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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是莫羨眼底的嫌棄和不解太過明顯,聽妤一言難盡的偷偷的瞟了自家郡主一眼。
她們家郡主,是個格外心軟的好人。
除了不大會與人開玩笑,什么都好。
聽妤這還沒想好要如何與自家郡主提一提這事兒,她們郡主又發(fā)話了。
大魔王是個格外認真的人,這不懂的事她是一定得問明白的——反正聽妤是不敢瞞她。
莫羨一本正經(jīng)的看向聽妤,一臉認真的接著問道:“那這東西,應當能是個什么價格?”
這事兒可重要極了,若是心里沒底,那可就成了掌柜的說什么是什么了,還不得叫人家占了便宜去,莫羨怎么可能答應。
看著格外執(zhí)著的自家郡主,聽妤眼底盈滿了憂愁,她們郡主能不能把這回事給忘了?這性子可怎么是好?
聽妤也不曾經(jīng)手過這樣的好東西,此刻叫莫羨追著問,自個不大明白還要來給她解釋,一時間進退兩難。
兩人面面相覷,忽的有些后悔沒帶周婆子幾人一起來。
眼見著不能蒙混過關了,聽妤咬咬牙,給她家郡主出主意,“旁的奴婢不敢說,”聽妤壓低了嗓音,“從前倒是聽人提起過幾句,說如今的好翡翠有價無市,動輒千金,郡主今日帶來的這個,怎也得值千兩銀子?!?p> 莫羨:“……”大魔王揉了揉額角,心道早知道如此,她還不如豁出去這張臉,跟宿深死纏爛打,讓他給出個大概數(shù)字的好。
省得如今倆人騎虎難下,什么都不知道。
好在大魔王早就習慣了繃著一張臉,擺出來還是很能唬人的,不至于一照面便叫人揭了老底兒。
就算是一點都不知道,擺出來也能嚇得旁人先信她幾分。
聽妤有些心虛的看了自家郡主一眼,她小心翼翼的建議道:“一會子郡主不要出聲,不管那掌柜的說什么,您都保持著這副模樣,保準他不敢來坑騙你。”
有她們郡主的冷臉在,想來那掌柜的也不敢多事。
莫羨揚眉,“他若是敢騙我,這店明日里怕是便開不下去了?!?p> 等她回去和自家外祖母一提,她老人家見多識廣,自是知道掌柜的有沒有坑騙她。
以她老人家的護短程度,倘若是知道了莫羨叫旁人給騙了,定是不會輕易的把這事給放過去。
別看太后娘娘如今每日里吃齋念佛,慈眉善目,可年輕時也是手腕極為厲害的中宮皇后,怎可能全然無害?
這還正趕上太后娘娘說不準還因為定國公府對她心懷愧疚,那說不定不光是這店要開不下去的事了。
還在和店里供奉的老師傅商量著的掌柜的忽的打了個顫,他奇怪的看了一眼天上高高掛著的太陽,又歸攏了心神道:“您瞧這東西,出什么價合適?我左思右想,都覺得不大合適?!?p> 他倒是沒打算過要來坑莫羨的錢,畢竟那姑娘一身貴氣,想來眼力是不差的,掌柜的又不想作死。
他只是有些猶豫,畢竟是想要和莫羨賣個好,可這等出身的人,若是給的少了,人家大約是看不上的,可要是大出血,掌柜的又有些舍不得。
他和那須發(fā)皆白的老師傅兩人好一通嘀咕,還沒商量出個所以然來,正愁眉不展的時候,敞開的窗那忽的閃進來個人。
這可是在二樓!這人是怎么上來的?掌柜的嚇得渾身一激靈,險些沒握住手中的錦盒,額上登時冒出了大顆大顆的冷汗來。
“你、你是誰?”掌柜的把錦盒往身后藏了藏,瞪著那一身黑色勁裝,瞧著便不大好惹的人,疾言厲色道:“天子腳下,青天白日,你無故闖進來是想要做什么?”
周湖面無表情的和他對視了片刻,又認命的從袖子里掏出了一塊令牌來,“可認得這東西?”若是可以,周湖也不想做這蠢事,可誰叫他們家殿下是個說一不二的性子呢?
掌柜的定睛一瞧,神色立馬變得恭敬來起來,眼底卻帶著幾分懷疑,試探著問道:“大人若有事吩咐,平日里聯(lián)絡便是了,怎的還親自來了小店?”
每日里都有固定的聯(lián)絡人,哪里需要親自來人?可那塊令牌上卻分明刻著主子的印鑒,又不似做偽。
“自然是有要事?!敝芎此谎郏牡椎故菍λ嗔诵M意,有些警惕心,這才不會出岔子。
周湖又從袖里掏出了幾張千兩的銀票遞了過去,仔細的囑托“這是多給樓上那位貴人的,你可知道該如何說?”
這件事若是辦砸了,他怕是真不用回去了,還要趁著自家殿下沒有反應過來,早點逃命。
掌柜的一驚,這打眼一瞧可得有個七八張呢,“小人省得的,不會胡言亂語?!?p> 周湖滿意的點了點頭,“別叫她覺察到不對來便可?!?p> 掌柜的雖說心生疑竇,可周湖叫他干的這事于他是百利而無一害,多出的錢還能賣個好,他做什么要拒絕?掌柜的接過了周湖手里的銀票,又恭敬的把人給送了出去,心底對莫羨的身份更是好奇了幾分。
這位貴人到底是個什么來頭,旁人想要給她送錢都得如此小心。
“掌柜的,那咱們……”老師傅瞇著眼睛,“這東西難得一見,買回來也是要當鎮(zhèn)店之寶的,多吃些銀錢,特殊應該的?!?p> 掌柜的點頭,“是極是極,合該多出些。”
那些大人物都如此小心翼翼的要賣好的,更何況是他們?自然是得好好侍奉,別叫人家挑出錯處來,掌柜的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指望能撈些好處了,只要別惹到貴人,就已經(jīng)足夠了。
又隱了身形的周湖卻是暗自嘆氣,都不知該說什么好了。
上回他和自家殿下說,哪有直接給人家姑娘送錢的,他們家殿下倒是真聽了進去,改成了偷著給人家送。
周湖痛心疾首,這還不如直接找個由頭送過去!這做好事不留名,長樂郡主哪里能上心?照著他們殿下這個進度,何時才能把人給娶回來?
他一想起自家殿下這不爭氣的樣子便上愁,這背地里做的再多有什么用,長樂郡主哪里會領情?他真是恨不能給自家殿下來兩下,讓他好清醒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