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翎身旁的環(huán)兒倒是嘴快:“琉璃公子的披風(fēng)怎會在你手里?”
“什么?琉璃的?”子雙一臉驚訝。
鳳翎訓(xùn)斥了那丫鬟幾句,“你可曾親眼瞧見了?休要在此胡言亂語。”
那丫鬟委屈道:“小姐,環(huán)兒沒有胡說,琉璃公子的披風(fēng)跟這個一模一樣?!?p> “閉嘴!”鳳翎一聲呵責(zé),那丫鬟也不敢多言了。
子雙臉上露出了一絲得意的微笑,一副虛假的得意的笑。
音樂聲起,琵琶音動,箜篌絕唱……“百花爭艷”下午場又開始了。
鳳翎頭個入場,人還未起,便已是掌聲雷動。身后還有一幫派弟子大聲喊道:“鳳翎姑娘定得頭魁!”附和的人更是多如牛毛:“頭魁!頭魁!”各掌門人都紛紛點(diǎn)頭稱贊鳳翎不僅武功高強(qiáng),更是賢淑喜人,卻唯有冷凝霜真的是冷若寒霜?dú)獾靡谎圆话l(fā)。
離劍陽笑道:“許久未見,這丫頭愈發(fā)的漂亮了!你瞧瞧,江湖上竟有如此多的豪俠擁戴,小小年紀(jì)已屬不易?!?p> 冷凝霜悶哼一聲:“一個乳臭未乾的毛丫頭而已!”說著瞥了眼琉璃又低聲氣道:“你說學(xué)什么不好,非得學(xué)旁人追那琉璃。要我說子寒、子陌哪個不比琉璃強(qiáng)?”
離劍陽連忙謙遜道:“子寒、子陌可不敢同琉璃公子比較,要我說孩子喜歡誰就隨她意吧,這天下人誰不喜歡同琉璃粘上點(diǎn)關(guān)系,若鳳翎真能同琉璃在一起,對冷兄、對神鞭府都是好事,你又何必阻攔?”
冷凝霜深深地嘆了口氣:“話雖這么說,但琉璃心里有人,別人看不出,離兄你還看不出嗎?若是鳳翎真的嫁過去了,豈不是守著一個活死人!鳳翎可是我的心頭肉,她小,看不透,但我這個做爹的是萬不會讓她斷送自己幸福的!”
當(dāng)?shù)淖匀幌M⒆有腋?,然而鳳翎已是成竹在胸,箭已在弦,這靶于她定然能中?。‰x劍陽也不想再說的如此露骨,終了說了一句:“孩子慢慢會懂的?!?p> 說話的當(dāng)兒,鳳翎已從座位直直地飛上了鏡花臺。她緩緩地解掉了紅色的披風(fēng),露出來的竟是靛藍(lán)色的孔雀裙。裙擺是孔雀的羽翼,泛著若藍(lán)若黃若綠的光片,好像夕陽的余暉貪戀著她的嫵媚。
腰身是金燦燦的黃色,不似麥子美的樸素,又不似金鐲美的那么富貴。
向上而望,上身是大片的靛藍(lán),好像無邊的蒼穹,任雄鷹肆意翱翔。
如今再看那雙刀鬢的發(fā)式,還真似孔雀的羽冠。這才當(dāng)真是一鳴驚人!看的臺下如癡如醉,出其不意這才是驚艷!子雙又羞又悔,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jìn)去,想不到這鳳翎竟有如此心思,倒是低估了她。
鳳翎伸出修長白皙的手臂,五指時張時合,扭動著的腰肢婀娜婉轉(zhuǎn),好似在林間盼著自己的郎君。她頭微微揚(yáng)起,眼露深情,好似眺望遠(yuǎn)處的人,可那眼不自覺的望向那白色帷帳。心里念道:我違背父命,大費(fèi)周章,不過是希望你的目光可以在我身上多停留幾眼,我已知足,不敢奢求再多了。
突然鳳翎飛旋一動,飛離鏡花臺,好一個雀舞九天。只見她拿起懸吊的拳頭粗的畫筆,沾了墨,向那懸著的白紙飛去,一抬筆便是他瘦削的臉,他飄逸的發(fā),他如潭的眼,還有他云淡風(fēng)輕的笑。
一舞一畫,一躍一轉(zhuǎn)皆是情;亦畫亦武,一鞭一旋都是意??罩幸晃?,他便躍然紙上。她揚(yáng)鞭一繞竟似擁畫入懷,再轉(zhuǎn)身時已是不忍分離。
起舞飛揚(yáng),緩緩落回鏡花臺,她蜷縮其上,竟是滿眼淚痕,目光深鎖,終是為他開了屏。
曲終落幕,她這是在整個江湖人的面前,向他表露心意,毫無保留。
冷凝霜滿臉羞憤,忍不住罵道:“不爭氣的東西!整個神鞭府的臉都被她丟盡了!”
她的師弟不禁嘆道:“如此深的愛,也不知琉璃能否受的住?”
黑色帷幕那個清脆的聲音贊道:“有情、有憶、有舞、也有武,還有空中云步,屬她最契合這題了!”
眾英雄有人落寞,有人鼓掌,有人痛恨,有人稱贊,可唯獨(dú)那處的白,連簾風(fēng)都不曾有。
一旁的公孫老頭默默搖了搖頭,不知是說這舞不好,還是說這情不好……
這一舞之后,其他的舞再無法入得了各英雄的眼了。雖不難看,卻也再沒有如此出眾的了,只能勉強(qiáng)看個熱鬧。
鐵掌門的石鎖娘懸絳而舞,干凈利落,也算讓人看的痛快;尚武莊的邵音以槍做畫,以舞為筆,一副女子相思圖躍然紙上,剛?cè)岵?jì),若無鳳翎也算是不錯的……
冷秋身姿矯健,雖著粉衣卻自帶英骨,亦是漂亮;子櫻身著百花繡服,一身的百花爭艷反倒奪了人的精神,舞姿不差,卻平平無常。此時屬子雙的最憂心忡忡,剛剛的出場太過奪目了,此時眾英雄更是萬眾矚目,想這頭魁也就在這兩人中產(chǎn)生了。
如此一來,腿竟有些發(fā)抖,心里也直打鼓。瑤兒握著子雙的手安慰道:“師姐,若你都不能與她一搏,那咱們劍龍閣還有誰能了?”
這話一出,子雙很是受用:是呀!子櫻的舞平常無奇,瑤兒又重病在身,若我不能,還有誰能?瑤兒還需登臺梯,有她墊底呢,丟人也丟不到我頭上。如此一想當(dāng)真就不怕了,直直地飛向了那鏡花臺。
瑤兒正欲全神貫注地看著師姐的舞蹈,卻不想無恨此時鬧了肚子:“姐姐,我肚子疼,等不了了,你陪陪我?!崩巸壕拖蛲馀埽淝飺?dān)心瑤兒誤了比賽,便隨后跟了去。
無恨哪里有肚子疼的樣子,力大無比地拽著瑤兒來到了一處偏僻的角落,同冷秋兩人對站著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無恨環(huán)顧四周除了冷秋再無旁人,方才說道:“姐姐,你不能登臺!如此上去要么在江湖豪俠面前丟盡顏面,要么便是死。我……”
說著喘了喘氣繼續(xù)道:“我會易容術(shù)。我可以將冷秋姐姐易容成你,既能完成比賽,又能保全你與劍龍閣的臉面!”
瑤兒不等他說完,便義正言辭的拒絕道:“不可!”
無恨又急又氣道:“姐姐看不出來嗎?那子雙是想讓你在全天下人面前出丑,況且你這樣上去很危險的,難道你不要命了嗎?”
冷秋也道:“你既允我叫你一聲妹妹,我今日便不能許你上臺?!?p> 瑤兒搖了搖頭還欲再說卻被無恨打斷道:“姐姐,你……現(xiàn)在是不是覺得疲憊嗜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