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故意的吧!”
我把全部的矛頭指向了白暖暖,這個惡毒的魔鬼,從一開始就知道她圖謀不軌。
“我說實話而已。”她一副不在意的樣子,還振振有詞。
“至少也分下場合吧,我的工作沒了,這下你說怎么辦?”看她還這種態(tài)度,我氣的不打一處來。
“大叔就算找到工作,也改變不了你的人生?!?p> “我……”
簡直是字字誅心,她一下就戳到了我的痛處,可我卻無法反駁她,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她走到書桌旁背起了旅行包,然后望著我說道:“陪我去取景。”
攪亂我陪她去看雪這才是她的目的吧,不管怎樣她是給了寄宿費的,所以也沒法像開始一樣不理會她的任性,無奈之下只好撐著傘跟著她向外面走去。
“知道了?!蔽揖A叩膽?yīng)付了她。
風(fēng)平浪靜,只有雪花在慢悠悠的落,屋子外好像是另一個世界,就連周圍司空見慣的風(fēng)景也忽然有種陌生的感覺,這大概就是自然的力量吧!
看著身旁正在用手機拍攝四處景色的白暖暖,其實我稍稍還有些羨慕她,有穩(wěn)定生存的環(huán)境,有自己的愛好,也可以不顧一切的去追逐??晌也恍?,我是一個要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如果我放手一搏失敗了的話,風(fēng)險性的后果可能是我所無法承擔(dān)的,為此我丟失了最初想當(dāng)一個故事作者這樣的夢想。
總覺得還有些遺憾。
“張小鯨?”鎖上門轉(zhuǎn)身準(zhǔn)備走的時候,身旁忽然傳來了女孩子的聲音。
大學(xué)的時候我一直以冷淡的態(tài)度對待女生,在那些女生的眼中我很孤僻,所以對我也一直避而遠之,而見面愿意同我打招呼的女生我的第一反應(yīng)就是高中同學(xué),并且這個熟悉的聲音,讓我身體顫抖了一下。
回憶被觸碰到忍不住泛濫起來,那時的我還像白暖暖一樣是個無憂無慮的高中生,只是比她膽怯了很多。高二的時候一次換座位讓我和一個性格很好的女生成了同桌,我很喜歡她,只是后來她成為了我好朋友的戀人,我痛苦了許久,這份感情就這樣在黑暗中不了了之了。
只是讓我沒想到的是在往后的這些年里,這份情感卻因為時間的沉淀和孤獨被撕扯越來越深刻,大概是某天發(fā)現(xiàn)自己很難在喜歡上別人了,所以才對過往的某些情感如此的抱有執(zhí)念。
大一的時候試探性的從朋友那里問出他們已經(jīng)分手的事,我說不上多開心,因為這在我看來是必然的事,這個世界的復(fù)雜性不是一個高中生所能了解的,當(dāng)他們窺探到后世界觀無疑會更改,對未來的可能性也會推測,明知道沒有結(jié)局的將來,誰還會愚蠢的抓緊不放!
我其實曾不止一次的想去找她,可腳下是束縛我厚重的土地,頭頂有禁錮我的廣闊天空,光是這樣向前邁進我就舉步維艱,可她卻有清風(fēng)相伴,越蕩越遠。
我只是個沒有前途時常也會抱怨自己的大專生,而她已經(jīng)被劃分到優(yōu)等生那一塊,無論抱有什么情感,都是我的幻想而已,這是不得不面對的龐然現(xiàn)實。
可即便是如此,我也沒打算徹底的放棄過,我一直在渴望著那么一天,我能支撐起天空的時候,再去見她。
可緣分總是出乎預(yù)料,或許是我的思念將她帶到了這里,我平靜下此刻復(fù)雜的心情,轉(zhuǎn)過身望著她,假裝認了好久的樣子然后才笑著說道:“夏涼,你怎么在這里?”
“果然是你,你的樣子這么多年好像都沒怎么變,我寒假的課外實踐作業(yè)是拍攝雪中城市然后寫觀后感,所以就到這里暫時租了一個房子?!彼瘟嘶螔煸谛乜谏系臄?shù)碼相機,然后接著說道:“對了,你已經(jīng)實習(xí)了吧,在這里租的房子上班嗎?”
我有些尷尬,畢竟現(xiàn)在的我還是個無業(yè)游民,但我又不想在她面前損失了自己的顏面,只好輕輕的“嗯”了一聲。
“大叔,快點走了?!卑着幸唤z絲不耐煩的聲音傳了過來,望去,她已經(jīng)向雪中走去了。
這個討厭的丫頭,命運的相會我明明有許多話有許多情感想跟夏涼說,結(jié)果就被她弄亂了。
“是你妹妹嗎?”夏涼問道。
“對。”
“你們要去哪?”
“取景。”我說道:“她喜歡畫畫。”
我如實說出我們此行的目的,但沒有過多解釋白暖暖的身份。
“正好我也打算去取景,一起吧?!彼⑿χf道。
我開心極了,但我還是很好的將情緒隱藏了起來,輕輕的點了點頭說道:“好?!?p> 接著我連忙跑過去追上白暖暖,把傘遮在了她的頭頂,她這脆弱的小身板,被雪淋感冒我會很困擾。
“大叔的心情看上去很好。”白暖暖眼睛從景色上移開,側(cè)過臉盯著著我像是看穿了什么一樣,突然冷不防的說了一句。
“我煩躁的很?!蔽易鞒鲆桓鄙鷼獾谋砬?。
確實和夏涼再次相會之后的喜悅讓我忘記了剛才面試失敗的煩惱,還真是神奇。只是距離靠近這么一點就會讓我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幸福,她的重要性對我而言果然無可替代。
伸手撣掉白暖暖頭頂和身上的雪,突然想起她是不允許別人摸她頭頂?shù)模业氖诌B忙停了下來。但對我的舉動她卻沒任何反應(yīng),讓我詫異了一小會,于是我又弄了幾下把她身上的雪徹底清除了。
“你們兄妹的關(guān)系真的好呢!”夏涼撐著白色的傘已經(jīng)來到了我們的右側(cè),看到這暖心的一幕她眼睛瞇成了月牙狀說道。
“還好吧!”我微微笑,左手輕輕捏了一下白暖暖的左手,示意她千萬不要在搗亂。不過我的擔(dān)心好像完全多余了,她似乎進入了思考劇情的狀態(tài),只是這樣旁若無人慣性般的向前不斷邁步。
真好,她要是不說話,確實可愛的不行,我也松了口氣。
接著我就和夏涼寒暄起來,說到大學(xué)里的事,然后又開始回顧高中的時光,畢竟一同經(jīng)歷過那段痛苦的時光,現(xiàn)在回想起來總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甚至想在回去重新體驗一次高中生活,只是時間只能往前走,即使有再多的遺憾或者是感謝,我們都不可能回到那段時光了。
雪從降落至此就沒有停過,城市已經(jīng)完全被冰封了,路上人影稀少,因為這百年一遇暴雪的緣故,許多店鋪都因為生意慘淡而被迫暫時關(guān)門,讓這街景更加荒涼。
環(huán)衛(wèi)工人們還在辛苦上班,巨大鋼鐵機器在馬路上轟鳴,想要開辟一道機車能行駛出的路來。
我和夏涼好像有著說不完的話題,一路上相談甚歡,從商業(yè)街角落里的公寓一直走到盡頭的居民小區(qū),再到小區(qū)里人工修建的山上,我們站在這個高處的雪堆上眺望著雪域景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