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筱在桌邊寫著作業(yè)，驀然窗外拍打的聲音響起。
沈柯之在外邊站著，穿著黑色的皮衣。仲筱給他開了門。沈柯之看見仲筱今天神情有點(diǎn)懨懨的。
土壤里潑了一盆熱水，沈柯之在砧板上揉著面。外面沒溫度的淡陽透過來，照到沈柯之挺拔的鼻梁和眼睫下方。
仲筱端著熱水靠在門邊，喝了口熱水。靜靜看著沈柯之。
沈柯之拿起刀認(rèn)真的按著藕切著片。然后塞上一些肉末粘上面糊。放入鍋里炸。
等雙面金黃時(shí)，沈柯之將它們撈起放進(jìn)印著藍(lán)花的盤子。
他又將面攤成薄餅，揉進(jìn)蔥花煎著。
仲筱拿起筷子夾起一塊放進(jìn)嘴里。脆嫩的藕和軟和的肉以及外殼稍焦的味道很好吃。
沈柯之做完，靠在灶臺邊。手上染著面粉。
仲筱蹲著慢慢咀嚼著那盤藕夾，雙眼放空。
“在想什么?！鄙蚩轮粗帧?p> “我小時(shí)候吃過?！敝袤惆芽曜臃旁诒P子邊。
“和小時(shí)候的味道差不多?！?p> 沈柯之笑了，他用稍濕的手碰了一下仲筱的頸部。
“那我常做?！?p> “嗯?！敝袤隳X袋有些不舒服。她緩緩站起來。
“你今天精神不太好。”沈柯之說著用手放在仲筱的額頭上?！耙膊粻C?！?p> “有點(diǎn)感冒。腦袋空空暈暈的?！?p> 沈柯之握住仲筱的手。
“你的手好冰?！彼o緊握著，把自己身上的暖流傳給她。
仲筱側(cè)過臉，然后垂著眼。“你說我會不會傳染給你啊?！?p> “感冒而已，傳染又怎么樣?！彼哪抗鉁嘏謇??！懊魈旆艑W(xué)我去等你我們一起走?！?p> “好?！敝袤阏玖似饋?，打了噴嚏。拿起衛(wèi)生紙擦了下鼻子。
當(dāng)簡素瑾一行人在校門口圍住她的時(shí)候，仲筱心里閃過一絲她說不出來的感覺。
今天沈柯之會來到這里來。
簡素瑾身邊不是王玉嬌，是另一個(gè)女的和一群男人。金色的眼影和卡粉的臉顯得又俗氣又怪。
仲筱的頭腦有些暈，還有些鼻塞。眼睛閉上眼皮包裹住眼球又澀又涼。
那個(gè)女的什么也沒說，倏然快走過來給站的不穩(wěn)的仲筱一巴掌。仲筱的腦袋昏昏沉沉，臉上刺疼火辣。
其他幾個(gè)女的也上來扯著仲筱的衣服。原來生病的遇時(shí)候到這樣的事情真的會沒有力氣還手。
仲筱抬手擋著一些攻擊，有些地方還是被打的很疼。倏地一聲摩托奔馳而來的聲音從圈里開來停在仲筱面前。
仲筱被一個(gè)人抱住，她的頭靠在他的肩膀。
“沈柯之?！?p> “嗯。我來了?！鄙蚩轮貞?yīng)著仲筱。
“沈柯之！”簡素瑾聲音慌亂尖叫著。
“你們打了她?！鄙蚩轮届o的盯著對仲筱動(dòng)手的幾個(gè)女的，無視簡素瑾的聲音。
“那又怎么了?！睘槭椎呐膿P(yáng)著手，不懼怕的樣子。
“你們不配。”沈柯之看著瞇著眼睛的仲筱。他不打女生，可不代表他不會心疼自己的小女孩。
“我不打女人，可是別人就不一定了?！?p> “你說什么？”她們有些害怕。
“我沒說過別人不來教訓(xùn)你們，而且我說過誰敢動(dòng)她我必千百倍還回來?！?p> “你有什么臉講這么多，居然辜負(fù)了瑾妹子。你有臉嗎？”
簡素瑾這時(shí)慢慢走過來，她捂住嘴。
“沈柯之，你真的這個(gè)女的在一起了？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她猛的抬頭看著沈柯之。
“你說，她到底是不是你喜歡的人。假如和以前的女的一樣是貼上來的我可以不追究?！彼呀?jīng)給他留了一個(gè)臺階，只要他否定……只要他否定，她現(xiàn)在就回拉住他的手。
“是……”沈柯之握在仲筱胳膊上的手一緊。
“我喜歡她?！?p> “沈柯之。你說真的嘛？”簡素瑾的臉蛋上充滿哀傷。就像一個(gè)她心愛的娃娃，她喜歡就讓娃娃也喜歡她。后來娃娃傷心了，漸漸的寒了心。不過還是把她放心里，給她以前喜歡時(shí)的照顧。后來娃娃有自己重新喜歡的人，心定的人。就慢慢放下她，她就不甘心了。手里拿捏的緊緊的不肯放開。
“那我呢，我現(xiàn)在呢！”她握著拳頭。
“我喜歡過你，真心喜歡過?！鄙蚩轮疀]有用太重的語氣，像是和過去告別。
四周靜悄悄的，沈柯之抱住仲筱慢慢走著。
西邊街道的土墻邊，草木荒蕪。遠(yuǎn)處的紅云和日如同地獄一樣的腐爛的紅。
沈柯之在墻上坐著，風(fēng)吹動(dòng)著衣袖。遠(yuǎn)方的樹林密密麻麻，像一輩子也到不了的地方。
沈柯之瞇著眼，然后躍了下來。褲子上染上了灰塵。
沈柯之走進(jìn)一個(gè)酒館，在木桌上坐下。拿起酒瓶喝起來。
期間有人過來搭話，沈柯之一概不理。他一口一口仰頭喝著酒。
半晌他面前出現(xiàn)一個(gè)人，她細(xì)白的手掌將他的手止住。
“你來了?！鄙蚩轮劾锶局造F，他以為她面前是那個(gè)女生。
簡素瑾正瞪著他，她穿著帶著絨毛的藍(lán)色的羽絨服，小臉在昏黃的燈光下像一個(gè)精致的娃娃。
沈柯之的指尖滑過酒瓶，然后閉上眼。
“你來干嘛?！?p> 簡素瑾咬著唇抓住沈柯之的手腕，她撲在沈柯之懷里。
“別鬧。”
“我不?！焙喫罔o緊抱著沈柯之的腰，眉頭蹙著。
沈柯之低著頭，簡素瑾那動(dòng)人的黑瞳仁靜靜看著他。她伸手去扯沈柯之的衣領(lǐng)。
“柯之，我難過。我好難過。”
沈柯之沒有動(dòng)，讓他推開這個(gè)眼里帶著哀愁、和他有過三年感情的女孩子談何容易？
“沈柯之，”她揪住沈柯之的衣領(lǐng)，臉湊近來。
“我真的難過，我的心好疼?！?p> “沒事了。”沈柯之別過臉，安慰她。
“不，有事啊有事！我三年的感情成了泡沫啊泡沫！你把我從你的心里抹走了抹了走?。 焙喫罔^靠在沈柯之的胸膛上，眼眶里涌出一滴滴淚，手攥成拳頭打著沈柯之。
沈柯之捧著她的臉，然后脫下衣服給她披上。起身往前走。
“別走?！彼谏蚩轮砗笞プ∷氖?。
“我們不可能了，我有人了。你別這樣。”
“怎么不可能，她就那么好？我是你的第一個(gè)的女孩啊，你后來不也談過很多嘛！為什么是她！”
“你松手?！?p> “不要，我不要?！焙喫罔辶恋臏I痕在臉頰上掛著。她道著他們的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