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知道什么？”老夫人不動聲色的攥緊了手指，笑瞇瞇的問道，“今日到伯府做客還有什么新鮮事不成？”

　　“祖母是知道的，我這些年來少在京中走動，和伯府的阿瑤妹妹也是頭一次見面，自然是瞧著什么都覺得新鮮的不得了?！?p>　　雖說已經(jīng)從錦繡的口中聽到過莫羨在無半分怯懦，可……當莫羨落落大方的站在她面前，眉眼冷然氣度矜貴，恍惚間仿佛是那已然故逝的衡陽長公主又站在了她眼前一般。

　　老夫人只覺心頭一窒，那種被死死壓制的，仿佛連半分出頭希望都沒有的日子，她連回首的勇氣都沒有。

　　“坐到我身邊來?！崩戏蛉伺牧伺纳韨?cè)，微微頷首道，“祖母也許久未曾到伯府去了，來給祖母講講。”

　　莫羨垂眸，掩去了眼底的嘲諷，不疾不徐的走到了老夫人身邊，“都是些姑娘家的小心事罷，便不說出來討您老的嫌了。只是有一件……孫女思來想去的，還是要與祖母來說一聲為好?！?p>　　老夫人心下一緊，下意識的側(cè)眸看向端陽伯府來的婆子，不知怎的，她總覺得這事兒與端陽伯府脫不了干系。

　　“平日里老婆子一人待著，你便是來說些瑣碎事，祖母也是愛聽的?！?p>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老夫人總覺得莫羨臉上的笑意有些古怪。

　　“說起來也是我的不對，”莫羨語調(diào)輕輕，可臉上卻連半分歉疚都沒有，“阿媛年紀，尚且不懂事。我這個長姐也未能約束她。”

　　“……祖母，”莫羨神色平靜，坦然的望著老夫人，本清淡的語調(diào)略略帶了些許的嘲諷，她一字一句道：“只瞧平日里相處，我倒還真當自己與阿媛是親生姐妹?！?p>　　今日莫媛眼眶通紅的回來之時，老夫人便已覺得有些不對，可直到此時，她才覺察到有什么事情好似脫離了她的掌控，再也回不去了一般。

　　“你這說的是什么話？”老夫人再也撐不住臉上的溫和笑意，頗為焦急的問道。

　　那到底是她疼愛了許多年也寄予厚望的孫女，她怎可能做到無動于衷？

　　“這些話，本不該孫女來祖母面前說，若是不知道的，只怕是以為孫女嫉妒阿媛，構(gòu)陷妹妹?！?p>　　“無妨，”老夫人穩(wěn)了穩(wěn)心神，“我們阿羨是個極好的孩子，祖母是知道的?！?p>　　莫羨眸光微動，淺色的眸忽的落在了端陽伯府來的婆子身上，莫將軍滿意的勾了勾唇角，端陽伯府的陳老夫人果真是個聰明人。

　　她可不會愚蠢到在老夫人的面前說莫媛的不是，這老夫人的手段雖不算太高明，卻很是麻煩，若是當真給她扣上一個為難幼妹的名頭，可是件麻煩事。如今不過是裝傻罷了，簡單的很。

　　莫羨自己雖不甚在意，可若能給這黑心的老虔婆添點堵，她又何樂而不為呢？

　　見莫羨囁囁不敢開口，老夫人抿了抿唇，銳利的視線順著莫羨的目光落在了那婆子的身上，她不耐的道：“你可在場？來與我講講，到底出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