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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跡一浮生

第11章 情到深處酒微凉

幻跡一浮生 錦城西 2299 2019-12-06 21:52:43

  此時(shí)鏡花水月雅間的房門吱呀一聲響,走進(jìn)來一白衣小童,個(gè)子不高,黑發(fā)垂髫,躬身作揖:“公子,事已辦妥?!?p>  琉璃拿起右手邊的茶盞,吹了吹浮動(dòng)的葉香,淺嘗了一小口:“希望這次不會(huì)再錯(cuò)了。”

  那白衣小童早已習(xí)慣了主子的自說自話,只是埋頭去拾起那一桌散亂的畫。那畫中人竟是位女子。有不及總角的,有正值豆蔻的,也有碧玉桃李。有的傾國(guó)傾城,有的嬌小動(dòng)人,也有的柔情俠骨,迥然各異。唯一點(diǎn)相同——一個(gè)裊裊婷婷,一笑傾城的女子。這畫,都是出自琉璃之手。而這畫中人,便是他苦苦尋了十年未果之人。十年。他早已不知心里的那人長(zhǎng)成了什么樣子,但他仍舊一遍又一遍想象她的樣子,想她能笑靨如花,想她能簡(jiǎn)單快樂,想她能平安一生。這世間人都說她死了,可唯他還堅(jiān)信她還活著。哪怕茫茫滄海萬(wàn)里,沃野千里,只要沒見她的枯骨,他都愿全力一搏。

  琉璃推開窗子,想讓潭水里藏著的涼氣浸透自己,他想清醒清醒??梢灰娔撬共煌ǖ奶睹妫~間的愁緒更多了一層,喃喃苦笑道:“十年了,我尋遍五湖四海,竟還是沒有你一點(diǎn)消息。蒼茫天地,到底是你沒來,還是我沒去?”那白衣小童竟也不自覺地嘆息。

  長(zhǎng)廊間一陣嘈雜的腳步聲,隨著還有黃鸝般的笑聲滌蕩廊間。琉璃淺淺一笑:“她倒是快!”也不知這話說的是誰(shuí),什么快?是剛剛瘋牛上受驚的女孩須臾間便笑容滿目?還是說這幾人竟如此快的領(lǐng)了號(hào)牌?都說女人心海底針,想來并非如此。這琉璃之心倒是最難懂了。

  這一日,竟是如此的不平靜。也不知哪間房里的女子竟如泣如訴,還伴隨著手掌敲擊桌子的聲音,好似一曲哀歌悲鳴,聽著竟讓人如此難受。

  瑤兒腳步遲疑,有心安慰,但又怕唐突了,一陣風(fēng)吹開了門,透著門縫依稀瞧見了那哭訴的人,瑤兒暗嘆:這不正是剛剛街頭救下的女子嗎?

  她倒在地上,渾身濕的好似剛從水里出來,滿屋的酒味兒熏的人犯惡。瑤兒心下生憐:“師姐你們先去,我隨后就到?!弊与p剛要問她何事,便見她直接向那哭聲尋去。

  子櫻嘟著嘴:“多管閑事!自己的事都是一團(tuán)漿糊,還有閑心管她人。師姐,我們走吧,子櫻都餓得站不住了?!?p>  冷秋看出了子雙神色間的猶疑與擔(dān)憂,細(xì)心說道:“兩位姐姐且先去,我原也不餓,在這兒陪她們呆會(huì)兒。”

  一聽這話子櫻可是舍不得這一見如故的姐姐:“她自己的爛尾巴,如何每次都要拉著旁人下水?姐姐站了那么久,何必為了她在這苦苦挨餓?”

  冷秋拍了拍了子櫻的手:“你們先去,我們隨后就到?!弊与p哪里顧得了小師妹高興與否,心里只覺得如能這樣最是兩全其美了,連忙謝過冷秋。

  而那間充滿抽噎的屋中,身著明艷紅裝的女子癱于地上滿臉淚痕,酒洋洋灑灑的滴了一地,混著眼角的淚,還真是喝的暢快!

  而那一身青翠薄衫的女子立于桌前,緩緩蹲在她身側(cè),拾起掀翻的酒壺:“姑娘何以如此傷心?”

  鳳翎聞聲抬眸,水汪汪的眼睛,若風(fēng)若雨:“是你?今日還未來得及好好謝謝姑娘?!爆巸嚎粗鴿M屋一片狼藉,定是喝了許久了。鳳翎眼神迷離,使勁拍了拍冰涼的地,又將滿杯的酒遞了過去:“坐,坐,我請(qǐng)你吃酒?!?p>  瑤兒接過聞了聞:“好香的酒?!倍挍]說,竟一飲而盡。

  鳳翎搖搖晃晃,滿嘴酒香:“姑娘今日救我一命,當(dāng)是我恩人,鳳翎無以為報(bào)。哦,恩人叫什么?”

  “舉手之勞,談不上什么恩人。大家都叫我瑤兒?!爆巸喝绱舜鸬?,嘴角掛著一絲笑。

  冷秋初來乍到,一時(shí)也沒敢進(jìn)來。此時(shí)一聽瑤兒這番答話,竟有一絲心疼。想來她是聽到了子櫻說與自己聽的話,可竟還能如此隱忍地委屈自己。

  “我……我叫鳳翎?!闭票肷尾培溃骸坝续P來儀,翠翎旖旎。可他,他什么都記不起來了,他竟連多看我一眼都不愿?!?p>  他,他是誰(shuí)?難道還是那個(gè)風(fēng)度翩翩的琉璃公子?瑤兒雖心有疑惑,但醉酒之下追問他人私密之事,未免有失風(fēng)度。鳳翎搖搖晃晃的端起了酒壺,又將兩個(gè)杯子斟滿了酒。

  平日倒看不出來瑤兒如此灑脫,今日倒似換了個(gè)人一般:“這么喝豈不無趣?”當(dāng)下叫小二又要了兩壺酒,兩人竟對(duì)壺喝了起來。

  這倒讓冷秋有些為難,當(dāng)下只好進(jìn)來勸阻:“瑤兒姑娘,子雙師姐還在等我們。”

  可誰(shuí)知瑤兒說的熱鬧,酒量卻小的很,幾杯下肚便已搖搖晃晃,神思不清了:“你怎么知道我?guī)熃愕??我沒見過你,還想來騙我?”

  鳳翎也道:“壞人!走開!我們可是會(huì)武功的?!?p>  冷秋無奈,也不敢輕易離開,只好尋個(gè)安靜的角落坐下來???,這兩人吃酒。

  這一喝,竟從青天白日喝到了月朗星稀,桌上地上一堆散亂的酒壺,七七八八,歪歪扭扭。而這兩人從地上喝到矮凳上,又喝到桌子上,從桌子上又喝到地板上。起初冷秋還扶起這二人,可這二人竟跟孩子般的哭鬧,無奈只好關(guān)上門窗,也未掌燈任由她們放肆。

  那抹紅色在黑夜里顯得愈加孤寂,她淚痕連連:“他……什么都不記得了?”

  而那抹綠色在黑夜里早已黯然,她不哭只笑:“不!若是他什么都記得!才讓人最難受。”

  一人嚷著說:“不!他什么都不記得!”

  另一人更大聲地嚷著:“不!他記得,他什么都記得!”

  一人喊不動(dòng)了:“你不懂?!?p>  另一個(gè)人的聲音也低了下來:“我懂!”

  一個(gè)人什么都不說,只想哭。

  一個(gè)人什么都懂,只是笑。

  兩人初見,竟喝的爛醉如泥,這樣的情分怕是能永生不忘了。冷秋早已哈欠連天,拄著胳膊睡著了,等她醒來時(shí),這兩人依偎在一起,靠著桌腿上早已沉沉的睡去。冷秋見天已黑透了,這才將兩人一個(gè)一個(gè)費(fèi)力地扶到床上,蓋上了被子,不由輕嘆一聲。

  子雙、子櫻回來后仍不見瑤兒兩人,心下慌亂連忙出來尋,可根本沒記著是哪個(gè)房間。兩人在長(zhǎng)廊間徘徊踱步,到底還是子雙膽子大些,依稀靠著記憶扣響了一間房門,開門的卻是一個(gè)五大三粗的糙漢子,光著膀子,滿嘴黃牙,看了直叫人反胃:“喲!這么深的夜,姑娘可是寂寞了?”說著就要去摸子雙的手,子雙嚇得連連后退忘了反擊,還是子櫻一腳踹了那人肚子,子雙這才回過神來又補(bǔ)了一腳,兩人就此雙雙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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