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知道杜哲沒讀過書不會寫字,聽他喊自己過去,轉(zhuǎn)過頭看了看郡主,見她并沒有反對這才小碎步的走了過去。見端硯臺中的墨汁逐漸硬化,便澆了點水進去,伸出雪白的手指捏住墨錠的一頭,輕輕的攪弄起來。見差不多了,這才提起一只狼毫筆,看了眼杜哲示意可以將答案說出來了。
“這第一題未得君親成庶人,其目的說起來卻也簡單,只需弄得這頭字未的含義,謎底便呼之欲出。正所謂這萬事開頭難,那這未字作何解呢?這就要從........”
看杜哲在那搖頭晃腦,刻意放慢語調(diào),來回渡步的樣子,引得場內(nèi)眾人不滿。但即便不滿也要強行忍著,大多數(shù)還是對這三道題目的答案感興趣。只不過有些人如此想,可有些人卻無法忍受此刻一個卑賤的下人居然在此咬文嚼字,侮辱了他們的身份,真真是令人惱火至極,故此紛紛出言冷諷。
“自己幾斤幾兩不清楚么,莫要在此故弄玄虛,速速將答案說出來?!?p> “不過是一個鄉(xiāng)巴佬,也要在此賣弄學(xué)識?”
“賣弄學(xué)識?一看他就連字都不會寫,之前那兩道字謎不過是魏公子引用前人的謎面,怕是這下人在何處聽到過,瞎貓碰上死耗子了?!?p> 眾人的怒罵,杜哲是絲毫不以為意,罵的難聽又如何,反正自己不過動動嘴皮子便到手一百兩銀子,這穩(wěn)賺不賠的買賣如何做不得。不過杜哲也不是什么寬宏大度之人,自然不會由的他們罵而不開口。
“若是單純的將謎底說出,你們豈會明白其中的含義?既然不懂就閉上嘴在一旁聽著。達者為師不知道么?讀了這么多年圣賢書,怕不是讀到狗肚子里去了。如此心胸狹隘,玷污這讀書人的身份的怕是你們自己?!?p> “你!..........與爾同在一室,實乃羞辱,各位,在下先走一步。”
“我等也告辭了?!?p> 幾個臉色漲的通紅的文士如何能夠忍的下這般羞辱,可見這下人嘴皮子實在利索的緊,短短幾句話便將他們懟的是無話可說,只能紛紛拱手告辭,來個眼不見為凈。
杜哲見狀聳了聳肩,這些人的承受能力也實在差了點,自己也沒罵的很難聽。居然就這么離開了,哎,這是沒接受過練車教練的毒打啊。
“呃.....看來我確實有些長篇大論了,既然如此,那小人便加快一些速度。”看剩下的人也有些不耐煩了,為了避免這一百兩銀子泡湯,必須得抓緊一下時間。
“這第一題的答案其實不難,那便是群眾二字,這是何解呢?未是天干地支當(dāng)中地支的第八位,屬羊,而羊與君親近,成為群字;“庶人”泛指無官爵的平民百姓,所以稱之為眾,合起來便是群眾二字?!?p> 這一番深入淺出的解釋,頓時讓在場的人茅塞頓開,細細想來,不正是群眾二字么。一旁的青竹拿毛筆蘸了一些墨汁,手腕輕提,在第一幅字謎下面寫下“群眾”二字。
““無風(fēng)荷葉動”的謎底是衡字,正所謂,無風(fēng)荷葉動,必定有魚行?!?p> “至于這南望孤星眉月升,“上北下南,左西右東”,“南望”指“望”字的下部分“王”字,“孤星”指一點,“眉月”指月初的月亮,像一撇?!捌病奔釉凇巴酢弊值淖筮?,“點”在“王”字的上邊,三部分一組合便成了“莊”字。所以這個謎底是莊?!?p> 一口氣說了這么多,杜哲咽了咽唾沫,將放在一旁的茶杯拿起來灌了一口,砸吧砸吧嘴唇,這喝起來帶著一股酸甜的味道,不像是酒,反倒像是果汁一類的飲品。
青竹此時已經(jīng)將剩下的謎底都提了上去,一行行小楷,筆鋒細膩娟秀,看來也是讀過書習(xí)過字的。至于站在一旁的蕭萱見杜哲居然這么厲害,臉蛋紅撲撲的,顯得十分的興奮,眉目之間看向那群人都帶著一絲不屑。讓你們平常取笑我,看看現(xiàn)在,一群人竟然還比不上我的仆從。
“正是多謝這位公子那一百兩銀子,若是下次還有這種賺銀子的機會,請一定要再請我們郡主前來,畢竟如今”
蕭萱剛開始的時候還為自己手低下有如此人才而感到驕傲和興奮,可是隨著杜哲幾句話開口,這味道又開始變了。想著如今風(fēng)頭已經(jīng)出了,面子已經(jīng)找回來了,必須得趁杜哲這家伙嘴里蹦出一些更加丟臉的話離開這里。
“青竹咱們走?!?p> 狠狠的瞪了一眼正滔滔不絕的杜哲,蕭萱與青竹的背影消失在房門口。眼瞅著自家郡主都離開了,杜哲也不敢在此多加停留,將桌子上的銀子一掃而空,急忙追了出去。魏長蘇饒有興趣的看著杜哲離開的身影,嘴角泛著莫名的微笑,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追出房門,剛拐過樓梯口,一陣香風(fēng)襲來,杜哲便感覺護在胸口的雙手似乎感受到了那熟悉的觸覺。緊接著就看見一個身材高挑豐腴的女子,身體向后倒去,似乎是因為之前那一撞識趣了平衡。
杜哲一見也來不及多想之前自己碰到了什么,伸出右手將對方拉住,手臂猛的一用力,便將她拉了回來,不料動作太大,懷里的銀子掉了一地。
少女站穩(wěn)后這才松了一口氣,心有余悸的看了一眼身后的樓梯,若是剛剛摔下去的話,那后果不堪設(shè)想?!岸嘀x公子出手.......”正要答謝眼前公子的救命之恩,不料對方卻是臉色一變,急忙蹲在地上拾取著散落一地的銀子。
“沒事,不用謝了,剛剛也不小心碰到了你的身體,權(quán)當(dāng)是你感謝過了。”
杜哲低著頭將銀子揣進懷里,聽見眼前被自己撞倒少女的道謝聲,擺了擺手回了一句。之前拉住她的時候便看見她胸前的衣物有些凌亂,想到自己之前似乎觸碰的就是那個地方,杜哲一下沒反應(yīng)過來如今這個社會,習(xí)慣性的便口花花了起來。
正要起身離開追趕郡主,不料眼前忽然出現(xiàn)一個小巧的繡花鞋,帶著一股香風(fēng)在越變越大,最后一腳揣在了面門。鞋面與臉龐來了一個親密的接觸,而就是這接觸的一瞬間,杜哲的眼淚頃刻間流了下來,隨后就聽見少女羞怒的聲音想起。
“登徒子!”
緊接著就是一陣小拳頭與繡花鞋踢在身上,而疼痛也昂杜哲明白這不是所熟知的現(xiàn)代,自己那番言論可不是單純的調(diào)情,已經(jīng)是赤裸裸的調(diào)息與污女子清白了。
自知理虧,杜哲也沒有反駁,只是護著臉讓那少女出氣。那少女打了一會似乎是累了,這才帶著啜泣聲跑開了。
“蹬!蹬!瞪!”
鞋子敲擊木板的聲音逐漸遠去,杜哲這才賊頭賊腦的看了一下四周,見沒有人注意,急忙順著樓梯逃離了現(xiàn)場,這要是被其他人看見說不定就被扭送官府了。