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真好,就連影視城的空氣都是香的呢!”
見識過了各種拍戲名場面,豫西是深愛上了這種極具挑戰(zhàn)性的地方。
她深吸了一口氣,做出擁抱大自然的動作。站在馬路中間,看起來呆傻呆傻的。
他們一路走著,快到晌午,街道上的人也多了起來。
逛了一上午,發(fā)覺影視城也沒什么好逛的,除了各種各樣的怕攝現(xiàn)場,也就只剩下來來往往的游客了。
這里還是適合奮斗。
豫西隨便找了家小店點了兩碗面就狼吞虎咽下去,她拉著司徒瀾滄百無聊賴的在街頭游蕩著。
“唉,原來沒事干是這種滋味啊!”豫西自言自語,
“司徒,你說怎么就……”
她拽了拽已經(jīng)快要滑下肩頭的包。
司徒瀾滄很自然的接過豫西肩上的包,沒有說話。
卻以行動打斷了豫西的思路。
她瞬間感覺一下子輕松了很多,還真有點不適應(yīng)。
愣了一下就馬上追上司徒瀾滄。
見她追來,司徒瀾滄故意調(diào)整了步伐,放滿了腳步,使自己盡量與她保持同一水平線。
旁邊還時不時會有人投來羨慕或驚艷的眼光。若是放在以前,豫西絕對覺得這是因為她自己,可是現(xiàn)在,應(yīng)該又加了一條:司徒瀾滄!
不過,想想也有道理,誰都希望身邊多著這么一個長的又帥身材還好的男生幫自己拎包。老天爺可真是眷顧我啊,雖然佳佳不在,但是又讓拾了了這么一個人,最近真是順風(fēng)又順?biāo)。?p> 想到這兒,豫西竟不自覺的傻笑起來。
突然,一群人迎面沖過來,豫西走在馬路中間毫無防備,被一個像子彈一樣的,但是看上去卻弱弱小小的男生撞了個翻身。
豫西原地轉(zhuǎn)了一圈,終于保持住了平衡。
“對不起,對不起?!?p> 那人很抱歉的朝著豫西鞠躬道歉。
“沒關(guān)系沒關(guān)系……不過,你們?yōu)槭裁磁艿倪@么快?要去哪兒???”
豫西抓住機會趕緊問他,
“唉呀,你不知道,聽說張導(dǎo)最近籌集巨資準(zhǔn)備拍攝一部抗日戰(zhàn)爭神劇,里面有大鏡頭,需要好幾千死尸呢!一天二百塊……我,我不跟你說了,我得趕緊去站名額了,再晚就擠不上了?!?p> 還沒說完,那人就一溜煙兒跑了。
“二百塊……一天?”
豫西嘟囔著,有點不敢相信,她看向司徒瀾滄,
“司徒,反正咱們這幾天也不忙,不如臨時跳槽一下,回頭組里缺人咱們再回去,這個劇組勞務(wù)這么高,要不,咱們也去試試?”
司徒瀾滄沒有拒絕,但也沒有答應(yīng)。
他正準(zhǔn)備開口說什么,但還沒來得及說出,就被豫西拽著拉走了。
他們隨著人群一路狂奔,來到人群密集的西廣場。
果然,城墻外有一個關(guān)口,正在往里進人呢!排了老長的隊,看樣子不擠擠是進不去了!
不過也不耽誤湊湊熱鬧。
他們越往里走,四周的人越多,到快到關(guān)口的時候,幾乎身邊擠滿了人,摩肩接踵??礃幼邮亲卟粍恿?,豫西正準(zhǔn)備找準(zhǔn)時機,看看能不能混到前面。
突然只就感覺什么拉住了自己,接著就是一陣頭暈,腦子蒙蒙的。眼前一片空白,只覺得景象漸漸模糊,四周的房子,人好像都離自己遠去……
不過這種感覺只是持續(xù)了幾秒鐘,慢慢的,豫西就恢復(fù)了知覺,她晃了晃頭,揉著眼睛,使勁眨了眨,一種眩暈感涌上心頭。
當(dāng)她再次看清四周的時候,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已經(jīng)進到了關(guān)口里面,而關(guān)卡正好關(guān)閉,自己和司徒瀾滄恰好就在最后的位置。
豫西晃了晃自己的腦袋,一陣眩暈感襲來,她看看四周,驚訝的張著嘴,再看看旁邊的司徒瀾滄。
“這……司徒,你沒事吧?有沒有感到頭暈?或者想吐?”
她問司徒瀾滄,
“還有……我們怎么進來的?你難受嗎?”
“怎么了?”
司徒瀾滄平靜的問她。
“我……”
豫西看了一下確定四周沒人,便湊到司徒瀾滄耳邊小聲說,
“頭暈……而且……我跟你說個超級奇怪的事,剛剛我頭特別暈,然后晃了一下,然后……然后然后我們就到這里面來了。你有沒有哪里不舒服?剛剛……你有注意到嗎?那種感覺?”
“不知道,你可能是中暑了吧。剛才走了一部分人,我們就排進來了……快走吧,導(dǎo)演在前面催了?!?p> “不會啊,這是春天,哪來的中暑???我剛才……”
“是不是最近太累了,等下回去好好休息休息,走吧!”
司徒瀾滄好像是刻意結(jié)束這個話題,便拉著豫西往里走去了。
下意識,也是第一次牽著豫西。
豫西很喜歡這種被他牽著手的感覺。
越往里面走,場景越震撼。
土黃色的沙丘時不時的被炸向天空,試爆的人員滿場子跑,爆破聲音此起彼伏。
簡直如同親臨戰(zhàn)場一般,場面一度混亂,有的人正貓腰前進,有的又拖著似斷非斷的腿在地上艱難掙扎,豫西也立馬被這些敬業(yè)的演員所折服。他們用生命演繹著歷史中的英雄,盡管自己渺小的如滄海之一粟,但依舊為了夢想而努力著,而自己也將會是這里的一份子,想到這兒,竟有點小驕傲了。
“快快快,趕緊的,群演都快去換衣服……嘛呢?嘛呢?跟群大傻子一樣!在那兒杵著,還不快點兒,真是浪費時間!”
一個操著東北娘娘腔的男人在一旁催促著。
這種人豫西見多了,一看就是在組里沒什么地位,只會欺負欺負新人的花架子,最沒水平了。
但她還是快速跑到如同雜物房一般的群演更衣室,拾了兩件相對來說看上去沒那么臟的衣服,拿給司徒瀾滄。
“把它套在衣服外面就好?!?p> 豫西邊說便穿起來,衣服上到處是破洞,表面千瘡百孔而且還有不少血跡。豫西一向愛干凈,雖然她嘴上不說,但還是不自覺的嫌棄起來,可哪又能怎么樣呢。
他們二人只得快速穿好,在那個男人的指引下,隨著大伙來到了戰(zhàn)場前面開闊的空地。
“都能聽見嗎?后面的?”
那個男人拿著一只大喇叭喊到,
“我只說一遍啊,咱們爭取一遍過,都機靈著點兒!咳,咳……”
那人清了清嗓子,繼續(xù)說道,
“這是一場你們與敵人打仗的戲,一會兒我一喊開始,你們就跟著浩哥開始跑……”
他說著,指了指那邊正在看著劇本的男演員,
“大約五十米到達第一個爆破點,你們中間要倒下一批人,其余人繼續(xù)跑,中間每個十來米就要隨著爆破倒下人,到最后,只剩下浩哥,其他的你們就不用管了!哦,對了,倒地的時候要悲壯一點兒,別在那兒嘻嘻哈哈的。還有,誰要是濫竽充數(shù)亂給自己加戲,給我演砸了,你以后就別想在這影視城里混了!都聽見了沒?”
那人說完,又扯著嗓子胡亂唔叫了一頓,豫西聽不清他在說什么,人實在太多了,嘈雜的很。
后面就看見他屁顛兒屁顛兒的朝著一位坐著扇風(fēng)的胖子跑去。
那胖子滿臉橫肉,點了一下頭,看樣子是組里的導(dǎo)演,之后便聽見一陣各部門準(zhǔn)備的忙亂雜聲。
忽然之間,天空中響起各種震耳欲聾的聲音,豫西和司徒瀾滄周圍的所有穿著士兵衣服的群演都分瘋了般朝著山丘跑去,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去搶錢呢。
豫西趕緊拉著司徒瀾滄就順著人群往那兒跑,在一陣慌亂中跑了大約幾十米,響起了第一聲率先約定的爆破聲……
雖然不是真的炸彈,但巨大的沖擊波還是把豫西震出去好幾米遠,真是苦了群眾演員了?。‰S著幾聲壯烈的慘叫,豫西在血泊中倒下了,那一刻她在極力想像自己是一名戰(zhàn)士,就這么白白犧牲,真不甘心!
于是,她緩了一會兒,拖著假裝被炸斷的雙腿,往前艱難的挪著,一邊挪,還一邊咬著牙說,
“我……我可能不行了,司徒,司徒參謀,接下來的路就……”
豫西看向旁邊,她吃了一驚,旁邊這是什么鬼?她居然拉錯人了。
“天!你,你是誰?司徒呢?”
她放開旁邊一臉懵逼的陌生的群演兄弟,驚訝的大喊。
“什么司徒?我還想問你是誰呢?拉開我就跑?我真是死的莫名其妙!本來我跟導(dǎo)演說好了,到最后再死,多來幾個鏡頭,現(xiàn)在可好,被你害的提前陣亡了!”
那人說完,就躺在地上,一臉不情愿的裝死去了。
豫西啞然,那司徒呢?丟了?!
她坐在原地,大腦一片空白……
腦海中閃現(xiàn)出無數(shù)拍戲事故場景。再加上剛剛要不是她有那么一丟丟經(jīng)驗,順勢倒地,緊跟著就回被炸的不省人事。
司徒瀾滄是第一次拍這種,萬一一個走位沒走好,被炸了怎么辦?
這……不行,得趕快找到他!
豫西翻了個身就從地上爬起來。
這時的她已經(jīng)顧不上什么拍攝不拍攝了,邊跑邊大喊,可無論她怎么喊,四周都無一人回應(yīng)。
爆破聲依舊接二連三的響起,四周狼煙滾滾,一片狼藉,鮮血,土炸混為一片,滾滾的翻著煙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