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玥)矯情也好,玻璃心也罷,我還是,想要傾訴!我想,我還是,太脆弱了吧!
宋熙知帶著洛已回家后小心翼翼的把她放到床上,拿毛巾給她擦了擦臉,洛已把玩著宋熙知修長好看的手,傻笑著看著他,俏皮的說道,“宋熙知,你個笨蛋,大笨蛋?!?p> 宋熙知好笑的看著洛已,“嗯,我是笨蛋。”
洛已拍了兩板宋熙知的手掌,可憐兮兮的說道,“宋熙知,我渴了?!?p> 宋熙知又起身去給洛已倒溫水,喂著她喝。
喝完水洛已又閉著眼睛跟他說道,“我想聽故事,熙知你給我講故事好不好?!闭f這句話的時候洛已不敢睜開眼睛,她怕眼淚會掉下來。
喝了酒就是容易多愁善感??!
宋熙知去她的書桌上找了一本洛已還沒讀完的書,《平凡的故事》,第三本里卡著一張鯉魚戲水圖的樹葉形狀書簽,宋熙知半靠在床頭用他那溫柔的聲音一字一句的念著,洛已把頭靠在他的腿上慢慢的睡去。
宋熙知看了看時間一點多了,輕輕的把洛已的頭放到枕頭上,看著她睡得正香,手掌輕輕的摩挲了一下她的臉頰,這才不舍的關(guān)上門,沖了涼后睡到旁邊的房間。
阿霞看著宋熙知帶著洛已走了之后也沒再回去繼續(xù)喝酒吃東西,而是脫了鞋子沿著潮水走了許久。
雖然剛剛才過冬天,南方的氣溫卻并不低,今晚的海風很大,海灘上的人也大多都散了場,她的背影被燈光拉得很長,顯得格外的孤單。
阿霞輕輕的吟唱著宋冬野的莉莉安,中性低沉的嗓音被晚風揚的很遠,至少跟在她后面的袁歌還能聽清,其實,他們都沒有醉,他們只是心情不太美妙而已。
第二天十點多洛已才慢慢醒來,她敲了敲沉重的腦袋,側(cè)過頭看著床頭柜上放著的水,洛已爬到床邊上拿著水咕咚咕咚的喝下去,水還是溫的呢,不用想也知道是誰的杰作,她會心的笑了笑。
出了房間正對上宋熙知投過來的目光,兩人都笑了笑,洛已洗漱吃完早餐后就告別宋熙知去了店里,宋熙知寫作正有了靈感,在洛已的強烈要求下也就沒去送她。
洛已打量了一下店里,又去樓上看了看,對著林子問道,“阿霞呢,又送貨去了嗎?”
一旁的店長說道,“阿霞今天請假了,說是有事,要不等下你去送貨吧!”
洛已點了點頭,給阿霞發(fā)了一條信息,“怎么沒來上班?”
阿霞看著面前的男子,甩開了他的手,冷漠的說道,“臟?!?p> 說完阿霞就摔門而去,袁歌自嘲的笑了笑,看了看凌亂的臥室,點了根煙坐在陽臺上看著樓下阿霞離去的背影發(fā)呆。
良久他才自言自語道,“確實,臟?。∥易约憾紣盒?。”說完他閉著眼睛苦澀的笑了笑,他笑得,可真難看啊,眼角都是淚水。
阿霞出了公寓后看著洛已的短信,思量了很久才回到,“昨晚喝多了頭不舒服,就隨便扯了個理由請假,別當真,沒事的?!?p> 洛已收到阿霞的信息后才放下心來。
阿霞回到宿舍后把自己關(guān)在浴室里洗了很久才出來,末了她穿著睡袍趴在床上翻相冊,許多都是她和洛已的合照,還有她的偷拍照,大多數(shù)都是洛已的側(cè)面照和背影,她看著照片笑了,笑得,很走心。
阿霞點開那段去年她和洛已一起錄的視頻,阿霞問洛已,“你想成為一個什么樣的人?”洛已看著阿霞說道,“像你一樣的人?!?p> 阿霞對著洛已燦爛的笑道,“像我這樣的人可不好呦,嫁不出去?!?p> 洛已無所謂的聳了聳肩,幽幽說道,“嫁不出去我養(yǎng)你啊,反正我也不可能成為你這樣的人,我的性格啊,已經(jīng)注定了的?!?p> 阿霞看著洛已重復道,“我養(yǎng)你啊!”
洛已又沖她吐了吐舌頭,鄙視的說道,“我很難養(yǎng)的?!?p> 阿霞做了個鬼臉后說道,“養(yǎng)得起!”
她聽見洛已說,“好?。 ?p> ——
男孩看到遠處的來人,大聲的喊道,“子非哥哥,你終于來了,我等了你好久?!?p> 閔子非看著不遠處蹲在地上的小男孩,問道,“帕孜勒,你怎么在這里?”
男孩興匆匆的回道,“子非哥哥,我天天都會來這里,當然在這里??!”
男孩跑過去拉著閔子非往前走,“哥哥你看,小樹長大一些了,看著還很精神呢?!?p> 男孩的嗓門很大,普通話說得很不標準,閔子非在XJ待久了也能聽懂一些XJ話,自然也能聽清他的土味普通話。
“對了,子非哥哥,阿依慕姐姐不知道你今天會來這里,見到你她會很開心的,我們?nèi)フ宜?!”男孩看著閔子非,一臉期待的說道。
閔子非沒有回他,他認真的拿著棍子給梧桐松土施肥,看到梧桐樹干上掛了一個風鈴,不悅的把風鈴扯下來丟到一旁。
帕孜勒連忙跑過去把風鈴撿起來,難過的說道,“子非哥哥,這是阿依慕姐姐掛的,你不要把它摘下來好不好?她會傷心的?!?p> 閔子非面無表情的看了看帕孜勒手里的風鈴,這才不冷不熱的說道,“這棵樹上不需要掛其他的東西,就這樣就很好看。”
說完他抬頭看了看旁邊的松柏,對著男孩指道,“你把它掛到那棵樹上去。”
男孩捧著風鈴猶豫不決,有些焦急,“可是,可是,”
帕孜勒抬起頭看著閔子非,想勸說他,對上的是閔子非冷漠的眼眸,他只好慢慢悠悠的走到松柏面前去掛風鈴。
帕孜勒不懂為什么阿依慕姐姐會喜歡閔子非,他那么冷漠,那么兇,他都不敢跟他說話,要不是阿依慕叫他來這里幫小樹澆水他才不來呢!
閔子非自顧自的忙完后坐在地上吹口琴,還是那首他喜歡的“羞答答的玫瑰靜悄悄的開”,明明流行歌曲有那么多,他卻獨獨最喜歡這一首,他自己也說不上來為什么,就是喜歡罷了。
閔子非的口琴吹得很好,很動聽,吹著口琴他又想到了夕陽下的那個女孩,那么他明明沒有記憶卻覺得熟悉的女孩。
他拜托軍校的朋友去打聽過那個女孩,他知道那個女孩目前在哪里上學,也知道了那個女孩的故鄉(xiāng),他現(xiàn)在知道了,那個女孩肯定是他以前很重要的人,他也想起了過去的一些前段,所以他要去找她,再過一段時間他就可以離開了,想到這里,他就很開心。
阿依慕慢慢悠悠的在松柏林里逛噠著,心思卻在神游,直到她聽見口琴的聲音,才連忙奔跑起來,她呆呆的站在那棵大松柏下看著年輕男子吹奏著動聽的音樂。
帕孜勒看到阿依慕來了他興奮起來,正準備叫她,卻見阿依慕對他做了一個“噓”的手勢,她又指了指閔子非,帕孜勒這才笑著連連點頭。
閔子非吹完這曲后收起口琴,卻聽見身上有話語傳來。
“子非哥哥,你今天怎么有空來這里了?!迸呱锨皝?,很是溫柔的問他。
阿依慕的皮膚有些黝黑,五官卻是頂頂好看的,他們學校里的許多男生都喜歡她,她卻獨獨喜歡面前這個冷傲的男子。
閔子非不咸不淡的回道,“今天休息。”
阿依慕滿眼歡喜的看著閔子非,嬌笑著說道,“好久沒有見到子非哥哥了,軍隊累不累???是不是很辛苦?”
閔子非說道:“機密?!?p> 阿依慕聽得閔子非說得最多的就是這兩個字了,她也不泄氣,能多跟他說說話也是好的。
“子非哥哥,你等下去哪兒,我和帕孜勒陪你吧,我們對這里熟悉。”
閔子非看著她說道,“我也熟悉?!闭f完閔子非就越過阿依慕走了出去。
阿依慕有些不知道該說什么,她緊抿著嘴唇跟在閔子非后面,帕孜勒跑過來扯了扯阿依慕的袖子,“姐姐,你去哪里?”
阿依慕轉(zhuǎn)過頭來,一臉認真的跟帕孜勒說道,“吾康,你先回去?!?p> 帕孜勒失望的對著阿依慕點了點頭。
閔子非的腳步很快,阿依慕走了幾步又要跑幾步才能跟得上他,直到閔子非停在一眼望不到頭的黃沙大漠。
阿依慕在后面累得氣喘吁吁,滿頭大汗,閔子非沒有轉(zhuǎn)過頭來,卻是問道,“你覺得這片荒漠怎么樣?”
阿依慕不太理解的看了看面前的閔子非,又看了看沙漠,她認真的說道,“一望無邊,很寬廣,還很干燥?!?p> 她聽見閔子非冷冷說道,“我就是那種看不到盡頭的人,你走吧,別再跟著我了?!?p> 閔子非繼續(xù)往前走去,他休假其實也沒什么事可做,無非是給自己找點麻煩而已,他不愛往人海里去,只喜歡晃蕩在這里安靜新鮮的地方。
阿依慕愣在原地許久,她強忍著不讓自己的眼淚掉下來,心里卻是真的好難受。
她清楚的記得,那天,她和幾個朋友在松柏林里閑逛,他們聽見有人在吹樂器,于是尋著聲音找到了閔子非,同學們都感嘆到他真的是一個十分帥氣的男子?。】谇龠€吹得這么好聽,幾個人都犯了花癡。
那天的天氣不大好,他們才剛剛尋到閔子非沒一會兒就下起了雨,她們對著閔子非喊道,“阿卡,下雨了,快回去吧!”
閔子非并沒有搭理她們,自顧自的吹著口琴,她們見閔子非不搭理自己,也就沒了興趣,對著阿依慕催促道,“我們回去吧!”
阿依慕呆呆的站在那里看著閔子非,對著幾個伙伴說道,“你們先回去吧,我想聽聽他吹完這首曲子?!?p> 伙伴們走后雨越下越大了,她有些著急,卻見著閔子非一動不動的坐在地上很認真的吹著口琴,那一幕深深的刻在她的腦海里揮之不去。
直到閔子非吹完音樂后拿著手帕把口琴認認真真的擦了一遍裝好才離去,閔子非就像是沒有看見她一樣從她身邊走過。
那么大的雨,她看見男子像是感覺不到一樣,她鬼使神差的就跟在他的身后,她從來都不是一個膽大的人,她卻敢跟著他走,她覺得自己一定是著魔了吧!
她呆呆的跟著他,都沒看見自己踩到坑里去了,她被崴了腳,痛得尖叫了一聲,閔子非這才回過頭來,閔子非蹙著眉頭愣了一下,看到可憐巴巴的望著自己。
阿依慕見他不說話,怯怯的說道,“腳崴了。”
閔子非還是沒有說話,轉(zhuǎn)過頭準備離開,她也不知道自己哪里來的勇氣,朝著閔子非喊道,“我的腳崴了,走不動了?!?p> 閔子非沒有回頭,卻飄來三個字,“然后呢?”
她的心里有些難受,倔強的對男子說,“沒事,你走吧!”
閔子非是真的走了,又覺得不大好,看著這大雨,還是狠不下心來,阿依慕見著他又倒回來了別提有多開心了,她對著男子傻傻的笑了。
她還以為閔子非會背她,沒想到閔子非卻是禮貌又疏離的扶著她,她心里是極開心又有些難過,開心的是閔子非是個有正義的君子,難過的是他的疏離。
那天,她說了很多話,他雖然回得很少,很少,她卻知道了他的名字——閔子非。
在閔子非跟她父母的聊天中她知道了他是一個軍人,她常常一有空就去那前樹林里尋他,卻很少能見到他,她卻幫他照顧著那棵小樹,她欣喜的掛上了那個她自己制作的風鈴,當時有多欣喜,如今就有多么痛心。
阿依慕在原地愣了很久,最后,她吐了口大氣,還是往閔子非的方向走去了,她相信自己會感動他的,她不想放棄。
傍晚,洛已送完最后一束花后坐在店里喝著畢野給她調(diào)配的冰飲,他們的店長可是很萬能的,特別是冰飲做得極好。
手機叮叮咚咚的收到好幾條短信,有宋熙知給她發(fā)的,“快下班了嗎?”阿霞給她發(fā)的,“下班后我們出去走走吧!”,尹嬌給她發(fā)的,“姐們,我來了,你在哪兒呢?聚聚咋樣?”
一時之間洛已還真不知道做何選擇呢!于是她給宋熙知發(fā)了信息,問他該怎么選,宋熙知看著信息笑了笑,回道,“阿霞你上班每天都能見到,尹嬌叫你去聚聚倒是該去去,這么久沒見了,最好是叫上梓巡,我跟著你,好不好?”
洛已看著宋熙知回信后想了想分析得挺有道理的,于是給阿霞回了信息后又發(fā)信息給梓巡,下班后洛已朝店旁邊的宋熙知走去,店長和雪煙在門口笑話我。
我略微有點尷尬的走到他面前,宋熙知拉著我的手問道,“累不累?”
我搖了搖頭,“不累,左梓巡呢,他沒跟你一起嗎?”
宋熙知看著我,輕聲說道,“他先去聚餐點了。”
我深邃的笑了笑,“老衲早就洞穿了他的奸情,就他們當局者迷,打死不承認。”
宋熙知無奈的看著我,敲了一下我的額頭,“老衲?小已你是想讓我守寡呢?”
好尷尬,我看著他搖了搖頭,弱弱的說道,“隨口說說,不要當真?!?p> 我聽見他嗯了一聲,又看了看他的模樣,沒生氣的樣子,還好!
阿霞看著手機回信,“今天尹嬌剛從家里上來,叫我去聚聚,我們改天出去逛好不好?”
阿霞回了個“好”,笑容卻是有點苦澀,她換了衣服后一個人走在紫荊路上,紫荊路的兩側(cè)都種滿了紫荊花,紫荊花的花期很長,一年要開好幾次,每到花季就掉得滿地都是。
洛已總是舍不得去踩它們,雖然它們已經(jīng)掉落在地上了,也表示了生命的終結(jié),她卻不想破壞花兒們最后的美麗姿態(tài)。
阿霞撿了一朵開得很美很鮮艷的紫荊花放在手上把玩,晚風里,霓虹下,大樹旁,那個身影,格外的寂寥,她的身旁像是少了一個人。
宋熙知和洛已剛到大排檔就聽見了兩個人的爭執(zhí)聲,不用想也知道是誰,尹嬌看見洛已來了連忙撲過來抱著洛已,洛已被她的突然擁抱壓得連連后退了好幾步。
“你終于來了,姐們好想你?。≡捳f你來就來嘛,帶他干嘛?真煞風景?!币鼖芍噶酥缸诘首由峡粗覀兊淖箬餮病?p> 左梓巡立馬站起來扯開抱著我的尹嬌,指著她說道,“你說的是人話嗎?我怎么就煞風景了?說話這么不中聽,活該沒人要?!?p> 尹嬌怒懟道,“說得好像你有人要一樣,大哥不說二哥,我們都差不多。”
左梓巡沒好氣的看著她,諷刺道,“殺敵一千,自損八百,連帶著把自己也說成沒人要了,真聰明!”
我看了看宋熙知,露出一個無奈的表情,他笑了笑,對著兩人說道,“我們還是先點吃的吧!”兩人這才停下爭執(zhí)。
左梓巡懟歸懟,點菜的時候卻是應(yīng)著尹嬌不吃辣的口味特意跟老板說了要獨一份不辣的出來,我們也都看破不點破。
吃完飯后尹嬌對著我說道,“后天開學了,我們又可以天天一起玩了,真好!”
左梓巡白了尹嬌一眼,“誰想跟你玩?。∪思衣逡延兴麄兗宜挝踔阒?,你就是占地方的?!?p> 好吧!兩人又懟起來了,雖然如此,道了別后左梓巡卻是屁顛屁顛的跟在她后面去了學校。
宋熙知拉著我笑著說道,“我送你回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