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瀾滄安靜的走到豫西身邊,由于他的行動輕且快,豫西并未察覺。
她正看著窗子外面的稀稀疏疏的落葉,喃喃細語道,
“秋天了呢!”
“是啊?!彼就綖憸娼拥?。
豫西抬頭轉(zhuǎn)過身去,笑盈盈的望著他,臉上的梨渦像是綻開的花朵,很是可愛。
“今年好像夏天都沒怎么過,這么快就秋天了??!”豫西感慨萬千。
“前段時間呆在山里,夏天比較涼爽,現(xiàn)在在山下才會覺得日子過得快。”司徒瀾滄走到她身邊,用手撫了撫豫西的頭發(fā),及腰的秀發(fā)從司徒瀾滄的指尖劃過,順著一陣清風(fēng)緩緩下垂……
豫西的頭發(fā)烏黑發(fā)亮,從來沒有染燙過,她很愛護自己的頭發(fā),從不讓除發(fā)型師以外的人碰它。
但是……那可是司徒瀾滄?。≡趺淳湍敲聪矚g呢?喜歡他的沉著,喜歡他說話時的語氣,甚至喜歡他的指尖劃過自己頭發(fā)的瞬間……
豫西心里很動容,靠近他一點,在一點,伸手抱住了他的腰,自己的腦袋就靠在他的左胸口,聽著哪里沉沉躍動的聲音。
司徒瀾滄愣了一下,有點吃驚豫西的主動,不過,下一秒他就適應(yīng)了,什么也不說,收緊了雙臂,像是要把豫西貼在自己身上一樣,輕輕的拍打著她的后背,像是在安撫說,不要怕。
豫西在他懷抱里埋著頭,似乎有所感覺,便小聲的回了一句,“我不怕?!?p> 司徒瀾滄眉心稍微舒展了點,眼神中閃過一絲星光,望向西窗外,看落日融金,夕陽緲緲,二人心中同時感慨萬千:和他(她)在一起的日子,過得真快啊!
不自覺的都縮緊了雙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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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祿回道司徒域身邊,悄悄在他耳邊嘀咕了幾句什么,聽的司徒域的臉一陣青一陣白的。
“怎么回事?”他問她。
“不清楚,但是烏鴉的失蹤絕對和他們有關(guān)。”
“哼!”
“會不會是他們以為咱們派了烏鴉蠱惑眃花去刺殺司徒瀾滄,所以一怒之下綁走了烏鴉……”蘇祿推測著說。
“真是不可理喻,我?guī)讜r……”司徒域正說著話,突然嘴角一停,剎住了。
蘇祿可是蘇貢的妹妹??!
司徒域看著蘇祿,放緩了眼神,問她,“烏鴉有幾天沒回來了?”
“三天了?!碧K祿沒有察覺,很認真的回答道。
“哦!”司徒域又問:“那你怎么今天才來告訴我?”
“我……我是怕……怕你擔心他,所以,所以想先自己找找看,實在是沒轍了,大家商量過后才決定告訴你?!碧K祿低下了頭,因為愧疚,她的眼眶很快紅潤,里面淚汪汪的。
司徒域看著著實不想欺騙,內(nèi)心狠狠地扇了自己一耳光。
怎么能懷疑她呢?
真是糊涂了!
“阿祿,關(guān)于烏鴉的事,可以先放一放,我不會受他的影響,你可以放心?!彼就接蛭兆√K祿的手,看著她的臉說。
蘇祿點點頭。
這丫頭從很小的時候被他哥哥照顧的很周全,天生就是一張善良臉,不會生氣,不會怨恨,跟著司徒域這么多年,摸爬滾打,吃了不少苦,什么都沒說過。
在她的心里,司徒域就是天,是星星,是信仰。
好在司徒域待她不錯。
不然蘇貢也不會同意寶貝妹妹留在他這里。
……
起風(fēng)了。
一個黑不溜秋的東西從窗戶口被丟進來。
蘇祿下意識往司徒域身后一縮。
司徒域站在前面,那東西正好砸在司徒域的腳上。
是……
烏鴉!
司徒域看清過后轉(zhuǎn)過身去,擋在了蘇祿的身前,示意她先出去。
來不及了,蘇祿已經(jīng)看到了,是烏鴉,那是烏鴉!
他的骨架好像都被掏空了,翅膀上插著成百根小木棍,木混削得很尖,就根植在皮上面,雙腳也是兩根木棍制成的。
簡單來說就是一張皮,用木棍填充骨頭。
蘇祿受到了驚嚇,她嚇哭了,轉(zhuǎn)過身去,不敢出聲,背對著司徒域,眼淚一滴一滴的往下流。
靜默,無聲,蘇祿走了。
此時的司徒域心中很是不解和憤怒,是誰?是誰做的?如此野蠻,竟然敢在眼皮子底下動我的人!
是他嗎?
不會是他。
司徒域頭疼的緊,這些天他正在為豫西手上的事情高興,畢竟這樣子,司徒瀾滄那邊暫時就不會顧忌自己了,這怎么會出這樣的事?
怎么會!
烏鴉雖說不是那么勤勉,還總喜歡耍小聰明,司徒域雖然嘴上總罵他,可心里早就把他當成自己這里必不可少的一份子了,突然這樣……
司徒域的心深深地沉了一下,起皮疙瘩起了滿身,說實在的,他雖然狠辣,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這往往是他用來遮蓋住自己孤獨內(nèi)心的一層面紗罷了。
司徒域點上了一支煙,吐了吐氣……
在外面待久了,連發(fā)愁時的形態(tài)都日益外化了。
許久無聲,他好像哭了……
是哭烏鴉,也是哭自己。
想起年少時候,山中生活無憂無慮,只知道跟哥哥姐姐撒嬌,逗逗弟弟妹妹,那時的心里沒有什么族長之位,沒有什么深仇大恨,什么都沒有,漸漸長大,隨著自己的天賦被日益發(fā)掘,便開始莫名其妙被傷害,被推下水,被下毒……
是他們啊,那些曾經(jīng)很親很親的,曾經(jīng)自己以為可以肆意撒嬌的,談逗的親兄妹!
只剩司徒垯了,只有他還和以前一樣,一樣的,對自己好。
可是也終究抵不過……
……
現(xiàn)如今,歲月已經(jīng)在司徒域的臉上留下來深深地痕跡。
而司徒垯也早已化成了湛江中的細細白沙,不復(fù)存在。
不能想了,司徒域告訴自己,要振作,只有自己強大起來,才能成,不為別的,就為自己。
為什么?
唉!想起阿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