真想看看他們面對成千上萬的管理者,臉上會有多么絕望!”
“天山的滅亡已是定局,事實上這一次的神戰(zhàn)有別于前一次,至高意志親自下場了!”名為大地的女性管理者凝重的看向遠方。
“炎國靈氣近幾年大規(guī)模消失,看來是炎國出現(xiàn)了什么,讓至高意志都感受到了威脅。”黑暗補充道。
“上一次神戰(zhàn),我們這些他國的管理者都被趕出了炎國,炎國誕生了他們自己的神,炎國的人再也不受我們管束!如今我們將再度降臨炎國,奪回屬于我們的權(quán)柄!”天空滿臉狂熱,聲音中夾雜著些許瘋狂。
“黑暗和大地兩位閣下可真是厲害呢,江映雪這么快就被解決了。”光明暗暗嘲諷黑暗與大地二人以二對一。
“是李敏成太好用了!不然江映雪沒有那么好對付?,F(xiàn)在江映雪是廢了,不過還沒有殺!
江映雪一死,東海那頭老龍,一定會來拼命的。你們誰有把握能攔得住他?
所以今晚先別殺江映雪。明天我會把她交給我的棋子,讓他審判江映雪的!這樣老龍也不會直接來找我麻煩?!焙诎捣路饹]有聽到光明的嘲諷,一臉陰毒地說道。
“江映雪解決了,炎國除了那幾個老怪物,只剩下天山的那個老道了?!贝蟮啬氐卣f道。
“靈劍仙。聽著名字就覺得可笑!”光明不屑地一笑。
“不要輕易的口出狂言,那樣會透露出你的無知!天山天師每一代皆為爍古耀今的人物,也只有你這種沒有底蘊的管理者才會小覷!”黑暗呵斥道。
“無知者無畏是取死之道!若不是千年前的靈劍仙,斬了你的前任,你根本登頂不了最高位!放下你的驕傲吧,一個需要依靠敵人才能上位的女性管理者!”大地冷笑地看著光明。
“可惡!今天的事我記下了。”光明憤怒地說道。
“我們之中一定有人會死掉的,不知道會是誰呢?”黑暗看著光明說道。
“混蛋,你是在瞧不起圣光嗎!”光明氣急敗壞。
“結(jié)界已經(jīng)布下,剩下的事我就不參與了?!贝蟮叵氲搅耸裁?,直接抽身離去。
“這就走了嗎?”天空鄙視地看著離去的大地。
“她并不喜歡殺戮,結(jié)界已經(jīng)布下,走就走了吧?!焙诎嫡f道。
“江映雪一死,天山一亡,我們再配合至高意志處理掉那幾個老怪物,炎國就沒有高人了?!惫饷骼潇o下來分析道。
“這樣我們就能重新享用炎國的信仰,操縱炎國的命運了?!碧炜章г诹丝罩?。
緊接著黑暗和光明也消失了。
樹林里靜靜的,仿佛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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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黑,你在哪呢?”張淼輕聲地呼喚著。
“啞??!”
“我怎么看不見你??!”
“啞啞——!”
這時他仿佛感到靈魂被什么東西扯了一下,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
等他恢復(fù)過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周圍都是黑暗,他的腳下大概有電話亭那么大的落腳之地,面前有一個發(fā)光的臺子,上面有一個胖乎乎的小嬰兒盤坐著,小黑繞著小嬰兒,快樂地飛來飛去。
他不由得驚呆了,這小嬰兒怎么越看越像自己!
難道這是在他自己體內(nèi)?
“小黑,我現(xiàn)在是不是在我體內(nèi)?”
小黑飛過來點了點頭,“啞啞!”
好神奇!
張淼輕輕關(guān)上門,嘆了一口氣。這三個真人可真是一模一樣的淡定,火燒屁股,刀架脖子了,一點反應(yīng)都沒有!一句知道了是什么鬼?感情他大晚上忙乎半天是皇帝不急太監(jiān)急啊!呸呸呸!
又嘆了一口氣,張淼無奈地坐在臺階上看著茫茫夜色。
在他發(fā)呆的時候,他的背后慢慢冒出了黑煙,黑煙慢慢變成了小黑,立在他的左肩!
“啞??!”小黑輕輕啄了一下他的臉頰。
他轉(zhuǎn)過頭看向小黑。
只見小黑黑漆漆羽毛散發(fā)著金屬光澤,在月光下看起來威風(fēng)極了。
“唉,小黑啊,你說現(xiàn)在我們該怎么辦?”
聞言小黑飛到了他的面前,四目相對,他突然眼睛一亮!
對呀!他可以和小黑一起進入三位真人的夢境中,了解一下他們的過去啊。
但是夢是隨機的,怎么讓他們做回憶過去的夢呢?
小黑仿佛聽懂了他的心聲,用翅膀拍了拍他的腦袋,“啞啞。啞?。 ?p> “小黑,給力??!”張淼摸了摸小黑的小腦袋。直到現(xiàn)在他才意識到,他體內(nèi)的變化使得小黑也變強了
現(xiàn)在的小黑竟然可以引導(dǎo)夢境,身化夢境了!
言罷他變身成烏鴉,展開雙翅,上下翻飛了一會兒。
就這一會兒便又給了他驚喜:他和小黑飛行的聲音竟然消失了!
過了一會兩個小家伙偷悄悄地飛到了文一道長的房間。
來到房間,小黑直接朝著文一道長的影子飛了過去。
張淼看著小黑慢慢消失在了文一道長的影子當中,一臉驚奇!
于是他也學(xué)著小黑,一點一點消失在了文一道長的影子當中……
很快,張淼的視野再度亮了起來,這是一個小鎮(zhèn),他眼前是一所小學(xué)。
一個看上去很壯實的男人走出校門口,正是年輕時的文一道長。
“林老師再見!”
“再見!”
……
張淼一路跟著文一道長來到了文一道長的家。
一個瘦弱的女人走出來,開心的走到文一道長面前,“林大哥,你回來了!我做了菜,就等你了?!?p> “嗯,正好我也餓了?!?p> 文一道長和女人坐下來,準備吃飯。
女人開口說道:“林大哥,我想了一下,不能再留在你這兒了,我是個不干凈的,住在這兒,耽誤你娶媳婦,你看你今年都快35了,身邊都沒有一個女人陪著。我住這兒一天,就妨礙你一天?!?p> “你有別的去處嗎?”
“我……我可以去省城找我姐姐,我姐姐能收留我?!?p> “我當初不就是從你那個表姐那里找到你的嗎?”
“我……林大哥你就別管我了,我去哪兒都成,只要別妨礙著你就行!讓我走吧!”
“那你走吧!”
女人一臉驚容,眼淚落了下來,“林大哥,我們之間一點情分都沒有了嗎?”
“當初是你自己選了那個男人,現(xiàn)在后悔又算什么事?他賭博輸完了家,你來求我?你寄住在你表姐家,嫌你表姐給你安排工作!打電話告訴我說你想我了?現(xiàn)在我如你意了,把你接到我家了,你還要逼我娶你?你不是要走嗎?看到那邊的門了嗎?現(xiàn)在就走吧!出門死的時候,離我家遠點!”
“林克朝,你不是人!當初我爸爸把你當親兒子養(yǎng)的?!你現(xiàn)在這么對你恩人的女兒!”
“哦,原形畢露了吧!在那裝什么弱質(zhì)女流啊,大小姐!就你可以在新婚之夜棄我而去?我就不能不穿你這雙破鞋?你家的錢我分文未取全都給你了,我的錢!你不配用!”
張淼聽了半天,來龍去脈大致都清楚了,他發(fā)現(xiàn)他真的很喜歡文一道長的性格,他繼續(xù)看著。
又見女人拿起桌上的刀子朝文一道長走來,一臉怨毒地看著他,“我這輩子已經(jīng)這樣了,我沒得選!林克朝,你既然毀了我最后的希望,那我也要毀了你!”
言罷女人碰的一聲踢翻了椅子,這時家門被打開了,門口出現(xiàn)了一個男人,女人把刀柄遞在文一道長手里,自己用身體撞了上來。
門口那個男人假惺惺沖到文一道長面前,搶過女人,喊道:“林克朝你殺我女人!”
然后他左手抱著女人,右手握著刀,向更深的地方插了進去。
只見女人滿臉不可置信,張大嘴把頭轉(zhuǎn)向文一道長,進氣多出氣少,仿佛被人掐著嗓子,“救我!救我!”
男人痛苦的喊道:“林克朝殺了我女人!林克朝殺了我女人!”他把頭埋在女人耳邊的時候,眼里閃過一絲狠毒,用微不可聞的聲音說道:“你死了!我才能有更多的錢?!?p> “是她給了你鑰匙嗎?這些是你們安排好的吧!你為什么要假戲真做殺了她?為了錢嗎?
女人選男人就是在投資未來。她選了你,算是血本無歸!
男人給女人婚姻的承諾就像是在養(yǎng)花,你看看你的女人,她身體瘦弱,雙目無光,像是行尸走肉!你養(yǎng)的她,連枯枝爛葉都不是!
作為一個男人,進我家門前,你的家庭,事業(yè)都是失敗的!現(xiàn)在你賭錢,殺妻,詐騙!你的人生也失敗了!最后你的目標也是失敗的,我沒錢,你們選錯人了!抱歉?!?p> 男人再也忍不住了,拔出女人胸口的刀向文一道長刺去。
“小心!”張淼忍不住提醒道。
文一道長反手奪過刀,一刀刺入男人心口!
“你!你!”
文一道長平靜地去安全局自了首。
……
畫面一轉(zhuǎn)。
文一道長和一個探長站在安全局門口。
“林先生你是無罪的,這半年來委屈你了?!?p> “證據(jù)都齊了嗎?探長先生?”
“是的,當初兩個死者,一個定性為自殺,另一個定性為你屬于正當防衛(wèi)。所以放心吧,你現(xiàn)在自由了,你如果還想回學(xué)校,我們會幫你安排的?!?p> “不了,不管怎么說我的手也粘上了鮮血,再教孩子不合適了。再次感謝你探長先生?!?p> “那你……”
“別擔心,我想我知道自己該去哪里了!”
張淼笑了笑低聲說道:“天山!”
……
夜半無聲。
兩只小烏鴉從屋子里飛了出來。
張淼暗自贊嘆,文一道長可真是世事洞察,波瀾不驚,敢怒敢言,敢作敢當?shù)恼鏉h子!
不一會張淼和小黑故技重施來到了文華道長的夢境中。
張淼睜開眼睛,這里是一所中學(xué)。
不遠處一個少年走來,正是文華道長。
張淼越看越自嘆弗如,由衷地贊嘆道:好一個少年郎!溫文爾雅,氣度翩翩。
文華道長來到辦公室,敲了敲門。
“進來!”
“老師您找我?”
“劉光林同學(xué),老師真的要和你好好談?wù)劻恕!?p> “您請說?!?p> “你明明有余力,為什么不把成績考得再高一點呢!”
“老師,登臺表演的人需要觀眾,而我愿意作一個坐下來鼓掌的人?!蔽娜A道長溫和地笑著。
“可你明明可以登臺表演,為什么要在臺下鼓掌呢?寧當雞頭不做鳳尾!這么簡單的道理你不懂嗎?”
“老師,我并不差?!?p> “老師當然知道啊!老師是恨你自甘平庸!”
“老師,你的想法我明白了,可是我的想法,您沒有理解。
這不是平庸!藏而不露在我看來是一種美德!尤其是當我和別人比較的時候,如果我太優(yōu)秀了,那么對于那些差的人來說,每一次提到我,每一次看到我,都是對他們的一種隱形傷害。
生而為人,我若是以傷害別人來證明自己的價值,凸顯自己的低位,那么我會覺得可悲!從這個角度來說,老師你說我平庸也未嘗不可?!?p> 言罷文華道長走了出去。
老師陷入了思考。
……
大學(xué)里。
文華道長面前有一個漂亮的女生。
女生:“我后悔追你了!”
“嗯,挺好的!”
“除了帥和性格好,你什么方面都是不高不低的!很多時候,別人問起來男朋友怎么樣,我都難以啟齒。因為你特別帥,其他都很一般,導(dǎo)致別人總是覺得我膚淺,愛慕的是你的臉,不是你的才華。偏偏我找不到任何理由反駁!”
“生而為人,我唯一沒辦法改變的就是我?guī)洑獾耐獗怼2蝗晃覍幵肝业耐獗硪财狡綗o奇!你覺得后悔,那就分手吧?!?p> “你——!”
……
畫面一轉(zhuǎn)。
是海藍星超級大腦。
文華道長竟然包攬了所有的項目的冠軍。
記者激動的跑到他的面前,向他問道:“據(jù)我所知,你從中學(xué)開始就是一個甘于平庸,愿意為他人鼓掌的人,為什么這次比賽中卻鋒芒畢露,獨拔頭籌?”
“你說我平庸就平庸吧,這次與往常的都不同?!?p> “愿聞其詳!”
“我是最后一個炎國的參賽選手,我代表的不光是我自己,還有炎國的臉面、炎族這一代青年的水平。在代表國家與民族的時候,我之榮耀,會讓我們每一個人倍感自豪。
生而為人,我若是可以讓別人以我為驕傲,因我而自豪,能有多強,我就愿意變得多強。無論是付出努力,汗水,淚水甚至是生命,我都甘之如飴!為此,你說我鋒芒畢露,我就鋒芒畢露吧。”
記者變得沉默。
……
張淼嘆了一口氣,這是一個有著神仙思維邏輯和心態(tài)的大佬,惹不起惹不起!文華道長當?shù)闷鹨痪洌壕硬囟宦叮?p> “師祖,天山與外界被結(jié)界隔絕了!”賢真道士著急忙慌地跑到山頂和張?zhí)鞄焻R報道。
“知道了。”張?zhí)鞄熎届o的聲音從山洞里傳來。
“師祖,天山是不是要出大事了?”
“慌什么,你們這些小道士還真是沒見過世面!老道還沒死呢,你們有什么怕的!都給我回去睡覺,明天我到要看看是誰敢在天山攪動風(fēng)云!”
“是……師祖!”賢真道士飛快跑下了山。
……
從文華道長夢境中出來的張淼松了一口大氣,文一和文華道長也太猛了,怪不得這么淡定,現(xiàn)在只剩文新道長了,大概文新道長也和前兩位真人一樣道心穩(wěn)固,還要不要去呢?
他想了想還是決定去看看。
不一會,兩小家伙就順利來到了文新道長的夢境中。
張淼張開眼,眼前是一座豪宅,想不到文新道長家境這么好!
一個8歲的小姑娘乖巧地站在門口,正是小時候的文新道長,這時一個男人走了過來。
“爸爸!”
“如夢啊,你有了一個小妹妹,她身體不太好,你得讓著點她!”父親嚴肅地說道。
“嗯……爸爸?!毙」媚锫晕⒂行┦竦目粗胺?。
妹妹?后媽生的孩子嗎?
……
“同學(xué)們好,我是你們新的國文老師,我叫吳如夢,大家可以叫我吳老師!”
“吳老師好!”
“你們好!”
……
“劉杰你是我的學(xué)生!”
“是嗎?你怎么證明呢?”
“哈哈哈哈!”
……
文新道長一件不可思議看著身旁的劉杰。
……
“你竟然做出了這種事!”
“爸爸,這不是您疏于管教、疏于愛我的功勞嗎!”
“逆女!”
“逆女?哼,哈哈哈!您眼里什么時候有過我這個女兒?”
“給我滾回你的房間!”
“再受繼母和您的迫害嗎?”
“你!你!”
“我會離開的。小時候我最大的愿望就是離開這個家!現(xiàn)在我長大了!”
“逆女!逆女!”
文新道長拿著行李站在門口,回頭看了一眼永遠嚴肅的父親,“詞窮了嗎,爸爸!一個受傷的女兒不值得您心疼一下嗎?只會用逆女、逆女這樣的話說教和關(guān)愛我嗎!真是可笑的父親,可悲的女兒呢!”
言罷文華道長頭也不回地轉(zhuǎn)身離開了。
……
“如夢,你是我的人間四月天!”
“不!我不是!陳歐,我已經(jīng)不相信愛情了。”
“你的每一句拒絕都會讓我心碎!每一個眼神都會讓我心醉!”
“那我是不是以后就不能拒絕你了?平時還得多看看你是嗎?”
“如夢你這是答應(yīng)我了嗎?太好了!太好了!”
……
“我寫的詩沒有人買,是我太無能了,不能給你更好的生活!生而為人,我很抱歉。你自由了!”言罷男人當著文新道長的面從窗戶上跳了下去。
文新道長睜大眼睛,一臉絕望。
……
“我沒有別的,就是錢多?!?p> “我也沒有別的,就是長得漂亮?!?p> “我有老婆?!?p> “我不介意,我需要錢,我要活下去!”
……
“打死這個賤女人!敢搶我男人,用力狠狠地打!”
“太太,她出血了,流了好多血,是流產(chǎn)了!流產(chǎn)了!”
“出人命了!”
……
“這些錢給你,離開這座城市吧!”
文新道長握著這些錢,看著冷漠地離去的男人,心更痛了。
……
火車上。
文新道長哈了一口氣在窗戶上,用手指輕輕在玻璃上寫到:世界以痛吻我,我卻報之以歌,字跡娟秀清麗。
……
“大妹子,我是個粗人,不會也不懂那些甜言蜜語的,我只知道我的心現(xiàn)在每跳一下都是為了你。”
“郭大哥,我不是一個好女人?!?p> “我不在乎!你就答應(yīng)我吧!”
“嗯……”
孤獨已久的心或許也渴望愛情與陪伴吧!
……
明天就要結(jié)婚了,文新帶著幸福的笑容在路邊走著。
“碰——!”
文新道長飛了出去。
“嘀——嘀——嘀——”
“醫(yī)生怎么樣?”
“植物人,請節(jié)哀……”
……
“護士,我睡多久?!?p> “您醒了!您竟然醒了!祝賀您!女士!您已經(jīng)睡了四年了?!?p> “……有人來看過我嗎?”文新道長充滿希翼的目光問道。
“……”
“我知道了?!?p> ……
“請問您是吳如夢女士嗎?”
“我是?!?p> “您是陳歐先生財產(chǎn)唯一繼承人?!?p> “有多少?”
“很多!數(shù)不清!陳歐先生的詩現(xiàn)在哪一首不是天價,而這些都是您的!”
“我的嗎?……”
文新道長早已哭成淚人。
……
加長豪車里,文新道長看著不遠處那個差點和自己結(jié)婚的男人,臉上唏噓不已。
當年那個對她掏著心窩子說愛她的郭大哥現(xiàn)在牽著別的女人的手,抱著屬于他們的兒子幸福地笑著。
“爸爸,你看!車里有一個阿姨看在您呢?”
“兒子是那邊嗎?”男人轉(zhuǎn)過頭去。
文新道長搖下車窗和郭大哥點了點頭,笑魘如花。
……
“你的太太夢結(jié)束了!我可真是個失敗的男人,娶了你,我們結(jié)婚20年了,沒有孩子,現(xiàn)在連事業(yè)也沒了!”
“當年我不是不知道那個賤人有了你的孩子嗎?我要是知道,又怎么會打她!”
“多說無益,少言吧,別一口一個賤人的,讓人聽了笑話。一會新的大股東就要來了,給人家留點好印象吧!”
文新道長來到二人身邊,從容禮貌地一笑,“好久不見二位!你們被辭退了,公司不養(yǎng)閑人?!?p> 言罷她把一個裝滿了錢的信封放在桌上,“當年我沒有錢,我為了活,做了小三,真的是對不起二位。這些錢是你們當年給我的那些,我又加上了一些補償。
用了你的男人,我也不能白嫖不是?你們安——心——拿去用吧,然后離開這座城市!我已經(jīng)不想再看到你們了!”
……
生而為人,我很抱歉。
文新道長親親撫摸著這一行字。
“叮~您有一條新的短訊。”
文新道長看著寄件人那一行,一個單獨的字——爸,映入眼簾。
她沉默了許久打開了短訊:
女兒親啟,我將不久于人世,甚是想念,女兒你可不可以來送送爸爸?
……
文新道長走進病房。
一個滿臉皺紋,滿頭華發(fā)的老人躺在那里。
“幾年未見您都這么老了?!?p> “是如夢嗎?是如夢嗎?我的女兒,我的女兒??!你來看爸爸了,對嗎?”
“我妹妹和繼母怎么不來給您送終???”
“不要提那兩個賤人,她不是我的女兒,不是!她們騙走了我的一切,騙走了我的一切啊!你才是我的女兒,我的好女兒??!”
她看著眼前這個虛弱到極致的老人,與記憶中永遠嚴肅的父親似乎相去甚遠。
老人突然抓著她的手,“你是來看爸爸,對嗎?是不是啊如夢!是不是?”
老人身體顫抖地越來越厲害,語氣也愈發(fā)虛弱起來,老人渾濁的雙眼看著她。
“不是,我是來看一個孤獨老人的?!?p> 病床上的老人,慢慢苦笑著放開了抓著文新道長的手。
在她小的時候,他沒有盡過做父親的責(zé)任。
他老了,她也一樣沒有必要盡做女兒的義務(wù)。
……
“該死的,為什么運轉(zhuǎn)的那么好公司會在三天內(nèi)破產(chǎn)?”一個中年女人在豪宅中氣急敗壞地問道,旁邊她的女兒躺在沙發(fā)上。聽到母親氣急敗壞的聲音,女兒坐了起來。
“對不起女士,因為股東們突然都撤資了!公司沒有流動資金可以周轉(zhuǎn),所以……”
“公司現(xiàn)在值多少錢?”
“一文不值,甚至還負債……”
“公司負債與我何干?!”
“您是法人代表,所以……”
“欠了多少?”
“保守估計十個億!”
中年女人瞬間暈了過去。
“媽!媽!您沒事吧!”
……
“您確定要以100萬的價格賣掉這座豪宅嗎?”
“是……”
“確認成功,稍后買方會登門查看,請您務(wù)必在家配合!”
……
“叮咚叮咚!”
“怎么是你,你為什么要回來?”
“……”沒等文新道長說話,臉色蒼白中年女人繼續(xù)說道,“你爸的廢物公司破產(chǎn)了,這個豪宅也被我賣了。你回來是看我們母女笑話的,對嗎?現(xiàn)在你看到了,我們很慘,你滿意了吧,可以走了嗎?”
“介紹一下,我就是這座豪宅的買家,我叫吳如夢。我們認識的!”
言罷文新道長淡定地走了進去。
環(huán)顧了一下,她發(fā)現(xiàn)屋子里的陳設(shè)裝修都變了,這下連那個給自己留下了無數(shù)的悲慘回憶的家也沒了。
她轉(zhuǎn)頭看向中年女人和她的女兒,冷漠地說道:“我用100萬買到這個豪宅是我賺了,我就把十億多出的零頭給你們?nèi)×税桑?p> 別擔心你們兩個這輩子還不完,你們的兒子輩、孫子輩甚至更遠的后輩會幫你們一點一點還完的!或者另一種方法更簡單,只要你們兩個斷子絕孫,這錢就不用還了。”
人的一生有無數(shù)次的偶然,有時候不是偶然找上了你,而是你主動遇見了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