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此景,就算以陳劍峰大大咧咧的心態(tài)也被感染,特別是少女的哭聲回蕩,撕心裂肺,她雙目通紅,布滿了血絲,秀發(fā)散亂,看起來異常柔弱。
此時陳劍峰還不知道此少女就是差點將他置于死地的師姐……白如霜。
按照藏劍宗高層之間的流傳,十年前,白家叛亂,欲脫離藏劍宗的掌控,勾結魔道生死樓,造起滔天血景,而那時白如霜也如千家姐妹花一般毫不知情。
白家老祖為了將修為從劍嬰后期提至劍神之境,動用血脈秘術,以白家上萬族人為源,用生死樓的禁忌之術,全數(shù)吞噬,將所有血脈化作恐怖推力,突破劍神。
可是此術有一個致命的缺陷,那就是施展此術,返本歸元,要將他這一脈的所有人吞噬,缺一不可。
而白如霜那時候還叫白清水,是一個精靈古怪,活潑可愛的少女,她天姿無雙,加入藏劍宗取得六等劍徒的稱號,劍道根骨絕佳。被張遠圖收為弟子……!
而白家老祖為了蒙騙白如霜回族,于是騙白如霜說藏劍宗不滿白家日漸壯大,擔心被白家取而代之,于是將白家滿門滅絕……。只有老祖一人,茍存在世。
于是白如霜自然就信了老祖的話,悄悄回到家族,可是卻沒有發(fā)現(xiàn)真相,她一回到家族就被控住,陷入了昏迷,一身血脈也被吞噬,六等劍徒的資質,也消失一空,那時白家所有族人都被血脈秘術控住,如千家果樹一般,緩緩被吸取血脈本源,而白家老祖自然日漸強大,已經(jīng)離劍神之境只有一步之遙。
而那時白家族人還有一線生機。
然后經(jīng)歷的許多事情……白如霜九死一生回到藏劍宗,張遠圖也因為一些顧及,只能在暗中保護白如霜,而無法出面保住白家族人。
隨后藏劍宗主親自出手,將白家老祖斬落。
而白如霜被一些事情蒙蔽雙眼,到現(xiàn)在還以為自己家族滅絕與藏劍宗有關。
而自己師尊明明有實力保主自己家族,而她捏碎保命玉符,張遠圖卻沒有出現(xiàn)。
而張遠圖一直沒有解釋,這是一個可憐的女人,如果當她發(fā)現(xiàn),自己走錯了方向,自己的仇人,正是自己老祖,而自己老祖已經(jīng)神魂俱滅。
那么她存在的意義又是什么?
總之因為許多原因,種種意外,造成了白如霜的現(xiàn)在。
她恨藏劍宗,也堅信白家的罪孽,對于張遠圖也是萬分糾結……!
這一切,陳劍峰毫不知情,他甚至不知道這紫衣少女是白如霜。
況且白家到底是如何滅絕也是未知,是真的如藏劍宗說的這個版本,還是白如霜堅信的版本,也不得之。
這一些秘辛,只有真正的藏劍宗強者才有資格知道。
是誰……。就在陳劍峰心里感嘆之時,白如霜猛然回頭,目光冷漠,沒有絲毫猶豫,直接出手。
她一拍儲物袋,虛空處頓時有數(shù)道劍光并列而出,劍光璀璨劃破迷霧。
一股絕強的威壓頓時從她看似柔弱無骨的嬌軀中透出,陳劍峰頓時如同泰山壓頂,深陷泥潭,無法動彈。
圓滿劍術?陳劍峰心神震動,這劍光極快,快到極致,幾乎就連他也難以捕捉。
耳膜轟鳴,此女子爆發(fā)出來的威壓,極強,絕不是陳劍峰可以抵擋。
只聽到唰的一聲,兩道劍光落在陳劍峰喉嚨之處不到三寸的地方,陳劍峰心神震動,凌厲的劍氣在一瞬間從他皮膚中滲透進去,讓他銅皮圓滿的防御,都隱隱作痛。
這是什么劍……好快。
“是你?白如霜眼中殺意一閃而過,可是轉念之間收回劍光,嬌軀挺拔,殺意彌漫,那有半點之前柔弱的樣子”。
見少女收回劍光,陳劍峰內心松了口氣,開口道:我不是故意偷窺姑娘,只是路過,路過。
滾,白如霜深呼吸一口,想到之前自己狼狽的樣子被這個所謂的師弟看到,眼中殺意一閃而過。
若不是答應師尊,不再對他出手,在她眼中陳劍峰已經(jīng)是個死人了。
陳劍峰尷尬的摸了摸腦袋,正欲解釋,自己不是不走,而是出不去之時,冷冷話語再次傳來:你若在多說一個字,我就殺了你。
陳劍峰一震,知道她不是開玩笑,自己不對再先,再加上打不過,于是悻悻一笑,嘀咕中摸著迷霧遠遠離開了這個危險的人物。
動不動就要殺人,又不是什么深仇大恨,就算偷窺是一種罪,也最多挖挖眼珠什么的。
其實以陳劍峰的性子,若是一般情況,即使真的打不過也不會吃這樣的虧。
以他的一身底牌雖然打不過,逃肯定是沒問題的。
可是他一想到之前那女子的樣子,下意識就失去了與這紫衣少女對持的心。
又是一個被歲月侵蝕的人,陳劍峰心里感嘆:這女子確實有些可憐。
越過果樹,陳劍峰再也沒有聽到那詭異的童謠,莫名其妙的他就走出山崖,陽光再次出現(xiàn)。
只有虛空深處,張遠圖望著二人,臉上不自覺的露出一絲笑容。
墓碑旁,紫衣少女若有所思,望著虛空,她心思玲瓏,自然知道陳劍峰不會莫名其妙的出現(xiàn)在這里。
紫衣少女喃喃開口:師尊,我的師弟,永遠只有一個,已經(jīng)死了,希望你不要在做這些無用的事情。
虛空深處,張遠圖面色一僵,再次嘆息一聲,想到十年前,不知不覺間露出一絲痛苦的表情。
大勢所趨,你白家隕得不冤枉,只是可憐了你啊……。張遠圖喃喃自語,聲音回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