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安殿外,楊開慢步邁入殿門。
“殿下,陛下召您前去正殿?!?p> “父皇?!”離南還沒反應(yīng),離廷卻是先驚叫了一聲,他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看了眼自己的兄長,不知所措。
現(xiàn)在宴會還未結(jié)束,這時候過去,還能有什么事?
離南也沒料到這么快的時間內(nèi)離云天就得到了消息,但是他要比離廷淡定的多。
“勞駕。”
······
國師跟上去之后就看到這么個情形:只見傅淵靠坐在一塊巨石之前,手里拿著先前的那根竹子,正用扇子的一處棱角把它削出個笛子的模樣。
“沒想到齊王身上一把不起眼的扇子,都是一品靈器?!眹鴰煙o意間掃到那露出棱角的一處,看到上面隱隱雕著的紋路,眼睛一縮。
傅淵看都沒看他一眼,耳聽著這陰陽怪氣的調(diào)調(diào),他都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哪能啊,也就路邊隨手撿的。”
一般的武器,配不上“靈”字,而“靈”器,自然是有器靈的。不過這靈器階分七品,下三品,中三品,還有一品。下三品便是最低級的煉器師都能煉出來,中三品卻需要上等煉器師,而一品的靈器,只能說是可遇而不可求。
據(jù)說一品之上還有“神器”之分,只是距離太久,無從得知。況且如今在這片大陸上,怕是連“煉器師”是什么都沒有幾個人知道,更何論是靈器?
而傅淵,如今卻隨身帶著柄一品靈器,還拿它削竹子??!
“那齊王可真是天生鴻運(yùn)?!眹鴰熇淅涞懒艘痪?,眼睛卻時刻盯著傅淵手上的靈器不放。
靈器既然有器靈,自然不像是尋常武器,誰拿了誰便能用。這生了器靈的一品靈器,只有在它主人的手上,才能發(fā)揮效用,若是落了旁人之手,非但比普通武器還要普通,更是一不小心就會傷了那人經(jīng)脈。而若是旁人將它原有的主人殺害了之后,那靈器便會自我封鎖,與河岸邊的爛泥毫無差別。器靈雖不能言語,卻與主人感情深厚,若不遇上能讓它心甘情愿二次契約之人,那靈器便永遠(yuǎn)只能是爛泥一攤。
所以此時國師即便看那靈器眼睛都快冒出血來,也不能動手同傅淵爭搶。
傅淵感覺到國師就在原地停下來再無動作之后,隨口一問:“這千里迢迢趕來,你怎么不進(jìn)去了,小花兒?”
聞言國師總算是收回了黏在那扇子上的視線,冷冷哼了一聲:“傅淵閣下不也是在此等候?”
尋常人看不到,二人這等修煉之人卻能看得一清二楚,在他們身前那片原本是平淡的竹林里面,盡數(shù)變成了深不可測的黑色濃霧。那濃霧便是他二人隔了這么遠(yuǎn)的距離,也能感覺到它隱隱約約的警告:
老子看哪個倒霉玩意兒敢靠近老子半步!
其中尤其對傅淵的警告最甚。
動都沒動安安靜靜地削自己竹子卻突然又一次莫名其妙地被那黑霧甩了一個霧氣團(tuán)子的傅淵:“······”
我招你惹你了???
······
······
“父皇?!?p> 正殿下,離南恭恭敬敬地向離云天行了一禮。
離云天淡淡點(diǎn)了下頭,示意離南坐到原先國師坐的位置上。
宴席里有邊域來的使者,見了離南,不知是虛情還是假意聲情并茂地夸了一句:“這便是離南殿下?真是比傳言還要俊俏上三分!”
他說話還帶著一點(diǎn)口音,聽的他座旁的人卻是忍俊不禁,低聲打趣道:“旁人都是稱贊殿下才華非常人,你卻盯著這外貌不放?!?p> 宴席的客人談笑風(fēng)生,跟他們隔了不遠(yuǎn)的離云天和離南父子之間的氣氛卻截然相反。
離云天隨口應(yīng)了客人幾句,目光仍放在身前桌案上的玉佩上。
“離南,朕一向認(rèn)為你懂事?!?p> 離南渾身一震,雖說離云天平時說話也沒有幾分波瀾,而這一句,卻是直直冷到骨子里,生生刺進(jìn)血脈之中。
“父皇······”離南覺得嗓子有點(diǎn)干:“您在說什么?”
“說什么?”離云天這才把頭轉(zhuǎn)過來,眼底幽暗不明:“朕倒是知道你想說什么?!?p> “父皇······”離南還想辯解幾句,他早早就想好了措辭,卻被離云天硬生生打斷。
“你是想那一攤子污水盡數(shù)倒在國師頭上,還是想倒在楚小公子和九皇子頭上?”
離云天語氣淡淡,離南卻不由自主地渾身顫動起來。
他見過離云天的這種語氣,和神情。
那時候,離云天正下令讓刑官用最殘酷的方式了結(jié)一個同敵國勾結(jié)的叛徒。
“你可知那禁地是什么地方?”就在這時,離云天卻一改先前的冰冷樣子,反而是破天荒地勾了勾嘴角。
不遠(yuǎn)處的楊開見到他這副模樣,心下一驚。
離南卻早早把頭埋在了地底下,此時哪敢抬頭看離云天,只是聽他似乎緩和了些,剛想暗暗松口氣,就聽離云天接著道:
“曾有一些不知天高地厚的江湖中人,想硬闖禁地。知道結(jié)果嗎?”
“不······不知?!?p> “他們進(jìn)去之后,再也沒見過人影。幾個月之后,還是宮里人在竹林外面找到了他們成了血窟窿的尸體?!彪x云天停了停,接著道:“離南,殺害手足同胞和楚大將軍的三公子,
“你說,該如何是好?”
······
······
那離正風(fēng)離開后沒多久,楚懷幾人身處的空間就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他們身邊的墻壁盡數(shù)倒塌了下來,除了他們?nèi)四_下踩著的這塊地方之外,在往外的地面全部倒塌。白玉墻盡數(shù)落入了那深不見底的深淵之中,而就在這時,那深淵突然從下至上飛速涌起了無數(shù)石柱,卻都堪堪矮了楚懷等人腳下石柱半個頭。尚且清醒的一人一獸靜靜看著這些變化。沒了空間的束縛,那深淵便一眼望不到盡頭,他們身周是無盡的黑暗,腳下是萬底深淵,待石柱竄出的動靜漸漸消失之后,楚懷卻突然感覺到了朦朦朧朧的一點(diǎn)光亮。
她順著光源看過去,卻發(fā)現(xiàn),那光源,來自與他們腳下的深淵。
不心被這景象嚇得愣在原地,半晌,才憋出來一句:“······這是做什么,讓我們在石頭上蹦來蹦去?”
這也太有失風(fēng)度了吧。
這話剛說完,它卻猛地感覺到了什么,不敢置信地睜大眼睛:“這地方怎么也能壓制靈力?!”
“不對······”不心修改了一下措辭:“這地方怎么這么喜歡壓制靈力?!”
這石柱雖然多,但每個之間的距離絕不是普通人單單靠雙腿便能邁過去的,這時候還限制了他們靈力的使用,那他們做什么?跳崖自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